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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全息眼罩的影迷,可以自主选择角色体验,或者同步旁观,直观地感受到在宠物回家后,发现主人搬家或收养了新宠物后种种心酸历程——流浪狗般的自救勇士遥望着被主人呵护的温室家宠,这对比让很多影迷落泪,动物保护协会也藉此热闹了一阵。
接下来付丞雪又把华夏许多文化搬上全息荧幕,其中耗费数年的就是以横向描写的神话题材洪荒,和纵向时间线的唐诗宋词等等,在全息技术的垄断与推动下,华夏影视圈逐渐崛起。
但凡是皆有利弊。
在电影全息推广的过程中,也出现了新的名次叫:“观影症候群”。
第一次闹出新闻源自几位包厢的影迷。不同与大厅的单线体验,情侣包和多人包厢都可以组团体验角色,奇葩的体验线路还有云、树、风、屋等局部体验,其中一伙观看爱情电影朋友开玩笑,一堆情侣中,男友和一个男性朋友反串情侣角色,女友则和和另一个男性朋互为情侣体验,结果电影下线后,观影后遗症产生:
情侣两人各自怀疑人生——男友怀疑自己有同性倾向怀疑人生,女友感觉自己变心爱上男性友人。
这时候“观影症候群”还是一个模糊的概念,直到一个犯罪影片推出后,不少影迷受智慧犯主角魅力的影响,产生轻微的犯罪崇拜倾向。
影院收集到不良观影反馈后,立即调整了全息感受度与角色体验限定,但还是不免遭到官方反对,全息电影被叫停,宫付两家多方运筹后,官方加强了电影分级的严控,出台相关法规,才算过关。
“听说现在全息化大火,自从雪神当选政协委员后,提出全息化进入家家户户的全民理念,春晚组就一直在筹谋‘全息春晚普天同庆’的主题,什么电视啊手机啊电脑啊游戏等等企业都在洽谈全息技术的合作呢。”
“别说民办企业了,连教育局不是也在推广全息学堂,听说要先在自考和成考上小范围实验。”
“我听说啊就连官方也在秘密研究呢。好像召集了几个专家学者。打算推广全息化练兵,还接洽了雪神的付氏音乐技术,让体验同步身体。”
在电影中场休息时,不少影迷边上厕所边畅想着全息游戏、在家上学等等好处,但也有不少务实的冷静派,“这还不一定呢光是半全息技术,就研究了三十六年才搬上荧幕,真正全息化指不定要到猴年马月呢,说不定咱们那时入了土了。”
叮咚——!
叮咚咚——!
叮咚咚咚——!
奇异的三声报时响起,不少谈论的影迷不约而同地鸦雀无声,齐刷刷返回影厅,有些甚至连裤子拉链都没提好,十多个放映厅坐满了人,很多甚至都已白发苍苍,这情形同时发生在各个主题专场中,几个买到假票的修身养性多年的年迈影迷甚至还因为一个好位置的座号到底属于谁那拐杖打起来,被满脸羞愧的子孙扯开劝架。
这不是任何一场全息电影,只是一场现场直播。
轰动华夏的直播。
为了感谢付丞雪在华夏电影事业上的贡献,在付丞雪被提名终身成就奖后,粉丝们就纷纷倡议华夏实行“同性婚姻法”,而付丞雪本人的影迷中,原本就有不少二代,经过多年攀爬掌握实权,可以说付丞雪现在已经是华夏举足轻重的精神领袖,自与付宫夫夫全息合作在内部实验中获得首个喜人结果后,二代影迷们顺理成章地提出同性婚姻法。
农历七夕。
相恋半个世纪的付丞雪和宫戚,终于在华夏的领土上,拿到了结婚证,举行了全国第一场同性婚礼——即使他们都已老去。
屏幕中——婚乐奏响,俯拍整个婚礼现场,举行地点就是付丞雪的家乡,包场了著名的旅游景点“仙山”,在两人初次结缘的地方阳光明媚,天空飘着白絮状的人造雪花。
多角度拍摄中,镜头拉近,在场诸位观礼人都是华夏举足轻重的人物。
骄阳中,宫戚站在台子上,虽然包养得宜,但苍老的痕迹还是无法遮掩地暴露在眼角眉梢,万众瞩目的地毯尽头,穿着白西装的付丞雪被陆绅搀扶着遥遥对望,付丞雪清俊的脸饱经时光,但风华绝代的气韵依然闪瞎人眼,影院里的影迷隔着大屏幕看着曾经的偶像已满头白发,心中五味杂陈!
这迟到了半个世纪的婚礼,等得无数人都心中酸涩,拧巴拧巴能滴出水来。
陆绅也更老了,平日里出行已经坐着轮椅,这会儿却坚持扶着拐杖也要陪着付丞雪走完这条路,这种固执就跟付丞雪坚持不染黑发表达的一样,那是他们走过的时光,一路的陪伴。
镜头跟着付丞雪,缓缓朝宫戚走去。
在行走过半时,付丞雪脚步有些踉跄,多年拍片指导上山下乡的经历让付丞雪遗留下了一些老毛病,原本静静等待的宫戚微抿薄唇,心疼地快步走下台子,健步如飞地迎了上去,然后面对着付丞雪在一步远的距离,停下脚步。
这时陆绅该把付丞雪的手交给宫戚,但三人对望许久,陆绅却像出神似得一动不动,那张满脸褶子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心理活动,观礼人诧异地用眼神交流,直到付丞雪喊了一声爸,陆绅才怔怔地回过神,有些恍惚地把付丞雪的手交接给陆绅。
尽管在宫戚急忙伸手握住付丞雪时,陆绅还手抖了一下——虽然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在很多很多年前,陆绅就不再思考任何无用的东西,但真得到了这个只是形式的形式上,陆绅还是心抖了一下。
“交给你了。”陆绅红着眼睛,目中闪泪,众人都以为是感动感慨的泪水,有一瞬,那眸中撼动的情绪让人惊骇,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如静水岁月,安详无边。
两人携手上台,陆绅脚步像是钉在红毯上,突兀地站着,但众人心思全在台上,并未引起注意。全都看着台上两人重新交换取下还没有一个小时的戒指,新婚致辞。镜头开始转向两方家属,陆绅的胳膊被人轻轻一碰,转头就看见秦逸生不辨喜怒地站在旁边,似要搀扶他下去。
“爸,镜头都在呢这可是哥的大好日子。”秦逸生意味深长地说着,把陆绅带回座位,被圈内誉为“不老男神”的俊美脸庞朝着台上两人,微微眯起双眼,在镜头扫过来时露出完美的笑容,唯有陆绅发现,他手心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在克制着情绪——并不算好的情绪,连骨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
付丞雪的家属中,只有付虞真正心无旁骛地“傻乐”祝福,但所幸秦逸生和陆绅都是演戏高手,全程都没有露出破绽,笑容完美。
付丞雪在仪式中转了一下视线,看过许许多多张眼熟的面孔,却有一张怎么也看不着。
“我愿意。”宫戚的宣誓拉回付丞雪的思绪,付丞雪回头,叹掉一丝怅然若失,在主持的询问下,莞尔笑道:
“我愿意。”
婚礼场所不远处,“仙山”上有寺庙正在举行佛学文化交流会。
著名的蓝帽活佛在正前方庄严的讲经,绝伦的容貌似乎不受时间侵扰,仍然年轻美好,看不出年龄。底下的年轻信徒正想方设法偷渡手机拍下活佛宝相庄严的正脸,嘴里不停赞叹着活佛各种“男神”,初次见面的人完全不敢置信这人也早早年过半百。
讲经结束,随行开长见识的小僧人偷偷跟着活佛后面,大胆地偷瞄活佛,心中奇怪地嘟囔——今天萨兰嘉瓦尊上似乎身体不适,讲经的时候有好几处都出了错——当然不是讲错了,这种低级错误怎么可能是伟大的尊上会犯的?!
就是,就是总是突然从一个主题顿住,就跳到另外一个主题,学识差一点的都跟不上尊上的思路!!!
尊上一向乐于为他人服务,讲经最喜欢化繁为简,连毫无基础的普通人都能顿彻明白,这次却匆匆而谈,连他这种小小年纪就被说慧根不浅的经学神童都听得云里雾里、不明觉厉。
小僧人摇摇脑袋,跟着活佛近了后院的厢房,这墙后面就是山,能隐隐约约听到声势不小的婚乐。小僧人年纪小爱热闹,平时偶尔闲暇也刷个微博看个电影,听说了这次的最热新闻。
想必此时就是那场世纪婚礼这时小僧人也想起了,在他爸爸也还是小孩时,活佛和“雪神”的兄弟传闻就闹得巷尾皆知,窥着活佛静如止水的脸,打着胆子问一句:
“尊上,您不去看看吗?后面的那场婚礼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情了,过去看看也没什么。”
活佛看着窗户的方向静默许久,才回头看向说话的小僧人,被着带着些许凉意的平静视线一看,昏头昏脑的小僧人立刻从后脑勺凉到脚底板,乖乖闭上嘴巴,没再说话。
“下去吧。”活佛略微疲倦地揉了一下眉头。
小僧人利索地出屋,体贴地合起门时,看见活佛还在顶着窗外沉默,在厢门合紧的一瞬,小僧人的手突然顿住,瞪圆了眼睛看见活佛把那双常年佩戴的,从未摘下的白色手套摘了下来——这双手套的原由在私底下引发了无数猜测,小僧人眼尖地看见活佛摩挲着无名指,那位置似乎烫了一个疤。
戒疤。
小僧人悄悄地合紧门,看着院外的骄阳,脑海中突然想起前一阵才看过的一句诗: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似乎被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思绪惊住,小僧人愣在原地,看着明晃晃的太阳山花了眼,满目飞蚊乱飘,他一砸脑袋,怪自己瞎想,差点把冷汗都吓出来了。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后人成书——
崛起的传奇,三流作家仿野史编造出一篇狗血的一个男人和几个男人的爱情纠葛故事。
著名的“富雪街”因此得名。围绕电影之父周围的男人们,相互守候的一生。
cp粉们为戚雪、律雪、绅雪、生雪一团乱战,野外还晃荡着不入流的誉雪等非主流cp。就连付丞雪去世也已久轰动,同日蓝帽活佛圆寂,其他老男人们思念成疾,神奇地相继离世,死后大笔财产捐献给国家建设社保福利。著名的雪神基金,是由名为“付丞雪”的老人的仰慕者们自发投资成立,把老人的故事生生不息地传递下去。
或许在另一个地方,他们的故事会继续延续。
半个世纪后,一名在雪神基金赞助下长大的少年来到书馆。
这时已实行书籍电子化,除非书法爱好者,抛开九年必修手写硬笔,手写字相当于荒废了。书籍的作用纯属收藏范围,只有大热作品高价上架,普通作品多为电子版,少有纸质书上市。随着全息化历史的研究有了新的发现,崛起的传奇成为本季度最为畅销的实体,在收藏榜上名列前茅。
其作者原是考古系高材生,后来转行三流作家,因为好奇富雪街的文化,多年来潜心收集资料,一书成名。
“老板,结账。”
老板看看桌上的书,再看看眼前的少年。
少年长得很俊,美目红唇,嘴角的黑痣很招人。大夏天穿着长袖有点奇怪,露出的手腕部分隐约看见如指印般的胎记。这本书的受众多是年轻的少男少女,但这么一个神色冷淡,表情严谨,仿佛只会琢磨外文原著的未来精英,买了一本低俗爱情,还是让老板有些意外。
老板并不知道,少年买这本书,只是源于从全息学院毕业,正式搬入实地大学宿舍后,就开始被一个古怪的梦境纠缠。
梦中
垂暮老人弥留之际,一个个苍老的亲属围在床头。他照理来说应该圆满了,死在了前面,老人生性有些凉薄自私,不愿意死在后面,连一月、一天、一分、一秒的追思折磨都不想承受。
老人眼前一黑,然后突然有变得大亮,连身体都轻了,恍惚间在光芒中看见了幻觉,床边的所有老人都消失了,唯有一位陌生却分外熟悉的男人出现那人容颜如初——梦里他似乎觉得本该就知道这人原本长了什么样——看不出年龄的男人,那张宝相庄严的脸仿佛自带佛光。
男人走到他面前,示意他跟上。
他愣愣没有跟上,男人突然回来牵住他的手腕,转身拉着他往前走。
“我送你一程。”男人这样清淡地说着。
他低头看着手腕,在幻觉中,光怪陆离的梦中,那双发光的手握在腕上,似乎把皮肤都烫得发疼。这股逐渐蔓延的疼痛惊醒了少年,睁开眼的瞬间,羽睫微微颤动,眼泪就从眼角滑下。
“做恶梦了?”一只手擦掉他的眼泪,少年看着眼前竹马君清正的眉眼,顿时有些不认识了——那张脸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