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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凌厉的眼神让人无法直视。
周馨茶还是第一次看见韩方佳这么美丽地出场,通常她总是穿得严严实实,从脖子到脚后跟都被衣服包裹着,根本无法从那样的穿着下想象出她的少女体态,特别是在医院里,就算不穿病号服,也是穿宽松的大睡衣。她好像是刻意迎合梁莯的审美,但事实上梁莯并不是个老保守,社交场合里碰到非常敢穿的女孩子,他也会毫不避讳地盯着人家看。
刚想到这里,韩方佳径直向周馨茶走来,脸色变得非常冷:“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周馨茶看看梁莯。
梁莯挡在周馨茶的面前,说:“她是我请来的,是来给你过生日的,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讲话呢,佳佳,快点道歉。”
周馨茶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佳佳,生日快乐。”
韩方佳用寒冷的眼神上下着打量她:“如果你不在这里,我的生日就会很快乐,这一点你不知道吗?”
梁莯刚要说一些严厉的话,就被周馨茶拦了回去,她上前一步,刻意微笑着说:“佳佳,你今天真漂亮。一般练功都需要练习什么,可不可以给我介绍一下,我对芭蕾舞一窍不通,不过,挺喜欢看的。”
韩方佳说:“他没告诉你吗?”
周馨茶莫名地摇摇头:“没有啊。”
韩方佳把眼珠盯在梁莯脸上,说:“很简单,练劈腿啊。”
大概周馨茶还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很温和地点点头:“哦,除了练腿之外,还练什么呢?”
韩方佳说:“芭蕾舞其实就是腿上功夫,会看的看腿,不会看的看脸,不练腿,难道要练面部表情吗?”说完,轻蔑地瞪了她一眼。
周馨茶的笑容僵在脸上,不自然地低下头:“哦,是么。”
梁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这口气慢慢地从快要爆炸的肺管里逼出来。
韩方佳踮着脚尖走到他面前,用一种近似乞求的眼神望着他:“我的生日,从来都只有我们两个人,从我学芭蕾舞开始,一直都是跳给你一个人看,就算是在以前,你被女人环绕的时候,这两件事都不曾掺杂过别人,现在,虽然我搬出去了,但这里还是我的家。我的生日,我的家!为什么我没有权力选择请谁或不请谁?”
梁莯已经忍不住要爆发了,但是今天是她的生日,只能一再地隐忍,他说:“佳佳,你知不知道,这样说话会让喜欢你的人感到伤心?”
韩方佳的眼睛变红了,眼泪含在眼眶里:“你说她喜欢谁?我么?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她喜欢其中一个,就不可能喜欢另外一个,这是必然!你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梁莯震怒地说:“佳佳!你说话从来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吗?”
韩方佳看着他对自己发火,终于忍不住流出眼泪:“她用那么虚伪的眼神来讨好我,那全都是说给你听的,难道她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在讨论我的时候,难道就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梁莯崩溃地扶住额头,考虑了一秒钟,突然拽起她的胳膊:“走,跟我上楼去!”
“我不去!有话就在这里说!这是我们的家!有人不爱听可以走啊!”韩方佳大喊着使劲儿地挣脱,但是无论如何也挣不过他那条强有力的手臂。
梁莯拽着她风风火火地走进屋子,一阵风似的上楼去了。
周馨茶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心里很不好受,这是第二次他们因为她而发生冲突,就在刚刚,她来的时候,他们还是那么和谐、那么默契,才过了这么一小会儿,宁静肃穆的管风琴乐曲就变得支离破碎。
梁莯把韩方佳提拉到房间里,关上房间门,把她往地毯上使劲儿一掼。韩方佳从来也没遭受过如此的待遇,惊恐地仰望着他。
梁莯把窗户用力地关上,回过头来,对她大声说:“你知不知道你的一言一行丢尽了我的脸,你以为你是公主吗,你的生日有万人朝贺吗,谁愿意大热天的跑过来给你过生日,我看见她时,汗都快要从发迹线里流下来了,为了不打扰你练功,我只让她在屋子里凉快一小会儿就把她带出去了!你每次都不给人家好脸色,哪来的那么多冷嘲热讽的话呢,连我都受不了了,她该有多难受呢,你看不出她的性格也是很要强的吗?”
忽然,韩方佳出其不意地冷笑一声:“原来你心疼她了……”
“怎么了,不行吗!”
韩方佳很蔑视地翻了他一眼:“你会心疼她多久呢?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半年?”
梁莯说:“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之我要和她结婚,她会住在这间屋子里,会是这个家的成员,而且是你的长辈!”
韩方佳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窗前,从窗口向下看出去:“她是第一个打破这个家庭的关系的人,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只是形式变了,实质并没有变,这个游戏仍然在继续。结婚会很好玩吧?有花车,有party,有香槟塔,还有蜜月……”
梁莯觉得这话题转换得太快,根本不符合常人的逻辑:“你明明刚出院,吃了那么多药,我现在都弄不清楚,你到底有几分是真疯,有几分是任性,又有几分是故意……”
韩方佳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他。许久,她问:“你觉得我在装病?这是她说的吧?你们刚才就是在说这个?”
梁莯说:“你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呢,你愿意别人说你是精神病吗?我都不愿意,我都会暗暗恨对方,她那么聪明,她……”
“她很聪明吗?”韩方佳凌厉的眼神意味颇深地看过来。
他说:“我是说,她那么懂事,怎么会揭人家的创伤在我面前说你有病,她当然会说你没病、很正常、只是有点任性,这样我心里也会好过一些,这个道理很简单。”
韩方佳看着独自在庭院里徘徊的周馨茶,沉默地摇摇头。
梁莯走过来,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语调柔和下来:“佳佳,今天你都二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再任性都说不过去了,你也体谅体谅我,不要让我这么难做,我真的非常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训斥你,那种感觉很心痛。你知道么,每当你跳起舞来,有人在旁边的时候,我会感到很骄傲,很有面子,谁们家的女孩子能长得这么好呢,像出水芙蓉一样,出淤泥而不染,还会跳难度那么高的舞蹈,简直是童话里的安琪儿。我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反正那个时候我很开心,我们本来是可以很开心的,就让别人来做个陪衬好了,就当别人是来做陪衬的,都不行吗?”
韩方佳眨着湿漉漉的眼睫毛,看见凉亭里的周馨茶被许多蜜蜂吓得不敢坐在椅子上,那一惊一乍的形象好窘,韩方佳霎时破啼而笑,身子一窜,双手搂住梁莯的脖子,甜甜地笑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哦,她是陪衬。”
“嗯,我说的。”
“那你不能给陪衬切蛋糕。”
“呵呵。”梁莯心里觉得,她终究是个小屁孩,听听她说的这些可笑的话吧:“好,不给切,叫她自己切。”
“呵呵呵……”韩方佳忍俊不禁地说:“她可真惨,不请自到,连蛋糕都得自己切。”
“呵呵,是啊。”梁莯捏捏她可爱的小鼻尖:“你个小坏蛋,就是喜欢看别人笑话。”
韩方佳说:“她本来就很好笑嘛,那个发型我早都梳腻了,她才学会,她刚把头发剪掉,又发现我留长了,她永远也赶不上我的脚步,只能跟在后面了。”
“哈哈……”梁莯觉得这些话幼稚得跟小学生似的,这么一丁点小破事就能让她开心成这样,为什么不让她开心呢。他说:“咱们下去吧,一会儿还要开生日派对呢。”
韩方佳撅起嘴巴说:“刚才是你把我拽上来的,你得把我背下去。”
“好吧,我背你。来……上来吧!”他蹲下,把双臂反剪在背后。
韩方佳驾轻就熟地一窜,重重地趴在他背上,纤瘦的腿劈开很大的叉,挎在他的腰上:“走吧。”
“大力士!加油加油加油!”
“你比以前沉了。”
“胡说,是你老了!”
“呵呵,不可能,你绝对比以前胖了,以后巧克力要少吃点。”
“大力士就不会变老吗?大力士已经老咯!”
“瞎说什么啊,你那么希望我老吗!”
“我希望你老得没人要!”
“呵呵呵……那你就开心啦?”
周馨茶听到楼梯里传出欢乐的说话声,不一会儿,梁莯背着韩方佳下楼来了,明明才过了半个小时,他们就像偷喝了什么魔法药水一样性情大变,韩方佳的眼神不再犀利了,但她的眼里只有梁莯,而梁莯,不知为什么,他的目光中仿佛带着那么一丝丝的愧疚。
到了楼梯最后一个阶梯,梁莯把韩方佳放下来,韩方佳用两个脚尖沾地,像小天鹅一样在屋子里跳起了舞。她旋转着,跳跃着,灵巧地从一个沙发的空隙跳到另一个沙发的空隙,再跳到壁炉旁,扶着石砌的台子迈一字腿,下腰……此刻,梁莯满脸幸福地笑容已经完全抹去了眼底那一丝丝的愧疚。
第233章 '职场剧'matche18()
保姆从厨房里推出一个蛋糕车。韩方佳蹦跳着跑过去,嚷嚷着要吃蛋糕,保姆告诉她还没点蜡烛呢,她和保姆一起把蜡烛点燃。
梁莯来到门厅前,对周馨茶说:“来吧,蛋糕做好了。”
周馨茶问:“你是怎么把她哄好的?”
“小孩子本来就很容易高兴起来的。”梁莯的眼睛望着韩方佳的身影,手臂却搂在周馨茶的肩膀上,在她耳边小声说:“待会儿,你来切蛋糕。”
“好……”周馨茶转过脸,问他:“为什么?”
“唔……”梁莯的神态好像是在临时想理由,不过这一类的理由对他来说总是那么唾手可得:“你将来要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先试练一下切蛋糕嘛,呵呵。”
周馨茶当然不会猜到背后的原因,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梁莯和周馨茶一起来到蛋糕前,双手握在一起:“佳佳,许个愿吧。”
韩方佳看着晃动的蜡烛,在心里偷偷许了一个很自私的愿望,然后睁开眼睛,将蜡烛吹灭。
梁莯把刀递给周馨茶,韩方佳的视线盯在他们的手上,说好不准他给她切蛋糕的,原来他早就想好要用这种方法蒙混过去,韩方佳的脸色立刻拉下来。
周馨茶先给今天的寿星切一块,放在托盘里。
梁莯端到韩方佳面前,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语气里刻意地殷勤:“佳佳,你练功练得那么辛苦,吃块蛋糕补充一□□力。”
韩方佳翻了他一眼,接过蛋糕,自顾自地吃起来。
周馨茶又切了一块儿递给梁莯。梁莯接过去,放在推车上,似乎没什么心情吃。周馨茶看出来了,他的心情完全取决于韩方佳,韩方佳能让他一秒钟升天堂、一秒钟堕地狱。这种生活一定非常折磨人吧,所以他不是为了别人把韩方佳安置在外头,而是为了他自己。但是今天,他宁愿把自己置于地狱,也不想让周馨茶再被韩方佳刺伤。
午后的阳光晒热了游泳池里的水,梁莯急不可待地换上泳裤,扎进池子里,清澈蔚蓝的水面被一个漂亮的扎猛子破冰。周馨茶知道他的水性非常好,不过每每看到他潜入深水区时,她的心里都有点小紧张,过一会儿,他浮上来换气了,她的呼吸才算跟着纾缓,这种瞎紧张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以前,她把他当成贵人、是她在人生的跌落中所能抓住的唯一一棵救命稻草,所以总是担心他会发生一些突然的意外,后来,时间把这种提心吊胆变成了习惯。从希望看到他开心,变成了只要看到他就开心,最后变成了看不到他心里就会落落寡欢。
或许是因为本来就很有把握,周馨茶并没觉得做这个家的女主人是多么值得期待的事,就好像水到渠成,这把握源自于他真诚的眼神,它道出了三十几年来,他从没有如此渴望拥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就像他自己说的,老天爷对他还算是厚道。三十二岁,对于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来说,应该是最佳的结婚年龄吧,恰好在这个时间点上,他遇到了一个值得娶的女人,也恰好在这个时间点上,佳佳过完了她的二十岁生日。二十岁,是该对她放手的时候了,他再也没有理由不放手。周馨茶想,梁莯不会放过这个契机的,这是他人生的转折点,纵然韩方佳十分了解他的过去,却不一定看得透他的未来。
韩方佳午休醒来,穿着一件宽松的泡泡纱睡裙,来到遮阳伞下,韩方佳坐在周馨茶对面,看到桌子上放着两杯冰镇果汁。周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