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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很多账是不应该算在小豹子的头上,然而人就是这样,从不会怪自己咎由自取,总要找个出气的
人来发泄怨气愤恨。
“他……他现在在哪里?”“皮条花”对小豹子还真是出自内心,之情由此可见。
“你何不关心、关心你自己?”“辣手”贾裕祖一听对方又再提起小豹子,他胸中的怨愤己快爆了开来。
“你……你敢。”“皮条花”虽然全身无力动弹不得,但是她的神智却是清醒的很。
当她从“辣手”贾裕祖的眼晴里发现到什么时,不觉胆颤心惊,色厉内在的怒喝。
“是吗?我不认为我有什么不敢的,记得我刚才曾对你说过女人与赌是我这一生最,而女人尤在前面,嘿嘿,你该知道,我也明白,就算我现在放了你,我敢保证我一样必须亡命天涯,与其那样我何不……”
这才是真正的心慌了。“皮条花”想也想不到这个人竟然已经完全豁了出去。
这一生中她从未碰上这种情形,甚至于有的人对她连想的念头都不敢有,毕竟她可是一个声彻武林、名动江湖,第一流的“杀手”。
“辣手”贾裕祖的眼晴里已明显的有了某种令女人发颤的火焰,“皮条花”更看到了他喉骨不停的上下耸动。
惜身且倔强的她已感到一股凉意从头顶直达脚底。她想反抗、她想退缩,然而她却一丝丝力气也使不出来,她不知道他刚刚给自己喂下去的是什么药,为什么有那么强的药性,甚至于她连手指头想动一下也办不到。
她不知道谁还能救她,她绝望无助的望着双眼渐红的贾裕祖一步步逼近。
可怕的是这个畜生竟然……竟然不顾他身后那三名像僵尸的人。而那三个人也居然连一点回避的意思也没有。
这是什么样心理的豺狼虎豹?
他们又怎能做出这种禽兽也不如的事来?
“皮条花”流下了眼泪,她虽然是个女人,可是她从来就不流泪。现在她竟然掉下了眼泪,尤其是在四个男人的面前。
“放……放了我、放了我……”终于失却了多年来闯汤江湖建立起来的尊严,“皮条花”软弱的开口哀求。
“六粒骰”的总坛里。
“赌尊”黄千也不知捻断了多少根他额下视若命根子的白须而不自觉。
“落叶刀”古塘更是一会站起,一会坐下,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像如丧考妣。
而厅堂一隅居然佐佐木先生和那三个东洋武士,也沉默的不发一语赫然在座。
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令人心焦的,古塘蓦然暴吼道:“咱受不了了,我不再等了,我现在就要出去,出去找小豹子。”
他这一声沉喝换来的是“赌尊”黄千的一个瞪眼。
“老……老爷子,咱……咱真的无法再在这里了……”痛苦的坐了下来,古塘颓唐的道。
“你以为只有你急是吗?在座的哪一个人不急?小豹子固然是‘四疯堂’的少主,可也是咱‘赌尊’的衣钵传人,更是这位佐佐木先生未来的东床快婿,我们都能沉得住气等萧姑娘回来再说,你为什么就不能稍安勿躁?”
“赌尊”黄千的话固然重了些,但古塘毫不为忤,毕竟“赌尊”黄千不是别人,二来心急如焚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没往别的地方想。
长叹一声,古塘丧气道:“萧姑娘怎么去了那么久?莫不成她也出了事吧。”
“如果连萧姑娘也出了事,这整件事情恐怕已不再是普通的麻烦了。”郑歧是“六粒骰”中第一把好手,他对“皮条花”的种种知之甚多,不觉脱口说道。
“对方到底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连两个孩子都要下毒手?”佐佐木先生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内心的愤恨。
叹了一声,“赌尊”黄千道:“前天晚上当我们赶到出事现场的时候只见一片凌乱,而那些围攻苹儿和小豹子的敌人只和我们打了个照面就全都退走,匆忙间又在黑夜里,大家只想到那两个小孩的安危,没人去注意是些什么人,等事后救了苹儿,一来已惊动了官府,二来只忙着搜寻小豹子,要想再循迹去追敌人已是不及。”
“这么说连对方到底是些什么人,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
佐佐木的话不太好听,古塘与郑歧脸上一变,却让“赌尊”黄千用眼色制止。
“我知道阁下急于找出对方人来,我们又何尝不也一样?
何况小豹子还在他们的手中,我们必须谨慎行事。”又叹了口气“赌尊”黄千接着道:“到目前只收到对方派人交来的一张纸条‘人平安,暂居他处。’却再也没了下文。”
“这就奇怪了?如果是敌人掳掠了那小子,应该再有下文才对,如果不是敌人那么又为什么要如此神秘兮兮?”佐佐木想不透道。
“所以萧姑娘怀疑这事和那个姓甄的神秘客有关,才会乔装去刺探消息。”
“如果苹儿醒了过来,那么一切就可迎刃而解。”佐佐木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这时却有一层淡淡的忧虑。
“说起来也真是奇迹,受了那么重的箭伤,而且箭上又有毒,苹儿居然会没死。当我们赶到时她是一点鼻息也没有,我们全都吓坏了,要不是佐佐木先生体适时赶来,说不定延误了就医,那老夫可真要遗憾终身,百死莫赎前衍了。”
虽然佐佐木与“赌尊”之间的恩怨在小豹子的调停与安排下,他们似乎已捐弃成见,但是佐佐木的心态还是不能一下子平衡过来。
“你们懂什么?苹儿自小接受忍术严格的训练,想必她也发现箭上有毒,要不然她也不会做出那么冒险的决定。据我们事后调查,要不是敌人的箭在那个时候恰好射完。那一切的后果恐怕难以想像。”
对于佐佐木的冷言冷语,“赌尊”当然听得出来,却没放在心上,毕竟他能了解他现在的心境。
这个时候,一个“六粒骰”的门人匆匆入了大厅,从他脸上慌张的表情,在座的诸人全都明白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郑歧迎了上去,一阵低声询问后,他脸色已渐渐凝重。符听完来人的话后,他迟疑的来到“赌尊”面前。
“郑吱,什么事?你就说好了,佐佐木先生算起来也不提外人。”“赌尊”黄千沉声道。
“是,老爷子。刚才阿顺来报,说‘贺兰山庄’贺见愁带着大队人马和他的女儿贺如美正朝着堂口前来。”郑岐大声道。
佐佐木他们不知来的是什么人,可是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也看得出来,来人绝不会有什么好意。
“郑歧开中门准备迎客,佐佐木先生麻烦你们到后面照顾苹儿,还有古塘你立刻前去‘万花楼’看看能否寻到萧姑娘她暂时莫管那姓甄的,我怕贺见愁这次前来绝非善罢干休,另外门人保持最高警戒,没我的命令不得轻举妄动。”“赌尊”黄千一叠声的道。
“赌尊”黄千还想说什么,这时候大厅前院已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顾不得再客套了,“赌尊”黄千率领众人迎了出去。
以对待一方豪主,帮会龙头的礼数,“赌尊”把贺兰山庄近约二十名的大汉迎进了大厅。
双方分宾主落座后,只见贺见愁满脸含煞,大喇喇的一抱拳道:“夤夜造访,情非得已,罪过之处黄老爷子多担待。”
“赌尊”黄千回了一礼笑道:“哪里,贺大庄主能大贺光临,这才是蓬孽生辉。但不知所为何来,倒叫老夫惶然不何所措。”
脸上可以用刀刮下一层薄冰来,贺见愁不怎么脸上愈见阴沉,他沉声道:“我来要人。”
看了一眼前些日子被小豹子羞辱而回的贺如美一眼,“赌尊”黄千笑了笑道:“但不知千里迢迢的贺大庄主跑到金陵来找老夫要的人是谁?”
一拍座椅扶手,贺见愁脸上一变要然喝道:“‘赌尊’,我敬你是武林前辈,一切循着江湖规矩,若是你还是这么不上道,打哈哈,未免太不把贺某看在眼里了。”
抬手阻止了蠢动的“六粒骰”的门人,“赌尊”黄千哈哈笑道:“这就奇了,一在淮中,一在金陵,‘六粒骰’与‘贺兰山庄’素来无往,贺庄主不把话讲明,怎可还怪罪老夫头上。”
“爹,你该知道女儿那天为什么会受尽窝囊气了吧。小豹子就是受了他们的唆使哪。”
贺如美还真会找时间起哄。
因为时间的仓促,佐佐木不知道来人是来找麻烦,而不知其他,现在他可弄明白了这“贺兰山庄”一大票人来的原因是来此要人,而且要的人居然是小豹子。
“你说你们来这里要的人是小豹子?”他冷漠的发言倒让贺见愁为之一怔。
抬眼看了看这个身穿异邦衣着的独脚怪人,贺见愁自大惯了,冷哼一声道:“你是谁?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在问你们是不是来找小豹子。”佐佐木的声音一成不变,仍然冷得令人极不舒服。
“不错,我们找的就是他。”贺见愁紧盯着对方。
“找他有什么事?”佐佐木追问。
“找他……咦?奶奶的你这怪模怪样的独脚客怎么管得那么多?你是谁?问这个干什么?”贺见愁本来想要回答,继而想到让这个陌生人如此盘问脸上甚觉无光,不禁开吼。
“我叫佐佐木次郎,也是你们口中的人未来的准岳父”佐佐木也盯着对方,他可意贺见愁是不是连鬼见了都发愁的一双眼晴。
“岳父?”贺见愁一时会意不过来,他嘴里喃喃念道,蓦然“你……你说什么?”他突然想通了站起来喝道。
“我说我是小豹子的岳父,也就是你们俗你的泰山大人。”
佐佐木对汉学可真是下过苦功,要不然像这么有“深度”的话又怎说得出来。
佐佐木的话就像一棍木棒,这棍木棒不仅敲得贺见愁一阵发晕,就连贺如美也险些从椅子上摔到地上。
“爹”
抬手阻止了贺如美的哭叫,贺见愁简直像看到了妖怪般瞬也不瞬的望着佐佐木。
“你刚才说什么?”贺见愁阴鸷的站了起身。
“我想每一个人都已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你想再听一遍也未尝不可。”佐佐木显然有种神气的意味。他的脸上竟有了难得一见的不易察觉的笑容。
“你说你是小豹子的岳父?”贺见愁还真再问了一句。
“不错。”佐佐木这回的答覆可是斩钉截铁。
“哈、哈……”贺见愁昂首狂笑。
“你笑什么?”佐佐木厌恶喝道。
笑声突然停止,贺见愁指着对方道:“你是小豹子的岳父,那我是谁?她又是谁?”
看了看贺如美,佐佐木满脸疑惑。
他当然搞不清楚小豹子和对方的一笔烂帐,不过他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敢情这一伙人兴师问罪而来却是来和自己争女婿。
“你有没有弄错?”佐佐木皱起眉头问。
“弄错什么?我还想问你有没有弄错呢。”贺见愁凶道。
再看了一眼贺如美,佐佐木心里暗道:八格野鹿,小豹子这小子如果真有这么一位老婆,我宁可切腹。
他当然不相信,打死他他也无法相信。
“可有这事?”佐佐木回头问“赌尊”黄千。
苦笑一下,“赌尊”黄千把前几天贺如美前来寻小豹子的经过概略说了一遍。
冷笑数声,贺见愁缓声道:“不错,我看你们最好交出人来,这种障眼法骗骗三岁童子还可以,要想唬过我贺某人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赌尊”黄千为情势所逼确有不得已之处,然而佐佐木可不管对方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他不待“赌尊”开口,己经挑起战火道:“话,刚才黄先生已经说过,就算小豹子在这我也绝不相信他会看上你这丑得吓死人的女儿,再说就算人都没异议,还得通过我这一关。”
贺见愁最恨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是谁都不能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女儿长得丑。
佐佐木现在已经犯了他最大的忌讳,他的脸色己经一下子变成铁青的颜色。
眼晴里已有杀机出现,贺见愁不怒反笑:“是吗?你说你叫什么来着?佐佐木是不?很好,佐佐木,我操你个先人,你他妈的是‘毛坑里点灯找死’。”
佐佐木听不懂这种损人的歇后语,可是他却看得出人家眼中的杀机。
当贺见愁语落手中的月牙钩扶着雷霉万钧之势击来的时候,他己经早有准备。
他胁下的拐杖就是他的兵器,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一只脚能够飞快的旋身拒敌,甚至比一个正常的人行动还要来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