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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兵的复仇-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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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雨纷飞,无星无月,光线晦暗!

    哥舒瀚怀中的少女,秀发披散,盖住精致红颜,其实脸色已苍白泛青,雪白的脖子无力低垂,银白睡袍透湿了,紧贴在纤细玲珑的娇躯上。

    他托高她的下颚,只见她眼皮低垂,银牙咬紧,朱唇带紫,鼻息静寂!

    “死了?”

    他一阵惊心,把疲倦都吓跑了,慌忙抓起柔夷,指压寸关,切脉切不出所以然,匆忙间,那来顾忌,探手往酥胸处一摸,已无心跳!

    疾忙侧耳贴脸枕在酥胸上,仔细听去,那心房只一勃一勃地,仅余间歇性的微颤!

    要令她返魂阳间难哉!再摸小腹,尚幸牙关叩得紧,灌水无多,似乎正常!

    哥舒瀚魂散魄飞,也冷静思忖,这却如何是好!

    权且死马当着活马医,他仰天吸进一口气,直贯丹田,运起生命之火,迅转一周再俯身就向樱唇,以舌强行打开榴齿贝牙,将这股纯阳之气灌入伊人口中!

    一口连一口,呼进又呼出,他想将他的生命之火来燃起她失去的火种!

    阴阳已交流!两人已合而为一,双掌复加护住她的心房,前胸后背两相按摩,令自身的热力传流入她的体内!令她的心房解冻,血脉流通!

    他判断她是在水中过久,不能呼吸及寒水冷冻而渐渐不支,魂消魄散……

    不知过了多久时辰,才觉得她心脉跳动在加强了,返魂有望!

    但,人在这里,却不是个安全所在!敌人若一旦上岸,他们便得再行回笼,以他的蹩脚轻功,正如龟兔竞走,不幸的是他要扮演那只龟!

    猛抬头极目四野,雨后烟岚封野,黑漆漆一片,不辨方向!

    欲寻他所顾的船只,那里能够,只得放弃!

    江水兀自怒,江边荒野,想见数里之内,不见村舍,仓惶四顾……

    左手抓起墨剑,右手抱紧佳人,撒开大步向前奔去,怎管脚下泥泞水洼!

    穿过几处林木,越过几条沟渠,终于遥见百丈外似一座残庙庐舍!

    百丈之遥,似是天涯,令他兴奋得心悸脚颤,溅起阵阵水花,有如身临危境,自己快要死去的感觉!因这怀中的人儿,并无显著反应!

    终于,一间小庙渐渐接近!

    哥舒瀚不管他祭祀的是河伯龙王,飞起一脚,踢开庙门,风也似的扑进!

    “嘿!”案头尚有一盏豆大火头的长命灯,频频摇动!

    哥舒瀚心忖:五行有救!轻轻蹲下,放落长剑,将易姑娘靠在自己左手臂弯里,右手扯下自己夜行衣在当胸第二颗布纽扣!

    上次九松岭夜斗,“十二姝”失而复得,他也学乖了,又因夜行衣破烂不堪,另购一件,一个村妇将“十二姝”包起,作为布纽扣,两颗缝在袖口上,十颗缝在当胸一排,十二姝中有两颗是“紫檀珠”,治内伤隐疾,起死回生!

    他不管是否有效,置“紫檀珠”放右掌掌心,右手指贯真力,将其研细,其细如粉,撬开易姑娘牙关,以自己口涎调和如糊,灌入玉喉,直下腹中!

    不久,药力发作,气通上下,“哦”的一声!涌出胸口一口淤痰!

    哥舒瀚大喜,右指沾些珠粉,抹于鼻孔,运气吹粉入鼻!

    害得易姑娘猛打喷嚏,娇哼一声,身体似乎已能自行扭动一下,气力已在玉体中增长,神智似在清醒中……

    哥舒瀚一闻有声音发出,大石落地,活转有望!

    易姑娘娇躯微扭,他以为是自己扶持不当,怀中少女,不甚舒坦,本能的用力抱紧,变动一下姿势之后,注目凝视她那秀脸,却发呆愣住!

    他在微弱的豆灯下,看清了,这少女苍白双颊,已薄染灯火红晕,小口秀鼻投影分明,眉目轮廓,圣灵未必曾精心雕琢,但必在充满灵感时方能塑成!

    而此时,正当由死亡返回生命再显的途中,那灵魂之窗尚未打开,已“美”得令人心颤神摇,百看不厌!

    哥舒瀚暗呼:“苍天!苍天!”不已,全神专注,如品美文,如听天籁,良久之后,嘘气低声自语道:“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九月十八日夜间,我会有失魂落魄的感受!

    上苍有意来安排我是她的保护者,要用一生的生命来保护她……”

    哥舒瀚像天下的男人一样,自然而然的低头鉴赏:易姑娘湿衣贴身,体温在恢复中,他不敢亵渎,忙一正心神,仰头正视!

    樱唇微动,如婴儿含乳,已能伸动香舌舔着指上的珠粉吞咽下去……

    哥舒瀚灵魂归窍,暗责自己该死,连忙再沾起些珠粉,送入她口中!

    易姑娘悠悠醒来!

    娇懒伸腰,猛然惊觉自己身在陌生人怀中,还咬着他的手指头,怔得一怔,吓得差点又晕过去,心头鹿跳不已!

    “不要怕,吃药就好!”

    这声音,这能令她安定不疑的声音,似曾听过!是在杀戮争搏中听到的!她信任了这声音,不曾抗拒这声音而任由他搂抱着自己,自己也抱紧了这人,被他带着,投身那惊涛骇浪中的大江!

    恐惧、寒冷,不能呼吸,深入水底……渐渐失去知觉,但却死抓着这人不放!

    她皱眉侧过头去,摆脱了他的手指头,然后又回头惊奇看看清哥舒瀚!

    对!就是这个人!也是那个人——令她脱离那有张孩儿脸的魔鬼!

    哥舒瀚想道:“她的眼睛也多么美丽呀!”

    而右手指茫然着又沾了些珠粉,送去她那樱口处!

    易姑娘惊羞着瞟他一眼,轻摇臻首,被男人抱在怀里用手指头喂食,这多么不好意思,一面身体乏力地坐直,是坐在人家的大腿上,靠在人家的臂弯里?

    一丝羞却,刹时醉颜升颊,多不好意思,便道:“承望恩公搭……”

    哥舒瀚急促地道:“不要那样子喊我,我姓李,李子衿!”

    他知道一个小姑娘是不愿坐在臭男人怀里的,她现在已完全清醒了,忙不迭地抱落她坐地,自家站起来,看到珠粉还有一点,又走近蹲在她身前道:“你自己吃,吃了身子就会复原起来,我生些火去!”

    哥舒瀚将珠粉倒在易姑娘伸出的手心后,大踏步走近案桌前,一出手就把供桌折烂,心中许了个愿又道:“借用些时,下次还你!”

    说到这里,探头看看此庙所供是何神!

    “哦!河伯!是你老人家,最是慈悲!救人危难!”

    他对仙佛和皇帝一向都是老朋友的口气!你的就是我的,咱们有通财之义!

    易姑娘听了心里直想笑,有份教养迫使她不敢放肆的笑出来,心忖:“也不算太陌生,坐在人家怀中啃手指头……”

    火堆生起之后,他回头看了易姑娘一眼,见她低首斯斯文文的尝着珠粉!

    “女人吃东西这么慢,看样子还有一个时辰好吃!”

    遂趁机自顾自地把夜行衣从头到脚剥下来,拧干余水,围在火边烤!

    沉寂的午夜,荒郊野外庙中有一对孤男寡女,刚从江中历险归来,也曾相依相偎!

    易姑娘整个地迷惘了!

    近半月来的经历,绝不像过去十七年的生命,那样安全而又无忧无虑!

    一夜之间,她忽然变成了章王孙的姊姊或妹妹,要去安慰他久病不愈的娘亲!

    章王孙的谎话,她一直相信着,直至偶有人夜哭,才开始动摇!

    而今夜看到章王孙两人抬着一具“物”体?抛沉江中!那物体是具尸体?

    令她恐惧着而否定了他的谎话!也使她的心志崩溃了,彷徨无主!

    待这人杀进船舱,声明是来救她的人,因此才肯点头,承认姓易他带走……

    她失神的想看这些事,忘了吃珠粉!

    她偷瞟了眼这大不了她几岁的青年男人,穿看亵衣短裤,裸露出肌肉结扎的四肢,豪迈雄壮的气息扑身而来,令她没来由的忐忑着!

    哥舒瀚湿衣未干,蹑手蹑脚走到易姑娘身侧,道:“不要抬头!你,你把湿衣全部脱下,把湿衣烤干,先披上这夜行衣——我,我到外面去看这里并不安全!”

    话罢,掷下夜行衣,拾起长剑,一溜烟跑出庙门,随手虚掩上门!

    庙外细雨绵绵,江涛声隐约可闻!

    江风吹来,寒气逼身起栗,哥舒瀚躬身哈气,向黑夜刺出一剑,一想到剑,一动这剑,才顿足骂道:“该死!又是失魂落魄,竟忘了戒备!”

    一念及此,飞跃上破庙屋顶,因为庙顶较高,可目观四方,不虑敌人偷袭!

    哥舒瀚在雨淋中,向江岸来处戒备看,心忖:“追兵不会来得这么快,那几个大窟窿够他们忙活一阵子!想想刚才孤军深入,差点奔往酆都城!”

    他始终不知龙舟来历,待他发现贼人身手极高,并不宜与,已无拔剑机会,施展绝技解厄,因之惊险万重!

    哥舒瀚手提四尺长剑,有如大将临检,虎步踏遍庙顶四角,偶尔低头一看,只见庙壁**,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正在屋檐水柱中,洗濯自己的夜行衣!

    他觉得有趣极了,遂爬在瓦上,仔细观看,心忖:“唉!女孩子,她们穿过的衣服总不愿留些余香给男人!”

    他并不了解易姑娘是觉得那夜行衣上尽是污泥,帮他洗洗也是应当!

    不久,纤手又缩了回去!

    哥舒瀚不知她弄妥当了没有,不敢下去,看看四野并无敌踪,就在庙顶打坐调息起来,恢复体力更是刻不容缓的事!

    若有人看到他只穿了小衣在雨中庙顶调息,给认为他是个“疯子”!

    蓦然,檐下庙门处,有碎步微响!

    哥舒瀚惊疑失色,提剑猛然跃下……

    易姑娘一切停当之后,才走到门口,想唤那人进去,雨夜凉天,他还穿着小衣呢?

    发现廊下静寂无人,令她有些怜惜,也有些抱怨!这男人真是……

    忽然,半空飘下黑影,惊得花容失色,慌忙转身求救呼道:“李恩公……”

    哥舒瀚长剑本来摆出起手式,斜横左胸,预备使出招式,闻声急道:“是我!

    不要怕!”

    易姑娘差点跌倒,斜倚庙门,胸头小鹿猛撞不已,玉手捶胸,似西子捧心,定睛看清这人半裸野相,羞红了脸,赶忙缩进门去!

    哥舒瀚贴身在外面庙壁,伸手进门,意思要衣服,心里叹道:“跟个姑娘在一起,怎么会有这多顾忌麻烦呢?”

    易姑娘递出了衣服,秀脸面对他方,就要跨出门槛!

    哥舒瀚忙伸手一拦,道:“你不要出来!”

    易姑娘的意思还是要出来,坚持了会,哥舒瀚总算恍然大悟的忖道:“她是要避开我进去更衣烤火!”忙道:“不必!不必!我在外面穿上即可!”

    说着,果然不管全身透湿,就把烤干了的夜行衣,一头套上,然后“嘿”了声,表示“我要进去了”,才穿过庙门,反手将门虚掩,走近火堆向火!

    易姑娘侧身跪坐在离火三尺之处,螓首低垂,默默看着按在地上的纤手,长发已经收拢,斜拖在左肩,娇娜不胜!

    不知怎的,哥舒瀚觉得他会永远记住这身形!

    那蕴含在这身姿中的某种美感,特别使他感动!早先,在龙舟上,她原也是这套衣裳,那时哥舒瀚连人也没看清。

    这时他才发现,这少女穿着雪白长袍,有种纯洁、崇高的味道,代表着某种美好的事物,使他无端有自惭形秽之感!

    哥舒瀚默默无语,拨弄着火势,突然,有如雷电袭身,惊觉起来——“啊”了声,道:“我原有船靠在下游,衣衫、干粮,方才一时疏忽,上岸时竟不辨方向!在下学艺不精,谋事不周,累及姑娘受罪……”

    易姑娘猛然抬头,缓缓轻摇,令哥舒瀚自然而然再也说不下去!

    只见她樱桃乍破,玉粳白露,思忖半晌才道:“李侠士……”

    这回轮到哥舒瀚大摇其头,他记得方才不要她叫“恩公”,她此时就改口过来,细心之至,便又觉得“李相公”“李公子”都不好,便道:“我姓李,李子衿,你就……”

    忽然想到那有要人家千金闺阁的姑娘家,直呼自己名字地道理,连忙改口道:“你不叫也吧,反正你讲的话,都是对我讲的!”

    心中忖道:“唉,与女人相处,连称呼也如此麻烦!”

    易姑娘翘着嘴唇,道:“是我父亲请你来的?”

    她以为救她出虎口的人,都会跟她父亲有关!

    哥舒瀚简单地说声:“不是!”

    “那么是镖局的事,或衙门了?”

    哥舒瀚讶异朝她望过去问道:“镖局里的人还没来救过你们?”

    易姑娘惊奇地反瞪着他,疑声道:“我们?”

    哥舒瀚肯定地点一点头,道:“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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