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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艳伶-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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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因为姑娘,又把老身派到姑娘身边,因为他信得过我。我没看顾好姑娘,是我有错,”她看到商雪袖仿佛想说些什么,便做了个手势阻拦了一下,接着道:“但是,就算是再来一次,殿下在我心里,也远比姑娘重要。”

    商雪袖心中有些黯然,又有些领悟,道:“您对殿下的爱护,我懂。”

    “我把殿下看的最重,可现在,殿下却把你看的最重。”

    商雪袖抬头看着宋嬷嬷。

    她想说未必如此,可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其实她并不想在殿下的心中,去争她和家国大业孰轻孰重,那样又和戏文里唱的祸水有什么不同?

    宋嬷嬷摇摇头,带了些不解,也带了些遗憾的情绪,道:“姑娘知道萧皇后失踪的事么?”

    商雪袖点点头道:“知道,还听说,娘娘她是和御玺一起不见的。”

    “小姐实在是我见过最坚决果断有勇有谋的女子,”宋嬷嬷赞叹道,这么多年,她还是最喜欢把那个身上承担了那么多重量的女子叫做“小姐”。

    宋嬷嬷道:“那你应该懂了,无论是娘娘还是御玺,对太子来说该有多重要……”(。)

第二百二十九章 待以真心() 


    “上京和周边的地方都找成了一片乱,后来有了消息,说是有人见过娘娘出现在上京西边儿,殿下,本来是要去接回凤驾的……”

    宋嬷嬷意味深长的看着商雪袖道:“可好巧不巧,姑娘的那封信到了。太子安排了人去接娘娘,自己则日夜赶路,到了这里。”

    宋嬷嬷露出了心疼的神色来:“过了没几天,上京西边儿的飞鸽传书也到了。娘娘是惊弓之鸟,没见到太子,只见到一*的军队,虽然穿着鼎军的衣服,挂着鼎军的旗子,但她仍怕是丽贵妃派的人,便又逃进了西山。”

    商雪袖随着宋嬷嬷的描述,呼吸都几乎屏住。

    “西山,姑娘不知道,我是知道的,是一片极大的地儿,山连着山,人逃了进去,哪那么容易再找到?这样儿的事儿,殿下不能让旁人知道,他知道我惦记小姐,才跟我说。他说,他的手下已经遍围了那里,娘娘最多只是惊怕,不会有事,可他若是不来南郡,恐怕你就要死在这里了……他不能不来。”

    商雪袖的手被她紧紧的咬在嘴里,为了抑制怎样都压不下去的哭声,一阵阵的哽咽。

    她觉得一颗心被反复的揉搓着,纵有甜蜜,可更多的却是莫名的后悔、伤痛。

    “姑娘你想想,若是手下知道他丢下娘娘和御玺而来南郡找你,会让天下人如何看他?可殿下说,这不重要,关键是让天下人如何看你……所以他跟手下说南郡大乱,把握时机便可收归南郡,不能错过,他必须要来一趟。殿下聪慧无比……”宋嬷嬷眼神中已经满是崇拜:“南郡的事儿看样子已经成了,他再回去,必定更受人爱戴和尊敬。”

    商雪袖已经泣不成声。

    是的,她知道的,阿虞聪慧,虽然她不得已牵扯了进去,但他却尽力的在保护着她,如奔驰南下,如替她在手下面前遮盖,也如那日对程思远训话时,最后明明白白的将展奇峰不能得到重用的原因归结到了自己多疑上,他的这份心……

    宋嬷嬷拿了帕子,轻轻帮她擦拭着眼睛,道:“姑娘现在要做的就是别想太多有的没的,把身体赶紧养好了咱们离开这里。”

    “嬷嬷,我会好好的。萧园就像我的家一样,”商雪袖接过了她手里的帕子,擦着眼睛道:“我在六爷那儿您放心。”

    宋嬷嬷已经看出来了,萧迁带了那个叫青环的丫头,对商雪袖的确是实心实意的,商雪袖也颇信得过她,所以这几天,她倒挨不上边儿了。

    她再听商雪袖这样说,哪有不明白的?便道:“太子发了话,我得看着姑娘进了霍都才放心。”

    商雪袖道:“六爷也是识得您的,已经说好了请您同行,好歹离了南郡再说。到了霍都,您愿意回老家的话六爷再派人送您回去。”

    宋嬷嬷点点头:“姑娘记得我说这些话,得体谅老身,没办法,从小看到这么大,不说殿下的好话,说谁的好话?也不是就得姑娘要对殿下死心塌地的。”

    她轻轻的摇摇头,看着眼前这位完全不似以往她见过的任何一种女子的商雪袖,长长的喟叹了一声:“姑娘心大,也是个能耐人……我不懂你们。只要你好好的,别让殿下挂着就行了。”

    ————

    一直在萧园住到了春末夏初,商雪袖才终于不那么虚弱了,谷师父本来就懂些医理,自然知道商雪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当真是心疼的不得了!

    可商雪袖不说,她也只好装作不知道——南郡的事情,谁也不清楚,萧迁去南郡接商雪袖回来之前就在萧园下了禁口令,谁也不许提。

    商雪袖却不能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自是觉得新音社里的人对不住她,可她难道就对得起萧六爷?

    她太知道萧迁的个性,不来找她,是像以前等着她准备课业那样,他会一直耐心的等到她能说、想说、说的出来的时候。

    可是她已经不需要再等了,早在南郡第一眼看到六爷的时候,她就有太多话要说。

    一进莫忘居那间熟悉的书房,商雪袖便跪了下来。

    仿佛回到演完了《郦姬祸》那一夜,她风头正劲,领袖群伶,演了一场天下无二的戏,无数的好评和赞誉,而她跪在六爷面前求去石城关。

    萧迁看着商雪袖,目光深邃。

    她不是他细心养护的绝世名花,若是花朵,便应种在名贵盆中,阳光雨露均由他来安排,甚至何时花开都听凭他来决定——可那样他就不是萧迁了。

    他放任商雪袖出去闯,的确她不曾让他失望过,每一步虽然历经艰险,可带来的受益不是常年不出萧园的他能给她的。

    但若说他不担心,却不是这样,商雪袖险些折在了南郡!

    纵然现在明剧传唱天下,纵然不少名伶包括余梦余都在唱明剧,纵然还有个徐治,可没了商雪袖……

    不,他不敢想,一想到这里,萧迁脑子里就一片空白,他却不能露出丝毫慌乱的模样,只能寡言沉默,否则亲历险情的商雪袖岂不是会更加无措?

    一时间二人相对无言,过了良久,萧迁才道:“你为何跪我?”

    商雪袖双手握紧了衣襟:“六爷,温叟……”

    “这不是你的错。”萧迁打断了她。

    关于温叟这样一个老头,没人关心,可是他却很关心,不但关心,他还有信心:温叟这样的人,断不至于一场商雪袖的戏都不肯看。

    正因为如此,在云水短短的几日他便从宫老板那里得知了温叟的“疯话”和展奇峰的话,不管起因如何,但十有*是温叟自己不想活了。

    但这事,和商雪袖关联太大,不能再对她说实话。

    他简单的道:“你在《双珠玉》里唱,‘今生痛失,来生可期’,这道理怎么不明白?此时痛失的不过是故纸一堆,往后还有几十年的文章可做。”

    商雪袖愣了愣,她和六爷可惜的不是一种东西,她总归不能忍心看一位老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但六爷却是在开解她不必为了温叟那一屋子书可惜。(。)

第二百三十章 质问() 


    这样一愣神之间,甚至连伤感都淡了很多,她便低了头,道:“我的第二个错,错在新音社……”

    萧迁又打断了她!

    “错不在你。”

    商雪袖惊愕的抬了头,一双充满了歉疚的眼睛看着萧迁。

    “此次回来虽免不了同行,但是新音社自己有家底,已经不再住在萧园了。”萧迁嘴角露出了冷酷的笑意,道:“若没了你商雪袖,新音社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六爷,您知道了……”商雪袖低了头,到底还是哭了出来,道:“这是您交给我的班子,是天底下最好的班子,因为我、我……”

    萧迁皱了眉,新音社固然可惜,可是这件事一出,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了——只是还要看商雪袖是怎么想的。

    “但是这件事你的确有错。你是班主,去哪儿,由你说了算。你不该为他们求什么脱籍的文书——这样儿的东西,若我想给他们,随手便给了,你别忘了我官居何职!我都不给,你凭什么为他们求?”

    萧迁声音中带了勃然的怒意:“那文书我已经收回了。你怎么不想想就算是没有南郡的事儿,他们还能定下心来跟你唱戏么?你这是妇人之仁!施恩么?你讲究仁义礼智信,怎么不看看这是一群什么人?和你能比?你是跟着大岳小岳读书读糊涂了?”

    话音一落,就算是萧迁自己也变了脸色。

    迄今为止,商雪袖一个字都没提过的“大岳”和“小岳”,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萧迁是接了小岳的信才去了南郡的。

    信中寥寥数行字,却已经隐约可见刀光剑影。

    “南郡明玉郡主招赘的展郡马更名展奇峰,听他言语是自请于太子以幕僚身份听唤于商班主。其人面貌阴柔,眉峰厉而唇薄,世上焉有高傲男子弃西郡之功而甘居女伶左右?南郡恐有变,若是太子真有举措,我和大岳需回族中早做安排。六爷,南郡世家到了如今也是举步维艰,请体谅一二。”

    萧迁立刻就明白了。

    大岳和小岳认出了展奇峰,而展奇峰也认出了他们。

    如此一来,他们只得弃商雪袖而去,他们虽不从政,可是有一件事是早已达成了共识,太子早晚要动南郡!

    这样的话,即使这次保住了商雪袖,可他们却会被展奇峰盯上,他们身后的岳姓世家,恐怕也会成为下一次变动中的牺牲品!

    一时间,萧迁不知道如何将这些事情掰碎了揉开了说给商雪袖听,最后只得道:“你的两位岳师父寄信给我,我立刻启程去南郡,不想还是晚了。”

    他看着商雪袖此刻变得古井无波的目光,道:“他们说,临危弃徒而去,不配为师。以后,就当没有他们这两位师父吧。”

    商雪袖平静的脸庞终于有了裂隙。

    她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嘴角勉强的牵动了一下,开了口,却是流着泪笑道:“六爷,我们不是正在说新音社么?怎么提到二位师父……新音社……”她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发出了极响的声音,就连萧迁都吓了一跳,心中隐约觉得她要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

    “六爷,这是我的第三错……我……我没有办法再和新音社一起唱戏了……里面的好些人……光是想想就觉得很厌恶……”

    萧迁却觉得她不只是要说这些,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六爷,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到底想要什么呢?”商雪袖抬头看着萧迁:“那个无论如何都要唱戏的我,我……我现在不想唱戏……”

    萧迁原本紧紧握着的手,突然就松开了。

    最终,商雪袖还是说出来了。这是仿佛意料之中的失望,反而没有那么失望了,只是觉得深深的疲倦。

    他后退了几步,最后坐在了椅子上,道:“因为什么?”还没等到商雪袖回答,他又问道:“因为太子?”

    商雪袖抬了头,额头上一片青灰,看着萧迁。

    虽然这次的事的确与殿下有关,但她不是因为太子才失了唱戏的热情。

    不是。

    可就在她想否定的一瞬间,萧园的那场初见,她慌里慌张的见礼,散戏后的等候与交谈,西郡里不顾一切的追索,寒冷冬夜里相拥与思念,每次回忆起萧迁时不愿意传递一点儿消息的叛逆、回避、倔强和委屈,种种场景涌现在她的眼前。

    她不傻。

    当时不懂,可怎么会一直不懂?

    “就是因为太子又怎样?这不是正应了六爷的安排么?”商雪袖直直的看着萧迁,脸上带着笑,可眼泪顺着腮流到了嘴里,那是咸的,涩的。

    她笑着大声道:“是什么事,让我一个女伶会那么没有眼色的在六爷宴请太子的时候还敢去惊扰——不是六爷特意喊我去的么?六爷成功了,六爷希望我有情,于是我就动了情,六爷高兴么?”

    萧迁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您什么时候允了我唱《玉堂春》,您自己不知道么?在您心里,我戏里的情,终于圆满了吧?”

    商雪袖一腔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怨愤促使她不停的说着:“无论六爷,还是邬奇弦,都没有再挑过我的毛病,那么我呢?谁管我圆满不圆满呢?大概在您心里想的,这样正好……我终归不会和他有什么结果,终于动了情,还可以继续唱您的明剧……”

    “住口……住口……”萧迁皱紧了眉头,他用手指着商雪袖,最终还是将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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