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别一惊一乍的啊……”
悉悉索索。
“是不是……”徐碧箫的声音带了浓浓的喘息和鼻音:“我觉得是这里……是不是?应该是吧……”
“你……够了吧……别弄……嗯……了……”
“不够。”
啪!
“干嘛打我手啊商雪袖!”
“你……谁让你……个没完……你到底……进……”那柔柔的、低沉的、已经有些暗哑的声音越说越没有底气,仿佛声音的主人都化成了水,唯余几个字断断续续的冒了出来,如同水上几个水泡轻轻绽破。
罗帐再度晃动起来。
可不过片刻便停了下来。
“商雪袖,你是不是很难受,我这样会不会把你弄坏啊,不然我……”一个下了好大决心的声音道:“我就忍忍,不动了……我没事,我能忍……”
“你……”商雪袖在帐子里磨起了牙:“啰嗦。”
“我这不是看你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啊!呀!咦……还能这样……”
“闭嘴。”
天色渐明之时,商雪袖终于在徐碧箫的唠叨声音中打起了瞌睡。
她的整个人都被徐碧箫拢在怀里,他将被子盖好了,只露了两个人的头露在外面,靠在一起,她手被握在他手里。
她临睡前,看着徐碧箫亮闪闪的桃花眼,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是个话痨?”
先前盘算着闹洞房的人早就在窗帘被挡着的时候散去了。
拂尘文会里面的熟人由计无筹招呼走了,住在他的府里;而砚霜社的人则住在这边宅子的客房。
萧迁刚在灯下磨好了墨,铺开了被烛光渲染了一层淡黄的纸张。
听到外面喧闹,嘴角露出了笑意。
徐碧箫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让人去闹商雪袖?
这群人必是被赶回来了。
他摇摇头,拈起笔,轻轻沾了墨汁,在信纸上写着:
“观音,见信如面。我甚好,勿念。”
他的眉梢眼角都含着一股子温柔。
过了约有一刻钟,这封信便写得了。
萧迁封了信封,这才缓步到了外面,夜色正浓,夜风也不算太冷,主院那边早已是人声寂寂。
十五刚过了没多久,抬眼望去,圆月便缺了一角儿。
他忍不住遥望着北边儿的天空,心中升腾起了一种难言的惆怅。
(番外一终)
番外二 乱丝难剪春风意(一)()
♂
阿虞与雪袖的HE结局分支:)
————————————
两串从高高的挂伶人旗子的杆子上的通红鞭炮,一挂接着一挂,一直在地上逶迤到了广音科班班址的门口。
这班址就在原来荣升戏馆的背后,为的是来此坐馆的名伶可应邀去后面广音科班给弟子们讲学,另外,有一旬看一场戏的老规矩,弟子们也省的跑太远。
尤其是到了这出科前的最后两年,科班的弟子们都要开始陆续的上场演戏练手,荣升戏馆也几乎成了他们固定的演出场所。
原本按照商雪袖的想法,这样恐怕荣升要赔钱,可却没有想到,盈利颇多。
只因广音科班里面的弟子风评颇好,加上原本就是“练手”的演戏,所以对外卖的座儿钱比之前来坐馆的班子都要便宜许多。
也更因为未出科的弟子并不拿什么分成的钱,所以荣升的净利颇丰!
科班的弟子们淡季就多演,旺季就给别的班子让路,一来二去,这首期的弟子里倒有十来个还没出科就闯出了名头——实打实的科里红!
商雪袖坐在余梦余旁边儿,看着科班里的杂役将那两串鞭炮点燃了,顿时震天响的鞭炮声并着满地的飞红,眼睛微微弯了起来。
数十个弟子穿的整整齐齐的,一个个神情激动,脸上又带着期许,又有几分难言的不舍。
从今个儿起,他们就是正式出科了。
他们来到科班全部教习的身前——余梦余居中而坐,两边坐着商雪袖等曾经教过他们课业的教习,包括荣升的云老板也都被请到座位上——这些弟子在他们大师兄李继云的带领下,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
谢师之后,紧接着就是第二期弟子的拜师仪式。
商雪袖难免又是感慨,又是欣慰。
一转眼,七年的光阴,就这样过去了。
晚上还有谢师宴,不过商雪袖并没有参加,只是交代了春茂社定好的两个弟子晚上不可饮酒,便要回自己住所。
徐碧箫在科班门口喊住了她,道:“我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让人叫了马车来接我,顺路送你一程。”
他脾气不好,教过一次课,因下面的弟子们听不明白,差点把教鞭撅折,商雪袖便和余梦余商量了一下,也不聘他做教习了,让他挂着副班主的头衔儿,但有需要和上面的大人们打交道的事情都由他来出面,效果倒是出奇的好。
另外他这一身本事也确实好,所以他的戏倒是经常被观摩的。
商雪袖没有拒绝,上了车,才道:“又是年底了。”
徐碧箫瞄了一眼商雪袖,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良久才道:“你过了年,是不是还要再等七年,才再回上京过个年?”
“伶人挂班,本来就是这样。”
她嘴里虽然这样说,可心里却已经做好了决定。
她不能再留在春茂社了,若说原先她对春茂社是极大的助益,可现在,便是阻碍。
因为她自己的事,春茂社为了避免被宣召进宫唱戏,所以七年都没来上京凑一次年底的热闹。
更加上她因为行会、科班事务繁忙,常常离班,一跑就是月余,这样的人情,她还不起。
商雪袖抬眼笑了笑,不免含了点儿逃避和应付的意味:“我现在还没打算好。”
徐碧箫忍不住焦急起来,道:“你都多大了……”他别扭的转向车窗那侧:“你怎么都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以后可怎么办呢?”
商雪袖这才真心的笑起来,指着徐碧箫道:“你还操心我,听说王大人家的小姐爱你爱的发狂,堵住你好几次,是不是?”
“啊!烦死了,别说她。”徐碧箫喊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和这些人家打交道!”
“行啦行啦。”商雪袖笑着道。
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车外的街道,过了良久,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开了门,她才下了车,回身道:“今个儿晚了,反正总归咱么这些班子都要过了年才走,还有的是时间相聚,我就不请你进来坐了。”
宅子那有人提了灯笼张望,看到商雪袖下了车急忙迎过来道:“姑娘。”
徐碧箫如同玉雕般的俊脸从车门探出头,道:“谷师父。”
谷师父眯了眼睛,点点头道:“多谢徐班主送我们姑娘回来。”
“顺路而已。”徐碧箫冲着商雪袖道:“既然如此,咱么改天再约。”
说罢关了车门,那车夫才驾着马车走了,商雪袖这才心疼的道:“大冷天儿的,谷师父出来做什么?手底下哪个人不能用?冻坏了可怎么好?”
“这天儿不算冷。”谷师父握住商雪袖的手道:“看看,我的手比姑娘还暖和些呢。赶紧回屋把药先喝了。”
提到这药,商雪袖一时间默然,又怕谷师父抻心,笑着点头道:“好,咱们进去吧。”
商雪袖净了面,换了一身薄棉的常服,这才端起药慢慢的啜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怕药的苦,原先总是一饮而尽,而今慢慢的喝着也觉得无妨。
谷师父絮絮叨叨的道:“木鱼儿中午回来了一趟,带了些书本并几件棉服又回书院去了,我看他拿回来的那几件衣服洗的干干净净的,这孩子懂事。”
“刚才我看徐班主送你回来……”谷师父道:“徐班主人也不错。姑娘……”
商雪袖拿帕子擦着嘴笑道:“师父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我这不是为了姑娘可惜么。”
前几年楚班主还是娶了夫人,谷师父在商雪袖的耳边惋惜的念叨了好几年,这会儿又看到徐碧箫亲自送商雪袖回来,极为关切,顿时又冒出了点念想。
就算是商雪袖知道徐碧箫面相讨人喜欢,看谷师父立刻把念叨了几年的楚班主抛在脑后,也忍不住扶了额头道:“谷师父,您就别操心啦。”
“我……”
商雪袖看谷师父还要再劝,便按住了她的手,低低道:“谷师父,从我离京那天起,你一路跟着我,也都看在眼里,我能答应谁?”
她眼光凝聚在那精致的药盅之上。
那药,早就不是先前留下的方子了,再好的方子,也不能喝上七年不变样儿。
这方子里每样药的用法、剂量,甚至熬制方法,都是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人亲自登门拜访、扶了脉以后将脉案描述的极尽详细、遥寄上京,根据脉案调整后再寄回的。
用的药材,也是专人派送。
除此之外,仿佛并无一丝牵连。
他真的再没有见过她,正如他说的那样:“天下之大,尽可去得。”
也不曾传过只言片语。
可商雪袖知道,他总是在那一方称孤道寡的宫城中关注着自己的。
但他又是那么懂得她。
七年里,她并非一帆风顺,无论她去到哪里,都有走偏门的粉戏班子纠集一处跑来拦她,让她给个说法……再后来,这里面儿的一些娼伶将价钱压得极低,挂在梨园行会里面的班子,有些小戏班子几乎撑不下去。
那时候,行会里反对的声潮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广音科班同时也受到了影响,七年才出科,可却要白唱将近两年的戏练手——有班子说,这份钱都白白给荣升戏楼赚去了,荣升戏楼的背后原本就是商雪袖,弄这个科班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她自己赚这笔银子。
她咬着牙,苦苦的想着法子,南上北下约了人谈。
徐碧箫几次劝她,那么不识抬举的人,那么多捏不到一处的人,不值得她耗费那么多心神,干脆撂挑子别干了算了。
可是她不能,也不愿。
她想的更为明白,若是这次放弃了,再想重建梨园行会,整顿梨园的风气,会比最初的时候更难上十倍百倍!
她就这样咬着牙撑着,幸而她还有那么多志同道合、目光远大的同伴。
就连徐碧箫,也不过是嘴上硬,最后仍然是坚定的站在她这边,一同打理这些他本来都不愿沾染的俗务。
可那么艰难的时候,那个高高在上的他,也不曾出手。
她是感谢他的,感谢他对自己的尊重。
感谢他不曾一挥手,将自己前半生才想明白、要用后半生去实践、去推动的事,轻而易举的以下个旨意的方式来完成。
谷师父看商雪袖眼中渐渐的湿润起来,自然是以为她还在难过,便道:“好啦,不说这个了,都是师父,多什么嘴呢?”
商雪袖摇摇头道:“您也是为了我好。只是……”她有些怅然的看着桌上的灯盏:“我没有这样的心思。”
直到入了夜,商雪袖还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合眼。
在谷师父和很多人看来,她都应该找个归宿的。就连知道前因后果的徐碧箫,都不止一次拐弯抹角的问过她。
她是不能,还是不敢呢?
也许,归根结底,是什么都不想吧。
番外二 乱丝难剪春风意(二)()
♂
一年一度的万寿节对于春茂班来说,已经相当陌生了。
不像其他年底都会来上京的班子,按照楚建辞的说法,春茂社不必凑这个热闹,现在春茂社红了,年底在松阳或者东海那边,趁着同行都往北走,他们的生意不会比千里迢迢的去上京抢饭碗差。
但商雪袖却知道这是楚建辞为了她考虑。
几年前楚建辞娶妻了,而商雪袖早已因为科班、行会事务多次一个人去过上京,反而是春茂社最北也就到过北榆,从不曾入京唱戏。
楚建辞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只觉得万一被宣召入宫,对商雪袖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一直都不同意。
直到这次科班的弟子出科,商雪袖必须得年底回去,楚建辞才带着整个班子重回上京。
就算是这样,他也常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待到宫里来了人,他眉心简直拧了个大疙瘩,商雪袖和燕春来陪着他去聆听宫里的宣召,路上商雪袖忍不住道:“楚班主你这样不行,给前来的公公看在眼里,你这是不愿意奉召么?”
燕春来还是个懵懂的样子,她完全不晓得为什么楚班主一脸沉郁。
三个人急匆匆的到了客厅,楚建辞才换了一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