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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护这国本,为太子争上一争。为天下读书人争上一争。”
顿了顿又说:“皇帝们定不会同意,所以他一力扶持大公主,她一回京就让她掌了御前扈卫的三千营,后又专为她开恩科考女科。这都是在抬举她,把她抬到高于你的位置上,让天下的臣民只看见她,看不见你。最后逼得你自己上表不做这个储君,让朝堂上的臣子们无话可说。可是,臣却偏不会同意皇帝这么做。既然皇帝不走明路,那太子又何须再走明路。”
许之臣这话说得正气凛然,倒是把逼宫篡位说成了是为了维护大周国本。太子于是仅仅剩下的一丝害怕和犹豫也消失不见了。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那就立刻派人去通知汪直,让他今晚三更动手,还有就是告诉他只要我明日等上帝位,立刻封他为司礼监掌印太监。”
“是!陛下,微臣这就去安排!”许之臣躬身道,他已经提前将太子称为陛下,似乎觉得明早第一线朝阳射|进皇城之时,大周已然换了新君,而这新君就是他一力要保的大周名正言顺应该称帝的太子殿下。
乾清宫寝殿中,皇帝一直咳嗽,睡得不稳。殿角点着一盏羊角宫灯,发射出晕黄朦胧的光晕。中夜十分,皇帝从龙榻上坐了起来,击了击掌。立即有小太监进来将龙榻上的明黄帐幔用金钩挂起,郑六也进来在龙榻边伺立着。皇帝问他:“这会儿什么时候了?”
郑六躬身答:“回万岁爷的话,这会儿子时刚过。”
皇帝“哦”了一声,道,“叫宫人不必点灯,扶朕起来,替朕更衣梳发,再替朕端一碗提神的汤药来喝。”
郑六应了声“是”,随后却步下去吩咐。
不一会儿,郑六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位小太监,端着朱漆托盘,上头搁着一盅儿醒神汤。皇帝已经戴好翼善冠,穿好明黄四团龙衮龙袍,正站在窗前负手望着太子东宫咸阳宫的方向,表情隐晦难明。
郑六走到皇帝身后,轻轻得说了声:“万岁爷,您要的醒神汤端来了。”
皇帝听到后却没有马上转身,仍是望着那处沉默不语。郑六也微微直起身望向咸阳宫,然后几不可见的微微摇了摇头,复又躬身下去,一动不动。
良久,皇帝转身,将手一伸,“拿来。”郑六赶忙转身将那盅醒神汤端起,揭开盅盖递到皇帝手上,皇帝接过去,从自己腰间荷包里摸出颗丸药含在口中,用那盅醒神汤将其送下。
见皇帝喝了醒神汤服了药,郑六刚欲开口请皇帝坐下歇会儿,便见得咸阳宫方向忽地有火光亮起,照亮了半个皇城的天空。随即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汇聚在一起向乾清宫和坤宁宫涌来。伴随着火光的还有阵阵越来越响亮的喊杀声。
“万岁爷,太子动手了……”郑六在皇帝身后平静地低声道。
皇帝负在身后的手蓦然握紧,一双幽深的龙眸中映入了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光而霎时便得璀璨起来。郑六只觉得这小半年来一直病势沉重的皇帝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岁那年登基时,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样子。
“好,好,好。”皇帝极简单的说了三个字,虽是笑着说的,但让人听了却觉得心中升起一种悲凉之感。
坤宁宫内,皇后赫连虹,五皇子羽乾树和大公主羽凤仪都被宫内突然的喧哗和喊杀声惊醒。众人都忙将衣裳穿上起来,宫中服侍的太监和宫女也都纷纷汇聚到皇后的寝殿前,一时间坤宁宫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对皇城中突然出现的亮光和喊杀声感到心惊。
皇后按着胸口吩咐跟前服侍的太监贵儿去宫门前瞧瞧出什么事了。贵儿应了,一溜小跑出去,到坤宁宫门口,吩咐小太监下了门闩,刚将宫门打开一条缝儿,门口就挤进来一个外头打更的太监,满身是血,连声喊,“快,快关门,太子带着人杀过来了!”
“什么!”贵儿吓得一个哆嗦,一叠声得朝身边那两个小太监喊:“快,关门!关门!”
那两个小太监手忙脚乱得将又重又大的宫门重新推来关上,再将那两人合力才能抬起的门闩抱起来闩上宫门。贵儿看宫门闩好了,才转身抬脚飞一般的跑到坤宁宫寝殿门口,远远地就喊起来,“启禀皇后,太子谋反,带人朝着坤宁宫杀过来了!”
皇后赫连虹甫一听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贵儿跑到自己跟前忙问:“贵儿,你方才说什么?”
贵儿跪到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又说了一次,“皇后……太子,太子杀过来了……他反了……”
皇后“啊”了一声,脸色煞白,一把抓住身旁站着的羽凤仪慌乱道:“凤仪,怎么办?怎么办?他杀过来了……”
羽凤仪面色凝重,但仍是十分平静,抬手在她抓住自己手臂的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安慰道:“母后,别怕,有我在。这会儿你听我的,先带着乾树去后殿将门关上躲起来。我在这外头抵挡一阵,我们要尽量的拖延时间,等待援军。我想或者父皇也并不是全无准备。”
皇后虽然担心羽凤仪,但知道此时情况紧急,听自己长女的话或者还有一线生机,便拉起乾树的手在两个宫女的陪伴下往后殿跑去。
羽凤仪则是去自己的寝殿内将一把父皇赐给她的唐刀拿了来,让坤宁宫中的太监们各自去找些凳子拆了,拿了凳脚握在手中,围绕在她周围,守在坤宁宫门口。
坤宁宫外,太子羽乾皓手持一把利剑,对跟随着自己的御马监掌事太监汪直大声说:“汪公公这里就交给你,里头的人不用留一个活口!”
“是,万岁爷!”汪直躬身谄媚道。随即转身对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位武骧左卫和武骧右卫的营官鄂泰和涂长浚下令,“走,叫将士们将坤宁宫的宫门给我撞开,咱们去会一会皇后母子!”
那两位营官一拱手,“是,汪公公!”
随后转身朝身后的兵士们一挥手,“上!”
立刻就有兵士列队齐声呐喊着抬着碗口大的圆木去撞击坤宁宫的大门。
羽乾皓双目血红,陷入疯狂之中,见到坤宁宫的大门被撞得“轰轰”作响,不由得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他仿佛已经能看见皇后母子还有那个要争他储君之位的皇妹身首异处,在血泊中抽搐。
是的,这么多年的委屈和忍辱负重只有用血才能补偿!
“太傅,走!我们去乾清宫,我要去问问父皇,他从来没有一天看得起我过,那他可曾想到过有今日今时?”
作者有话要说:并没有把宫斗写得太复杂,呵呵。
如果有可能,下一本写个复杂的宫斗吧:)
第九十一回()
“万岁爷;太子带着许之臣;还有腾骧左卫和腾骧右卫的人在乾清宫门外头叫嚣,要万岁爷出去说话!”
太监郑六小跑着进了乾清宫紫宸殿;对沉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羽承极禀告。
“将宫门打开;让他们进来。”羽承极缓缓地站了起来,抖了抖自己身上明黄色的龙袍,凝望着乾清宫宫门的方向。
郑六应了声,“是;万岁爷。”随即转身吩咐身后的一名小太监去传话。
羽承极抬脚慢慢地走出紫宸殿;郑六跟在身后走到紫宸殿门前的丹墀上站定,遥遥的望着乾清宫的宫门。得了信的守门的太监将宫门的门闩下了,厚重的宫门被缓慢地推开……
太子羽乾皓志得意满地站在乾清宫大门前;看着那镶嵌着黄铜铆钉;朱红色的厚重威严的乾清宫大门被打开,宫内一片黑暗,似乎只在正对着乾清宫宫门的紫宸殿方向有微弱的灯光。
将手中利剑举起,羽乾皓对身后举着火把形成一片火海的众兵士高喊了声:“跟我来!”
众兵士齐声应诺,跟在羽乾皓身后涌入了乾清宫。太子走在最前面,大步走到了紫宸殿前的丹墀之下停了下来,仰面望着那个站在丹墀之上身穿明黄四团龙衮龙袍子的威严的中年人,负着手气定神闲得看着自己,毫无一丝慌乱和颓丧。完全没有他想象中恐慌和惊惧的样子。这?太子有些疑惑,不过仗着自己身后那数千的兵士,而皇帝只是孤单一人站在丹墀之上,身后跟着个同他一样老迈的太监,他觉得自己完全不用怕他。
羽乾皓持剑在手,将手中利剑指向皇帝神情冷峻道:“父皇,儿臣今日来是有事相商!”
皇帝负着手,扫了眼站在丹墀下的羽乾皓和在他身后手持火把与刀剑的众多兵士道:“皇儿有什么事想和朕说,就来和朕好好说,用得着这么大事声张么?”
羽乾皓闻言有些语结,“我……我不这么着,父皇怕是不会听我的……”
“原来是要朕听你的,看来这有事相商是个幌子。那么,你想要朕怎么样,你说吧!”
皇帝盯着太子平静道。
羽乾皓被皇帝的平静弄得有些心绪不稳,定了定神,咬牙道:“我要父皇退位,让我做大周的新君!”
皇帝听了平静的神色逐渐开始变化,脸上浮起越来越多的笑容,仿佛是刚刚听见了一个什么好笑的笑话,慢慢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皇帝越来越响亮的笑声,太子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刚刚因为兴奋而染上的红色变成紫红,因为憋气而微微有些抽搐。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每次,每次都是,从来把自己当成一个幼稚可笑的孩子,把自己当成一个笑话看。就算是现在,只要自己微微动一下手指头,就能将他从高高在上的皇位上拉下来,就能让他血溅当场,可他还是没把自己当回事。
太子怒气在胸中越积越多,一双血红的眼也被怒火所点燃,愤愤地望着皇帝,持剑指向皇帝的手因为怒气盈胸而抖动起来。
皇帝笑毕,收了笑,面罩寒霜,一个字一个字道:“你,不,行。”
简单有力,断然否定。
接着道:“像你这种逼宫谋逆,谋害手足,懦弱多疑,才疏志大,毫无自知之明的人不配坐在大周至高无上的皇位上。想当大周皇帝,真是自不量力!”
太子气得发抖,正想说话,却被身旁的太傅许之臣一拉,只见许之臣上前一步,向皇帝一躬身道:“陛下,其实这一切都不是太子的错,他只是想拿回该他得到的东西而已。说起来,造成如今这局面的不是皇帝陛下您自己么?太子是您的嫡长子,做大周的储君已经十三年。可您却扶持大公主意图替代他,这是动摇大周的国本。这例子从您这里开了后,那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上至宗室皇亲,勋贵之家,下至商户人家,升斗小民。都可以凭自身爱恶,废长立幼,废嫡立庶。那么臣请问皇帝陛下,到时候又该怎么办?所以,臣觉得皇帝应该遵循祖宗宗法,将这大周天下传给名副其实应该登位的太子殿下!”
皇帝冷哼一声,喝道:“腐儒!混淆视听,什么是国本,你可知皇家自来是家国天下。我大周传承二百余年,到朕手中,这天下是个什么样子,你做为内阁次辅岂能不知。太子被你教成现在这个样子,朕真是痛心,为何要让你做他的师傅,迂腐顽固。你们这些腐儒只顾成全自己的清名,却将我羽家王朝推上祭台。太子朕给了他这么多年,看他能否有长进,可他真是让朕失望透顶。如今又做出这种失德谋逆的事情来,岂能再坐在储君位上,让我把大周的天下传到他手上!”
许之臣直起身来,朝着皇帝拱一拱手,眼角微跳,“既然陛下如此固执,那臣也不再解劝,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罢。”
说完朝着太子使了个眼色,太子早忍不住了,真想冲上去将那个一直藐视自己,讥讽自己的人一剑穿心。但想起许之臣来时在路上说的话,定要生擒皇帝,让他写下退位诏书和传位诏书,才能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于是便将剑放下,转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腾骧左卫和腾骧右卫的营官蒲叙和曾雍吩咐:“蒲将军,曾将军,请两位去将我父皇带到咸阳宫去歇一歇,我看他站了许久,怕是累了。”
站在紫宸殿丹墀前的皇帝开口,“乾皓,你真的要这么做么?若是你现在悔改,朕会念着父子之情,饶你这一回……”
羽乾皓仰天大笑,“父子之情?父子之情?父皇,若是你念着父子之情,为什么不将这大周江山传给我,反而要在我的药中下药,巴不得我早死。若你念着父子之情,为什么不可以让我顺利登位,让我死也可以死在皇帝宝座上。等我死后,再将皇位传给凤仪不好吗?为什么要这么急……”
说到最后,羽乾皓眼角淌出两行泪……
皇帝无言,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急了?不,太子懦弱无能,让他坐上帝位,再折腾两年,大周将会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