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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说谁迫切希望玉玖妍记起一切的话，那一定是玉嘉善无疑了。
“不过，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答应告诉我，我的确很想知道三百年前的事。”玉玖妍接着上一句话道。
听到玉玖妍如此说，知道她是答应了，玉嘉善轻轻地笑道，“那就麻烦姐姐了。”
梵云宫鬼尊身边有三大得力助手。月殇，掌管梵云宫布防；秦安哲，协助处理梵云宫政务；阿洛，掌管梵云宫内务。之所以让这三人总览大权，楼云修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一来这三人的能力的确出众，月殇和秦安哲还是一路从赤岚大陆跟到鬼族，对他自然是忠心耿耿，二来是因为玉玖妍，整个鬼族都反对他和玉玖妍，但是这三人不会，他们跟玉玖妍的关系也好，将梵云宫交代他们手上可以保证玉玖妍在宫内绝对安全并且不会受到风言风语的影响。
不得不说楼云修为了玉玖妍在鬼族生活的自在逍遥，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地牢在月殇的职能管辖范围之内，而凤扬这三天一直被关押在梵云宫地牢，玉玖妍带着玉嘉善前来，守在地牢门口的侍卫按例去禀告月殇，原本以为还是玉嘉善，月殇正打算直接回绝的时候，却又听侍卫禀告有两位容貌不俗的姑娘，玉嘉善在鬼族这么多年侍卫自然是脸熟的，但是玉玖妍他却不认识，月殇听了侍卫的报告当时就知道另一位姑娘是玉玖妍。
梵云宫几百上千年来都没什么女子，虽然其他鬼族人不知道九重天司法神女在梵云宫，但是月殇是知道的，除了玉玖妍不会再有其他人了。知道玉玖妍在自家尊上心中的地位，月殇只好亲自走一趟。
还未走近地牢，远远地便看见两道窈窕的身影，一月白一水红。月殇一眼便认出来月白人影乃是玉玖妍，连忙迎上前行了一礼道，“殿下怎么来地牢了？”
玉玖妍虽然在梵云宫，知道的人也不多，为了避免身份引人怀疑，都是用“殿下”称呼，去掉了“静女”二字，虽然鬼尊殿下很希望梵云宫上上下下都称呼她为“尊后”，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时机。
玉玖妍也没有隐瞒，直接指了指身边的玉嘉善说，“是她想来，不是我。”
月殇看了一眼玉嘉善，对于玉嘉善，他们都是谈不上好感的，于是微微蹙眉道，“玉姑娘，尊上说你想见凤扬需先经过鬼君的同意。”
司空释的同意！？他要是会同意的话她还至于来找玉玖妍吗？
月殇说此话有明显的想让玉嘉善原路返回的意思，她何尝听不出来，冷笑一声，看向玉玖妍道，“姐姐，你可是说过帮我的。”
“让她进去吧，回头我跟楼云修说。”
第842章 玉嘉善，你注定孤独（上）（）
月殇眉头皱得更紧了，在心里默默想了想，相比起司空释这个便宜大哥的嘱托，明显还是玉玖妍的话在自家尊上心里的分量重，有玉玖妍开口，别说一个司空释，十个也得靠边站，于是月殇思索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侧身让开，“那好。”
玉玖妍与玉嘉善一同走进去，梵云宫的地牢很干净，也没有关什么犯人，凤扬在最里面的牢房，空荡荡的走廊里，墙壁上的烛台因为人走过而产生轻微的晃动，走到中间类似于休息的地方，玉玖妍停下脚步道，“我在这里等你。”
玉嘉善回头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等着她出来跟她说三百年前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玉嘉善来到凤扬牢房外的时候，凤扬整个人缩在墙角，双手抱膝将头埋在里面，短短几日不见，他却像是在贫民窟待了三年五载的样子，可实际上楼云修并未亏待他，牢房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每日三餐都派人送来，只是看到床榻上跌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和桌面上未曾动过的饭菜，玉嘉善知道他这是自己在折磨自己，对于天之骄子的凤扬来说，废掉全身修为是比死亡更难以接受的存在。
可是相比起他来，当初自己不也是被废掉全身修为重新起步的么？玉嘉善在心里想，只是凤扬和她终究是不一样的。
到底还是自己爱过的人啊，看到他如此模样玉嘉善的心里其实并不好受，至少让她多添了几分愧色，她动了动干涩的喉咙，“凤扬……”
听见她的声音，凤扬脑袋微微动了动，片刻后他抬起头来，看见站在牢房外的玉嘉善，他的眼里先是惊讶，而后是喜悦，稍纵即逝之后又是愤怒和恨意在眸底翻卷，他的情绪太过复杂，一时之间形容不出来他到底是何种神情，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来似是要朝玉嘉善冲过来，却因为长时间没能动过双腿早就麻木了，刚站起来就“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摔倒哪里了还是怎么的，凤扬趴在地上许久没有动静，久到玉嘉善都要以为他是不是真的伤到哪里爬不起来的时候，低低的压抑着的呜咽声忽然在寂静的牢房里响起，玉嘉善的心陡然一颤，凤扬捏紧双拳重重地一下一下砸着地面，每砸一下伴随着寂冷的呜咽，在空荡寂寥的地牢里，男人的哽咽声更是添了几分诡异森然，却又透着莫名的悲伤和难过。
玉嘉善捏紧双拳暴露了她眼中的平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扬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红红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他兀自笑了笑，自嘲又悲哀地说，“嘉善，我废了……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玉嘉善的心一紧，她紧抿着唇瓣没有说话，凤扬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朝着玉嘉善走过来，两人隔着牢房的栏杆对望着。
“我苦苦修炼三百年的实力在司空释眼中肯本不值一提，玉嘉善，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不如司空释。你看，我以后再也没有能力抓你了，我也不会再追在你身后赶都赶不走了，我的修为没有了，我沦为了一个废人，你可以放心了。”
“凤扬，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不如司空释，你跟他不是一类人。”
第843章 玉嘉善，你注定孤独（中）（）
凤扬又笑了，“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他先天就比我强，是啊，这没错，他生来就是鬼族高高在上的释殿下，现在更是鬼族鬼君，我是谁？我不过圣灵境修炼世家中一个小小的世家少主，我这样的人太多了，司空释那样的人就只有一个。你没错，是我错了……是我没有自知之明，是我不撞南墙不回头，是我犯贱！”
玉嘉善皱眉看着有些激动的凤扬，声音中夹杂着淡淡的不悦之色，“我不明白你为何总揪着司空释不放，你们根本不用比，凤扬，这是你以前对我说的，怎么到你自己身上就想不通了呢？”
“那么你身上行得通吗？”凤扬反问，他嗤笑道，“让你不用跟玉玖妍比，你听了吗？”
闻言，玉嘉善沉默了，凤扬依旧冷笑，“我以前不懂你的坚持和固执，现在我懂了，可我宁愿我不懂。我走到今天这地步，都是拜你所赐，玉嘉善，我现在后悔了，我此生从未有哪件事让我如此后悔，我真后悔遇见你，我更后悔……”爱上你。
后面的话凤扬没有说，玉嘉善却懂，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垂眸淡淡道，“我今日不是来跟你争论曾经的……”
“那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咯？看看我现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废物，是吗？”玉嘉善没有说完，凤扬就大声打断她。
玉嘉善没有反驳，只是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凤扬，“这是神级复元丹，等你回去后，凤坤祥肯定会请星屠院长给你修复丹田，有神级复元丹对你身体恢复更好。。”
丹田碎了，哪怕有高明的炼药师将丹田修复，其实也不过是修复一个空壳子，打散了的修炼气海是再也不能恢复了的，但是对于修炼之人来说，丹田碎了之后身体各方面素质都会下降，寿元也因此大大折减，因此修复丹田还是很有必要的，但如是想重新修炼，走元力这条路肯定是不行了，除非换一条路走，比如玉嘉善就走了鬼道，但是凤扬是不可能的，他是圣灵境凤家的人，如果入鬼道就如同当初楼云修一样，是不为人所容的，甚至整个凤家都会因为他而被所有人针对，所以凤扬只能选择修复丹田，从此以后安安心心当个凡人，生老病死，命运轮回，等到下一世依旧能修炼，只是下一世的他也将忘记前尘过往。
玉嘉善给的是神级复元丹，不仅仅能够让凤扬的身体迅速恢复，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普通凡人的寿命大多很短，服用神级丹药，至少可以保证延长百年寿命。
玉嘉善难得好心一次，而且也仅仅对凤扬一个人，可是凤扬却因为她的行为变了脸色，“玉嘉善，我不需要你的怜悯！”说话间，凤扬一把甩开玉嘉善的手，玉嘉善手上装着神级复元丹的盒子也飞了出去。
“砰”的一下砸在地上，盒子被摔开，里面的丹药咕噜咕噜滚了出来。
玉嘉善也不恼怒，如果是她第一反应也是如凤扬一般，自尊心强的人大都这样，她耐着性子走过去将丹药捡起来仔细地擦拭上面的灰尘，又去将盒子捡起来，将丹药在放进去，语气不疾不徐道，“盒子是保持丹药药性的，再没有服用之前最好不要打开。”
第844章 玉嘉善，你注定孤独（下）（）
凤扬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骄傲如玉嘉善何曾这般忍气吞声过，他眼底也有几分动容，可在脸上却表现得愈发冷硬起来，“你大可不必这样，既然不跟我走，就不要对我好。死不放手的样子太难看，我实在是不想再变回去。”
“我不是对你好，是对我自己。”玉嘉善依旧将盒子递到凤扬面前，淡淡道，“以后，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玉嘉善一向很讨厌玉玖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波澜不惊的样子，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这样真的很好，因为无论什么事情都引不起自己的情绪波动，不会难过，不会伤心，也不会快乐，不会高兴，可是她不是玉玖妍，玉玖妍这样从容淡定是因为她生来如此，职责如此，她有爱她的楼云修，有护她宠她的大哥玉玄烨，还有贴心可爱的儿子楼慕珏，她不会不开心，但是她玉嘉善如此，只会像是没有生气的活死人。
凤扬没有接，只是定定地看着玉嘉善，他忽然抬起手抚上玉嘉善的脸，玉嘉善没有避开，依旧平静的望着他，美丽的眸子里甚至没有丝毫的波澜。
玉嘉善长得很漂亮，凤扬一直都知道，她虽然没有玉玖妍的轻盈空灵，也没有畲艾苓的明艳生动，但却有这两人都没有的精致雍容，也许是从小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的得体气质，哪怕是装的，但是那么多年的保持也早已经成了身体气质的一部分了。如果说玉玖妍是神女，仙气飘飘，畲艾苓是巫女，妖娆多姿，那么玉嘉善就是贵女，典雅秀丽。
凤扬的眼里露出痴迷之色，他轻声呢喃，“这么美得一张脸，难怪司空释喜欢……”
“你走吧。”很快，凤扬眼底恢复一片清明，放下手迅速别过脸不去看玉嘉善。
玉嘉善的手还保持着递出盒子的动作，凤扬依旧没有接，玉嘉善闻言，只好弯腰将盒子放在地上，道，“我放在这里了，如果你不要，就扔了吧。”
说完后，玉嘉善也不再停留，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在她转身之际，凤扬忽然转过头来冲她大喊，“玉嘉善，我恨你，你拒绝所有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总有一天，你爱的人都会被你的冷漠无情逼走，你会尝到爱而不得的痛苦，没有人再爱你，你永远形单影只，你一个人在世上孤零零地活着，最后悄无声息地归于混沌。玉嘉善，你注定孤独。”
“如果是我自己做的选择，如果这是我最终的结果，我不介意。”
地牢里空荡荡的，凤扬的大声诅咒回声传得很远，玉玖妍听的一清二楚，她不好奇凤扬和玉嘉善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凤扬由爱生恨还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诅咒，她好奇的是玉嘉善这样的态度，抛开任何偏见，玉嘉善这样的态度是让人欣赏的，她自己的选择，哪怕头破血流也会一条路走到黑，她自己做的决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都愿意承担，她从不后悔，也不允许自己后悔。
玉嘉善走出来，朝玉玖妍点了点头道，“找个地方谈谈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玉玖妍站起身，又领着玉嘉善走出去，因为有了月殇的交代，守在门口的侍卫没有任何疑问就放行了，玉嘉善看了看身旁的玉玖妍，忽然朝她道，“谢谢你。”
第845章 未来两个人走（上）（）
如果没有玉玖妍的帮忙，她是绝对不可能见得到凤扬的，如果没有玉玖妍等着她，她绝对相信从地牢出来的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