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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玖妍皱眉轻喃，“父亲么？”对于玉南河，玉玖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去看待他，如果说她不曾记起来三百年前的事情，她会向从前一样将他视为最敬重最慈爱的父亲，但是现在，她的心里始终有层隔阂，尤其是抱着怀中的楼慕珏，当初楼云修受到玉南河挑唆竟然想要打掉腹中胎儿，如果……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发现，如果当时不是有星屠师父在，她这么可爱伶俐的小家伙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可是如果不是玉南河，五千年前她就该灰飞烟灭了，而今她都回到九重天这么久了还未曾前往虚无之境，或许她却是该走一趟了，九重天近来也的确是有些乱，也不知道他知不知晓这些事情。
这样想着，玉玖妍微微颔首点头，“我知道了，多谢老君提醒。”
玉玖妍牵着楼慕珏出来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走，看他们担忧的神色显然是在等自己，又是跟他们说了自己身体并无大碍这才看到他们稍稍放下心来。
流白羽和沈扬灵好不容易回来，自然是要守在司药老君身边的，西樵仙翁也在药神殿，而北辰璟与妘姝神女已经是未婚夫妻关系，以北辰璟事无巨细的性格自然是要送妘姝神女回去，哪怕是装装样子，于是等妘姝神女和畲艾苓向司药老君和西樵仙翁告辞之后，几人便一同出了药神殿，百花宫方向朝左，静女殿和华清殿都在右边，于是出了门北辰璟和妘姝神女便与畲艾苓和玉玖妍分道扬镳了。
“真是想不到这两人能凑一起。”畲艾苓看着北辰璟和妘姝神女的背影口中不禁小声嘀咕，玉玖妍听见了也只能当做没有听见，她没有恢复记忆之前不懂，但是如今她知道了，北辰璟对她并非是他口中所说的师兄妹之情，他只是为了让她放心才那样欺骗当时“懵懂”的她，她心里也清楚北辰璟对妘姝神女只怕并非他所说的那般真心，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北辰璟已经跟妘姝神女订婚了，难不成她去让北辰璟退婚么？百花宫虽然是女流当家，但在九重天却无人敢轻视，沧溟仙境虽然强大却也不能平白惹麻烦，更别说花神娘娘和司药老君乃是多年好友，北辰璟若是退婚，将司药老君置于何地？又将西樵仙翁置于何地？
另一方面，北辰璟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那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不是个冲动的人，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再怎么说玉玖妍也只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去管那么多？她只能在心里希望北辰璟能够好好对待妘姝神女，不过以北辰璟的为人，他既然决定娶妘姝神女就必定不会让她受委屈，或许往后的生活中他会发现妘姝神女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因此，对于北辰璟和妘姝神女的婚事，玉玖妍现在是无力插足也无心插足，冷漠也好，无情也罢，她都只能这样做，否则便是无端端给北辰璟惹来诸多麻烦。
第869章 双色石，万物灵长也（上）（）
畲艾苓也只是感叹一句，别人如何与她何干？看了一眼玉玖妍牵着的楼慕珏，她轻轻挑了挑眉，似乎很是好奇问道，“阿妍，这小家伙你是从哪里捡来的？”
玉玖妍不禁失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畲艾苓，“怎么？你也想要一个？”
“我才不是捡来的。”楼慕珏不满的嘀咕。
畲艾苓没有察觉玉玖妍语气中的戏谑，弯了弯唇笑道，“当然，小家伙这么机灵可爱，谁不喜欢？”
玉玖妍沉思缓缓道，“唔……等你和大哥成亲，自然就有了。”
畲艾苓惊诧地抬眸，她竟然从玉玖妍的语气中听出来了揶揄，前不久在幽冥殿的时候她还对她爱理不理的呢，怎么这会儿就变了？刚要张口说什么的时候却听见玉玖妍忽然唤道，“大哥。”
畲艾苓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却见一袭白衣灼灼的俊秀清雅男子款款而来，欲要说的话也被咽回了肚子，嘴角也随之漾起一抹弧度，“阿烨。”
玉玄烨走过来，楼慕珏甜甜的唤了一声“舅舅”，玉玄烨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顶，对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子道，“正好办完事情，听说你们都来药神殿了，便过来接你们了。”
“噫……是来接艾苓舅母才对吧。”
楼慕珏一句童言让畲艾苓和玉玖妍都不由得勾起了浅笑，畲艾苓笑着没好气地弹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少挑拨我和你娘亲的关系。”
眼看着自家娘亲的手指也要到了眼前，楼慕珏赶紧躲到玉玄烨身后去，探出个小脑袋朝两人吐了吐舌头，玉玖妍失笑摇摇头，玉玄烨却是弯腰将小家伙从地上抱起来，笑骂道，“就你小子话多。”
楼慕珏坐在自家舅舅的怀中做鬼脸，又引起未来舅母的一顿嬉笑。
鬼尊楼云修走了，静女殿下的贴身侍卫玉楼自然也就办完事情回来了。于是玉玖妍回到自己寝殿的时候，远远地便瞧见了庭院中古树下双臂抱胸斜靠着树干的某只妖孽，金色的面具和一袭红衣张扬得让人想要忽略都难，看见玉玖妍的身影出现，他立马站直身体迈开长腿朝她走来，行走间衣袍纷飞，颇有气势。
楼慕珏小嘴一瘪，仔细看来会发现他其实是在抽搐，眼里的鄙夷好像是在说：“楼老头儿又在骚包了。”
“你这么明目张胆，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关系非同寻常？”玉玖妍额角微微抽动，有些无语。
楼云修不满道，“阿妍，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实力。”
玉玖妍叹了口气，懒得跟他计较，牵着楼慕珏往屋内走，楼慕珏探回脑袋朝自家老爹张牙舞爪地做了个鬼脸，楼云修威胁似的挥了两下拳头，小家伙立马就将脖子缩了回去。
“阿妍，自那一梦后我便传信回鬼族，让秦安哲将混沌时期的资料整理了一份送过来。”楼云修一边说着一边将厚厚的一沓泛黄的古籍手札摆在桌子上，“我还没开始看，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玉玖妍一边听着他说一边翻阅着他递过来的资料，楼云修也捡起其中一些翻看，楼慕珏见此知道自家爹娘是有事情要谈，于是很乖巧地坐在旁边自己玩儿，时不时凑上前看两眼却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打扰父母。
第870章 双色石，万物灵长也（下）（）
“啊对了，阿妍，你看这里。”楼云修忽然发声，指着一页纸上地给玉玖妍看，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上古有黑白双石，相伴相生，相依相连，聚天地灵气所化，统万物生灵之力。黑为暗，属鬼力，暗系种族之源；白为明，属神力，光系种族之源……双色石，能量源泉也，匿混沌之海深处，万物灵气皆由此长也。”
“再看这里……混沌初开，天地分崩，万物生长，灵智初成，种族分离，位面转移。其中，神鬼二族共夺双色石，引混沌战，天雷地火九日不绝，三道六界皆受其害，后两败俱伤，约定分化光暗灵气，互不侵犯，自此双色石一分为二，各属神鬼二族。”
“如果我猜的没错，黑白双石分割之后，神族和鬼族的祖先将其制成司法令和鬼印，其实并没有什么神鬼不两立的说法，只是两族因为当初混沌战的仇恨互相看不顺眼，这才捏造出神鬼结合有违天地法则的虚言，从小就给两族后人灌输思想，这才导致两族之间愈发泾渭分明。”楼云修看完后脸色微深，沉声道，“这些资料都是被封存起来的禁书，如果我不让秦安哲去查找，这些内容永远都不会重见天日。”
玉玖妍拧起秀眉，有些费解地说，“神族的藏书阁内完全没有相关资料记录。”身为司法神女的她早在五千年前就将九重天藏书阁给翻遍了，别说是关于黑白双石，哪怕是混沌之海的资料也找不出来，因此她才会去询问最年长的司药老君和西樵仙翁，倒是没想到鬼族的藏书里会有这些资料，虽然不多，但已经足够让他们猜出事情的发展轨迹了。
她相信，这些资料无论是在鬼族还是神族都是作为禁书封存起来的，但是九重天的禁书既然封存了那就绝不可能再被翻出来，但是鬼族却不一样。这大概与神鬼两族的制度区别有所关联，神族的权利是分散的，九重天虽然是领头羊，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神族势力不容小觑，比如沧溟仙境、西樵山，幽冥殿等，即便是九重天内部，身为主神的玉玄烨也不能他一人说了算，还有诸神大会牵制。而鬼族则不同，鬼族的权利历来高度集中在梵云宫鬼尊手中，在鬼族，鬼尊说一不二，虽然现在多了个鬼君殿，但是相比起来，还是梵云宫在鬼族百姓心中的地位更胜一筹，楼云修掌控着鬼族大权，也难怪能找出这些被封存的资料来，可以说只要他想，鬼族就没有他动不得的东西，以前历任鬼尊没动过不过是出于对祖宗的尊敬和忌讳，可偏偏摊上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楼云修。
“不知道天道神知不知道这些过往……”玉玖妍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呢喃。
楼云修道，“世人不知道这其中真相不足为奇，但是天道神作为天地法则的化身，应该是知晓的吧。”瞥见玉玖妍眉梢紧锁，楼云修问道，“怎么了阿妍？”
“如果天道神知晓的话，在没有祭祀仪式的事情之前我会相信他是站在神族的立场上考虑，但是有了祭祀仪式的事情之后，我却是怀疑天道神究竟有何居心了。”
楼云修问道，“怎么说？”
第871章 天道神的野心（上）（）
玉玖妍看了楼云修一眼，娓娓道来，“祭祀仪式之前，我意外得知圣元君背后之人的的确确是天玄道君，我便去往华清殿找大哥商量，大哥当晚便安排了阵法大师暗中前去检查过一遍聚灵阵，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大哥还是亲自为我护法，我们里里外外将天玄道君防了个彻底，但是却忽略了天道神。”
楼云修轻挑剑眉没有说话，但是他心里清楚玉玖妍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之前听了玉玄烨和北辰璟的描述就将目标锁定到了天道神身上，果不其然，只听接下来玉玖妍道，“聚灵阵炸毁之后，灵气看似杂乱无章，实际上却大部分流向了神池的方向。”
玉玖妍的语气听不出来喜怒，但是楼云修知道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在他看来，玉玖妍未曾恢复三百年前的记忆，对于天道神自然是保持着尊重心态的，她对于年长些的天玄道君都一直是尊重的，更何况对于代表天地法则的天道呢？无论天道神做法如何，身为司法神女的玉玖妍理论上都是和天道神一条战线的，可是如今，这一条战线的人借着帮助她的由头在扯她的后腿。
他轻轻拍了拍女子瘦削的肩膀，叹气道，“这件事，不只是你，玉玄烨和北辰璟也注意到了。”
玉玖妍对于他这样安慰自己的动作心中稍稍一暖，却也知道他心里定然认为她还未曾恢复记忆才会以为她心里难过，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眼角，将眼底的一缕促狭敛去，换成一副凝重的态度又道，“不只如此，在我第二次启动司法令修复位面的时候，明显发现天道神注入的力量强了一些。现在细细想来，似乎从一开始就有丝丝缕缕灵气被不动声色地牵引着往东方位置移动，因为聚灵阵聚集的灵气过于庞大，这些小部分的灵气流动如果不特意去关注的话根本就不会察觉，而这些灵气毫无意外最终都去往了神池的方向，我想天道神力量增强必定与此有关，如果不是司法令和鬼印突然结合将此打断，我想位面修复都不一定能完成，因为灵气不足。”
“照这样说，天道神是在利用聚灵阵聚集的庞大灵气增强自己的实力？他本身已经是三道六界最强的存在了，还需要增强实力做什么呢？”
玉玖妍垂眸，掩去里面的一层淡淡阴霾，她还有一点没有说，当聚灵阵爆炸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一股霸道强悍的力量冲击她的身体，再跟她争夺司法令的控制权，如果不是她强行中断位面修复，只怕自己轻则重伤重则死亡，是的，在那一刹那，身为施法者的司法神女从空中坠落不是别的原因，就是她自己强行中断位面修复以至于受到反噬才坠落的，然而在第二次启动的时候她却没有再感受到那股力量了，或许是还没来得及，也或许是因为没有找到适合的机会，因为连当时她都很意外，司法令竟然会和鬼印结合自行修复位面裂缝，以致于他们所有人的力量都是鸡肋。
“我想他可能是想要冲破某种桎梏吧……”毕竟天道神虽然实力强悍，但是自衍生出来就未曾离开过神池，甚至连个实体都没有。
第872章 天道神的野心（下）（）
世间万物，只要衍生出来了，只要产生了灵智，就会出现趋利避害的天性，天道是天地规则的化身，甚至能够封神，足以证明他现在的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