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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来了，快坐。”花神娘娘连忙道。
司药老君问道，“殿下此去沧溟仙境可有收获？”
玉玖妍点点头，之前答应司药老君和花神娘娘等将事情搞清楚之后便将一切告诉他们的，于是玉玖妍也不遮拦将从玉南河那里和沧溟仙境藏书阁里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虽然司药老君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玉玖妍一番话给震惊了。毕竟他们历来所接受的都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固有思想，从来没有想过混沌时期竟然是被隐藏了历史了，还有神鬼两族历来的渊源，也是两族约定瞒着后辈的，没有谁不惊讶，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因为只要那个时期的人物一个个身归混沌，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在这个世间。
历史到底是怎样的，谁也说不清楚，人们所知道的仅仅是最官方的说辞，朝代更替，生老病死，所有的秘密掩盖在历史的废墟之下，后人只能寻着蛛丝马迹去猜测去探寻，或趋于真相或背道离驰，又有谁知道呢？无论多么严谨的历史分析，总归是夹带着几分主观意愿的，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历史的长河中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司药老君和花神娘娘足足花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将脑海中突然挤进来的信息消化，玉玖妍不着急，静静的等待着他们从骇然中回过神来，相比起司药老君和花神娘娘，她觉得自己的接受简直太容易了，当然这不乏她早就知道一部分事实的缘故，或许还有她自己潜意识里是那样认为的，毕竟神鬼两族不得结合实在是太荒谬了，三道六界尽管种族不一，但都是从混沌之海进化而来的，本身的构造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各自的力量传承不一样，力量会排斥会反噬，但是各个种族的结合又不是靠力量，而且谁也没有尝试过，怎么就知道光暗力量不能融合呢？白天和黑夜都还有个交叉的黄昏和黎明呢。
情之所起，性之所至，是生物的本性。
司药老君看了一眼空谷幽兰般的女子，嗫嚅着唇瓣问道，“殿下，您可是想起一切了？”
“是。”玉玖妍点点头。
“果然……”司药老君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如果玉玖妍没有恢复记忆，她根本不会去寻找这些事情的渊源。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经常跟在殿下身边的那位……”
玉玖妍看着司药老君毫不避讳淡淡道，“楼云修。”
看来那个孩子是谁也不用再问了，司药老君在心里想。
花神娘娘只是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至于震惊也震惊过了，现在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只是道了一句，“殿下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我们既然知晓了定是站在殿下这边的。九重天诸神……我们虽然老了，但好歹还是要给我们这些老人几分薄面的，我们去说想来不会太困难。”
第915章 狗嘴不吐象牙只啃你（）
从百花宫出来，玉玖妍抬头看了看风云变化的天空，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是要走到最后了么……五千年了，是该有一个结果了……
杏眸中倒映着一到风姿绰约的身影，他一袭暗红锦袍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长长的墨发随着清风飘荡，他有一张巧夺天工的容颜，血色的桃花眼像是两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又像是不停旋转的漩涡将周围细细碎碎的微光尽数吸进眼底，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温暖得好像三月的桃花齐齐绽放，写尽风流，可他不笑的时候，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冰渣似的刺在心口上，让人生不起忤逆之情，只想臣服在他面前，不怒自威。
她玉玖妍自诩这一生无灾无难，无悲无喜，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无数人羡慕不来的尊贵身份，没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没有人能进得了她的心，她生来为神，执掌法令，冷漠无情，她不懂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更无法体会骨肉分离的切肤之痛，她以为她这一生就站在高处俯瞰整个世界，最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天地混沌，或许会被人记得很久，也或许转瞬就被人给忘记了，也或许她会得到永生，永远沉浸在冰冷的孤独中不生不灭。
可偏偏她所有的幸运和不幸都用来遇到这个人，因为他，她第一次生出了叛逆之心，也曾经不懂事，以为只要抛弃了一切就可以和他在一起，却反倒是害人又害己，重活一世，她把自己人生中所有没有经历过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都经历了一遍，从来不会流泪的人把她所有的眼泪都用在了这个人身上，向来高傲的人为了这个人把她所有的骄傲都踩在泥土里，她最幸运的是这个人对她也是如此，一路走来，不管经历多少风风雨雨，哪怕是她要放弃他的时候他也不曾放开过她的手。
云修，走遍千山万水，穿透岁月光阴，所幸我们从未放弃，我千年不变如一爱你，你百年孤独不悔等我。
“怎么不戴面具了？”玉玖妍走近楼云修，自然而然地握住他伸出来的手，两人携手往静女殿走去。
楼云修歪着头看她，故意做出委屈的表情，“怎么？我还是那么见不得光吗？不行，小妍儿，你答应了要给我一个名分的。”
玉玖妍对他时不时的耍宝已经免疫了，没好气地拍开他的脸，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见父神吧。”
“你确定他不会杀了我？”楼云修幽幽地问。
“爱去不去。”玉玖妍甩开他揩油的爪子，加快步伐离开，楼云修连忙追上去，讨好地说，“去去去，只要是小妍儿要我去见的人，我哪怕到了奈何桥边也要爬起来去见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的狗嘴一般不吃象牙，只啃你，要不要试试？”
“……”
楼云修当然是乖乖地和静女殿下一起去见岳父大人了，只不过不只是夫妻俩还带上了小崽子楼慕珏。楼慕珏身上流着玉玖妍的血，虚无之境不会阻挠他，至于楼云修，已经和静女殿下有肌肤之亲，也很顺利地进去了。其实忽然发现虚无之境真的是个很好的避难场所，因为除了他们一家子人旁人无论如何进不来，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真要一直躲在这里面，那也太不负责任了。
第916章 天道神出世（上）（）
玉南河依旧坐在一片灵气缭绕的漩涡之中，只是这一次没有等到玉玖妍喊他，他感受到来人就直接睁开了双眸，看见楼云修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因为他自从上次告诉了玉玖妍他多久猜到了，但是目光落在两人中间牵着的小家伙身上却还是不可抑制地一缩，这就是三百年前阿妍拼命保下来的孩子？是他的外孙？
想起三百年前，第一个抱小家伙的就是他呢，没想到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外公。”楼慕珏不怕生，对谁他都能乖巧又礼貌的打招呼，玉南河也不例外，只是因为知道这是自己的外公，没有跟某些人的敷衍而已。
玉南河的心像是被什么钝物不重不轻的撞了一下，忽然之间变得柔软起来，到底是血肉相连的亲人，这一刻他升起了曾经想要打掉这个孩子的愧疚，却到底还是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玉玖妍和楼云修问道，“走到现在这一步，你们后悔吗？算了，问了也是白问。”
玉玖妍和楼云修默然，玉玖妍走上前轻声道，“父神，这次来是有件事情想请教您的。”
“说罢。”玉南河瞥了他们俩一眼，对着这两人，他该说的都说干了，现在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我们在沧溟仙境的藏书阁找到发现了这样一句话‘灵娃献祭，双色石现；光暗同体，灭世重生。’没能搞明白到底为何意……”
“灵娃献祭，双色石现；光暗同体，灭世重生……”玉南河在口中重复着这句话，“置之死地而复生……”
玉南河的目光突然扫过抓着自家老爹无比乖巧的楼慕珏小朋友，眼里快速闪过一抹精光，忽然问道，“小珏的身体是不是能同时容纳司法令和鬼印？”
玉玖妍和楼云修对视一眼，只觉得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什么东西，只听玉南河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光暗同体指的是你们俩的后代，也就是小珏。”
“小珏是关键？”楼云修和玉玖妍同时说，“可是灭世重生是什么意思？怎么跟小珏联系起来？”
楼慕珏全然不知道为何会身处爹娘和外公的话题中心，茫然地瞪着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玉南河缓缓摇了摇头，“我也无法理解，得要你们自己摸索才行。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事情有转折，因为小珏，你们有活的机会。”
众人沉默之间，忽然大地发出一声怒吼，连带着整个虚无之境都晃动了一下，楼云修将妻儿护在怀中，还没来得及反却见玉南河脸色大变竟然直接从漩涡之中“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父神？”
玉南河用难以言表的复杂感情看着两人，“天道神出世了。”
楼云修和玉玖妍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猛然在脑海中炸开了，有一瞬间毫无准备的惊慌失措感觉，两人看了一眼对方飞快地朝虚无之境外面跑去，连自家儿子都忘记了，楼慕珏气急败坏地大喊，“老爹！娘亲！”
玉南河走道小家伙面前，楼慕珏委委屈屈地唤了一声，“外公……”
“跟我走吧。”玉南河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很怀疑那俩无良父母是故意将儿子给他的，毕竟整个九重天谁的力量最强大，除了荒古大帝还有谁。
第917章 天道神出世（下）（）
虚无之境受到的影响到底是轻微了些，等到玉玖妍和楼云修出来才发现整个九重天都弥漫在一股战火过后的硝烟之中，难闻的焦味扑鼻而来，放眼望去，圣洁纯净的九重天像是丢进了地沟里的破抹布，白色的建筑被强大的力量灼伤，断壁残垣七零八落，尸体的零部件还在熊熊燃烧，就连那一向空旷淡远的苍穹也因此染上了丝丝缕缕的诙谐之气，乌压压的黑云像是沉重的大山一股脑的坍塌下来，仿佛要压得喘不过气来，人的心情此时与黑沉沉的天空相差无几。
“阿妍！”玉玄烨匆匆走来，往日白净的衣袍上不可避免的染上了污浊。
玉玖妍飞快迎上去，“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天道神出世，神池炸毁了，力量不受控制地外泄，摧毁了一部分建筑，还有天玄道君也跑了。”玉玄烨两三句简要说明现在的情况，上下打量了一番玉玖妍，见她没事才放下心来，毕竟天道神出来第一个找的肯定是她。
“想必天道神也走……”
“不，大哥，他没走。”玉玄烨的话还没有说完，玉玖妍就目光灼灼的盯着前方某个方向沉声道。
玉玄烨转过头去，废墟瓦砾之上，有一人白袍曳地，黑发飞扬，说不出的圣洁高贵，精致如刀削的容颜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睥睨一双眸子，似嘲非嘲的悲悯中不可忽视的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傲和不屑。
他抬步缓缓朝玉玖妍等人走过来，玉玄烨和楼云修都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戒备地看着他，天道神走到距离他们大约五步之遥的地方顿住了脚，他的目光犀利的透过前面两个人准确无误地落在玉玖妍眼中，他似乎努力地挤出一抹笑但是失败了，他那张脸美则美矣，就是没有表情。
“玉玖妍……过来，吾可既往不咎。”天道神的声音完全没有他的脸那么有美感，沧桑中必不可少的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玉玖妍轻轻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两个高大身影，走出来与天道神淡薄的眸子对视，要说这两人其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处，那双眸子中的色彩都是淡淡的，不同的是，玉玖妍的是清凉若水，而天道神的是冷漠无情，相较而言，天道神更适合做执掌六界法度的神，因为他是真的无心无情，无悲无喜，只是可惜走上了歪路，他产生了欲望和贪婪。
“我想天道神更想要的是司法令吧。”玉玖妍冷声道。
司法令和鬼印的前身是黑白双石，黑白双石的力量既能催生天道，也能制约天道，天道神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毁了司法令和鬼印，只要司法令和鬼印其中一个消失，玉玖妍和楼云修又有何惧？玉玖妍总算是知道祭祀仪式上为什么他要跟她争夺司法令的主动权了。
天道神不可置否，他又往前走，玉玖妍不动声色地凝聚力量防身，忽然天道神顿住了脚，他的眼里快速的划过一抹痛苦和茫然，似乎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他不明白，玉玖妍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天道神紧绷的身体才放松，好像也因此失去了要过来的兴趣，他显然是有更要紧的事情，看了一眼玉玖妍等人便快速离去了。
第918章 混乱（上）（）
天道神如此轻易的离开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