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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样过吗。(未完待续。)
第353章 相向而去()
日子晃到九月里,星期六,许霜降下了课,急匆匆赶去赴同学的喜宴。
她发现,老同学只要有阵子没见面,再见面总有一些人会起变化。当然她还是老样子,老工作,只除了她新开的班上多了几个调皮捣蛋坐不定的学生,需要她上课声嘶力竭去压制。其他人大多有新气象。
比如说,宋晓燕调了科室,好似有即将被领导观察重用的倾向。
比如说,老班长抱来了可爱的女儿。“我老婆出差,老爸前些天别了腰,没人照顾小孩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女孩肉鼓鼓的,讲话娇声娇气,咬字不清晰,腻在她爸爸的膝盖上不肯下来,挨个叫了声“叔叔、阿姨”后,就害羞地将半边脸藏在她爸爸的怀里,把桌上一众人逗得争相要抱她,喜爱得不得了。
再比如说,林虞也带了家属来。“这是我女朋友,呃,周末……”
“女朋友没人照顾,我们懂的啦。”一个男同学戏谑道。
桌上的人哈哈笑起来。
林虞的女朋友微微红了脸,她和大家都不熟,含着浅浅的笑容,听大家说话的时候居多,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衣着也很用心,看起来和林虞很登对。
“小朋友在,叔叔阿姨讲话要注意。”林虞打哈哈道,回护的意味很明显。
大家压着笑,装模作样地点头。
许霜降瞅着她对面。班长家的小闺女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迷茫地瞧瞧各位开开心心的大人,可能感觉和她这个小朋友没啥事儿,她自个玩起了桌上的筷子,被班长一把夺下。小女孩感觉受伤了,嘟着嘴爬进一旁的儿童椅里。男人带孩子就是粗心,班长摸摸女儿的头,自顾自和大家兴奋地聊天。
林虞的女朋友想必是个活泼又温柔的姑娘,她的座位恰在小女孩旁边,此际就侧身和小女孩勾手指玩,一会儿就逗得小女孩咯咯笑。
林虞虽然也和同学们寒暄着,手里动作却不停,他帮女朋友拆着餐具包装,又用茶水清洗,忙碌一番后才将碗碟推到女朋友面前,这还没完,水壶转到他面前,他拎起来体贴地又将女朋友的水杯满上。
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老练。
他女朋友扭转头,对着他一瞟一笑。
许霜降暗暗咋舌,林虞找着女朋友了,看起来真恩爱,幸亏她没听她妈妈乱拉媒的馊主意。
“我受不了了。”宋晓燕凑过来低声苦道,“怎么就坐在他们对面,被虐得不行了。”停一停,语气里不甘道:“你看林虞那样儿,其实他以前老问我们借橡皮,还叫我们给他捡,记不记得?”
许霜降噗嗤笑出来,林虞正和女朋友脉脉对上眼,这会儿闻声抬眉望过来。许霜降赶紧拉大嘴角,将笑意显得真诚些,又一溜儿瞧向对面一众人,表示她在向各位含笑致意,这才不慌不忙地拿起水杯,准备掩饰过去。
确实,当年坐在后排的两男生可烦了,橡皮那种小玩意儿,从来没见他们好好保管过,不见了就问她和宋晓燕借,有时候发现滚在她们凳子底下,就伸腿来够,踢得她们的凳子不安稳。实在够不着,就要叫她们捡,宋晓燕嫌他们隔三差五这样烦,许霜降则嫌低头弯腰挪凳,费老大劲儿,捡起来的是一块边角磨得圆溜溜黑腻腻的小橡皮头,拿着都不忍心自己的手和他们的本子。
一朝长大,他们俱都成了玲珑人,许霜降瞥过去,那边林虞的同桌和班长高谈阔论,这边林虞在女友面前贴心无比。
许霜降抿着笑一口水下去,宋晓燕整整表情,也抬手举杯饮一口解解渴。玻璃杯儿秀巧,两人原只倒了半杯,这会儿杯底就剩一截截水。
林虞帮另一侧的同学热情地倒水,又殷勤地将水壶放到转盘上,轻巧推动着:“来,大家谁还要水?”
他挨个叫着名字,水壶推到宋晓燕面前:“宋晓燕,倒水吗?”
“谢啦。”宋晓燕咧嘴一笑,给她自个满满倒一杯,又给许霜降加满,稍过一会儿,见林虞服务其他人去了,将身子歪过来继续和许霜降啜啜着咬耳朵。
“我今天来,就是准备来受刺激的。新郎新娘就不妒忌了,你看这桌上,抱孩子的抱孩子,秀女友的秀女友,全在我这个可怜的小姑娘面前,嗯,待会儿必须要多吃点。”
“不还有很多一个人来的吗?”许霜降轻侃道。
“就是,”宋晓燕点点头,忽又嚷道:“我和你说什么呀,你也是已婚人士。哎,你老公怎么不来?”
“他要晚上才回来,来不及过来。”
“你老公真够忙的,我从来都见不到他来参加我们的活动。”
“他事多。”许霜降微笑着,遥望向婚宴庆台上一帧一帧新人婚纱照的投影片,有丝儿羡慕。
真漂亮。
她和陈池没有拍过婚纱照。当年为什么会抽不出空呢?好像是时间短,而且她病了,而且他们还吵过。
许霜降暗地轻叹一声,心忖还好他们保留着婚礼现场的视频片段,陈池又编辑了很多他们的日常生活照,他说过要一本本做下去。不过自打他去了杭州,除了陪他回家过年,他们几乎没有一起走远点的地方出游过,只在他回来时饭后走走附近的街铺公园,拍照次数少之又少,许霜降没见陈池像以前一样捣鼓电脑里的照片,倒是见过几次他在她备课的时候做公司的报表。
陈池在杭州工作一年多了,许霜降伴着父母,平时上课下课、偶尔和同事聚个餐、闲暇去逛逛店,即便寂寞,却也已经非常能驾驭自个儿的生活了。
其实她不好意思向宋晓燕提,她也被新郎新娘、林虞和他女友、班长和他闺女虐了。
婚宴后,许霜降随众同学辞别新人,走出酒店外。
“宋晓燕,许霜降,你们俩怎么回去?要不要搭车,我送你们回去。”林虞牵着他女朋友的手,在门口问道。
“我搭班长的车去地铁口,他顺路。”宋晓燕道。
林虞望向许霜降。
“我也不用。”许霜降摇头道。这个时间,她正好赶到火车站去等陈池。
“那……再见。”
林虞坐进车中,透过挡风玻璃,看见对面的两个女子立在马路牙子边,一会儿班长的车停到她们面前,他看着许霜降和宋晓燕话别,又躬下腰向车里挥手,样子有些俏皮,大概是逗着班长的小闺女说再见。车子开走,许霜降留在原地,朝街头翘首张望,可能是在等出租车。
酒店内鎏金似的光泄在门前,恰铺在她身后,路灯离了几米远,却是清冷的淡白光,照在街上,一下子将酒店门前的热闹气氛疏散了。林虞并不能看清许霜降的面容表情,只见夜风里,她的一袭裙角被吹拂着,无端添了袅娜,映得人十分淑静。
他女朋友朝马路上望望,提醒道:“没车了,好走啦。”
“嗯。”他启动了车子,缓缓驶下车道。
路牙边,许霜降站着。
开出十几米,林虞和一辆出租车交汇而过,他朝侧视镜里微斜一眼,瞥到出租车的刹车灯亮起,旋即收回视线,踩下油门。
两车相向而去,越离越远。(未完待续。)
第354章 拟渡千重山()
“这么晚了,偏要来干什么?”
陈池拖着行李箱穿过出口通道,瞧见许霜降,嘴角上翘,揽住她,不过开口就轻责。
“本来就在外面嘛。”许霜降随口应道,捞过他手中的小塑料袋,“我来拿,这是什么?”
“上车前给你买的糖炒栗子。”
“秋天又要来了。”许霜降感慨着,喜滋滋地打开来看。
陈池好笑地牵起她的手:“走,回家去做小松鼠,抱着栗子吃个够。”
许霜降眼波一转,语气欢欣地问道:“我们找家店外面吃,今天礼拜六,好多小吃店都还开着,要不然给你弄个麻辣烫小火锅,我们吃完火锅吃烧烤?”
“你饿了?”陈池讶笑,“酒席上没吃饱?”
“不是,给你吃。”许霜降目光殷殷,心头蠢蠢欲动,现在大街上灯火还热闹着,她突然极想和陈池在外头吃吃逛逛。
“算了,回家吧,外面的东西没家里的好吃,都吃腻了。”
许霜降抬眸,瞧瞧陈池笑容下微显的疲色,嗯了一声。
可能是婚宴上的热闹喜庆影响了她,许霜降在陈池洗澡的时候,翻出了她和陈池的婚礼视频。
她望着屏幕,弯起唇角,说实话,意外又骄傲地觉得自己当时还挺娇艳的,她也曾是个美丽的新娘。
许霜降很喜欢看陈池的发小们起哄“新娘子也要喝一口”时,陈池站在边上紧盯着她的眼神,她也喜欢看陈池待她浅尝一口酒就伸手捞过酒杯向兄弟们赔笑的表情。
那时候,她随便做什么事,他都似捧在手心万般不放心的样子。
“什么电影这么好看?”陈池走进来,瞅见许霜降抱着电脑,窝在窗台下她喜爱的蒲草垫上,看得十分入迷,不由笑问。
许霜降闻声抬头,但见陈池立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把手,一手抓着大毛巾在脑门上抹,湿漉漉的头发没擦干,身上只穿着白T恤军绿中裤,光脚趿着人字拖。路上风尘被洗净后,人显得清爽又随性,和视频里看到他西装革履打摩丝别马蹄莲的新郎装扮又是另一番味道。
她正琢磨着区别,宣春花的声音在外头走道上响起:“小陈,明天买只蹄膀炖黄豆要吃吗?”
陈池忙反身回头道:“妈,你随便买点什么好了,不要做太多菜,别累到了。”
“不累。”宣春花笑道,她眼睛尖,从陈池的身隙里看见许霜降贴着墙靠坐着,当即不满地唤道,“霜霜,你坐在地上做啥,凉不凉?”
“有垫子呢。”许霜降扬声道,先暂停了视频播放,她妈妈可不会只讲一句。
果然,宣春花才不管她解释,兀自叨咕道:“有凳子不坐,偏要猫着,小心窗台上养的仙人球掉下来。”
许霜降无奈地噢一声回过去,宣春花还要啰嗦两句:“真是,小时候喜欢钻假山洞养出来的坏习惯,大了改不了。”她交代女婿道,“小陈,待会儿把她拉起来。”
陈池忙点头遵命:“好,妈,你休息吧,我们也睡了。”他阖上门,一回头,见许霜降扁着嘴怨他:“就你动作慢,不早点关门。”
陈池手指嘘按在唇上,压低声音警告道:“你妈还没进屋,你就敢抱怨?”
他走过来,把许霜降头顶窗台上那盆仙人球端下,作势要拿到许霜降脸前。许霜降八风不动,掀掀眼皮,见陈池仍要唬她,她身子一歪,主动凑过去,吓得陈池急忙缩回手,气恨道:“你胆子也太大了。”
“没你胆子大。”许霜降瞪一眼,“敢吓我。”
陈池笑着曲膝支到蒲草垫旁的方毯上,顺手要将仙人球放旁边地上,人就要凑到许霜降旁边,被她蹙眉吩咐道:“仙人球放桌上去,待会儿扎到了疼死你。”
“规矩忒多。”陈池只得起身折回桌边,将花盆放到桌角,瞅着许霜降鼓起腮还似要说,立即将花盆往桌中心推了推,抢声道,“好了好了,就这样,不会掉的。”他嘻嘻笑着走回来坐下,调侃道,“胖妹妹,给我说说你在看什么,否则我向妈告状,说你还坐在卡卡角角不肯起来。”
“我们的婚礼。”
“新片还是老片?”
“老片。”许霜降气呼呼地把电脑放到他面前。
陈池低头一瞄,再定睛一看,立即笑咳起来,恼得许霜降横眼过来,他赶忙安抚:“不老,不老,胖妹妹还是十八一枝花。”
许霜降今夜比往常要蛮不讲理,接口就揪陈池的语病:“你希望的我是十八一枝花?”
陈池和许霜降,绝对是陈池在语言表达上的能力更胜一筹,但是,许霜降若是要绝杀,陈池通常无力抵挡。
他半张着嘴,脑中快速转动,这话可不好回答,他家老婆早过十八好些年,他希望她十八,不是自己找抽吗。“不,不,我的意思是霜霜在我心里永远,呃,”
得,又快要绕回十八了。
陈池硬着头皮改其他好听的词:“……貌美如花。”
许霜降瞪着他:“你又想我变成如花?”
陈池也会绝杀,他直接将许霜降勾近:“好了,别管十八,还是如花,你想啥样就啥样,我又没得挑。”
许霜降撇撇嘴,果然就消停了。
她偎着陈池重温他们的婚礼,半晌无语。其实只隔了三年多而已,这会子回顾,她却觉得已隔了很久很久,如走过千重山一般。
“霜霜,不看了,去睡了。”陈池轻蹭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