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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九岁的爱与痛-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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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了,刚才看得眼珠子都疼了,我也出去逛逛去!反正现喂鸡也下不出蛋来,也只好听天由命了。”贺晓琳没有聊天的兴趣,宿舍里现在也似乎不大适合看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一章 情为何物(下)() 
才不相信贺晓琳舍得出去逛呢,说不定她去教室里看热闹去了呢。

    我和贺晓琳说话的功夫,又进来了两个女同学。现在,她们正在那儿一边谈论着后天的高考,一边收拾东西呢。

    宋延德怎么会突然找我呢?他会有什么事呢?难道还能是他见我一晚上没露面为我担心了?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也许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知道了。明天就要去看考场了,恐怕今、明两天我不会有机会问了;高考以后,事情早过了,以后能不能见面还不知道,更不必问了。

    躺在床铺上,我自己对自己说,什么也别想了,什么也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吧。

    可是,越是这样想,脑子里却越乱。

    到了往日熄灯的时间,我们宿舍的同学纷纷回到了宿舍,竟然没有一个回到自己家里过夜的。

    现在,她们有的已经躺在了床上睡着了;有的还在打着手电临阵磨枪;有的小声在谈论着明天去安泰的事;有的在借着手电光继续整理东西,准备着最后的胜利大逃亡。只有我这不和谐的元素,在床铺上翻来覆去地烙饼。

    宿舍的后窗上不知道是值夜的老师,还是调皮的学生,已经将手电光在窗子上面晃了好几次了。不过,却也没有人绕到前面来敲门让我们按时休息。

    我想得头都疼了,英语书是肯定看不下去,又不能制止自己什么都不想。无奈起身下床,打开书箱随手摸出一本课外笔记。

    回到床铺上,打开手电,就那么信手翻去,哈,挺有意思,不是学习的内容,竟然是不知何时、不知从哪里抄的一篇散文诗——情系何物。

    情系何物?我竟然会抄这种东西?

    真的,这篇散文诗我是什么时间、什么情况下抄下来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可是,今天一看到这个题目,却觉得再也放不下了。

    情系何物?我不知道,我也从没想过。不过,我知道这一年,特别是这最近的半年多,我与金一诺之间应该是有情的了。

    真的是情吗?我对金一诺的依恋是爱情吗?金一诺对我是真心爱恋吗?别人也是这样谈恋爱的?想到这个在我们学校犹如洪水猛兽的词,想到今天晚上刚刚发生的那件事,我有些心跳加速,血液也好像是都在往脸上涌。我真的感到一阵羞不可抑,仿佛黑暗之中有一双洞悉一切眼睛看穿了我的内心,又把我拉出来,曝晒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想抓住那种感觉,可我又害怕那种感觉萦绕在心头。我不知道,我甚至想问问我自己,我的内心不是已经将自己系在金一诺的身上了吗?情系何物?难道爱情是羞?是绳?是茫然不解的情绪?

    可是,金一诺的内心是怎样想的呢?难道真像他说的那样吗?他关心我、体贴我,从心里感觉离不开我吗?我怎么才能钻到他的心里去看一看呢?难道爱情是体贴?是关心?是剪不断理还乱?抑或根本就是担不完的心?

    同学们在各忙各的,没有人注意到我手里擎着个本在发呆。我的心思又跳跃到现实,我暗暗地笑话自己:怪不得董海仁说我认为自己跳出了学生身份呢。

    曾经,我还告诫自己,高中阶段绝对不谈恋爱!却原来,我的行为无形之中已经就是在谈了吧?

    管它呢,反正我再过四天就不是高中生了。从明天开始,就要永远离开西王母中学,离开这个带给我羞辱与痛苦多过荣誉与幸福的学校了。

    不过,我也真的感谢金一诺,感谢那些给了我许多友情、安慰的同学。真的,是同学的友谊叫我没被压垮;是金一诺让我感觉出西王母中学的天空,也有层层白云飘过蓝天;感觉到西王母的空气里,也有花朵的芬芳

    嗨,看看我这个脑袋。我轻轻地敲了敲,真是的,精力怎么就不能集中呢?本来是想要看看别人是怎样写情系何物的,自己怎么就先想了这许多?

    “扑哧!”闭着眼睛假寐的贺晓琳睁开眼睛,笑出声来。她将身子一翻,假装神神秘秘地小声问,“怎么?得到今年的高考答案了?这是准备把答案都敲进脑袋里?”

    我知道她是故意打趣我,可我舍不得放下手里的东西,一翻身,朝向另一边,随手拿起枕边的一本英语课本,将手里的笔记本夹到书里,将英语书的封皮对着我身边的空床铺。

    我床铺的另一侧是赵丽,她还在床下整理她的那些书呢。

    情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我感觉心里有一根从大白兔奶糖里抽出的细丝牵拽着我的视线:

    时常为情所系,为情所牵,到底情为何物?

    情为灿烂的花朵,芬芳四溢,浸入心脾,但若不精心培育花儿就会枯萎;

    情是跳荡的火焰,疯狂炽烈,令人心醉,但若不加制约,大火将吞噬一切;

    情是晶莹的露珠,美丽纯净,令人爱怜,但若没有心灵甘露的不断滋润,大自然的阳光就会使之破碎。

    情是蒙蒙的迷雾,笼罩万物,神秘诱人,令人奋不顾身,但迷雾消散之后才能拥有真实。

    情是飘浮的白云,纯洁轻柔,袅娜多姿,但其天性善变,对此只能不断调整。

    情是滚动的春雷,潇洒激越,震颤心灵,但电闪雷鸣后,平静才是天空的本色。

    情是明丽的骄阳,圆满的月亮,不要企望时时拥有,因为阴雨的天气常会出现。

    情是快乐的精灵,痛苦的使者,它使人尽尝人间悲欢,采摘成熟之果。

    情是人体的维生素,不可缺乏,也不能过量,否则都将摧毁生命。

    一首散文诗很快就看完了,可是那根细丝,那根从大白兔奶糖里抽出来的细丝,无形中却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长、越来越坚韧

    真不知情是如此丰富,我那原始躯体里的一点,加上书本和金一诺教给我的一点,跟人家说的一比,简直就是小孩过家家。

    可此刻,我觉得,情就是我今晚能够睡得深沉的一个觉,情就是我平日的课间十分钟,情就是我的健脑补肾丸,情就是我脸上那一抹笑意的催化剂,情就是金一诺无意之中给我的安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二章 黑色的七月() 
到了安泰县城,我和贺晓琳、辛逸平、赵丽被分在一间客房。

    辛逸平仍然拿着我的作文本在看,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间拿回来的。

    每年的高考,国家都会安排在阳历七月的七、八、九三天。大约是因为这个时间一个学期已经接近了尾声,天气又还不算太热的缘故。

    昨天傍晚走在校园南边的田埂上,明明是凉风习习,令人神清气爽。今天的气温却好像遽然上升了好几度,一下子就进入了真正的夏天,进入了三伏天气。

    客房里没有空调,甚至连电风扇也没有。北向的窗子大开着,唯一的南门正对着走廊只好关着。房间里通不起风来,闷热异常。

    我搬了把椅子,拿着学习笔记到走廊上去看。

    走廊里、大厅里到处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他们或者在悄无声息地溜达着,或者在向窗外远眺,也有一些三五成群地不知在交谈着什么。

    不管准备得多么充分,我一向习惯在考试之前,把自己认为重点的再看一遍,而这样每每都能有所收益。

    高考跟平常不一样,何况这次我心里是真的没底。我拿着学习笔记,认认真真地进行着最后一次的浏览。我把平常认为重点的,需要再熟悉的,准备尽可能地在脑子里再过一遍。

    走廊里、大厅里虽然没有人大声喧哗,可是并不安静。不过,我却看得很专心。

    突然,我感觉我的脖子好像沉重了许多,头顶、背后就像有什么压着一样。我“倏”地站了起来,果然,于光亮正站在我的身后呢。

    “老师。”尽管有些意外,我还是规规矩矩地打了声招呼。

    “嗬,还真是在看书呢。好,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于光亮没有理会我的招呼,一张口就是冷嘲热讽。

    我感觉如同一口吞了一只苍蝇,恶心得难受。

    还没等我压下胸口的烦恶,于光亮又对稍远处那些正在“晃动”的同学嚷嚷道:“你们都看看,人家郝牵萦现在多用功,我走过来都不知道。”

    听听,这是什么语气?这是一位老师在考前真心鼓励学生的话吗?

    明天就要高考了,我实在是不想让自己再生一肚子气。也不管于光亮说没说完,我一扭身,低下头,搬起椅子,使劲憋回眼睛里的水汽,转身向旅馆的房间走去。

    于光亮还在后边说:“来,来,你们都来看看,人家郝牵萦现在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咱不说现在学还有没有用,但这种精神是值得你们学习的。一个个都别在那儿亮相、扮酷了,快向郝牵萦学习学习吧。”

    我实在是懒得理会、分辨于光亮这一篇话里包含多少讽刺的意味,可我却实在是觉得刺耳极了。仿佛他说的每一个字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化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子,割破了我的耳膜,戳进了我的心里。

    我快步走回房间,“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趴在床上,我的泪终于无声地滚落了下来。

    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同学们并没有听于光亮的话聚拢过去,仍是像原来一样各行其是。金一诺也不在跟前——我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一幕。

    天,快点考完吧,我就可以再也不用看于光亮的脸色,再也不用听他阴阳怪气的声音,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明明心里堵得要死,却不敢多说怕他给我小鞋穿了。

    于光亮的恶心言行还没被我完全抛到脑后,真正的高考就来临了。

    这次,我们那个考场的监考老师倒都挺和气。考场里没有电风扇,一位监考老师不断地在考场洒水降温,帮考生打湿手绢。

    高考的那三天真是太热了,好像老天爷突然发了高烧,将三伏天压缩、打包,一下子塞进了考场。

    校门门口不知道哪个摊贩还在播放着劲爆的摇滚乐,刺耳的声音一个劲地从开着的窗户里往考场里挤,吵得人心烦意乱,根本就静不下心来。

    天热、心烦,汗水很快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有几滴没来得及擦的汗珠无声无息地滴落在卷子上,很快就无影无踪了。

    我擦汗的手绢被汗水湿透了,轻轻一拧就能够拧出水来。洒水的那位监考老师走到我身边时,默默地拿起我的手绢,无语得朝着水桶晃了晃,看我朝着他微微地点了点头,他将手绢放进了水桶,也帮着我冲洗了一下

    我发挥得并不好,就更不要说还超常发挥了。

    战战兢兢地去看成绩,一进校门就看见我的政治老师,他说:“没有你的份。”

    我的心里一片冰凉,与李瑾蓉对看了一眼,强忍着就要夺眶的泪水坚持着去看了成绩榜:我离最低分数线还差40多分,李瑾蓉差得更多。

    我的心异常沉重:金一诺竟然也是榜上无名。

    李亚楠的分数她的亲戚应该早告诉她了。不过,她平常成绩跟我和李瑾蓉就差得远,估计更是没戏。连续的打击让我根本没有心思查她的分数。

    真是天亡我也!120分的语文,我竟然只考了87分,比我平日大考小考的成绩小了20分左右;王老师教的化学课是吸引我留在理科班的最重要的原因,我竟然也只考了71分,考前考后我一直觉得化学题目并不难,本来还以为自己能考85分左右呢。

    其它各科倒是不偏不倚,从61分(政治)到69分(物理)均匀分布。不是都说六六大顺吗?我还多了好几个六呢,怎么就成了“六六六”大不顺了?

    唉,我怎么考的呢?这个成绩比我高二时最差的成绩还要差,怎么会这样呢?

    金一诺又为什么考成这样呢?这不是他的成绩呀,今年这份高考试题,他应该达线的。

    我觉得我的脑子很快变成了空白,不能思考了。

    也没心思去看他到底考了多少分。就像他说的,就算只差了一分,也可能或上天堂或下地狱。

    现在,我们是都下了地狱了。

    一路哭眼抹泪,跟李瑾蓉互相安慰着,好不容易回到家里。

    我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说不动。蒙头大睡却睡不着;醒着却也难得清醒。我不知自己该想什么,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

    连我自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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