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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抱的肖时情绪低沉,她垂下眼睑,整个脸都是苍白无力的。
下一秒,他吻上她的眼睛,轻轻缓缓地,异常温柔,“不要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顾女士跟她谈话的地点很简单,就近的一家咖啡店,前几分钟,她跟苏向岚就坐在这里,品着这里的特色咖啡,谈论谈论生活上的小事,顺便听着g弦上咏叹调。
好讽刺,一个轮回不到,这首曲子又放了起来,轻轻点点,像电影剧情里紧张的时刻,她心脏的跳动亦是不正常的。
顾女士有严重的时间观念,她很忙,能花出部分时间跟她谈谈心,实属不易,一杯咖啡还没递上来,她已经从包里拿出一张金卡,轻轻推到她的面前。
手指修长,白皙剔透,指尖是黑色的美甲,又不像是黑色,很深,深不见底,金卡沿着桌面推到她面前,入眼的,肖时只看到了她的手,这是一双干练的手,曾几何时,她很美,因为她得用她来演奏一首首美妙的小提琴曲。
“如果估计不错,够你未来十年生活,结婚生子,不会缺,”她坐正,端的是气派,生意场上的人,说话间无意中形成的压迫感,“回去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第110章()
“没有必要吧,顾女士。”肖时猜到她会以这样的形式打发自己,不过,让她离开这里,她完全不必理会,“我跟你的关系,还达不到你能用钱就打发的吧,当然了,如果你处理问题的方式再强硬点,例如,让我在江城待不下去,那就另当别论了。”她把卡推回去,“现在不是多此一举嘛。”
顾女士看人的眼光向来犀利,肖时不得不顶着压力与她对视,她说,“这是你与一个长辈该说话的口吻吗,不用把人想的那么坏,vivid,我不欠你,只是在你用大把的时间耗费在无用的地方与斗争中,我为你选择了一条最容易解决的路线,回不回去,对我并没有影响,但对你——”她停顿了,“你可能会后悔。”
“不知你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来为我打算呢,这么多年没有身影的人,突然说这样的话,让我怎么能相信,况且,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就断定我是在耗费自己的时间?”
“我知道。”她是笃定的语气,“你正在做的,我能查到。”
呵~
肖时没话说了。
顾女士打了一个响指,站在门外的助理走进来,递给她一份用文档袋包装好的文档,她接过,并没有打开,放到肖时的面前,“你还是太小了。”
她这样总结。
肖时不明所以,看到档案袋上写的字,却不敢打开,在她那一番老气横秋的说法里,颤抖着拿起来。
翻到第一页,心脏不能跳动,不敢往下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是他的署名,肖先生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
“没有人会害他,我不会,陈景润更不会,早在纽约那场事故之前,他就已经被诊断为重度抑郁障碍患者,签的那份保险单,也是他有预谋在先。”说到这里,她缓和了不少,“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接受不了,所以事故的终究原因,远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单纯的——suicide。”
肖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家咖啡店的,迷迷茫茫,回了家,关了门,倚着门摊坐了下来,没有人气的房间,呼吸都是压抑的,大脑一片空白,就像那年在医院病房外的场景,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人会过问她的情况。
一直坐到天黑,房间都暗了,刹那间,她想到了他,对,即使什么都不是真实的,但他是的,没有哪一刻,是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见他,想扑进他的怀里,想跟他讲,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但奇怪的是,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车里有劣质的皮椅散发出来的味道,她开了窗,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她就清醒了,不可能的,不能质疑肖先生对赛车的热爱,那可是为了赛车曾经一整晚都兴奋的睡不着的职业赛车手啊,怎么会舍得在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后选择自杀这条路来结束呢。
陆弦抹了抹她的脸,“哭过了?”
“嗯。”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有一股脑的话想对他说,但说不出口。
陆弦很耐心地,问,“今天下午见了谁?”
他知道她肯定遇到了什么,现在的状态,应该是不再追问她,让她拖鞋上床,好好睡一觉才是,可是不能,他了解她的性格,她不是一个喜欢倾吐的人,内敛的性格,这点像极了她,自己可以,但不能让她这样,憋坏了怎么办?她又这样惹人疼。
在他面前,她向来是很乖的,“顾女士,”怕他不知道,她补充,“我名义上的生母,法律上不是。”
“她说了什么?”
“她——”她哽咽了,眼圈又开始红了,但很快调整过来,眼睫毛一颤一颤地,他都看在眼里,她很快地交代事情,“她跟我说,我dad不是出意外的去世的,不关他们的事,而是因为他是有长期的精神病,他去世的时候,正是他打世锦赛的最后一站。”
他摸她的额头,示意她抬头,“看我的眼睛。”
肖时抬起头,看他的眼睛,是清澈明亮的,不是深不见底的潭水,而像清晰见底的小溪,温和的让她想哭。
“所以你相不相信顾女士说的话?”
“可是,可是她已经拿出了我爸爸签的那份证明。”
“别低头,仔细想想,你相不相信你父亲,信不信他是那样的人,信不信一个即使生病也要瞒着你的人,会选择那样惨烈的方式离开你。”
“唔……”她想了好久,甚至想到了下午离开咖啡店前,顾女士最后说的那段话,她说,“坦白说,这里的生活不适合你,我知道你的活动,知道你的意图,甚至知道你与秦家那孩子的事,如果是带着目的去接近人的话,不如趁早放手,在某些方面,你已经足够成熟了,有些道理会懂,我也不必多说,再仔细想想,考虑考虑要不要回去,但我多言一句,回去,放手,是对你以及你以后的人生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她才答复陆弦的话,“我不信,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原因签的那份协议,但我不信,不信他是一个肯抛弃我的人,尤其是在赛车场上,那给我带来了无法磨灭的伤害。”
“嗯,”他说,看着她的眼睛,“你要坚信你的眼睛能看到的,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都支持你。但与此同时,采取的方式是不是可以稍稍缓和点,要学会用正确的眼光对待肉眼看不到的事,接下来的事,你要慢慢来。”说完,他停了几秒,问,“需要我的帮助吗?”
“嗯,不用。”
“好。”
良久的沉默,她低下头又抬起头,陆弦问,“要抱吗?”
“要。”
他伸开双手,她便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他的手附上来,用力贴紧她,她埋头,呼吸他身体里的味道,嗯,很香,很舒服。
第111章()
2009年,在伦敦,foca的冠军赛,银石赛车场,第十六场的第三赛道上,热过海浪的欢呼,模特小姐举着展牌走过,比热浪更烫的是她的心脏,她紧张。
一切都准备就绪,远远看去,整个赛场蓄势待发,大卫,小墩,临靠在她的左右,分别给她竖起大拇指,作以鼓舞。以及他们的队长,都在呼叫她,“等会转弯道的时候,as the st,takeeasy,千万不要多想,跟着车队走,now,takeath。”
“ok。”
她深呼吸,这个赛道,就像她的噩梦,事隔八年,父亲在赶往世锦赛,这个他即将参赛的赛道路上,载着她,却因为一场弯道的打滑,赛车追尾,不幸去世了。
被护在身下的她,从窗户爬出来,朝远处呐喊,在救援赶回来的途中,骤然听到巨大的轰响,一转脸,看见赛车起火,烧红了断崖的半边天,瞬间,机毁人亡。
她的心脏跳的厉害,参加过这么多场比赛,到现在,场外观众的呐喊,直升机的铭响,对,不应该紧张的。因为状态不佳的原因,在前一场比赛中她就已经接受了专业医师的心理调整,方队的老板也说了,“不怪她,她太小了。”
对,所以一切都是情有可原,所以过了今天这场比赛,无论输赢,她都算替她爸爸肖先生完成了期待已久的夙愿了。
想了很久,观众的呐喊迟迟不息,喊队长的名字,喊她的名字,她在想,也不对,还是得拿到冠军啊,这么久的准备,从一年前的春天打到现在,打完了,她就可以退役了。
赛车不能是她的职业,若是肖先生在的话,一定不乐意看到她这样去比赛,没日没夜地停留在赛车上,感受心脏剧烈的跳动,在克服心理障碍上为自己的无能挣扎。
但万幸的是,她已经收到了哈佛的入学通知书,等跑过了这场赛事,她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休息好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vivid,”队长用英文问她,“你在想什么,马上就开始了,不要分神,注意力集中。”
“soy,i got it。”
跑完了六个弯道,她都是很顺手的,没有出任何意外,最后一个弯道上,越过了就是终点,队长知道她有这方面的障碍,派人插到她身后,准备带着她过道。
可是哪知道,她深呼吸的那一刹那,在场外的观众席上竟然看到了不算陌生的熟人,有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还不放过她。
飘过弯道的那短短3秒四,完全感不到方向盘的存在,手是在抖的,脑袋里滑过的也不是父亲临终前说的那段话,那段让她爬出车窗去救援的话。
满脑袋里,竟然全都是陈景润看着她闪过弯道时,她百米之外依然能看清的那一抹笑意,不是清清淡淡的笑,是提起左角的上唇,微微抿完之后,再突然弯起三分之一的弧度。
这种笑意,就好像肖先生祭日的那天,她哭够了,从小房间里钻出来,抬头看到阳台上的他,那时候,他就像现在这样,捏着烟头的右手弹掉烟灰,嘴角微微勾起,惊得她把未哭完的话生生吞到了肚子里,哽咽地不知所措。
就是这分神的刹那,天地一片灰色,再回神,就是队长和主持人交杂的呐喊声,“vivid!”
“oh,y god!”
这一撞,她就睡了四年,醒来,这世界改变了很多,但万幸,她最爱的他还没有变,有缘终得相见,他是她救世主,从前是,以后便更是。
夜里醒来,眼角湿了一片,陆弦浅眠,起身,便看到她坐在床边发呆,从身后抱住她,整个身体都是冰凉的。
她回神,“吵醒你了啊?”
他摇头,没有。”
陪她默默坐着,直至发觉他的身体渐渐冰凉,握住他的手,“咱们睡觉吧,你不能冻着了。”
室内温度并不低,有暖气,不会冻着人,只是他的身体偏冷,受不了寒。
躺在他怀里,满满的暖意,她先钻一钻,闻一闻熟悉的味道,才说,“我睡了四年,醒来的那一天,医生都说我是个奇迹,可是复健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完全让我意识到了这个时代的变迁,时间真是可怕,到现在,我已经分不清当初信以为真的执念了,不知道最初的设想还存不存在。”
搂在她腰上的手用力一收缩,让她贴得自己更紧,“所以想清楚了吗?没想楚也没关系,余生不长,剩下的日子我全都用来陪你。”
“嗯。”
她像八爪鱼一样,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还不够,身体契合地要没有一丝缝隙才是,“陆弦,你知道吗?”
“嗯?”
“从前的我,过得并不开心,醒来后,奇怪的是,心态却极其的正常,心理医生说我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许是过了病痛的这一关,我变得更坚强,心里想的念的全是大好的明天,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依旧有种病态的执念,我不愿停留在过去的时光里,可也不愿将过去尘封,我必须要刨根问底地,一点点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挖出来,让它们广曝于众。”
这是心里话,她从未对别人说过,连一度照顾她的小李叔叔也不曾说过。
她又说,“不过,我最幸运的是,就是遇见了你,你就像一个angel,救赎了我,跟你在一起,是我现在最幸福的事。”
是谁救赎了谁呢?在二十几年的清苦生涯中,也未曾有过一人走入他的内心,他以为他是最为冷清的,注定要孤独终老,可谁曾想,偏偏就有这样一个人,带着满身的荆棘,披星戴月地向他走来。
他能怎么办,只能牢牢地接住啊,他的肖时,受过的苦太多了,他要用一生,来竭尽全力地对她好,让她笑得依旧像第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