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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个时候,您可就没有第二个老夫来做替罪羊了。”
“闭嘴,”沈娴冷冷地说:“杨大人可真会偷换概念,给自己脸上贴金。”
“谁说我要对世家下手了?他们助我拿下长安城,我谢他们还来不及呢,”沈娴勾起一抹薄凉的笑容,她毫不客气地讽刺道:“我看不惯的,只有你一个人罢了。”
杨彪这才是甩锅甩的飞起,相比之下沈娴的水平(脸皮)还远远不够。
你来我往地试探了两句,激怒用上了,羞辱也用上了,沈娴还是没能问出来杨彪有什么后招,虽然在心里沈娴觉得杨彪到此大势已去了,但过程有惊无险,太过顺利,她总觉得不太踏实。
派出去的小队陆陆续续都回来了,有些小队成功截住了出城求救的人,有些则没截住,把他们放跑了。看着那些失落的士兵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沈娴笑了笑,鼓励道:“放跑就放跑吧,我就是要让他们去报信,陈仓关不动,我们的援军怎么进城呢?”
在跟王越商量后,俩人决定不派遣大量人去守城门,只把该关的城门用铁门栓拴好,把该关的水道放下水闸,最后努力守住皇宫就行了——满城可用的人手加起来总共不到四千,就算一个士兵把自己掰成八瓣也不够用,没个七|八|九万的人马,绝对别想守住有八条水系环绕的十二个城门的长安城。
就在长安城正悄然发生变化的时候,郭嘉一行人已经从峣关绕进了司隶的腹地。这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竟然从来没有遇到一次在周围巡逻镇守的士兵们,不管是派出去的斥候还是大部队的行进,统统都没有。
这情况有点不太对劲儿,虽说司隶的重兵都屯在了陈仓关,但其他地方也会分散着放一点人来应对突发状况啊,怎么会一队人都没遇上呢?就好像是整个司隶的军营都空了一样。
“是阴谋么?”貂蝉骑在马上抬眼远眺,地平线上的长安城隐约浮现出一个浅淡的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一般。
自从发觉了杨彪的算计后,貂蝉看什么都觉得有阴谋。
“可能还真是。”
这次贾诩和郭嘉都没有反驳她,两人凑在一起嘀咕了一会儿,决定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争取在明天天黑之前赶到陈仓关外。贾诩这边已经收到了荀攸的回信,对方称早已准备好进攻,只等他们抵达了。
“嗯?”貂蝉看了一会儿远方,就在贾诩催促她赶紧赶路别玩了的时候,貂蝉忽然说道:“有人来了!”
顺着貂蝉的指引看过去,空旷的原野上果然有一骑绝尘远远而来。
“只有一个人?”贾诩眯了眯眼睛,举手示意全军戒备。
眨眼之间,对方跑到了面前,两厢打了个照面,貂蝉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跟着沈娴一同潜入长安的司礼卫之一:“怎么是你?!你出来做什么?主公呢?”
“貂蝉姑娘!”司礼卫翻身下马,双手奉上信物,气喘吁吁地说:“主公联合虎贲营发动政|变,压制了羽林卫和卫尉,把沮公与和荀友若扣在了皇宫里,派我们出城传信,让荀先生尽快支援!”
郭嘉:“……”
贾诩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主公干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上困迷糊了,把人名写错了,改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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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ゝ∠)_
主公,你又开挂
第165章()
郭嘉和贾诩面面相觑,俩人怔了好半天,直到在队伍末尾压阵的太史慈和张辽闻声赶来,他们才缓过了神。
“二位先生,这是怎么了?”张辽奇怪地问:“这位兄弟是……”
“司礼卫,”貂蝉简短地介绍了一下,她转向那个半死不活地靠在马腿上喘粗气的护卫问道:“你再说一遍发生了什么,别着急,仔细说。”
司礼卫心想貂蝉姑娘你可真淡定,主公在长安城急的屁股都要着火了呢。
于是司礼卫就把这两天的事情简单介绍了一遍,他说完后,所有人都沉默了,老半天没人说话,后来张辽实在是受不了这么安静的环境了,便试探着出言解围:“这个……刘大人真是……神勇无比……”
貂蝉默默地看了张辽一眼:你别说了谢谢。
张辽尴尬地摸摸鼻子。
“主公把长安十二门都封锁了么?”死机半天的贾诩忽然就大脑运转正常了,他语速飞快地问:“有没有人逃出城去?”
司礼卫想了想,不太确定地点头:“应该……有吧?大人赎罪,主公派我们出城的时候,她刚刚拿下皇宫,正准备遣人去接大臣们进宫避难,所以属下实在是不知情。”
貂蝉敏锐地问道:“你们?”
司礼卫点点头:“跟着主公进城的兄弟们一共有六个,都被主公派出来了,走不同的路线,防止全部被人截住。”
“我还是难以想象主公是怎么成功的……”太史慈茫然地摸着后脑勺:“她只有一个人吧?!”
“借势。”贾诩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也可以说是幸运。”
杨彪如果不挑拨离间,虎贲营和羽林卫不会乱套,王越就不会陷入两难的抉择之地,沈娴也就没有机会趁虚而入,更不可能把荀谌和沮授扣在皇宫里。
事情发展到现在,一路阴差阳错,有心种花的全给别人绣了嫁衣,一筹莫展的接住了天上掉的馅饼,真是造化弄人。
尤其是杨司空的例子教导我们: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利益而试图在背后做坏事害别人。
但追根溯源,还是人为的因素比较多,沈娴能抓住且敢于抓住这种稍纵即逝的机会,至少表明了她眼光毒辣魄力十足,下手还狠,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是毫不留情,直接斩断了后路。
“她是想把陈仓关的兵马逼进司隶,”郭嘉顺着思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沈娴的意图:“公达他们僵持太久了还都没有破关的办法,公瑾送我们前来打破僵局,但主公先了一步。”
“子义,”郭嘉一把扯住了太史慈的缰绳,他神情严肃地说:“传令下去,把队伍分成两队,你带一百人现在就绕去陈仓关找荀公达报信,千万记得路上要不断把长安城已经沦陷的消息散播出去,让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陈仓关那里。”
“见到公达后,让他赶紧点齐人马破关!主公在长安城等着他呢!”
大部队轰隆轰隆地散成了两部分,太史慈带着一小股手下全部换乘快马风驰电掣地跑远了,而郭嘉等人则调转方向,直奔长安城而去。
在赶路的途中,郭嘉跟贾诩讨论:“主公能成功,这说明袁本初的内部其实很脆弱,估计他全部的身家性命都押在兖州了,司隶剩下的那点人就是摆了个空城计吓唬人。”
哪方势力手头都没有能用的人,为数不多但极具威胁的虎贲营和羽林卫就成了香饽饽,总共不到五千人也能打得你死我活天翻地覆。
赶了半天的路后,貂蝉嫌弃大部队跑得太慢,不干了,于是她回头对郭嘉说道:“先生,你们慢慢赶路,我先走一步了。”
话音未落,貂蝉狠狠一甩马|鞭,向着长安城的方向纵马狂奔。
“哎——呸!”在贾诩揶揄的目光注视,郭嘉吃了一嘴沙子:“你放心让她去?”
“她比我们走的都快,”贾诩往郭嘉头顶上盖了块干净的帕子:“先一步支援主公也好。”
郭嘉胡乱地擦了一把脸,成功把自己擦成了花猫,偏偏他还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摆出了一个在平时看来高深莫测、现在看来只有滑稽的表情:“文和,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总也追不上貂蝉了。”
贾诩:“……”
“闭嘴吧,三花猫。”贾诩面无表情地说道。
在所有抢夺城门的小队中,孙策是最后回来的,跟着他的士兵们一个没少,也没受什么重伤,反倒是孙策自己的小腹上被人捅了一枪,鲜血把周围的衣料都染成了深一圈的颜色,看起来伤的不轻。
沈娴吓了一跳,赶紧喊立侍在门口的小宫女去请太医令。小宫女刚刚跑出去,沈娴就想起来自己也是个大夫,于是她急忙帮孙策先点穴止血,还扯下了干净的衣摆撕成一条一条的当绷带,准备一会儿帮他包扎伤口。
“我没事,”孙策没什么精神地挥了挥手,他随手拽过一根布条团成团混乱地塞在伤口上压住:“都是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你这是遇上谁了?”沈娴哭笑不得地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孙策:“这城里还藏着能让你受伤的名将?”
“是徐荣。”孙策淡淡地说道:“我把他绑回来了。”
沈娴想了一会儿才从落满土堆的回忆角落里扒拉出徐荣是谁。
单从履历看,这位大人可算是资历深厚,政绩斐然,打过董卓干过吕布救过皇帝,在这个年代,同时做过这三件事情的人都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传承很久被后人津津乐道。
除了低调的徐大人。
沈娴颇为惊讶地眨眨眼睛:“他还活着吗?”
还以为在吕布逃出长安的时候被杀了呢。
“活着,”孙策的声音有些闷:“就是活的不太好。”
“你怎么了?”沈娴终于发现孙策的情绪不太对劲儿了,她在孙策旁边抱着胳膊坐下来:“徐荣对你说了什么?”
孙策摇摇头:“都没有,只是忽然有些感触罢了。”
“陛下都成那样了,依旧有徐荣这种人在支持着他,”孙策注视着一株在回廊下随风瑟瑟抖动的小草,声音低沉道:“和杨司空相比,他们既没有滔天的权势,也没有富可敌国的财产,只剩一颗捧出来的忠心,还被糟践得支离破碎。”
沈娴目瞪口呆地盯着孙策,她从来不知道孙策还有这么文艺的一面。
“呃……大哥。”沈娴一时词穷了,孙策要是失恋了或者被人打败了,她还能抖个机灵安慰一下,可这么具有哲理的问题……沈娴自己也没想过啊!
“没什么,胡思乱想罢了,”孙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他拍了拍沈娴的肩膀:“三妹,别多想,做你该做的。陛下让你关在宫里多久了?你是不是该去看看他了?”
“带兵打仗的事情交给我,”孙策捡起了他扔在旁边的长刀扛在肩膀上,对沈娴露出一个熟悉的、痞痞的坏笑:“至于权谋算计、和大臣们斗心眼,就全都交给你啦。”
孙策说完就懒洋洋地离开了,留给沈娴一个潇洒的背影,沈娴心中闪过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但没等她抓住思绪,那种感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在拐弯之前孙策忽然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扯着嗓子对沈娴喊道:“我们家小曦呢?”
沈娴无语:“是我家小曦!”
“你家的不就是我家的吗?”孙策啧了一声:“赶紧的,你把人送哪儿去了?一天没见了怪想的,让我玩会儿。”
“……她又不是玩具!你走!”
沈娴再次踏进长秋殿,之前天黑没注意,现在天亮了,她发现长秋殿比以前更荒凉破败了。
身穿黑色重甲的虎贲士兵们神情严肃地持|枪护卫在门口,这里是全皇宫守卫最多的地方,基本上十步一岗哨,把整座宫殿结结实实地围了起来。这么严密的防守,哪怕将来长安城真的被攻破了,把皇宫大门上锁也能坚守一阵子。
没有立即去搭理刘协,沈娴先拐了个弯去侧殿,想看看伏寿现在情况如何了。
偏殿门口空无一人,连个端茶递水做杂活的小丫鬟都没有。沈娴一看就觉得不太满意,但她没多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掀开毛了边的帘子走进屋中。
屋子里有些昏暗,一盏豆大的烛火摆在桌案上发出惨兮兮的光,照亮了它周围小小的一块区域。伏寿正靠在床上绣花,她眼睛不太好,再加上光线不充足,她绣一会儿就要把布举起来对着从窗格中漏下来的阳光照一照,一小块手帕绣的十分费劲。
沈娴揭开香炉的盖子看了一眼,先是发现她临走前帮伏寿燃起、特意叮嘱过宫女太监们绝对不能熄灭的安神香早已熄灭多时,连灰烬都冷了;然后她黑着脸走到床边随手一探,又发现被子带着微微的潮气,憋了满心的邪火登时就顺着烧上了头顶:“人都滚哪儿去了!胆子不小啊!”
“你别生气啊,”伏寿无奈地看了沈娴一眼,张嘴咬断丝线:“都在隔壁呢,毕竟陛下在那,需要用人手。”
“少个人服侍他能怎样?会死吗?”沈娴解下披风想给伏寿盖上,摸了一把却发现缎面上满是灰尘,下摆还占了点淡淡的血迹,她郁闷地随手把披风扔在了地上,大步跨出去喊人了。
伏寿躺在床上叫了半天也没拦住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