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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玉玺安全后,沈娴得赶紧回到成都去,她要想个办法,把孙策和周瑜安全地捞出来。
第二天天没亮,沈娴就爬起来钻上马车准备回成都去了。甘宁站在车门口问她:“你真的没事?要不再歇一天?临走的时候不是给贾先生捎信了吗?”
“没事,赶紧走吧,我毕竟是没跟他们商量就跑出来的。”沈娴恹恹地靠在马车壁上没精打采道:“对了,昨天忘记问了,子龙和老典怎么来了?”
甘宁说道:“我去追蒙面人,半路碰上他们了。”
“是蔡小姐让我们来接应的。”听到沈娴叫自己,骑在马上的典韦回头高声问道:“主公,你真的没事?”
“她没事!”华佗背着手走过来:“徒弟,你要是难受,为师再给你扎两针?”
“师父我好了!真的不劳烦您老人家了!”
沈娴窝在马车里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整天。虽说她宣称自己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但内力清空的后遗症还是十分明显的,现在的沈娴很是嗜睡,经常会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脚步都是虚浮的,用甘宁跟兄弟们咬耳朵的话说就是“主公现在就跟肾虚了一样”。
临到成都前沈娴醒了过来,她把甘宁叫到马车边,透过那张小小的窗口瞄他,就跟探监似的:“兴霸,我昏过去这事,你们别再告诉别人了。”
“这不行。”甘宁皱眉:“你这状态一看就不对劲儿,我想瞒也瞒不住。”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让他们操什么心?”沈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如想想怎么把我大哥和二哥从袁公路那里捞出来……我想了一晚上头都疼了。”
甘宁瞅瞅左右,见无人注意这边,便压低声音说道:“那几个人我昨晚上审了审,全都硬气得很,基本没说什么有用的东西,只知道他们是袁公路的手下。”
说到这里甘宁顿了顿,他伸手在脖颈前横着比了个姿势:“专门干这个的。”
暗杀?沈娴皱起眉头,像袁家这种世家大族养几个专门干脏活的杀手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沈娴沉吟片刻道:“袁公路派这些人潜入益州,而不是光明正大地向我发文书,想来还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或者怀疑那东西是否真的在我手里。既然他派来的是这种人,那我们也不用顾虑什么了,你能审就审,审不出来就做掉吧,总之别留下活口和证据就好。”
甘宁点点头:“我知道。”
沈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是……别留证据。”
这件事情上绝对不能心软,且不说处理不好会引来杀身之祸,波及到全益州,就说袁术都已经派人来暗杀了,那沈娴又何必留什么情面?
甘宁愣了愣,随即明白了沈娴的意思,他撇撇嘴:“……知道了。”
大家回到成都后,从荀攸到贾诩,所有人一个不落地站在州牧府门口准备迎接沈娴下车。对于这么大的阵仗沈娴表示自己有点方,于是她缩在车里面装死,想让甘宁直接把车开进府里。无奈甘宁虽然能顶得住一帮谋士们谴责的目光,却顶不住华佗的一瞥,于是他只能从小窗户里给沈娴投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便挨着赵云站去一边不说话了。
蔡琰挽着袖上前一步,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说道:“请主公下车。”
沈娴缩了缩脖子,她觉得现在的蔡琰有点可怕。
见车里没动静,蔡琰又一直坚定地戳在车门口,华佗便从马上跳下来背着手走到蔡琰身边敲了敲车门:“怎么着徒弟?这漂亮女娃娃请不动你,还得为师亲自出马?”
“来了来了!”沈娴掀开车帘窜出来,结果跑得太急了腿一软差点儿面朝下栽到地上,还是蔡琰上前扶了她一把:“谢谢昭姬姐啊。”
“你去干什么了!”蔡琰看见沈娴苍白的脸色,她秀气的长眉微微蹙起,猛地出手扣住了沈娴的脉搏。
沈娴微微用力把手抽了回来:“我没事,都进去再说吧,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们。”
蔡琰看着沈娴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女娃娃,你也会医术?”华佗凑到蔡琰身边问道:“看你探脉的手法很娴熟嘛。”
蔡琰想起刚才这老人称呼沈娴为师父……她眨眨眼睛,双手抱拳对华佗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见过元化前辈……晚辈不才,曾经跟随仲景先生学过几天医术,略懂皮毛。”
“你就是张老头总挂在嘴边的徒弟?”华佗拍手大笑:“果然聪明!怪不得他一直记挂着。”
“多谢前辈夸奖。”蔡琰微笑道:“前辈,可否请您告知晚辈小娴的病情如何?她临走之前还是好好的呢。”
“没什么大事。”华佗漫不经心地挥挥手:“就是不勤练功夫,结果走火入魔了而已,给她开了几帖药,吃完就行了。”
“那就好。”虽然知道这当中肯定还有内情,但听到沈娴无恙,蔡琰总算是松了口气:“走火入魔也不是小事呀,幸亏有前辈在。”
“放心!”华佗呵呵一笑:“这次来我不督促她把武功学成了,我就不走了!”
蔡琰掩唇轻笑:“那敢情好,前辈在这里,我还能向您讨教讨教医术呢。”
“别客气,尽管来。”华佗豪气冲天地拍拍胸脯:“我看你比我那灾星徒弟要乖多了!真是的,别人家徒弟就是好。”
“前辈您过奖啦。”蔡琰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小娴有事要说,还得忙上一会儿呢,我是先送您去客房,还是找人带您在城里四处逛逛?”
“带我去城里人最多的地方吧。”华佗搓搓手掌:“我支个摊子,给人看看病。”
这边蔡琰在套华佗的话,那边荀攸则指使张绣拦住了甘宁的去路,荀攸笑得十分灿烂:“兴霸兄!咱们聊聊呗?”
甘宁被画风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的荀攸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赶忙摆手:“公达先生!您别找我啊!我也是受害者!你们去问主公吧!”
“你们回绵竹去找什么东西?”荀彧忍不住问道:“主公只跟文和说了一声就走了,回来还折腾成这样。”
“这我真不能说。”甘宁无奈道:“事关重大,让她自己告诉你们吧。不是说进门谈吗?”
“先透个底呗?要不我说,你点头或者摇头就行了。”郭嘉笑眯眯地说道:“孙伯符藏了件东西让主公去挖……跟袁公路有关?”
甘宁点点头。
荀攸的目光从一个一个被押进州牧府的囚犯们身上掠过,他皱起眉头:“抓回来的那些……是袁家的死士?他们袭击你们?”
甘宁继续点头。
这时贾诩忽然毫无征兆地低声说道:“传国玉玺?”
甘宁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第54章 【053】使团()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甘宁压低声音吼道,在贾诩开口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都仿佛沉到深渊中去了。
甘宁这句话一出口,就相当于是变相承认贾诩的猜测是正确的了。四人对视一眼,郭嘉摊开手一脸无辜:“你自己说出来的啊……孙伯符留给主公的东西跟袁公路有关,为此甚至不惜派遣手下死士潜入益州暗杀偷袭,再联想一下最近袁公路疯狂地寻找传国玉玺,那不就是了么?”
甘宁哑口无言,这么扯淡的理由都能被这帮人联想出来,还是不是人了。
事已至此甘宁干脆破罐子破摔:“随便吧,反正主公迟早也得说,你们先猜出来……”
顶多证明你们四个人的智商远远高于沈娴,然而这不是废话么。
“主公接下来要说的应该就是这件事。”郭嘉点点头,他看向其他人:“要不然咱们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否则主公多没成就感啊!”
郭嘉的提议没有一个人附和,荀彧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荀攸是一贯的冷漠脸,只有贾诩高深莫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郭嘉追在贾诩后面小跑起来:“哎,我说真的啊,你们别那么严肃……”
沈娴先到了书房,她招呼手下人清场,所有士兵们全部后退十丈将书房团团围住,没有指示任何人不得入内,若有妄图闯进来的,直接就地格杀。
吩咐完后,沈娴独自跨入了书房中。
沈娴取出一块凝神香放入炉中燃起,袅袅而生的轻烟伴随着一股细微的甜味缓缓飘荡开来,让她思绪纷杂的大脑顿时安静了不少。随手从墙上扯过一块软缎,沈娴边走边探手入袖中的暗袋,将还沾染着轻微酒味的传国玉玺取了出来,扔进水盆中泡着,等到觉得最后一丝酒气也消散后,沈娴一手把玉玺从盆里捞出来,另一只手握着软缎开始轻轻地擦拭它。
这就是荀攸等人走进书房来到里间时看到的场景。
虽说已经猜到沈娴从孙策那里刨来的东西就是传国玉玺,可百闻不如一见,除了早就摸过玉玺过过干瘾的甘宁外,剩下四个人——包括一向万事不关心只打盹的贾诩——大家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跟随沈娴握着玉玺的手转来转去。
余光瞥了一眼沈娴就知道这几人大概已经提前猜出自己要说的是什么了,因为他们看见玉玺的表情不对头,不是震惊而是敬畏,再看看跟他们一起进来的甘宁垂着头蔫搭搭的样子……被套话了呗。
“甘兴霸,你又把持不住了。”沈娴淡淡地说道,她把玉玺举高了一点,挪到阳光下去研究它精妙的纹理:“这玩意儿究竟有多大的魔力,让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可我怎么看就只是块玉罢了。”
没人回答沈娴的话,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之间屋中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甘宁才不甘心地低声说道:“什么叫又!他们几个一起上,我扛得住么。”
甘宁一边嘟哝一边去瞥站在桌案四周将沈娴有意无意包围起来的四个人。
“也对。”沈娴点点头:“都坐吧……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我要说的事情。”
沈娴把擦拭干净的玉玺放在桌面上,缓缓推到众人的面前:“兄长留下来给我的,袁公路正在找它……我们该怎么办?”
没暴露前一直掖着藏着生怕别人知道,现在暴露了沈娴却淡定不少,反正玉玺她是不可能送出去的,毕竟这是孙策的东西,即使决定上缴,也要由孙策亲自开口说交给谁,在此之前谁也别想打玉玺的主意。
其他人都在沉思,郭嘉忽然抽了抽鼻子:“哪里来的酒香……还是陈酿!”
沈娴愣了愣,她没想到郭嘉的狗鼻子灵到这种程度,明明玉玺已经在水盆里洗过一遍了,他却还是能嗅出来:“之前大哥把玉玺藏在酒坛子里了。”
想象一下玉玺泡入酒坛中的画面……荀攸眼前一黑,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们把传国玉玺泡在酒里面了?”
“呃……是你不是你们。”沈娴有点尴尬地纠正道,她眼珠四处乱转避开荀攸的视线:“这是大哥藏起来的,我哪里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荀攸已经郁闷得不想说话了。
郭嘉的关注点跟别人显然不同:“那酒还能喝吗?”
“打架的时候摔碎了。”沈娴摊开手:“就算是好的也不能喝了吧?被我搅和过了。”
郭嘉露出遗憾的表情:“……可惜了一坛美酒。”
眼瞅着荀攸都要头顶冒烟了,荀彧赶忙低声说了一句:“奉孝!”
郭嘉摸摸鼻子闭上嘴,给沈娴递了个可怜兮兮的眼神。
“原来文台将军先入洛阳皇宫得到传国玉玺的传言是真的。”荀彧感慨道:“之前还以为是有人造谣。”
“确实是造谣。”沈娴撇撇嘴:“这玉玺不是文台将军从皇宫里拿出来的,是我和大哥从水井里面捞起来的。”
于是沈娴给大家讲了一下他们捡到玉玺的全过程。听完故事后,大家神色复杂地看着沈娴,荀彧犹豫了片刻,问道:“主公你……就直接把玉玺给了文台将军?”
“我要它做什么?”沈娴耸耸肩膀:“这东西放在哪里都是个大|麻烦,你看我这不就被袁公路给盯上了?”
停顿片刻,沈娴拍拍手:“好了,废话不多说,我的意思是让大家参谋一下,这东西到底该怎么处理,以及我得想个法子在袁公路动手前把大哥和二哥从扬州接出来,那里不安全了。”
孙策信中的前一段乱七八糟的话是用来提醒沈娴看好传国玉玺的,后面半截则是平淡地述说了他和周瑜回到舒县后所做的事情。比如将孙坚安葬、安抚母亲照顾弟弟妹妹,比如将手下兵马上交给了袁术,包括那几位曾经随孙坚征战四方的老将,比如……袁术把孙策和周瑜全家都接到了寿春,美其名曰方便照顾,实际上是想逼二人为他服务(或是胁迫他们交出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