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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孩子太多了,你都能照顾得过来么?”
“我没遇到的也就算了。”沈娴揉平了陆绩紧皱的眉头:“我遇到的又怎么能放任他自生自灭?况且我答应了陆大人要把他们养大成才,不好失信于人。”
郭嘉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主公,你心肠太软了。”
“那要看对谁。”沈娴瞟了郭嘉一眼:“对待敌人我是如冬天般残酷的,对待自己人就要像春天般温暖……或者你先把酒给我?”
郭嘉迅速地把酒杯藏到身后:“我忽然觉得主公你心肠软一点也挺好的了,而且我是自己人呀。”
“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沈娴斟酌片刻后开口道:“我给昭姬写了封信,说今年我们不回去了,然后过两天派子龙把信送回去,等过完年再让维佑还他过来。”
郭嘉面带笑意地看着沈娴:“你还没放弃把子龙和倩姑娘凑做一对?”
沈娴义正严辞道:“他俩明明就郎情妾意,也不晓得为何谁都不开口,我要是再不推一把,哪辈子才能在一起啊?看起来就要急死人了。”
“说的也是。”郭嘉似有所指:“有些人就是不开窍,不敲一把总是想不到别人的心意。”
沈娴莫名感觉自己的膝盖好像中了一箭,但她有些把不准郭嘉的意思,便只得试探道:“说不定是敲的力度不够呢?也不是都能有你这种百转千回的心思……比如我大哥,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喜欢上一个姑娘。”
郭嘉想了想笑道:“伯符已经吓走好多个姑娘了……我听说他攻下会稽后曾有世家去上门提亲,然而伯符天天不是跟太史子义在酒馆喝酒在校场切磋,就是跑去书房听公瑾弹琴弹到睡着,最后被公瑾挥着琴打了出来,可怜那些媒婆连他人都没堵到过。”
沈娴听后哈哈大笑。
“来年开春若是粮食收成好,准备准备就可以打荆州了。”郭嘉拎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一杯酒:“想必伯符等了很久。”
“荆州与他有杀父之仇,又怎么能轻易放过?”沈娴叹了口气:“不过他好歹没有那么冲动直接要杀上门去。”
“若无公瑾在,没人能压得住他。”郭嘉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眉眼间染上了一丝笑意:“主公你把太史子义送去公瑾那边,可是给他添了大麻烦。”
“哦?难道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沈娴兴致勃勃地问道。
郭嘉给沈娴讲了几件太史慈的事情。原来自从来到了孙策的大营中,太史慈就像跟赵云那般与孙策切磋几次后,二人成了不错的朋友;然后又一起躲过了周瑜的咆哮去大醉了几场后,二人成了好兄弟。以前周瑜只需要应付一个孙策就好了,现在多了个太史慈,简直是麻烦的二次方,偏生这么多年他习惯了跟在孙策后面帮他收拾残局,便总也改不了这当老妈子的心。
“躲媒婆就算了,据说伯符和太史子义还在会稽砸了人家不少的店铺,当然他们不是故意的,只是为了追击匪盗或是为百姓打抱不平,但这样也是惹了不小的麻烦。”郭嘉慢慢地说道:“后来公瑾烦了,就把伯符和太史子义分开,派伯符来豫章郡帮我。”
“他一个人?”沈娴怀疑道:“真的没事么?”
“伯符一个人的时候还是满靠谱的。”郭嘉难得夸孙策一次:“我走前他与华子鱼的相交尚算正常,也没惹恼人家……有些难得。”
孙策有时给人的感觉是天塌下来他也能顶住,有时却变成了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此人精分成这样也是少见,在成熟和幼稚之间来回切换全无压力。
“你还回去么?”沈娴忽然问道:“有大哥和二哥在,拿下江夏郡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我要守庐江,就不跟一起去了。”
郭嘉垂下眼睑:“文和与公瑾二人足以,我在这里以防万一。”
“不信我?”沈娴明明有点开心,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郭嘉摇摇头:“一旦开战,庐江就是前线最危险的地方,这里无兵无将,再不留个谋士,难道凭一座空城抵挡住各方的试探么?”
“留了谋士有什么用?”沈娴戏谑地看着郭嘉:“你是在战场上能撒豆成兵呢?还是吹口气儿把敌人都吹回家去?”
郭嘉摇了摇手中的酒盏,高深莫测道:“吹口气让敌人退兵……说不定我还真能办到呢。”
亭中一时之间安静下来,除了杏花酒温在炉子上发出的咕嘟声,就只有陆绩时不时打出一串响亮的小呼噜了。可奇怪的是,沈娴却并不认为现在的气氛尴尬或是烦闷,只是这么安静地坐着,她觉得自己能消磨过整整一下午的时光。
郭嘉饮尽了杯中的最后一滴酒,这次他竟然没有主动给自己重新满上,而是把酒盏放到一边,往沈娴身侧挪了挪。
沈娴正在沉思,一时没发现郭嘉的小动作,等她发现的时候……郭嘉已经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沈娴心中一动,她面无表情地说道:“郭先生,你干什么。”
“主公,我醉了。”郭嘉半真半假地说道:“让我靠会儿吧。”
“你——”
“嘘。”郭嘉忽然抬起手指点在了沈娴的唇上,他面含笑意道:“别说话,听。”
听什么?北风吹过的呼啸声吗?杏花酒温开的咕嘟声吗?陆绩的呼噜声吗?还是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主公,你听到我的心跳没?”郭嘉轻声说道。
沈娴沉默片刻,伸手按在了郭嘉的脉搏上:“听到了。”
跳动的速度比一般人要快得多,也不知道是因为郭嘉酒喝多了,还是身体不好,或者是……这人在紧张。
俩人就保持着一个怀中抱娃、一个靠着另一个的姿势待了好久,直到——
“主公,你还挺会玩的么……咦你们在干嘛?”
贾诩嘴角抽搐地看着郭嘉和沈娴,他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超负荷运转。
这特么一家三口的造型是要闹哪样?!
郭嘉一脸淡然地对贾诩招了招手:“文和,你也来喝酒?”
沈娴则把陆绩塞进了贾诩的怀里。
“不,郭奉孝。”贾诩浑身僵硬地抱着陆绩,他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什么事?”沈娴打断了贾诩的话,她轻声问道:“公纪睡了,文和你小点声说吧。”
贾诩愣了一会儿,他看看在自己怀里翻了个身继续沉睡的陆绩,又看看浑身骨头都被抽完似的软绵绵地靠在沈娴肩膀上的郭嘉,忽然恢复了一贯淡定的神色。
“不,没什么,我只是来叫你们吃饭了。”贾诩淡淡地说道:“顺便……公瑾来信了。”
周瑜在信中说会稽与豫章二郡的事务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现在年关将近,仗是没法打了,跑去益州过年又太远,于是他和孙策商量了一下,决定去丹阳把周夫人、吴夫人和孙尚香接上,大家一同在庐江舒城过个新年。周家在舒城还有房子,那里地方大,装得下许多人,问沈娴是否要回益州。
沈娴对于周瑜的提议举双手赞成,当即她就给周瑜回了封信送过去,顺便嘱咐周瑜过来时带些豫章和会稽的特产当年货,她自己也开始准备在庐江大肆采买准备过年了。
在将赵云送上了回去益州的船后,沈娴亲自接手了庐江的兵权,每日的军报要送到书房中供她当天审阅完后再送出去。庐江全境依旧执行沈娴之前下达过的“全封锁”命令,所有试图进入庐江一探究竟的人统统被挡在了边境线外——当然自从庐江爆发瘟疫的消息传出去,已经没有人敢来这里了,但谎言终究是谎言,总有被戳破的一天,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要警惕,谁都不可放松,庐江兵马不多,一旦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下,被端掉简直分分钟的事情。
至于舒城为数不多的兵则被沈娴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为三队,负责城中的巡逻治安,实施三班倒;剩下两队守着城外的安全,严查过往人士,同时准备一有情况随时支援。
即使在有些紧张的情况下,舒城还是渐渐沾染上了过年的气氛。起初因为还在封城,为了让百姓们过个好年,沈娴便差人去老手艺人们的作坊里买了几百个漂亮个大的红灯笼,从舒城的城北一路挂到城南,入夜后点起来,暖色的光晕熏得人身上都是暖洋洋的,连这些天尚未化尽的积雪都照成了喜气洋洋的粉红色。灯笼们像是一个开端,在此后的几天内,大街小巷的商贩们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纷纷贩卖各种各样的年货,窗花,桃符,瓜果蔬菜,肉类,绸缎布匹,包装精美的礼物……商贩们在巡逻队的监督下每人占一个摊位,顺着大街整齐地一字排开,高声吆喝叫卖着。来往的百姓们认真挑选心仪的东西,偶尔有争吵声,也被巡逻度及时制止,整体气氛和谐而美好。
陆绩和陆逊俩孩子吵着要上街玩,沈娴不胜其烦,最后把俩孩子打包扔给郭嘉,让他带着孩子们去负责采办府上的年货。
被和熊孩子们一起扔出来的郭嘉无奈地摇摇头,自从那天被贾诩看见俩人靠在一起行为颇有些亲密,沈娴的态度就变得十分微妙。
郭嘉倒明白沈娴没有逃避的意思,只是她好像有些……肆无忌惮了?
反正当着其他人的面,沈娴一点儿都不忌讳跟郭嘉变得亲密一些。上回熬夜批公文后沈娴枕着郭嘉的腿睡着了,后来贾诩进来拿文件,他倒没对沈娴表示什么不满,反倒是冷冰冰地瞪了郭嘉一眼,搞得郭嘉莫名其妙。
这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你们都谴责我却不找主公谈话啊!郭嘉一向聪明的脑袋瓜在这件事情上反倒卡壳了。
瞅着郭嘉有些阴沉的脸色,陆绩戳了戳他的腿:“你为什么会烦?姐姐现在应该也很喜欢你吧。”
陆逊大惊失色:“什么?她明明要娶我的!为什么又会喜欢别人!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郭嘉差点儿没栽倒,他稳住身型后一把按住陆逊的脑袋使劲儿揉了揉:“你要嫁给她,跟我要娶她,是完全不冲突的两件事。”
“虽然哪里不太对,但我觉得你说得好有道理哦……”陆逊茫然地眨眨眼睛。
陆绩看着陆逊的背影摇摇头:“可怜。”
第76章 【73】红包()
把买年货的重任交给郭嘉和两个熊孩子的后果就是,他们买来的东西压根不能当年货来看。
沈娴带着贾诩一脸嫌弃地去检阅那些小贩们送回来的东西,除了一些糖果、鱼干等吃的东西勉强合格了之外,剩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和一坛接一坛的酒看得贾诩无比心痛。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郭嘉:“看看你们买的这些东西!能干嘛?这是年货吗?!”
“我觉得挺好啊。”郭嘉还委屈,他指着那一坛坛堆在角落里的大酒缸说道:“要过年了,喝点酒一醉方休与民同乐,不好吗?”
即使贾诩经常偷偷给郭嘉提供酒喝,此时他也完全看不下去了,浪费这么多钱买了一堆没啥大用的东西,真败家啊啊啊!
贾诩默默地对着府中的账目,计算被郭嘉这么一败还剩下多少银钱。相比之下沈娴就淡定了许多,或许是她早有预感,所以根本没对郭嘉报什么希望,就当花钱哄人开心听个响,反正她有钱,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大家都开心就好了。
好说歹说还给贾诩发了红包之后,贾诩终于不计较郭嘉乱花钱的事情了。
郭嘉这个大的贾诩虽然说不得,可旁边两个跟着一起胡闹的小孩既然叫他一声“先生”,他就有权利教育教育他们。虽说贾诩平时不多管闲事,可这次架不住太多事一起涌过来,他老人家心头不舒服,得找个撒气儿的。于是陆绩和陆逊倒了大霉,一直到孙策他们到来那天,都被关在了书房里面抄战国策。
“三姐,”孙权兴奋地拽着沈娴的衣袖仰头看她:“伯言和公纪呢?”
几个月不见,经历过战场淬炼的孙权好像长得更高了一些,柔和的五官也渐渐变得凌厉起来,沈娴想了想家里两个窝在书房一脸埋怨抄书的小孩,再看看明显长大了不少的孙权,当下便摸着他的头感叹道:“仲谋,你长大了啊。”
孙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忽然转身拉过来一个比他高也比他壮、可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懵懂如孩子的男孩给沈娴看:“三姐,这是我在大哥的军队里认识的朋友,他叫吕子明。”
吕子明……吕蒙?沈娴有点懵逼地看看俩挽着手很亲密地靠在一起的孩子:“大哥的军队……他才多大就参军了?”
“呃,是这样的……”孙权有点尴尬,赶紧给沈娴解释了一下吕蒙出现在军中的原因。
听完后沈娴顿时觉得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