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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不远打了个呵欠。
春夏交接之际,日光暖洋洋不灼人,吃喝不愁、心满意足的人就是特别容易犯困。
于是她往地上一卧,横一条手臂在木板之上,眯缝着眼,等待食物自投罗网。
躺倒之后,她发现经脉之中灵气运行更加平滑流畅,顺着木板扑过来的食物已经有些供不应求,肚子又饿了!
这还了得?!
眼睛一斜,望着对面噗通噗通摔进护城火河中的尸兽,心中“哎呀呀”地惋惜。多浪费食物啊!
这般想着,她有些躺不住了。
“古人云‘山不就我我就山’,那吃不就我,我就吃。”
她懒懒地翻动身子,整个人变横为竖,抱在了木板上,向着对面爬去。
躺到对面去,小勺子变成大碗子,应当吃得更痛快!
早没想到!多少大型兽没能跑过这块小木板,摔进了火河里面,简直暴殄天物。
兰不远已然忘记了“若是顶不住掀了木板跑路”的初衷,满心眼里只余下一个“吃”字。
便在此时!
只爬过一半木板的兰不远腰间一紧,突然腾空而起!
一只有力的胳膊将她和面前的美食生生分开。
兰不远正要发作,便听到沈映泉的声音在耳畔沉沉响起:“你疯了么!在这种地方丢了性命?!”
“不是!我还要”一个“吃”字生生被沈映泉打断。
他怒道:“被人吹捧几句,你就昏头了吗!你看看!仔细睁眼看看!面前这是什么!”
“是吃的”兰不远弱弱嘟囔。
“你这是螳臂当车!”
“不我是大吃特吃”
沈映泉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揽住她的腰身,就要向着城墙掠去。
“喂大师兄你闯祸了!”兰不远急急挣扎,“你把它们放过来了!”
沈映泉更是怒气四溢:“好一个忧国忧民兰不远!还当真是心系天下啊!抵挡不住,你拿用自己的身体去喂它们吗!”他还想说“你一个妖王还管人类的屁事”,想了想,硬生生憋了回去。
兰不远:“”不,是它们在投喂我。
这什么世道啊,这年头,只要说真话,便是完全被人当作耳旁风!
一队士兵从拉开一人宽缝隙的城门口跑向木板处。
“仙长怎么样!受伤了吗?我们挡着,仙长速去疗伤!”
“女仙长!”另一个士兵热泪滚滚,“您英勇无畏的壮举,我们都看在眼里了!您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兰不远:“???”
又一人道:“你什么也别说!速速去歇息疗伤!我等身为八尺男儿,又岂会怕了这些小蛆虫!”
“女仙长只管安心!您太累了,也该歇歇了!”
“女仙长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挡住兽潮入侵,真是真是太让人激动了!”
“女仙长实为我辈楷模!”
沈映泉面庞微微有些发热。
“不是,”兰不远还想解释,“我不是我只是饿。”
一名士兵急红了眼:“仙长莫要再挣扎说话了!受了伤莫要强撑着,大声叫出来会好一点!”
“”
便在此时,另一个士兵大声叫了出来:“呃!”
第139章 滚兽球()
突然听得一个士兵惨叫起来。
低头一看,一只大黑蚁贴在他小腹处,一双铁钳已扎进他腹中,这黑蚁正勾着头,将脑袋往他小肚子里钻去!士兵又惊又痛,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只知道无助地“呃呃”大叫。
而木板旁边,已有数十只黑蚁涌过了木桥,踏足火河防护后的脆弱腹地!
另一名士兵急忙抓住那黑蚁的腹部往外拖。
不料这黑蚁竟然力气奇大,一个成年士兵的力气,竟无法阻止他钻向那人腹中!沈映泉拔剑要斩,兰不远急急制止:“不可!不伤到脑子它死不了!身体一断,它正好钻进去了!”
沈映泉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先将尸兽放了过来,后又险些害了这个士兵的性命,一时面皮发烫,涨红着脸,舞起剑向着兽潮冲去,几个漂亮的飞挑,便将涌过木板的尸兽击落至护城火河中。
兰不远有些踌躇。
她不确定,这样直接“吃”这只黑蚁,会不会把这士兵也给吃了?!
吃人这个事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又听那士兵一声惨叫,腹部鲜血直涌,黑蚁已将大半身体钻了进去,蚁尾呈锥状收缩,扯住黑蚁尾部那人手越来越滑,眼见就要支撑不住了。
若是这人松了手,黑蚁定会借势整只钻进受害士兵的肚子!
兰不远默默在心中念叨了几次“人肉很酸”,心一横,示意另外那人放手,然后一副嚼黄连的表情,伸手抓住了黑蚁一条后腿。
“嗤。”
“谢天谢地。”兰不远舒了口气,拍拍发愣的士兵肩膀,转身走向沈映泉的方向。
“女仙长不要再强撑了!”士兵急道,“我们正是来接替您的啊!”
“吃饭怎能假手于人!”兰不远一本正经地说着大实话。
士兵们再一次感动了:“仙长如此情操,我辈当真是拍马不及!竟然能将如此凶险的事情比作吃饭,当真是置生死于度外!”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风范哪”
兰不远已经不想和他们说话了。
她快步跑到沈映泉身旁。
沈映泉正要掀那块木板,兰不远急忙伸手阻拦:“万万不可!”
“嗯?”沈映泉眉眼之间依旧残留着怒意,这一小会儿,他额上已流下汗水来,迷了眼睛。
隔着火辣辣的痛意,只觉得面前的兰不远眉目温柔,鼻梁小巧挺直,气质出尘——作为妖王,愿意为人类拼上全力,更是叫人感动呢。
他不由呆了一瞬。
兰不远亦是一怔。但钻进她眼睛里的,并不是沈映泉右边风华耀眼的脸,而是左边脸上的鬼面具。
仿佛什么时候,也是大敌当前,也是游走在生死边缘,也是有这样一张面具
脑海里浮起一句话。
“你的面具,能给我看看吗?”
兰不远又一怔。这不就是她见到国师时说的第一句蠢话吗?这种时候,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她甩了下脑袋,心中暗暗地“呸”一声,暗道,当真是被那群憨兵影响了,屁的生死边缘,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她从沈映泉手中夺回木板,一边将手臂横在上面大快朵颐,一边严肃地对沈映泉说:“大师兄你看,眼下因为有了这处缺口,这些尸傀儡才停止了疯狂往护城河中跳,而是聚到了我对面排队过河。你且看看天边,这样庞大的数目,若是它们不管不管只往河里冲,填满这一条河,需要多久?!正所谓,堵不如疏,留下这么一处生门,实则是置它们于死地也!嗝。”
若不是突然打了个嗝破坏了凝重的气氛,沈映泉当真是信了她的邪。
“你”沈映泉面露了然,眼角一抽,不自觉退了半步,“你在吃这些这些”
兰不远有些心虚,讪笑道:“什么吃啊,是消灭,消灭嗝儿!”
“”沈映泉再退半步,“你开心就好。”
是了,妖王吃的,不就是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咳,师兄,我想咳,杀过去,要不你留在这边,帮我看着点?”
“行。”沈映泉木偶一般点了点头,也不知在胡思乱想什么。
见他应了,兰不远怕夜长梦多亦不再磨蹭,当即“踏踏踏”踩过木板,落在了尸兽潮中。
她这一落地,就被那黑色浪潮整个淹没。兽潮沸腾了!攻了这么久,终于捕获了一个猎物!登时,四面八方的尸兽都向着她飞扑而来,转瞬之间,兰不远就被包裹在了一个巨大的黑球之中!
沈映泉在对面看着,也不禁心头发寒。
设身处地去想,若是自己被一大群馒头堵在了正中,恐怕也是惊悚多于愉快?!
就见那黑球越滚越大,从一人高,倏然拔至五丈多!
尸兽再不管临岭要塞,亦不顾沈映泉正在守卫的这一条“疏道”,而是疯狂地涌向包裹了兰不远的蚁团,大型的兽无声咆哮着,摇头摆尾直往中间钻挤进去。
而黑球正中的兰不远,周身泛起了淡淡的白光。因为食物得来实在是太轻易了,一口还未吃下,下一口便送上门来,于是那焰气来不及收,附在了皮肤上。
丹田仿佛变成了另外一处心脏!
它跳跃着,张合着。如同心脏将血液输送至周身血脉,丹田一张一合之间,亦有灵气循着经脉运行大周天,又返回丹田之中。渐渐地,丹田跳跃的频率已超过了心脏,灵气疯狂在经脉之中运转,每过一周天,便有焰气携带着新的灵力汇入,使之愈加壮大!
虽然以尸傀儡为养料,但经过白焰涤荡后,汇入经脉中的已是精纯至极的灵气,经白焰同化,它们又变成了和白焰一模一样的焰气,无分彼此。
飞蛾扑火一样湮灭在她周身的尸傀儡越多,体内灵气运转的速度就越快,饥饿感就越加磨人。
吃没补!
让她感到欣慰的是,经脉之中的灵气,以一种近乎于疯狂的速度在凝实壮大。
很快,她就感到了瓶颈,经脉之中传来满胀的饱足感,每一处都在“突突”地跳跃。
到了筑基的关口了!
第140章 会不会()
城墙之上,士兵们看着兰不远越过了护城河防线,孤身深入兽潮之中,不禁个个为她捏了一把汗!
又见沈映泉呆立在对岸,也不见有兽攻向他,士兵们爆发了不满的情绪。
“他们不是同门师兄妹吗!怎会让受了伤的女仙长自己冲过去了!”
“我曾经听阿母说过,别看那些大宗派里面个个仙风道骨,其实私底下有很多龌龊,都是争来抢去,互相设计陷害!”
“仙人还有什么好争的!?”
“嚯,这就是你不懂了,修真的人要争的才多哪!丹药、法宝、灵石、功法,哪一个少得了?!只是没有人敢明着杀害同门,只敢用些阴私恶毒的手段!呸!”
“就像下面这个?!女仙长刚才已经顶不住了,都倒在地上强撑了,他下去之后不但没有将她带回来,反倒怂恿她冲入对面乱军中?!这这这这黑心仔哟!!!”
“不错!”方才到了城墙下的一名士兵补充道,“刘黑子被那黑蚁咬了,这男的还想拔剑连人带蚁一起劈了!幸好女仙长及时制止了他!多亏女仙长救了刘黑子!”
另一人满脸八卦神色,继续补充方才看到的一幕:“女仙长义正辞严,对这男的说了一番话,不料这男的根本不为所动,若我猜的不错,女仙长定是邀他一同过河除害。哼,这男的,空有一张好面皮!其实是个孬货!”
再有一人恍然大悟:“我隐约之间听到这孬货对女仙长说什么,你开心就好。莫非这其中,还有爱恨情仇什么的”
众人脑补一番,明白了始末。
女仙长一心为苍生,不谙世事,被这个空有面皮的小白脸骗去了一腔真情,而这小白脸图的只是她的法宝灵石,早就想要寻机会害死她。今日,正是天赐良机,女仙长力竭本该退守疗伤,但被心爱之人甜言蜜语一激,为了他,又再度披挂上阵!当真是可歌可泣!
城墙之上义愤填膺。
这些兵本来就是粗人,眼下看沈映泉不爽快了,自然不会憋在心里。但因为顾忌着他的修士身份,便在城墙之上一通指桑骂槐,各路粗话脏话问候沈映泉亲人的话噼里啪啦往下乱倒。
无辜的沈映泉哪里想得到自己全身上下外带便宜老子都被无数人问候了个遍。
隐隐地听着城墙上飘来骂声,他只当这些兵痞子想凭“真”本事喝退对面的压境大军。
心里面倒是有种异样的感觉,想打喷嚏,打不出来。
另一边,黄舒急匆匆奔回了施家大院。
这里依旧一片清静。
黄舒连炼气都未曾开始,奔跑一路,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他踩过庭院中一地干涸了的血泊,摔进屋中,吊着一口气就喊:“师姐出事了快去救她啊!”
话一带到,两眼发黑竟是当场晕了过去。
夏侯亭惊得不浅,急急察看了一番,见他只是力竭昏迷,松下一口气,道:“沈映泉既然没有回来,前方战况不乐观!撤!”
夏侯亭果然领会了沈映泉的意思。沈映泉让黄舒回来搬救兵,打的正是让夏侯亭护着黄舒离开的主意。
“大人,大人!大人?”夏侯亭上前几步撩开了床榻外垂落的帐幔。
榻上空空,哪里还有人在。
“大人哪去了?”夏侯亭瞪大眼睛,质问瑰姬。
瑰姬先是伸了伸头,望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