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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灵光一闪:“魂归幽冥?幽冥?幽冥气?关于幽冥师兄你还知道什么?”
沈映泉道:“幽冥应当只是代称罢,就如同我们常说的阴间、地狱一般。”
“哦。”兰不远有些失望。
原以为他会知道些什么,不想也就是些老生常谈。
此时,二人沿着街道往西边走,打算到那道地缝附近看一看。
突然,沈映泉直直地站住不动了。
兰不远知道他又被魇住,重重推他一把,又继续往前走。
走了两步,发现不对劲。回头一望,身后的沈映泉已如一道离弦之箭,向着东边掠去。
兰不远低低骂了句,拔腿直追。
她气坏了。
沈映泉这厮,以为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其实兰不远早就看出来了,沈映泉眼中的幻相正是他和云香公主之间的苟且!他根本没防着被魇住,那红扑扑的脸蛋、诡异的笑容,简直就是二月里的公狗!
他巴不得多来几次!
兰不远一边追,一边烦恼若是沈映泉当街就扒下裤子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她是制止呢还是看戏呢?
突然,前方的沈映泉站住了。
兰不远的心怦怦乱跳,放缓了速度,小心地靠近他。
沈映泉慢悠悠转了回来。
兰不远心想:他不会把我当成云香公主吧?
沈映泉紧皱着眉,目光倒是干净清澈,他说:“我看到她了!”
兰不远暗暗撇嘴:“哦。”
沈映泉一怔:“师妹也看到了?!”
兰不远只想骂娘:“我又不喜欢她,我干嘛要看到她!”
沈映泉的表情变得十分怪异:“你在说谁?我是追着昨夜那老妪过来的。”
兰不远还游走在自己的思路里面:“我知道你昨天就看到她了,我还知道你偷偷摸摸盼着再见着她,听说她曾经坠马得你相救?你的便宜丞相爹怎么不替你去求亲啊?”
沈映泉面皮发烫:“师妹!我说的是,昨夜那个请你我喝茶的老妪!”
“什么老妪——什!么!”兰不远顿时缩成一只鹌鹑,“你看花眼了罢!”
“应当没错。”沈映泉的脸微微一红,“方才,我的确看见了云香公主的幻相,但师妹你拍了我之后我便清醒了。我回头去望,就看见昨日的老妪站在此处。”
他用足尖点点地面,“但等我追过来,人已经不见了。”
“这这就有点恐怖了啊。”兰不远搓了搓手,“昨夜见多了鬼,倒是看得麻木了没什么感觉。这光天化日之下”
沈映泉失笑:“夜里不怕,青天白日的更不用怕。”
他想了想,复又皱起眉头:“可是什么鬼能大白天公然出现在日头下面晒啊?”
兰不远耸肩摊手:“等自己做了鬼就知道了?”
“师妹啊”沈映泉无力地呻吟。
“行、行、行,不要乌鸦嘴,我知道了。”
沈映泉又魇住了。
兰不远一脸麻木,拍醒他,掉头走向西边。
没走几步,沈映泉又不动了。
兰不远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糊在脸上的蛛丝更加密集了,她胡乱薅了几把,根本没有半点缓解。
灵机一动,她将蛰伏多时的焰灵气调到了脸面上。
果然听到微不可闻的“嗤”一声,但这一次并没有任何美味的灵气汇进身躯,只闻到了一丝焦臭。
这让她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她这白焰,连尸兽都能净化成最纯粹的灵气,还有什么东西比那些腐朽的尸兽更加污秽不成?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是这里的东西过于强大,焰灵气无法将其吞噬,只是烧焦了对方一点皮毛。如果是这样的话,情况并不比第一种可能更乐观。
如果是这样,“它”要干什么?
没猜错的话,这些看不见的细丝,正是导致沈映泉频频被魇住的原因。
这也太厚此薄彼了?
给沈映泉看美好的幻相,对自己却是糊一脸?!
第159章 迷幻相()
沈映泉再一次奔跑起来。
兰不远凝神去望,见他进了一条笔直的巷道,里面没有半个人影。
越往深处走,劈头盖脸糊过来的细丝越发密集,兰不远调动焰灵气覆盖了头脸脖颈,跑动时,阵阵焦臭味不断往鼻腔里面钻。
不必说,沈映泉一定是深陷幻境,无力自拔了。
可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到任何幻相?在城外,分明很容易就和那铁架子共情了,这足以证明自己并不是什么身残志坚,不为幻境所扰的清心之人。那为什么完全不受它的控制呢?
前方,沈映泉身形利落,穿梭在街头巷尾。
兰不远追得两眼发黑。
这座城,连百姓的居所都是用黑色的石头或者木头搭建的。
原本看起来就非常肃穆,如今是一座死城,更加的肃穆。
日光照下来,被这沉沉的暗色吸去大半,让人感觉落在身上的光都是冷的。兰不远感到十分凄凉。
沈映泉跑过五六条巷道,突兀地停了下来。
兰不远气喘吁吁追到跟前,见他眼神清明。
“你你”
沈映泉道:“我又看到她了。老妪。”
兰不远直想翻白眼,心想:瞅你那狗急跳墙的劲头,说是追一个老鬼,打死我也不信!
沈映泉也不解释,只锁死了眉头,四下里张望。不多时,他再次被魇住,走向一处十字路口。兰不远叹息得麻木了。
按四边城墙的方位来估计,此刻二人已是接近城池的东南角了。
正要走到十字路口正中时,沈映泉僵直的身体突然一颤,倏地转头,口中喝道:“站住!”
身形一晃,他扑进了右边的巷道。
这一回,兰不远也看见了!巷道尽头,的确站着一个佝偻身体的老妪,身着灰色粗衣,虽然距离太远样貌看得不是十分清晰,但只看身段气质,实实在在就是昨夜那老妪无疑!
兰不远心想,原来错怪师兄了,他当真不是色迷心窍啊!
她欣慰地转身向右。
似乎踢到了一块小石子。
兰不远没有在意,提一提气,拔脚去追沈映泉。
跑出两步,忽然听到一声非常小,却十分清晰的“噗咚”声。
像是一块石子从高处落入水面。
兰不远停住了脚步,只觉一丝凉意顺着足底往上爬。
她慢慢回转了身,目光挪到了方才二人站立的地方。那里很不对劲。
不仔细看,当真是看不出来。
地面破了一个小小的洞。
兰不远退了两步,正在寻思找个什么东西扔一扔时,身边响起了衣袂破风声,是沈映泉回来了。
他神色清明,问:“发现了什么?”
“那里,”兰不远指远十字路口正中,“好像是一眼井,被人做了些手脚,成了一个陷阱。”
“哦?”沈映泉目光微动,抽出了腰间的剑,身形舒展,一掠而过。
只见雪亮的剑光纵横交错,地面上划出整齐的九宫格。
沈映泉足尖轻点对面的墙壁,借力跃回兰不远身边,收剑。
就看见一部分九宫格往下塌陷,直直落了下去。
“噗通——咚!簌簌簌。”
十字路口正中,果然有一眼井。
沈映泉紧紧皱起了眉头。
“师妹,不要离开我身边。”
兰不远无语:“那你别跑啊!”
“我不跑了。”独目中有微光闪动。
走出几步,他又魇住了。
让兰不远感到欣慰的是,沈映泉咬了下舌尖,恢复了清明。
二人很快回到了沈映泉第一次看见老妪的地方。
用剑一探,前方几步之外,果然也有一口井。
“看来,这老妪的鬼魂对我们并没有恶意,若不是她及时出现把我们引开,我们恐怕已经掉井里了吧!”兰不远惊奇道。
“恐怕是的,”沈映泉有些懊恼,“怨我,耽于幻相,险些将你也拉入险境。”
见他这样说,兰不远倒是不好意思了:“没事,咱们可是正正经经的修士,就算落到井里,又能出什么大事呢?”
“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沈映泉皱着眉头,像是想到了很不好的事情。
他一提,兰不远也想到了:“如果进城的人,都被幻相迷惑掉进井里”
二人走到了井边,向下一望——
极浑浊的水,一圈圈白骨贴着井壁,堆积到了水面之上!水面正中,还漂浮着一具肿胀的尸体,看起来还很新鲜——大约也就泡了七八日的模样。它将沉不沉,肿胀破损的残躯上不断有液体溶入井水中,让这本就浑浊不堪的井水再浑上几分。
二人看得头皮发麻。
“这些恐怕都是被幻相所迷的人!”沈映泉嘴角抽搐着,“这要是掉下去实在是”
“师兄,不如我们先回粮仓去,等到夜里再出来,恐怕还更安全些。”
沈映泉略想了想,也觉得夜里的鬼怪一片赤诚,反倒没有这些神神叨叨的害人手段。
二人回到粮仓,默默等待天黑。
夜幕降临,二人屏息静气,等到四处布满微光时,对视一眼,起身出门。
这一次,径直走到了城门下。
与其四处乱找,不如找到一处已知道的、北风王会出现的地点,然后一路逆推。
二人来到城门底下,正好看见城门被攻城车撞开,那根两人合抱的铁柱冲断了城门后的门栓,许多士兵被冲击力撞上,身体倒飞出去,还未落地就绝了呼吸。
巨大的攻城车冲进了城门,但却只有车,不见任何敌军的身影。
士兵们和看不见的敌人开始激战。战况一边倒,北风士兵很快就被屠杀殆尽。
“来迟了。等下一轮。”
二人找个无人的角落站定。
他们并没有尝试去触碰这些士兵。虽然知道他们只是鬼魂或者幻相,但无论怎样看,那都是一个个实实在在的人,被这样真实的人从身体上穿过这样的感觉还是不要尝试为妙。
很快,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二人在城门下听着士兵们嘲笑外面的敌军。
等了很久,终于,远远地,有几个将领和文官围着一样看不见的东西,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过来了。
兰不远和沈映泉对视一眼,迎上前去。
第160章 王之命()
从远处急匆匆跑来的人一共有五个,左边两个,右边三个,他们中间空出一个马身的位置,五个人都仰着脸,对着空无一人处说话。
“王!守不住了!”
“现在还来得及!集中剩余的兵力,护送您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
“下令吧!王啊!快下令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您是北风唯一的希望了,您在,北风就不会灭!”
“王!不要犹豫了!您难道不知道将士们的心愿吗!”
“王!说话啊王!王啊!”
五六个人狼狈地小跑起来,追逐着那一轮看不见的太阳。
到了城门下,士兵们个个神采飞扬地立正行礼:“王!”
不知王说了什么,他们齐齐一怔,然后更加兴奋,拉开了一道门缝。
“你们!你们干了什么好事!怎么能让王出去!外面那么、那么危、危险!”五六个狼狈的官员迟来一步,城门已缓缓合上。
士兵们笑道:“大人们久居高位,怕是忘记了王的本领?!”
北风王出了城,迟来一步的官员们来不及阻拦,目露绝望。
“你们知道个屁!”一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摘下了头顶方巾,重重掷在地上。
“相爷都爆粗口了!”士兵们笑道,“打仗的事情您操不上心,这些日子可憋屈坏了吧?”
中年男子只软软地靠在了身旁的武将身上。
那武将也是如丧考妣,一文一武二人头一次紧密相依。士兵们见他二人这副模样,围上前来哈哈大笑,七嘴八舌地嫌他们没见识,又讲起亲眼所见或是听旁人传的王的英勇风姿。
沈映泉有些发怔,他喃喃道:“这北风当真是与别处不同。”
“我喜欢这里。”兰不远重复,“喜欢这里。”
“这样的国家也有致命的缺陷。他们太依赖一个人,终究也不是正途。”沈映泉暗暗一叹,“除非北风王修道,千秋万载地治理他的国度,且在冗长岁月中,心智不失不乱,始终如一。这,亦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可惜,他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兰不远望着城门方向,似乎看见那一人一骑,“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就是可以做到。”
记忆中模糊的黑衣、银箭。
仿佛缺了什么。
“王剑!”文质彬彬的中年相爷突然喊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