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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站到一旁,乡委书记和乡长等乡领导纷纷上来向他问好。李睿也没心思和他们认识结交,只是对他们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之后就不理他们了。
龙宝玉挤到他身边,笑着小声道:“你这个副县长挺有派头啊,你瞧多少人巴结你,啧啧,搞得我都想当官了。”
李睿苦涩一笑,心说你光看到我表面的风光了,可是没瞧见我内心的苦恼,你真要当上几天官儿,就不说现在这话了。
“……哎呀,老乡们呀,我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半天了,你们怎么就不听说呢?我苏韬自问算是县里最亲民的一位县长了,把你们都当成了我的父老乡亲,跟你们说话比对我夫人都温柔,怎么你们还不听劝呢?是不是当我苏某人好欺负啊?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啊,我苏韬也是有脾气的,你们再在这里聚集下去,让我难做,逼急了我,我可要发脾气了。我要是一发脾气啊,嘿,你们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我这可不是吓唬你们,对于良善百姓,我是苦口婆心;可对于心思不轨、想要借机敲诈的刁民,我可是官法如炉,都听见没呀……”
苏韬那边厢,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说得嗓子都出现哑音了,也没能劝得一个村民回去,他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发出了最后通牒,打算村民们再不听话,就呼叫警力过来维持现场秩序了。当然他其实一开始就呼叫乡派出所的警力过来帮忙了,但是乡派出所刚刚派了四五个警察过来,就听说西矿村又有房子倒塌,必须马上过去疏散村民,所以又把那些警察调走了。
李睿不知道这个变化,也就被眼睛蒙骗了,还以为苏韬挺善于解决这种事端,从头到尾没叫警察以尽量避免造成更大冲突呢。
围在台阶前的十几个村民听了苏韬这番威胁话语,更不高兴了,群情激昂,争先恐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意见:
“不赔命我们哪儿也不去!”
“对,赔命,赔钱”
“你少吓唬我们,我们人都砸死了,还怕你吓唬!”
“就是,当我们是吓大的呀?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苏县长,你是好人,但那些煤矿主可都是坏蛋王八蛋,你必须把他们抓起来枪毙了赔命!”
“我家里的还在卫生院躺着呢,你说让我走我就走,凭什么呀?必须得给个说法!”
苏韬听了直挠头,叹道:“不是已经答应你们赔偿了嘛,怎么还提?”
“今天就得赔偿到位!”
苏韬苦着脸道:“这怎么可能呢?我说老乡,赔偿也是要走程序的,不可能我这边答应了马上就有钱赔给你们,涉及到钱,涉及到责任,涉及到财产与人命,这都是很复杂的,最少要几天的程序。你们先别急,都回去等,好不好?我保证赔偿会到位的。”
“我们不管什么程序不程序,今天必须赔偿,不赔偿我们就住乡政府不走了!”
“对,反正回去也得被房子砸死,我们就住乡政府了!”
“我们让你走程序,你走去吧,什么时候程序走完,赔偿到位了,我们才走,哼!”
“就是,千万别让这些当官的骗了。他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答应得好好的,改天再找就不认账了,可得警醒着点!”
苏韬听到这些话语,头都要裂开了,气得红了脸,大声说道:“这么说你们就是不讲理了?你们要是不讲理,我可就要跟你们讲**律了。”说完吩咐站在一旁的乡派出所长,道:“马上叫人过来维持秩序!”
那派出所长苦着脸说:“所里警力都已经派到西矿村做警戒疏散工作去啦,暂时没警力过来……”
苏韬哼了一声,吩咐秘书道:“那就给县公安局去电话,让他们给我派人过来。我就不信了,还对付不了这些刁民了,真当我苏某人好欺负啊。”
那秘书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李睿上前抬手阻止,对苏韬道:“苏县长先别急,我想问问,西矿村的村支书村主任都在这儿吗?”
苏韬先点头又摇头,道:“村支书本来在这儿,村民们都嚷嚷他收了煤矿主的黑钱,他没脸待下去,就回村里了,村主任在,刚才还在这儿呢……村主任,西矿村村主任……”
“哎,苏县长,我在这儿呢!”
人群后面响起一个粗豪男子的话语声,随后一个四十来岁、脸色黝黑、长相普通、衣着倒还得体的汉子走上前来。
李睿脸色冷肃的问他道:“我问你,你这个村主任说话,乡亲们能听吗?”
那村主任表情尴尬的说:“原来还是有人听的,不过这回……事儿闹得太大了,人都死了两口子,接下来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死人呢,这乡亲们一激动,就没人听我的了,我让他们先回去,县里会妥善解决的,他们都不听。”
李睿点点头,道:“可以理解,这样,你去村民里面,你选或者让他们自己推举,选出几个村民代表来,让他们来跟我谈,我会代表卜玉冰代县长给他们一个最满意的解决方案。”
马玉明从旁介绍道:“这位是县政府的李县长,他受代县长委派过来帮大家解决问题。”
那村主任如同看西洋镜似的仔仔细细打量李睿一番,暗暗咂舌,怎么都不敢相信天底下还有这么年轻的副县长,也不敢怠慢,马上走到村民里面,传达李睿的意思。
苏韬瞪眼看着李睿这番举动,也不拦阻,要看他能不能解决掉自己没能解决的问题。
第2763章 一步一步来()
那些村民听了村主任的话,你看我我看你的,忽然又闹腾起来:
“选代表?什么意思?要枪打出头鸟啊?”
“也可能是收买啊,收买了代表,咱们就没话说了。”
“那不行,不选,我们不选代表,有什么话直接跟我们说,少玩歪的斜的!”
“就是,以为我们庄稼汉人傻好骗啊,别做梦了!”
苏韬听了就笑,悠闲的看向李睿,一副看他笑话的模样。
龙宝玉小声对李睿道:“真是一帮刁民啊,明明是好心帮他们解决问题来了,他们倒想这想那。”
李睿对此并不以为意,村民们这样想也有情可原,毕竟是他们遭遇了这次人为灾难,他们时时刻刻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也可以理解,走下台阶,站到那个说收买的男人面前,笑问道:“你说我要收买你们的代表,我为什么要收买呢?”
那男人也不怕他这个副县长,哼哼着说:“你收买了代表,代表就听你的了,我们就没咒念了。”
李睿笑道:“代表代表,一定是能够被你们充分信任而且能够代表你们利益的人,既然你担心被我收买,那你们就选出几个绝对不会被我收买的代表来啊?你都没选就说代表会被我收买,到底是在怀疑我啊,还是在怀疑你的乡里乡亲?”
那男人被他问得卡了壳,说怀疑他吧,没那个胆子;说怀疑一个村的乡亲吧,又不合适,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睿环顾众人,大声说道:“我和苏县长是来帮大家解决困难与问题的,是带着诚心实意来的,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算数,都绝对不是在诳你们,也请大家信任我们,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双方一起尽快将问题解决掉,而不是心存怀疑,想这想那。”说到这,看着那男人道:“你既然担心代表被我收买,那么好,我就和代表们当着你们的面商讨,给你们看着,好不好?”
那男人吭吭哧哧的,不想说好,也不敢说不好,看向左右街坊,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帮自己说话,却发现大家似乎都没什么反对意见。
村主任道:“既然大家伙都没意见了,那就赶紧选代表吧,死难者家里出个代表,伤者家里出几个,家里塌了的也选个出来……二强,你也算一个,你不是怕别人被收买嘛,那你就当这个代表。”
那个担心代表被收买的男人小名叫作“二强”,他听了村主任的话,羞臊的笑起来,却也点头表示接受。
很快,一众村民选出了六个代表,站到了李睿身前。李睿让村主任带领其他村民退后,退到大院前半部分,后半部分清场,然后在场中跟这六个代表谈判。这样一来,大院里的村民们虽然仍旧是一个都没被劝回,但秩序井然了许多,也避免突然发生控制不了的群体性举动。
李睿目光从这六名代表脸上一一扫过,言辞恳切的说:“既然大家是来告状的,那我就先听听你们的想法与诉求,一个一个说,不要急,说完了我再一一做出答复。”
死者家庭代表、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第一个哭着说道:“李县长,我们家北房地基塌了,房子整个落到地洞里,我男人正睡觉呢就被活活砸死了,他死得冤啊,都是那个不得好死的张金贵干的,他要是不开山放炮,我们家房也不会塌,我男人也不会死,我男人就是被他害死的呀,你们必须得把他抓回来,让他赔我男人的命,赔我们家的房,还有所有一切损失。”
李睿问道:“张金贵,就是那个肇事的煤矿主吧?”
那妇女点头道:“对,就是他,他已经跑了,你们赶紧让警察抓他,要不然就抓不回来了,他个王八蛋就该千刀万剐了啊……”
李睿叹道:“大姐,你先节哀,我再听听他们五位的诉求,过会儿再答复你。你放心,肇事凶手一定会抓捕归案,你们家的损失也一定会得到赔偿,而且现阶段你们一家人有家难归的困难也会马上给你们解决掉。”
那妇女只顾着给不幸遇难的老公讨回公道,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和家人在乡政府这儿集聚,也就无意中忽视掉了已经有家难住的问题,听李睿这么一提醒,才回过神来,心头暖融融的,觉得这个李副县长虽然年轻,但是很实诚,很体贴,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儿,心中怨气当下就消了一小半下去。
第二个代表是某伤者的亲属、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又气又悲,脸皮涨红,忿忿地叫道:“李县长,我们家房子也塌了,运气好没死人,可我爸爸让房梁砸断了腿,现在正在卫生院躺着呢,手术费医药费什么的要好几万,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啊……”
李睿听到这一抬手,暂时打断他的话,吩咐旁边听着的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立即和乡卫生院打招呼,本次西矿村事件中受伤的村民,全部由医院先行垫付所有住院治疗费用,回头由县财政补上。如果卫生院床位或者药品短缺,立即请求县医院支援。”说到这心头一动,差点都忘了,上次卜玉冰调整县长分工,财政局已经归自己管了,现在说出这话来也就有底气,不怕县财政不拨款。
苏韬脸现不虞之色,站出来说道:“李县长,这话你不用再交代一遍了,我前往卫生院看望伤者的时候已经和院领导讲过了。”
李睿心中暗叹,知道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怕自己抢了他的功劳、表现耀眼压过他的风头,但眼下是什么时候,他还有心思玩这种勾心斗角?也真是服了他了,当即不客气的反问道:“你当时怎么讲的?”
苏韬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事儿跟自己怼上了,也是暗暗有气,没好气的说:“还能怎么讲?让医院先行垫付所有治疗费用呗。”
李睿叹道:“就知道你没表达全面!不仅仅是要医院先行垫付治疗费用,而且更重要的是,要说明、这些费用会由县财政拨付,不能让我们的伤者家属因此再蒙受巨大经济损失。你看,我们这位小哥就很发愁父亲的手术费用,说明卫生院方面没把县里处理本次事件的人道友爱精神领会到位,而这也造成了老乡们的内心恐慌忧郁。”
苏韬气得鼻子差点没歪了,心说我是先来的,来时卜玉冰什么都没授权给我,我又怎么敢放言由县财政出这笔钱?你这个后来的也应该是得了卜玉冰的圣旨,这才敢这么说,但你这么说没关系啊,没必要埋汰我啊,哦,显得你能?显得你体恤村民?那把我苏韬摆哪去了?老大不高兴的说:“县长可没跟我说由县财政出钱。”
李睿心说卜玉冰也没跟我这么说,但事急从权,现在只能这么说,不再理他,问那个小哥道:“你继续讲。”
那小哥见李睿解决了父亲的治疗费用,感觉肩头重担一下就轻了许多,承他人情,也不好再提多么无理的要求,道:“只要我爸的伤能治好,不留下什么残疾,家里房再给我修好,我就没别的意见了。”
李睿拍拍他的肩头,道:“你这些要求一点都不过分,都是我们能做到且必须做好的,你放心,都会好起来的。”
接下来剩余四个代表也一一发言,所提要求总结起来无外乎这么几点:伤者要治疗康复,并给予误工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