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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看向楼沾:“楼太医,小女的性命,都在你手上了。”
“我既然来了,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楼沾这话说得有些轻狂,可因为他是十二楼的弟子,在场众人,竟没有一个人觉得他无状,都在心里松了口气。
薛景看着这一切,心想,楼沾和季家人,果然是有过来往的。
季箬躺在朱床上,脸色惨白,抿着唇,她的额头发着高热,身子上却是有些凉的,因此裹了一床棉被。
楼沾摸上脉,其他人刚出去,他就松开了手。
锦桃和薛景都有些吃惊,哪有诊脉这么快的!
然后就听到楼沾开口对床上躺着的季箬道:“人还有意识的吧?睁开眼。”
季箬果然睁开眼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怅然若失悔悟生()
“是你。”季箬语气很平静。
楼沾扭头看向薛景,说道:“你也出去吧!”
“……我来辩症。”薛景心中不虞,嗓子也干涩起来。
“用不着你辩症。”楼沾语气冰冷,“这病我能治,但你不能在。”
这话几乎是明明白白告诉薛景,他怕他偷学了他治病的本事。薛景从小顺畅,没吃过什么苦头,听了楼沾这话,脸色立即红红白白,变得无比难看。
他扭头看向季箬,季箬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他就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小薛太医,请吧!”锦桃语气平静,她此时心里已经反应过来,她家小姐,未必就真的是病了。
薛景只好起身往外走。
锦桃又问:“楼太医,婢子要一起出去么?”
“随便……你不是赫赫有名的神医娘子么?”
楼沾他心里有气,这季五娘子不按常理出牌,说装病就装病,他还来不及细思旧下意识的配合人家了,这让楼沾心里很不爽。
这种不爽的感觉让他联想起端午节的事情来,所以才这么不冷不热的说一句夹枪带棒的话。
锦桃假装没有听话楼沾的不悦,笑道:“那婢子就留下来给楼太医打下手。”
楼沾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锦桃转身看着薛景,等他出去之后,跟上去将房门关上了。
“是明明丸……你为什么会有明明丸?”楼沾目光清冷的看向季箬。
然后不等季箬开口,他又道:“那件事我已经去查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时半会儿难有结果,你这会子用明明丸引我出来,也无济于事。”
他说的明明丸是试药女当初在十二楼做出来的东西。每年秋冬相交之际是小皇帝慕容阑身子骨最差的时候,试药女要给慕容阑试药,她的身体就得被迫差起来。在季箬的记忆里,第一年她被淹在冰冷刺骨的水缸里面泡了半个时辰,第二年她穿着单衣被关在屋子外,吹了一夜的寒风,第三年,她就研究出来明明丸这个东西。
服用明明丸之后,单凭望闻问切,连楼沾的师父都看不出端倪来。
明明丸所需要的药材是楼沾替试药女找来的,因此,明明丸的存在,只有楼沾和试药女知道。
所以刚刚楼沾才会支开薛景,他以为季五娘子这次装病是冲着他来的。
季箬哭笑不得:“我并不是要引你来。”
见楼沾不信,季箬又解释道:“我只是很需要病一场,根本不知道来的太医会是楼太医你。”
她随意且从容:“不过楼太医既然来了,就屈尊配合小女子一下罢!”
楼沾拧起眉来,看着季箬:“你真不是引我来?”
“需要小女子发誓吗?”季箬失笑。
她这次要算计的人,确确实实不是楼沾。她知道楼沾查那些事情需要时间,急也急不出来的。
“不必……”楼沾神色更加复杂起来。
他盯着季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之前他觉得季家主仆的那些举动,都是为了给他的师妹传消息,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这季五娘子的心思实在是不好猜。
他生出一股好奇之心来,问道:“五娘子这般大的阵仗,不知道谁是那瓮中的鳖?”
季箬摇头:“我有我的难处,这个不能跟你说……楼太医,你要是不帮我……”
她说着微微低垂了眼眸。
楼沾见状,竟愣了一下……他恍惚觉得季箬那双眼睛和他师妹的眼睛很有几分相像。
“我要是不帮你,就怎么样?”楼沾问道。
季箬勾了勾嘴角:“我就告诉我爹你在查十二楼的试药女的事情。”
对于慕容皇族来说,十二楼和试药女都是不能提不能触的存在,就算楼沾是半个十二楼人,也是不可以的。
季箬这是在威胁楼沾,楼沾目瞪口呆起来……他以为眼前这小娘子生得柔柔弱弱,刚刚又确实态度软和了几分,以为她要示弱,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毫无征兆的威胁起他来了。
他们说话的声音有些小,隔了一道珠帘,又隔了一道门,薛景站在门外,什么都没有听到。
刚刚楼沾说锦桃是“神医娘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锦桃这“神医娘子”的称呼是怎么来的了。他心里酸涩难当,觉得季箬有些过分,找一个签了卖身契的丫鬟顶替他的位置,明摆着是要羞辱他。
他们刚刚已经羞辱他了。薛景心想,神医娘子能够留在里面看楼沾治病,他却不能。
这么想着,薛景又觉得不对,季五娘子躺在床上,病得七荤八素的,要如何羞辱他?刚刚羞辱他的人分明是楼沾。
可楼沾为什么要羞辱他,他和楼沾之间可没有什么过节……薛景想着想着,眼神多了一丝愤怒,他知道了,楼沾和锦桃一唱一和,是在替季五娘子羞辱他!
楼沾分明和她们主仆二人熟识,之前季五娘子却让他去得罪楼沾……薛景已经想明白了,季箬当初根本不是要他得罪楼沾,她只是在试探她的忠心。
她和楼沾商量好了的!
薛景心里五味交杂,被试探的憋屈,被羞辱的愤怒和得知真相之后的后悔,让他想要推开这扇门,质问季五娘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爹爹是太医院的副院正,他家祖祖辈辈都是宫廷御医,他作为一名七尺男儿,主动叫她一个女子为“师父”,敬了茶磕了头,难道这还不能证明他对她的忠心吗?
她凭什么这么试探自己!
最近京里面“神医娘子”的传言传得神乎其神,众人没事都要聊一聊神医娘子的惊人本事,他冷眼看着听着,那些话虽然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可也不是一点根据都没有的。
季五娘子真的指点了那个丫鬟医术……若不是他当初主动放弃了季五娘子,这些指点都该是冲着他来的。
是她骗了他,所以他才选择了放弃的,并不是他心里想要放弃的!
薛景想质问季五娘子为什么,想质问锦桃凭什么,可里面有楼沾,隔壁有季冉氏,他小小副院正的儿子,尚不敢给薛家惹麻烦。
薛景一下子变得颓然无比。
第一百七十七章 装病之计已半成()
薛景在门外等了许久,终于见门开了,楼沾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楼沾看都没看薛景一眼,径直去了隔壁厢房同季冉氏说季箬的病情。他本来就是个清冷的性子,又傲气,从来不给太医院的众太医们一个好脸色,以前薛景没觉得有什么,今日心里却愤愤不平起来。
他觉得楼沾这是为了季五娘子在故意给他没脸。
这样想罢,薛景抬脚跟了上去。
那个“神医娘子”没有一起跟着出来。薛景心想。
进了隔壁厢房之后,面对季冉氏的着急询问,楼沾神色自然的开了口。
“……看不出来是什么病,或者没病,只是发热,等这股热气发出去了,就好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季冉氏却有几分怀疑:“都发热了,还没病?阿箬现在怎么样了?”
“人昏过去了。”楼沾道,“我写一副药,你们去熬了,等人醒了喝一口就是了。”
“就这样?”季冉氏皱了皱眉头,她有些不悦,却顾忌楼沾的身份,没有直接撕破脸皮。
薛景却是头脑一热,质问楼沾:“昏迷向来是很重的病症,从来没有听说有谁昏迷了,喝一口汤药就能好的。五娘子现在还在发着热吧?”
楼沾没有理会薛景,对季冉氏身边的临夏道:“去取纸笔来。”
临夏看向季冉氏,季冉氏没发话,她便没有动弹。
薛景得到了“鼓励”,他对楼沾道:“人命关天,楼太医可不能把五娘子的性命当做儿戏……我从来没有听说有谁发热了还不赶紧降温的。”
“你没听说过,那是你自己资历浅见识少。”楼沾被季箬要求配合,本来就有些不悦了,现在见薛景开口就拖后腿,立马不耐烦起来。
他铁口直断跟季冉氏保证:“再等两个时辰,人醒过来没有退热,我楼沾把命赔给你们季府!”
然后他嘲讽的看了薛景一眼,哂笑道:“季夫人相信楼某,还是相信一个黄口小儿?”
被说成黄口小儿,薛景自然是气的。可楼沾是跟十二楼有关系的名医,他这么说,薛景没有反驳的余地。
季冉氏听了楼沾最后这句话,终于有些被说服,她叹了口气,交代临夏:“你手头有什么事情,都交给临春,在小姐醒过来之前,你一直在锦桐院守着吧!”
她想了想,又挽留楼沾:“楼太医不如在季府暂住,等阿箬醒来了再说。”
“行。”楼沾随口应了下来。
以季冉氏的谨慎程度,季箬和楼沾早猜到她可能会暂时扣下楼沾的。
季冉氏是没有留薛景的,薛景只好告辞离开。
楼沾住的客房在外院,等安排好了这些,季府的鸡飞狗跳终于暂时停歇下来。
季府所有人对季箬的病深信不疑,包括隔壁的冬梅。冬梅对于前些时候被算计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的,她想着当时季箬要是这个情况,上一个凤女后来也不至于落到那么惨的下场。
她看了眼新来的凤女,觉得现在是跟季箬“算账”的好机会。犹豫了半晌,终于跟如今的季箮开了口:“上凤病了。”
“那又如何?”新季箮正在做绣活,动作不紧不慢,像是后宅里面无事打发时间的姨娘。
冬梅道:“你知道你前面那个凤女是怎么回事么?”
“她想算计上凤,想要上凤对她臣服。”季箮虽然不知道事情具体的经过,却也从冬梅口中听出来一些口风。
“对。”冬梅说道,“只是她太自大了,而且没有掌握好时机。”
季箮听懂了,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冬梅:“你觉得现在好时机到了?”
“是。”冬梅咬牙道。
季箮一脸奇怪的看向冬梅:“那又如何?我又不要对付上凤……出发之前,我接到的指令是无条件的配合上凤。”
“这是我们凤女的规矩!”季箮说道。
冬梅想起上一任凤女来,皱了皱眉头:“之前那个可不曾这般说过……咱们是自己人,自己人之间,还是坦诚一些比较好。”
季箮挑了挑眉,看着冬梅的表情似笑非笑,她道:“你可能不知道,杜笙当年教导的凤女,可不止上凤一个,还有上凤的玩伴。”
“你说什么?”冬梅不解。
季箮道:“因为上一个凤女,上面的人对所有的凤女都不放心了,所以派了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凤女来……你还不懂么?”
冬梅脸色一变,不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了。
她明白季箮的意思了。季箮是在告诉她,她是杜笙的心腹,上面的人也知道她是杜笙的心腹,可因为担心凤女再伤害上凤,所以他们把杜笙的心腹派了过来。
是谁说杜笙死了,上凤的地位风雨飘摇?
冬梅不解起来……杜笙都死了,组织里面还有谁会护着上凤?
只是心里再多的疑惑,当着这个跟杜笙、上凤一伙的凤女,她都不能问出口来。
冬梅发觉风向跟自己想的不一样了,于是想要补救,她想了想,对季箮开口道:“上凤如今病得那么厉害,咱们是不是要过去探望一下?若是实在病的厉害了,也好跟上面的人说,早做安排。”
“我的任务是配合她,不是保护她。”季箮翻了个白眼,继续做她的绣活。
面对这样的季箮,冬梅心里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不是说是上凤的玩伴杜笙的心腹么,怎么又不在意上凤的死活了?
楼沾说得没错,两个时辰之后,季箬清醒了过来,并且身上的高热已经完全退下去了。只是整个人有些木讷讷的。
季冉氏吩咐道:“赶紧请楼太医。”
然后柔声叫道:“阿箬……怎么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