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伎谋-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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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戈微愣,“什么事?虞姐姐但说无妨。”

    虞容华顿了顿,随后直接问道:“你到底是不是桃戈?”她说话间一双黛眉微皱,仍显得有些不安。

    桃戈微怔,目中怔忡转瞬即逝,而后从容道:“虞姐姐何故突然问起这个,斯人已逝,如今站在你跟前的,是张灵均。”

    桃戈说话间并未直视虞容华的眼睛,虞容华却是望着她,细细打量她的神色,忽然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道:“好,张婕妤,我还有一事问你。”

    她言语间极是认真,丝毫没有往日那样的张狂。

    以桃戈这性子,适才虞容华说了唯有一事询问她,她已将那一次机会用完,她必定不会再多留虞容华,更不容她再多询问,可她自知虞容华此来必有要事言说,绝非只为了询问她的身份。

    便破格言道:“虞姐姐且说。”

    虞容华又问道:“今日早上,陈淑媛可是送来一碟胡桃?”

    桃戈微愣,陈淑媛送来的那碟胡桃,她冥冥之中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问题,可就是猜不透,便一直放在偏殿,从不曾动过。

    “那胡桃又什么问题?”桃戈直接询问。

    虞容华道:“胡桃没有什么问题,可婕妤若是吃了,便会有问题。”

    桃戈狐疑,微微皱眉,追问道:“此话怎讲?”

    虞容华解释道:“听闻婕妤素爱饮酒,甚至嗜酒如命,婕妤可知,胡桃性热,多食易生痰动火,而白酒亦属甘辛大热,二者若同食,必致血热,婕妤生来有体寒之症,同食此二者,更是大忌,相克之下,轻则休克,重则丧命!”

    桃戈脸色大变,愠怒道:“好一个陈归女!”

    虞容华未语,可桃戈细想之下,陈淑媛原本不过是个教坊歌女,在沦为教坊歌女之前,也只是一个乡野农女,如何知道这些,莫非是有人教唆?

    “虞姐姐,这可是陈淑媛自己想出来的计策?”桃戈言语间略带试探。

    虞容华有些躲避,道:“是,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计策。”

    桃戈自然不信,不过是虞容华有意庇护罪魁祸首,而在这宫里,虞容华唯一一个会庇护的,便是魏充华。

    魏充华出身江左魏氏,父亲魏都原是太医署太医令,只是几年前辞官,魏充华生在医学士族,父亲又是太医令,知道这些事情,也合常理。

    桃戈见虞容华脸色,分明不愿多言,也好,那她便也顺着她,故作不知。

    虞容华有些坐不住,生怕桃戈再追问什么,忙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望婕妤注意这些,我走了。”

    说罢便转身要走,桃戈却思忖着虞容华为何要冒险帮她,当即将她唤住,“虞姐姐。”

    虞容华停步,却未回身,桃戈走至她跟前,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虞容华道:“我不愿跟随陈淑媛一同兴风作浪,是以一直装疯卖傻,如今累了,想做些好事。”

    她如此搪塞,桃戈摇了摇头,道:“我不信。”

    虞容华顿了顿,方才言道:“你是萧素,是兰陵萧氏嫡系后裔,更是萧绾的嫡亲妹妹,而我,与萧绾情同姐妹,我帮你,是情分,我庇护你,是本分,可惜我没有本事,无能庇护你,叫你遭了那么多罪。”

    桃戈闻言怔怔,是了,兰陵萧氏与江左虞氏素来是世交,依稀记得,幼年在萧家,常有虞氏子弟前来萧家拜访主母与几个叔伯,还记得,小时候,还曾有虞家的姐姐逗她玩,还抱过她,替她扎过小辫子。

    “你是盼兮姐姐?”桃戈突然有些呆滞。

    虞容华未语,只是淡淡一笑,桃戈怔忡,看来是了,她就是盼兮姐姐。

    进宫多年,她何曾想过这位虞容华,就是小时候的盼兮姐姐,她从未打听过虞容华叫什么,只是偶尔听人说起过,虞容华单名一个“能”字。

    可她竟不知虞能就是虞盼兮!

    桃戈突然对她福身,拜道:“盼兮姐姐今日救命之恩,请受素素一拜!”

    虞容华见她如此,微微一愣,连忙将她扶起来,笑道:“快起来快起来,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暗害() 
翌日午后,桃戈与玉浮去了华林园,坐在一棵树底下荡秋千,却只是坐在秋千上,玉浮站在她身后扶着桃戈的双肩,并不曾推动秋千。

    望见陈淑媛与虞容华魏充华连带着司马德宗一行几人自不远之处走过来,玉浮微微躬身,附在桃戈耳边,提醒道:“婕妤,她们来了。”

    听闻陈淑媛每日午膳后都会到华林园走走。

    桃戈闻言微微抬头,转眸望向陈淑媛一行几人走来的方向,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扯动,露出一丝极浅的笑意,却是皮笑肉不笑。

    玉浮说罢便直起身,若无其事的站在桃戈身后,仍旧扶着桃戈的肩头,只是低声问道:“婕妤,您说,司马德宗他会上钩么?”

    “会,”桃戈依旧望着司马德走来,朱唇轻启,面无表情的回道:“会,小孩子看见这些新鲜的玩意儿,哪有没有不试试的道理。”

    玉浮仍不大放心,又道:“奴婢恐怕陈淑媛不准。”

    桃戈冷笑出声,道:“她不准也得准,这件事情,可由不得她!”

    照司马德宗那个性子,今日这秋千,是玩定了,至于陈淑媛,她身为母妃,岂会压抑孩子爱玩的天性。

    更何况,她也没有理由不准司马德宗玩这秋千。

    话音落下,未几,陈淑媛这一行人已走近,桃戈这便站起身来,玉浮也跟着走至她身后。

    桃戈望着陈淑媛,笑道:“真真是巧得很,竟在华林园遇上几位姐姐。”

    映秀及春锦与夏绣相继对桃戈福身行礼,齐齐唤道:“婕妤。”

    陈淑媛亦迎合着她满面笑意,问道:“张妹妹,昨个送你的胡桃可尝了?”

    “尝了尝了,”桃戈笑着颔首,道:“姐姐送的胡桃,我岂有不尝的道理,只是我尝了几只,余下的,全被霁月吃了。”

    陈淑媛闻言心中不悦,连忙笑道:“无妨无妨,吃完了,本宫那里还有,回头本宫便吩咐映秀给你送过去些。”

    “陈姐姐客气了,”桃戈委婉推辞,道:“这胡桃大补,可是好东西,姐姐怎么能全都送给我,也得留着些给太子和小皇子啊。”

    她说罢,陈淑媛正要言语,却被桃戈抢了先,桃戈转头看向司马德宗,笑问道:“太子,胡桃好吃么?”

    “好吃,”司马德宗连连点头。

    桃戈又道:“既是好吃,那又让你母妃给你多留些。”

    “嗯,”司马德宗仍点头,陈淑媛见势,也无话可说了。

    桃戈却对她视若无睹,抬手摸了摸司马德宗的头,笑道:“那你想不想同霁月妹妹一起玩啊?”

    “想,”司马德宗似乎很欢喜。

    桃戈便道:“霁月妹妹在未央前殿,你想同她一起玩,现在就去找她玩,好不好?”

    司马德宗撇撇嘴,望着桃戈身后的秋千,嗫嚅道:“可是可是安德现在不想去找霁月妹妹,安德想玩那个,”说着,身后指着秋千。

    桃戈便收回手,也转身看了秋千一眼,而后道:“哦?太子想玩秋千?”

    “嗯,”司马德宗连连点头,桃戈这便让开,笑道:“那就去玩吧。”

    司马德宗欢欢喜喜的跑过去坐在秋千上,望着陈淑媛,道:“母妃,母妃,你来推我。”

    陈淑媛却略显不屑,道:“这秋千有什么好玩的。”

    说话间无动于衷,并没有要去推司马德宗的意思,魏充华这时笑道:“陈姐姐,小孩子不都喜欢玩这些东西么。”

    说着,便朝司马德宗走去,以免又笑道:“太子,我来帮你推,好不好?”

    “好,”司马德宗应了一声,这时魏充华已走至司马德宗身后扶着他的肩头,陈淑媛却仍是满脸不屑,冷笑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果然不出玉浮所料,陈淑媛当真是不乐意让司马德宗玩秋千的。

    “太子,你可要抓好这绳子了,”桃戈说着,脸上挂着微微笑容。

    “嗯,”司马德宗点头,魏充华这便轻轻推着他向前。

    桃戈见势,便转向陈淑媛,笑道:“霁月午睡想必快醒了,她一向不能离我,我也不能在此逗留,二位姐姐,告辞。”

    她说罢,当即转身离去。

    待走远了些,与玉浮走至一棵老槐树后面,远远观望着陈淑媛她们一行人,只见她们不备,皆望着司马德宗。

    又闻魏充华道:“太子,你抓好了,我可要使力了。”

    桃戈这便低声道:“是时候了。”

    秋千荡得高了些,玉浮当即自袖中使出一支短锜,向那秋千飞去。

    那秋千挂在树干上,麻绳绑得倒是挺结实,可两根麻绳其中的一根,在树干往下大约一指长的地方,昨夜被玉浮用刀割开了一个口子。

    如今那麻绳不结实,稍微受力便会断,因此,桃戈适才坐在秋千上时,玉浮一直都没有推她。

    玉浮使出的那只短锜,不偏不倚的射中了麻绳最脆弱之处,麻绳当即断了。

    而彼时司马德宗正巧荡得极高,因而被抛了出去。

    司马德宗被抛出去,竟还以为自己要飞了,笑得得意洋洋。

    众人却是大惊,魏充华怔怔唤道:“太子!”

    陈淑媛更是当即冲过去,试图接住司马德宗,口中还唤着,“安德!安德!”

    然而司马德宗已落地,摔在草地上,可头却是撞到了石阶上,撞了一个头破血流,当场昏厥。

    陈淑媛未能接住他,亦是大惊,一时惊悸,当即瘫坐在草地上,映秀与夏绣连忙上前将她扶着,唤道:“淑媛。”

    陈淑媛望见司马德宗躺在地方,一时间也未曾顾及多少,一把将映秀与夏绣推开,冲过去将司马德宗抱在怀中,瘫坐在地方哭着唤道:“安德,安德,安德啊,你醒醒啊,你不要吓忽母妃啊,安德,安德啊”

    魏充华望见司马德宗满头是血,早已惊呆,怔怔的站在树下看着。

    虞容华转头见她那般惊恐,皱了皱眉,而后便看向春锦,道:“快去请太医令,到昭阳殿。”

    她说罢,春锦连忙跑开,虞容华又吩咐夏绣道:“夏绣,你速去清暑殿,禀报陛下!”

    夏绣闻言有些忐忑,转头看向魏充华,毕竟,这件事情,与自家主子必定脱不了干系,可眼下魏充华已吓傻了。

    虞容华催促道:“还杵着干什么!快去呀!”

    夏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道:“呃,是,”说着,也已跑开。

    虞容华见夏绣走了,便又走至陈淑媛身后,道:“陈姐姐,咱们还是把太子带回昭阳殿的好。”

    桃戈站在不远处树后,低低的冷笑一声,而后也转身离去。

    只是思忖着那司马德宗都摔得满脸是血,当真还有救么。

    不过是她们自欺欺人罢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认错() 
昭阳殿。

    司马德宗躺在床榻上,太医令正坐在床边为他包扎额上的伤口,陈淑媛站在太医令身侧,手里头拿着帕子不停的擦拭眼泪,啜泣着询问道:“太医令,太子如何了?还有救么?”

    彼时太医令已为司马德宗包扎好伤口,这便站起身来与陈淑媛摇了摇头,又轻叹一声,道:“这这不好说啊”

    “什么意思!怎么叫不好说!”陈淑媛仍自欺欺人,怒斥道:“你身为太医令,连太子都救不活,本宫看你这颗脑袋是想搬家了么!”

    太医令连忙道:“淑媛恕罪,太子撞得不轻,如今还能留一口气已是万幸,只是能不能醒过来,这怕是怕是要听天由命了。”

    陈淑媛闻言大惊,一个踉跄往后退去,映秀见势连忙将她稳住,唤道:“淑媛。”

    太医令言尽于此,想起陈淑媛适才与他发怒,唯恐她再次施难,连忙道:“老臣告退,”说罢便转身出了去。

    陈淑媛并未言语,依旧怔怔的站着,望着司马德宗,目光颇是呆滞。

    这时魏充华近前,道:“陈姐姐,若是太子救不活,姐姐也不必伤心,毕竟,你还有二皇子,太子没了,二皇子也可以顶替他的位子,陛下可只有两个儿子,都是姐姐所出。”

    魏充华到底是没有生过孩子,不知血浓于水,更不知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突然就这么没了,于一个母亲而言是多么的痛心。

    她说话间分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虞容华听她所言,连忙轻咳了好几声。

    可魏充华却仿若未闻,待她说罢,陈淑媛果然大怒,斥道:“你住口!”

    魏充华微愣,到这个时候,她还以为陈淑媛对司马德宗,丝毫没有母子之情。

    她以为,陈淑媛眼里只有权势。

    陈淑媛见她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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