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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让皇上开口教训和郑宣和自己教训是两码事。
两人客套一番后,白兰姑姑回了院子。
静嫔没有问上茶的事,保持谨慎的姿态与萧定江交流,两人都已经是中年人。同床共枕过,也有过不长不短的相伴时刻。他们失去了同一个儿子,却在这么久以后才开始交流。除了客套和琐碎的话,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的感觉。
“安王的事,爱妃可还有什么想法?”萧定江在沉默后问道。
“臣妾没什么想法,皇儿毕竟已经大了,他想去战场历练的,这后果臣妾也早就已经做好承担的准备。可惜了安王妃,那是个乖巧的孩子,无论对她传言是什么样,她对臣妾的这份孝顺是无法遮盖的。在这烨城之中,唯一放不下皇儿的就是王妃,这么久以来她始终坚信臣妾的皇儿没有死。臣妾劝过,可也没什么用。臣妾有些担心,长期下去,王妃会陷入魔怔。更可怕的是,王妃觉得皇儿的死是有人陷害的。每每想起来,臣妾就惶恐不已,夜不能寐。”静嫔说到动情处,擦了擦留下的眼泪。
随后意识到自己失态的静嫔赶紧道歉说:“臣妾失礼,望皇上见谅。”
“无妨,你想来喜欢清静,这深宫中恐怕也没什么朋友。这些话怕是闷了很久吧?”
“皇上难得来一次,臣妾不该用这些事烦扰皇上。只是臣妾惶恐,怕长期以往臣妾也会失去王妃这个贴心人儿。安王妃虽然是外邦,性格有些鲁莽,她不似平常女儿家温顺。臣妾斗胆,求皇上宽容些,看在她刚成亲不久就失去丈夫的份儿上,善待忠烈亲王府。”
萧定江爱怜的盯着这个并未着眼过太多的女人,这本该是求荣华富贵的好时刻。在这宫里,连下人都敢欺负的主子,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关心的是别人。
“爱妃恐怕是听说荣王的求亲才会如此,爱妃放心,朕也觉得安王妃虽然出格了点,但并不失为一个好女人,也从未僭越身为王妃的本分。朕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这位和亲公主只是有主见了些,换个方位若是她没有主见,恐怕难以支撑今日的亲王府。”
见皇上表露了他宽容的一面,静嫔总算放下心来。瞅着正午将近,询问皇上是否要留下来用午膳。萧定江自然不会拒绝,雅苑里的确清静,静嫔照顾的花花草草虽然不是名贵品种,但都是写清新怡人的花卉。很多种子都是安王两口子从宫外带进来的,她说自己没什么耐心,两个孩子都会选耐旱和容易照顾的品种。
空闲时,静嫔拿出傅云萝之前让人送进宫的坐垫给皇上看。都不指望傅云萝是擅长女红的人,但做出的东西造型很别致,上面的花朵是立体的让人舍不得坐下去。不是用绣的,花样也不是纺织的。听说是将几股线拧成一股钩出来的,花纹就是换线的颜色钩织。夏天用的话,不会太热,还容易洗晒。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已经天黑。萧定江感受到许久没有过的温存感觉,所以当郑宣和问是去别的宫还是留下来时,萧定江毫不犹豫的选择留下来。他不介意雅苑比别的宫里简陋,毕竟朴素也是一种能让人欣赏的风格。
雅苑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但也阻挡不住别人的嘴里说人老珠黄迎来第二春的话。
郑宣和赶紧让内务府和各司补上这些年对雅苑的欠缺,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送到雅苑用来安定主子的心。原来两个奴婢看着就有些懒惰,郑宣和也安排了新的人手去伺候,随着萧定江去的次数,雅苑也是越来越豪华。里面的陈设、食宿都已经可以比肩幽兰宫了。
“朕一直都很宠爱辰佑,他是几个皇子中最让人省心的。从小就懂得礼让不说,长大后也是几个皇子中最谦让的,他想去八方城也是想为朕分忧。辰锦和辰卫也都很杰出,可他们的功利心太重,走每一步都想着会不会离太子的位置更近一些。只有辰佑不会这么这样,他大多数时候都不拿朕当一个君主,而是一个父亲。”闲暇时,萧定江感慨的与静嫔分享自己的心情,郑宣和说得对,这后宫中也只有她能了解这份心情。
“皇上也别太记挂皇儿,听说活着的人太过想念反而是对他的牵绊。况且,还有五位皇子等着皇上的爱护,臣妾希望皇上不要沉浸在皇儿的悲伤中而错过和其他皇子的相伴时刻。”
“朕的确还有别的皇子,可你就只有辰佑啊。”
萧定江的目光里满怀柔情和怜惜,雅苑之所以没有彻底的萧条,就是因为萧辰佑还在,他大小是个皇子。而此番萧辰佑不在了,如果不是萧定江前来雅苑的话,静嫔恐怕会举步维艰。皇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个没有好胜心的女人存活的更是艰辛。
“不过爱妃放心,朕会陪着你的。”萧定江伸手拉住静嫔的手,两只手细细的摩挲好似充满无限的柔情。他要用自己的手,来保护静嫔。
静嫔镇定的点点头,多少有点敷衍的意思,帝王说的话,你不能不听。但帝王的承诺,你绝对不能信。
第八十五章:长孙晨羽()
中元节近在眼前,早已无人问津的忠烈亲王府忽然得了大赏赐。自然跟刚晋升静妃的静嫔娘娘有关系,萧定江定然是看在她的情面上才会如此。静妃重新得宠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皇上留恋雅苑半月不肯去别的宫殿,多少都会成为传说。
傅云萝这边的进展却是不太顺利,隐秘半年的霍弋,本该在收到柳七的信号来王府见面的。却始终没有他的消息,连个回音都没有。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阿弃来到跟前拉着傅云萝的衣袖:“公主娘亲,你又在想事情?”
“是啊,最近冷落我们阿弃是不是?快告诉我,最近在学堂里学了什么?”
说到学堂的事,阿弃脸上立刻流露出悲伤的表情,他小心翼翼的问:“公主娘亲,阿弃以后能不能不去学堂了?”
“为什么?”傅云萝不解的问:“有人欺负你了?”
见阿弃不说话,恐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傅云萝看向一边的长孙晨羽,示意让他说话。
“回禀娘娘,最近学堂里很多孩子会取笑小公子,说小公子是个奴隶。甚至每天都会有人跟夫子说,让夫子给小公子刻印。在小的看来,小公子已经十分忍让,时刻记得娘娘教诲,想心无旁骛的学习。可,人言可畏。”
“有这等事,为什么不早点禀告?”
阿弃向来是个乐观的孩子,以往提起学堂里的事的确有些迟疑。但傅云萝只当他是害羞,或者说学业太重的缘故。没成想,情况竟然如此严重。想来今天会这样,恐怕是阿弃已经忍不下去了。
“娘娘赎罪,是小公子不让奴才说的。”长孙晨羽慌张的跪下辩解:“奴才一直想告诉娘娘,想让娘娘为小公主做主。可小公子说,从王爷去世后就很少见您笑了,不想给您增加忧愁。小公子还说,就算换个学堂也是一样的。”
阿弃低着头不敢搭话。
歧视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都难。傅云萝伸手摸摸阿弃的头,温和的问:“那阿弃以后不去学堂,我请夫子来府里教你如何?”
反正这年头又不需要文凭学历,会读书就行了。请个教书先生的钱还是有的,而且还要请个有名的。
安慰阿弃几句,让他放宽心,不会有人给他刻印刺青。将来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他,不管是奴隶还是普通人,都可以用自己的努力来成就一番事业。他也是个坚韧的孩子,没一会儿就想通似的,继续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玩耍。
傅云萝看向长孙晨羽忽然涌起一个念头。
“听白管家说,你是长孙一族的后人。前朝长孙一家能文能武,你可学过武艺?”
“娘娘想让奴才教小公子武艺?”长孙晨羽好奇的问道。
“不,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人做。言下之意就是你会?”
“回娘娘,父亲在世时的确有教导过奴才强身健体学习武艺,可奴才水平低下,不知道能够担当重任。”
“那就给你当试炼好了,看看你水平如何。你能突破皇城禁军的包围的话,就说明还不错。”
长孙晨羽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傅云萝,随后低下头斩钉截铁的说:“听候娘娘差遣。”
“宫里有人找红袖坊购买金钱线,你可知道金钱线是用来做什么的?”
“奴才不知。”
金钱线乃是江宁织造府的独品,只有江宁织造能做的线,也只有它敢做。线比丝绸贵,是镇府之宝。这种线比寻常的线细一些,可表面光滑无比,会反射光芒。叫它金钱线是因为有钱都买不到它,制作工艺复杂,全天下只有一个人的衣服能用金钱线织就。
“你明白自己要找什么了吗?”傅云萝问道。
“奴才明白。”
傅云萝嘱咐他不要让阿弃察觉到意外,然后就让他下去。长孙晨羽的资历到底如何,他自己都不知道,傅云萝也只是在府中短暂的见过一次他露出武功。阿弃的风筝挂在树上,长孙晨羽三两下就上树帮阿弃取了下来。倒是很灵活,但能不能在禁军眼皮子地下做事,还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可霍弋的下落始终让人揪心,柳七将他安置在郊外的一处人家。两人都认为没有事就不要联系的好,可一联系就联系不上。莫不是出了意外?
中元节这一天,宫里设宴,王府里早早就忙碌起来。
长孙晨羽陪着阿弃站在门口恭送傅云萝上了马车,随后长孙晨羽对白管家说:“小公子麻烦管家照顾一下,奴才想回家一趟。”
白管家连连点头应允,府里有李嬷嬷、珠儿还有厨房几个嬷嬷,可以照顾好人。就是现在松散市场让白管家想起从前王府鼎盛的时候,仆从几百人,莫不会如此冷清。
出了王府,沿着大街拐进小巷里。长孙晨羽进了一个胡同关上门。
待夜幕落下的时候,一身黑衣翻上房檐,接着夜色朝着皇城而去。
禁军守卫森严,可今夜有宴会,大部分兵力都会在掖庭宫附近。长孙晨羽选择从另一边的城墙进入,落地后谨慎的隐藏在宫墙下。
长孙晨羽很清楚这是他的机会,普天之下能给这个机会的也只有傅云萝。烨城中鲜有不看出身的人物,多数说的人都做不到。在接到命令的那天,他就在谋划这件事,打听皇城的位置,在脑海里描绘路线。皇城里的人很多,到底该从哪个宫殿开始,长孙晨羽还是没有多少把握。在隐秘中两个太监匆匆的走过来。
“走快点,要是晚了,兰妃娘娘肯定会生气的。”
“唉,这宫里的主子就数兰妃娘娘最难伺候,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咱们给她拿什么披风。说是防风,可现在正当夏天,现在哪儿会冷啊?有风不也是凉快的风吗?依我看啊,兰妃娘娘定是眼红静妃受宠,所以拿咱们撒气。”
另一个太监面露赞同,可也怕引火上身,立刻劝说隔墙有耳,还是做好本分先。
也许这是一种指引,长孙晨羽是这么认为的。悄悄跟在两个太监的后头,朝着幽兰宫走去。
兰妃大可不必眼红什么的,她本人其实就是最得宠的女人。如果萧定江对她没有情分,光她是鲜罗人这点,就不可能坐上现在的位置。就连两国交战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为难她。她本身就是不凡的写照。
第八十六章:意料之外()
但人们也不意外兰妃如此露骨的争风吃醋,被宠爱的习惯了,风头比皇后更甚。如今那宠爱却偏向了别人,兰妃不爽也是应该的。
从宴会开始后,兰妃就没有停止找茬。一会儿说饭菜不好吃,戏不好看,一会儿说天凉要衣服,一会儿说茶水太热。
所有人都冷静的看她做戏,只要萧定江不发话,就没人敢发话。
“兰妃怕是会找娘娘的麻烦,不知道您可有应对之策。”在休息的空隙,静嫔讨了恩赐坐到傅云萝的旁边,刚坐下傅云萝就问出最担心的的问题。
“我若是应对,恐怕这恩宠是承受不了多久。就让她找麻烦吧,现在谁不让皇上清静,皇上就越不会喜欢谁。若是兰妃收敛些,皇上也不会提前退场。这会儿恐怕在宫里生闷气,等送走你了,再回去看吧。”静嫔拉着傅云萝的手怜爱的说:“等过一阵子稳定了,本宫就和皇上求个赏赐,让你多进宫陪陪我。”
“若是麻烦就不必了。现在送礼物、传话都很方便。我若是经常往宫里跑,怕有人说闲话。”
“就让他们说吧,本宫儿子都没了,就一个儿媳还不能经常见面,又能说出什么话来呢。”旁人说什么都没有自己过的舒服重要,况且静嫔真的担心傅云萝会撂下现在的担子去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