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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个娘亲啊,看着柔弱善良可欺,可是骨子里都是傲气。否则也不会拼了命的生下他,几乎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为的就是有一朝一日回到皇都,让萧氏后悔当年所做的事情。
如果没有赶尽杀绝,他相信自己的娘亲不会选择走上这一条路。
眼底闪烁过昏暗的光泽,锦沧望着简府高高的砖墙,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这几日楚倾姿在牢里的日子非常的煎熬,不知是不是这里的环境太过恶劣,又去而复返,让她不时从噩梦中惊醒。一张原本养的圆润的脸,日渐憔悴。
现在唯一能够救她的,只剩下丫鬟都能够带来的好消息。
然而这唯一意思曙光,却在转瞬间暗淡下去,再也没有点亮的可能。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小姐,我没有骗你,”丫鬟哭红了眼,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问过周边的商铺了,他们说早就关门大吉了。奴婢算了算日子,小姐入狱的第一天,他们就跑了。”
楚倾姿面色煞白,至今没有办法相信,那样赚钱的铺子说没有就没了。
明明出事前,对方还在跟自己商议,以后该怎么怎么转脸就变成了这样!
“不仅如此,奴婢知道出事了,就赶紧又花钱找人去了简府询问结果、结果根本没有小姐提过的这个人名。”
这一句话,算是让楚倾姿所有的坚持全都轰然倒塌。
第1707章 局中之人()
“不可能我当时存了疑虑,可是亲自去简府找人问过,是有这么一号人物。现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没了”
楚倾姿喃喃自语着,突地反应了过来,“我被骗了?!我从一开始就被骗了!”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当初想要扩张店铺坑楚南航,也是对方的主意。她对绸缎经营并没有手段,也不了解,所以从一开始就被人牵着鼻子走。
只是她太相信自己的直觉,竟没有发现,这是一个早就做好的局。
“小姐,是不是、是不是有人要对付你?”丫鬟见她面目可憎,畏缩了下脖子。
“不知道,可能可能是我太急功近利了”
如今人去楼空,她又没有办法脱身,就算出去了,只怕那些人早就拿了钱财远走高飞
楚倾姿的身子一晃,差点晕死过去。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尚存一丝理智,游离的气息几乎快要消晲,“简玉珩那边,他那边怎么样了”
丫鬟望着她濒临崩溃的模样,心中划过无可奈何。
当时楚倾姿要跟简玉珩断关系的时候,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们这种奴婢,哪里敢想着什么独立。能够嫁入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是此生最大的幸运。
偏偏她只是个下人,没有权利对楚倾姿做的决定指手画脚。
低下头,喃喃开口道:“简公子已经被放出去了。”
“凭什么!”楚倾姿瞪圆了眼睛,如同一只发怒的猛兽,在绝境时突然爆发了满身戾气。
“听说是简府老爷出面,花了不少银钱才让楚家那边放手”
这个消息对楚倾姿来说,更为绝望。
她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得这样的地步,明明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牙齿狠狠咬在了指甲上,泄愤一般啃噬。
“小姐,”丫鬟看她的样子,虽心下不忍,但是有些事情也只能这个时候说出了,“昨儿个楚家的人来了,说你住的地方是老太爷给的,算是楚家的产业。奴婢奴婢也是如此”
楚倾姿动作顿住,目光呆滞地看向身前人。
“奴婢的卖身契在楚家,生是楚家的人死是楚家的鬼魂。今日是奴婢最后一次,能够来看望小姐了。”
她说完,没敢再抬头看楚倾姿现在的样子。匆忙的站直身子,扭头走了出去。
远远的,她似乎听到后面传来凄厉的哀嚎声。带了几分乞求的怒骂,听的她心跟着发颤。
可是她只是一个奴婢,没有钱财更没有地位,任人宰割。
楚倾姿绝望的哭喊着,回声阵阵,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的哀鸣。
没有人能够帮她,她的一生,居然就这样结束了!
她不甘心啊,她好不容易靠自己的力量摆脱了穷苦,凭什么啊,凭什么!
她不断咒骂着上苍,却忘了死在手下的冤魂,又带了多少的不甘跟青春正盛的年华。
从简府拿到了赔偿的款子,楚家所欠的外债,总算有了着落。
可是钱财上的填补,却补不了这个已经摇摇欲坠的家族。
第1708章 大厦将倾()
楚南航不学无术,别说外面,就是府里也没有几个人将他放在眼里。可是剩下的呢,楚家其他的小辈更是软弱无能。
他们长期生活在大夫人欺压的环境下,养成了唯唯诺诺唯利是图的性格。
即使楚南航颓废,没了当年的盛气凌人,却也不会第二个人有那种生而为楚家人的荣耀感。
经过三番四次发生的破烂事,楚家家主彻底冷落了大夫人,更对颓废的楚南航没了指望。
风雨飘摇经历朝代更迭的家族,终于在这一代彻底垮了下来。
相对早就败落的楚家,在这场一起经历劫难下的简府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数额的赔偿,全都是萧氏变卖了所有剩下的嫁妆而来。
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保障的萧氏,鬓发已经出现丝丝银光。如若刮骨之痛带来的悔恨,让她躺在床上也夜不能寐。
“夫人,你可不能倒下啊,如果脸你都这般了,公子他又该如何自处”
嬷嬷的声音带了哭腔,为她重新换了保暖的手炉。
“还不是他自己选的!”萧氏气急地咳嗽两声,蔓延都是不甘心。
这短短几日,那锦沧赫然成了简府未来的继承人一般,在整个府邸没有忌讳的来去,春风拂面。
“夫人你也别迁怒公子了,”嬷嬷心疼的给她掖了掖被角,“倒是我们先前从未想过,老爷居然早就另有打算。夫人原本担心的事情,成真了”
萧氏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这段日子她因为简玉珩的事情心力交瘁,如今终于把人弄出来,才有心思去探究锦沧的来去。
结果这一细细查不要紧,气得她直接卧床不起。
一个丫鬟生的孩子,居然让江南织造上了心。而江南织造更是在两年前,就将他养在了南风馆。
她原本还以为,锦沧真是服侍人的小倌,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直到简玉珩伤腿前,不知江南织造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派人将流言放了出来。他便名正言顺的出现在了南风馆,跟锦沧正大光明的接触。
这一桩桩一件件,摆明了早就有所图谋。反倒是她,当初一颗心都扑在江南织造跟简玉珩的身上,太过相信他们,反而铸成今日大错。
她的嫁妆已经彻底空了,早就失去了跟江南织造提条件的资本。说到底走到这一步,是她天真了
因为江南织造没有姨娘,不染指丫鬟,她就在这一方面放松了警惕。
现在倒好,出来一个锦沧,方方面面跟简玉珩有过犹不及之处,硬生生要将她的宝贝儿子取而代之了。
萧氏这边满心悲愤,而另一边院子里的简玉珩,躺在床上,瞪着空洞的眼睛,盯着房梁,没有半分反应。
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将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头一次感受到了现实的可悲。
错意失去的落红瑛,自甘堕落埋下的苦果,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
“红瑛,红瑛”泪水顺着眼角滚落,曾经那个笑脸盈盈的女子,撕开他最后的伪装,露出里面遍体鳞伤的口子,再也无法愈合
第1709章 功成身退()
夜晚热闹的百花楼,有披着斗篷的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他驾轻就熟地上了厢房,推开门就看到了里面等待许久的落红瑛。
“见过少庄主,”对方恭敬行礼,脱下兜帽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
若不是眉眼还有几分相像,任凭谁也不会想到,当初楚倾姿跟楚南航所见的中年人,会是他假冒的。
“都处理好了?”
“少庄主放心,其余人已经回了庄子。至于剩下的铺子,早在半个月前就抵押了出去,”他的声音低沉,没有年轻人该有的爽朗。
走到落红瑛前面一米远的地方,将实现准备的契约拿了出来。
落红瑛淡淡扫了一眼,并没有仔细查看,“这些个东西就当礼物,送给你了。”
年轻人惊得怔了下,以为自己错听了吩咐。
“这一年多来,也劳苦你了。”
“少庄主的吩咐,属下定会尽心尽力。”
“所以说,不用跟我推脱了。这些钱财,你拿去置办田地也好,养儿育女也罢,跟我再无关系。”
知道面前的人向来说一不二,年轻人红了眼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属下多谢少庄主,少庄主的大恩大德感念不忘。”
“行了,之前你在简府的庄子也学了不少东西。回了江南那边,尽可放手去做。”
年轻人听了这话,立刻喜笑颜开。
他当初抛下妻子来到皇都隐姓埋名,就是为了能够有一天闯出名堂,完成少庄主的吩咐。
如今倒也是功成身退,学了一身的本事。
“少庄主放心,属下回去会跟庄主带去吩咐。”
落红瑛赞赏地点了点头,又跟他耳语几句之后,方才放人离开。
推开窗户,寒风灌入暖屋之中,让大脑跟着清晰起来。
“红瑛,官府那边来了消息,楚倾姿年后问斩。”
黑胎顺着窗户跳进来,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她,“真的会有变数吗?不会是你多想了吧。”
“不知道,”落红瑛摇头,“死了那么多人,理应不会还有转机。楚倾姿罪孽太重,要安抚那些家族只有死路一条。如今判决已下,倒让我放心了些。”
她说着,起身关上窗户,将外面的风景一并关了起来。
“年关将至,也不知今年那座高墙里,会有什么在等着我。”
带了叹息的声音里,有几分暗藏的担忧。
黑胎不明白她话中所说,但是落红瑛心情沉重,它也跟着垮了小脸。
“我听旁人说,宫里都是吃人的地方,你是担心这个吗?”
落红瑛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但是从接到那封请帖开始,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从灵魂深处开始滋生。
揉了揉太阳穴,落红瑛忽地笑了声。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挤在一起,她好像许久都没有关注过从前的事情了。
等到年后,她也该回江南一趟了。除了去看碧血灵芝,她竟是有些开始想念起,在琉璃庄等候自己的爹娘。
虽然关系是虚假的,但是那份情颇为珍贵。
第1710章 湖边相遇()
临近年关,整个皇都热闹的气氛越来越浓烈。
赶在最忙之前,落红瑛将皇都开的铺子账目都收罗了上来,点灯熬夜整理账册。
黑胎在旁边偶尔帮忙堆叠册子,满眼都是钦佩。
比起其他见到的人类,它对落红瑛真的是不佩服不行。总有一种对方若是男儿身,定是一方城主的架势。
“司徒云白那小子也是好运,居然得到了你的芳心,”夜深人静,黑胎偶尔俏皮的话,成了陪伴落红瑛度过漫漫长夜的慰藉。
“话说那个家伙,好久没来了,”黑胎小身子一趟,在落红瑛身边打了个滚,“我去司徒府的时候,感觉里面真的好压抑,也不知道在那种地方,有什么好。”
落红瑛收起手中的册子,眉眼间俱是温柔,“是你无聊了吧,那明日带你出去如何?”
“真的?!”黑胎一个咕噜翻了起来,眼睛瞬间点亮,“我就知道红瑛最体贴了。你这几日一直看着册子,都好久没有出去过了。”
落红瑛抬手大力揉了揉它的额头,望着昏暗的烛光,心中涌动过司徒云白的面容。
的确有些日子没见了,如此短暂的分离,却好像过了很久一样。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她终于体会到了里面的含义。
长舒了口气,难得起身吹灭了蜡烛,早早上床休息。
临近年关,天气越发恶劣。
连日的雪将整个皇都装点的银装素裹,过膝的白雪,折射过阳光,闪烁斑斑银光。一闪一闪的光泽,让人仿若回到了西北。
只是这里太过繁华,喧嚣的城没有了宁静致远,连人心都跟着浮躁失了纯真。
冬日的柳枝承载了大片的积雪,落红瑛寻了僻静的石桥,踩在嘎吱嘎吱响的积雪。她走的极慢,神思游离,远远望去,像是寻不着归途的鸿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