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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带自嘲的语气，让白芷澜的脸上划过一丝古怪。她抿紧双唇，却没有开口。
“只是我不明白，你何其聪明的一个人，为何要修炼那本秘籍！我相信，依照莫健聪莫大侠的为人，一定警告过你，那本秘籍不适合人修炼。”
“所以我现在才会落得这样的境地”白芷澜的眼眶中开始沁出晶莹的泪光，“我原本是不相信他的”
“你知道吗，这几年间，他三番四次找过我，让我停止修炼。后来见我当做耳旁风，索性做了梁上君子，想要找到那本秘籍。他怎么都没想到，我会反其道而行，将那本秘籍藏在了莲华寺，”似谈起悠远的往事一般，白芷澜的面容陷入沉静之中，“多么可笑，我自以为聪慧，却偏偏把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用了几年的时间，才终于想明白”
第329章 线索关联（）
“五年你得到那本剑法秘籍的时候，是不是五年前！”落红瑛蓦地攥紧拳头，目光带了震惊盯在了白芷澜的脸上。
突然出口的话，打破了白芷澜的沉思，她倍感意外地看向落红瑛，再开口声音里掩藏不住地颤抖，“你怎么会知道”
“五年前，你认识莫健聪吗？”
白芷澜苦笑一声，慢慢摇了摇头，“五年前，只听过他的名号，真正相识，是在我修炼秘籍不久之后”
落红瑛感觉肌肤一阵发凉，她扭头看向远处画像上的男子，掩住心中的情绪，“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副画，你旁边的屋子，是你弟弟的房间吧。”
见白芷澜没有否认，落红瑛的唇角扯过一丝不亦让人察觉地恼意，“虽听闻你们姐弟感情不错，但是依画上的年纪，也该是翩翩少年郎了。你这位姐姐竟如此疼他，还养在了身边。”
白芷澜听出她话里有话，扫了一眼落红瑛的模样，忽地反应了过来，“原来如此，我都忘了你是墨家的孩子了。既然是墨家的人，自当听过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不过你们家也真是可笑，明明是不存在的事，偏偏还借此要挟了我爹。”
没有理会她话中的讥讽，落红瑛再度看向白芷澜的时候，眼中尚有的同情之色，尽数散去，“我听莫大侠说过，当年一直有一位少年向他讨教剑法。我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如今听你说话，倒让我瞬间茅塞顿开，那位少年就是你弟弟吧。”
“这种事情他既然都跟你说过，看来跟你的感情的确不错”
“你想多了，他不过是因为我不信那剑法秘籍非寻常物，所以才跟我讲了这段往事，”落红瑛说着，手掌捏住白芷澜的下颚，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当初去西北的人，是不是你！”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白芷澜被她的动作惹得眉头紧蹙，“本来就是我弟弟的东西，我拿回来有什么错！”
落红瑛的手指蓦地用了力，捏的白芷澜痛苦地闷哼一声，“怪不得云顶山庄的人，都这么恨你！你对我说谎了吧！我听到的可跟你说的不一样，我听云顶山庄的人说，你可是几次差点害得莫大侠命丧黄泉！”
“那也是因为他纠缠在先！是他自己多管闲事，三番四次来触我的眉头。”
“还在说谎！”落红瑛的眼底卷起汹涌的暗涛，盯得白芷澜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反驳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嗓子里。
“我虽然不知道这些年你们究竟是如何过来的，偏偏让我看到了洛江上的那一幕，你寸寸紧逼，他节节退让。只怕这些年他对你的好，你都当成了赎罪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还是不想承认！你这个所谓的白家大小姐，原来也喜欢自欺欺人！”落红瑛冷笑一声，猛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指，目光鄙夷地看向白芷澜，“你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后悔，也只不过是因为你觉得自己蠢罢了”
第330章 自欺欺人（）
放肆的话气得白芷澜浑身哆嗦，“我愿意跟你多说两句，只是看在你是莫健聪徒弟的份上！”
“你不配提他的名字，”落红瑛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芷澜，嘴角勾起的笑意带了蚀骨冷意，“之前听到你在哭，我以为你终于知道自己做错了。”
“我从来不曾做错过！”白芷澜怒瞪着她，“没错，我这些年是在报复他，那又怎么样！都是他咎由自取！我唯一的弟弟死了，都是拜他所赐！我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因为他！”
激动地嗓音带了撕扯的沙哑，白芷澜红了眼睛，可是身体却仿佛被束缚在了床上，无法发泄她心中的怒火，“你根本不懂，我的弟弟没有了，我的天都塌下来了他该死！”
落红瑛本不想理会她，可是看着她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烦闷得磨了磨后槽。
“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她今日来白家，本意是寻找小黑的线索，顺路摸一下白芷澜的情况。谁知面前整个人看似聪明，说出来的话让她恨不得当场揍对方一顿。
她自认不是什么圣母，可是莫健聪对她有恩，那样一位风骨卓越满身侠气的人，她不甘心被人如此误会。
“你被秘籍反刍，该是知道莫大侠曾经的良苦用心。至始至终他呆在你的身边，并不是为了赎罪。你弟弟的死，跟他没有关系”
落红瑛深吸了口气，才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暴躁地白芷澜阴阳怪气地笑了出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我的弟弟就是他杀的！当年的西北，我在远处看到了！是他亲手杀了我的弟弟”
白芷澜笑着眼泪却落了下来，大起大落的情绪下，她的神智开始有些模糊，“明明是杀人凶手，回了江南之后，却若无其事的出现在我的身边润物细无声一般悄悄跟着我，替我解决出现的所有麻烦。可是他是凶手！他明明知道我弟弟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赎罪一样呆在我身边！”
“你确定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吗？莫大侠曾经将当初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于我。他在西北遇见你弟弟的时候，对方已经走火入魔，你弟弟是自戕而亡。”
“反正现在死无对证，自然他想怎么说都可以”白芷澜别过脸去，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落红瑛冷冷看了她一眼，当年的陈年旧事如今提起，自然没有证据，可是
目光危险地眯了起来，扫向远处平静的画卷，“抛开这件事不谈，我倒有件事至今都想不明白。既然你弟弟跟莫健聪只是比武斗剑，没缘由一直缠着他不放你确定，五年前真的没有见过莫健聪吗？”
白芷澜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不甘心地绷紧嘴唇。
“你若是一味的逃避说谎，我也不想在你的身上浪费时间，”落红瑛淡漠地提了一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若不想醒来，没人会多管闲事救你”
第331章 循循善诱（）
简单的话，却意外地触动了白芷澜心里的恐惧，坚毅地眼神开始动摇。
她前半生都在跟莫健聪作对，可是归根究底，她作对的是白家！这个将她养大的白家！
她的弟弟去了，可是这个白家却将她也放弃了！她心里隐隐约约明白很多事情，可是谎言说多了，让她再也分不清真假
见对方真的转头要走，白芷澜哽咽了一声。
她不知道如果连落红瑛也一走了之，还有谁肯再听她说一句话
像抓住了最后的希望，她忙转过头来，泪水涟涟地看向落红瑛，“我知道，在你们的眼里我是多么的不可理喻可是外面的人并不知道，我跟莫健聪其实已经结识了十余载”
落红瑛顿住脚步，有些意外地看向白芷澜。
她苦笑一声，陷入了回忆之中，“早在成年之前，我与莫健聪便在江南的花神节偶遇。那时候真的年少轻狂，他是云顶山庄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我还是白家被捧在手心的小姐。那日的情形，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含着泪水的眼睛温柔地弯了起来，“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买了刚出炉的梨花糕，没等吃一口，便被冒失的少年撞在了地上。有句话说不打不相识，说的就是我们两个人。我蛮横不讲道理，他在一群师兄弟面前胀红了脸。”
白芷澜忽地笑了起来，“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一日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我就跟他突兀地打了起来，追了整整五条街没想到，这一打闹就结下了不解之缘。”
“能想象得到，”落红瑛收回迈出的步子，轻声叹了口气，“莫大侠那个时候便与你私定终身了吧”
白芷澜微愣，忙摇了摇头，“说起来羞愧，我对他虽然情窦初开，却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而他整日沉迷武学，像块木头，根本不懂我的心思。现在我们两个人变成这样，我都觉得像一场梦”
“你弟弟跟你朝夕相处，定也是知道你的心思吧，否则怎么会三番两次的挑衅莫大侠。”
“你既然还这么说，”白芷澜哭笑不得，“我跟我弟弟两小无猜，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么龌龊的关系！”
“若真的没有什么，为何当年白家会甘心压下消息”
“因为人言可畏，因为流言害人！”白芷澜厉声反驳，“这种事情传出去，对谁家的孩子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那个时候的白家，我弟弟还是未来的家主继承人，白家的人自然不会不管。”
盯着对方的容颜，半晌，落红瑛轻叹了口气，“你的弟弟执着于跟莫大侠比武，只想求得一个赢字。若不是对你存了心思，怎么会做到如此地步。那时候你的弟弟意气风发，又是白家看中的人，何必跟他一个江湖上的剑士过不去。后面甚至还去了西北，修炼妖法你是个聪慧女子，静下心来想想，应该知道我所说非虚。”
白芷澜身子一颤，顿时说不出话来。
第332章 突生意外（）
记忆中的身影，在脑海中渐渐鲜活起来。
白芷澜突然想起自从认识莫健聪以来，身边的人行为举止越来越古怪，陌生的情绪开始在他的脸上出现
“姐姐是喜欢他武功好吗？”少年交叠了胳膊，不屑地盯着她手中绣的帕子，“明明是块不通人情的石头，姐姐竟然为了他学起了针线。”
“姐姐，我也能够保护你的，他就算剑法再好，也会输在我的手下！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那时候她只当是玩笑话，一心将自己期待的小心思扑在了风花雪月的事情上面。遗忘了少年回来越来越晚的事实，还有身上开始出现的伤口
直到七年前，少年突然失踪，她才疯了一般开始寻找。可是两年后她得到消息的时候，对方已经成了西北的亡魂。
从那儿之后，她恨死了莫健聪！亲手拿着少年的遗物，努力学习了起来。
当莫健聪再一次出现在她身前时，他们已经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再也没有停下复仇的脚步。
此时此刻记忆突然清晰，她突然想起那天重逢，莫健聪眼中写满伤痛，他说，“芷澜，我不知道他是你的弟弟。我若是对你多关心一些，就应该早早发现。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将他带回你的身边”
白芷澜声音哽了一下，眼泪簌簌滚落
这些年她次次找莫健聪的麻烦，可是白家没有一个人帮她，他们都说她任性都说她胡闹。
她将他们当成了一丘之貉，可是现在她才突然明白，是她自己蒙住了双眼，将丧弟之痛，胡乱的安在了莫健聪的身上。
五年的纠葛，对方除了忍让，远远看着她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布满沉重的哀伤
注意到白芷澜的目光里充斥满各种情绪，落红瑛这才继续开口道：“修炼妖法到了最后只会自食其果，我相信你的弟弟一开始应该并不知道后果。他爱你，可以选择作践自己，却不会想要离开你。因为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我相信在最后的时刻，他是后悔的你若真的想要报仇，不应该将气撒在莫大侠的身上，而是应该去查，当年是谁将你弟弟引上了这条不归路”
白芷澜的眼中，蓦地闪过烈火，她张开嘴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你既然跟莫大侠相识这么久，应该知道他的人品，他定不是趁人之危之人。你若是去过西北，该知道你弟弟当时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古怪的地方。”
“那本秘籍”白芷澜半晌，才将这四个字艰难的吐了出来。
“我已经给毁了，”落红瑛以为她在问这件事，谁知白芷澜突然疯了一般，想要撑起身子。
可是她身体虚弱的不成气候，又被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使劲动了几下，都没能坐起来。
“不对！那时候的西北、在西北”白芷澜突然如同见了鬼一般，两眼突兀的瞪了出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扼在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