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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象四周望了一下，默默的点点头，淡然回道，“既然说过要给你报仇，自然不会食言。”
“二表哥，这还是生我的气吗？你肯为我做这些，我心里是十分感激的，只是担心到时候被查出来，拖累于你。”阿苏见李象神色依然不冷不淡，有点担心的的说道。
“也不是我一个人办的事，策划是三弟与那个回纥公子，打人的是那位公子的手下和我，至于牵扯，此时他们查的怕是另外的一些人。”说道这里，李象低头看了一眼阿苏低叹道，“阿苏，我没生你的气，我只是需要一些日子调整罢了，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你的二表哥。”
“阿苏知道，二表哥是一个心胸宽广的好人。”
“可我并不是想当这样的好人。”
阿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问道，“二表哥，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这次是如何计划的吗？为什么有信心他们不会怀疑到你们呢？”
李象看了看此时堂屋也没有其他人，于是说道，“那你去沏壶茶，来堂屋我们一边喝茶我一边讲给你吧。”
第七十三章 我愿为你做事（）
茶沏好了，屋子内也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阿苏和李象隔着桌子并排而坐，像是聊家常一样惬意的交谈着，不知道为什么，阿苏和李象在一起说话，她就觉得不用避嫌，自在无所谓。这也是为什么李府很多人会误认为他两是一对了。
“你说，他们查的怕是另外一些人，又是何故呢？”阿苏好奇的问道，对于替她报仇她倒是不怎么在乎，更加在乎的却是这种行为有没有埋下隐患，会不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李象略笑了一笑，开始说起来。原来这杨暄在国子监就不是省油的灯，嚣张跋扈的自然是得罪了不少人，只是大家都碍于他爹的面子，给忍住了。国子监里面读书的，达官贵人子弟不少，自然也有那脾气个性都不是善茬的，激动起来，和杨暄争执的人也不止一个两个。
李汇便在暗地里观察，说是要寻个好时机，当杨暄和周围人的矛盾发酵到最大的时候，便是我们下手的时候。
“所以，你才说，他被打，他家里人肯定也是从最近周围和他发生矛盾的人着手罗，看不出汇哥哥还挺有心计的啊。”阿苏不禁有点佩服李汇。
“不单是如此，为了充分排出自己的嫌疑，三弟和回纥公子那天还特地去老师那里请教了半天学问，那杨暄被打成猪头一样哭嚎着出来，他们还是跟着老师一起去看的，如此这般，杨家人岂会怀疑到他们头上。”李象继续说道。
这便是制造不在场证明了，阿苏心里笑着默念道。不过这会子见李象几次三番提起那个回纥公子，想起来那日也是回纥公子的手下和李汇一起救了自己，不免好奇一问，“看来这个回纥公子是汇哥哥的挚友了，本不关他的事，却次次出手相助。”
“应该是吧，他们主仆二人确实十分热情，据说是来长安的路上就和三弟相识了，所以二人在书院读书也是一直相互扶持。不过也不能说完全与他无关，听他的侍从说起来过，他家公子也许诺过仆固姑娘，答应要给她报仇。”
“仆固姑娘就是珊瑚姐姐了。对了，那日汇哥哥救我，留下陪珊瑚姐姐的就是他，后来好像也是他送珊瑚姐姐回家的。珊瑚姐姐生得如此光彩夺目，我是男子，大概也会甘心为她做些事情的。”阿苏若有所思的说道。
李象闻言，准备说什么，张口却又哑然了，只是苦涩的笑了笑。跳动的烛火下，他静静的看着阿苏讲起话来生动俏丽的面容，心中只是默默叹道，阿苏啊，我又何曾不是愿意为你效劳呢。
和阿苏聊完天，李象步履轻松的往回走，忽然一个黑影拦在了他前面，在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是李光弼。只见他面无表情只是低声对他说了一句，“跟我来。”。
来到了父亲的房间，李光弼看着他半晌，才缓缓开口，“杨国忠的儿子是你打的？”
这一问，惊得李象身子一怔，心想，莫不是刚才和阿苏的谈话被父亲听了几分去了，既然如此，干脆和盘托出吧。于是就把杨暄如何当街调戏了阿苏和仆固珊瑚，后来又派人劫持阿苏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完事情经过，李象忐忑不安的看着李光弼，担心父亲会不会怪他和三弟行事鲁莽。
“哈哈，好，有仇不报非君子，这件事做的不错，只不过，只是打成猪头，似乎还便宜了那小子。”李光弼居然难得的笑出了声。
他又看着儿子脸上似乎对自己言语有些惊讶，于是神色自若的继续说道，“普天之下，想打杨国忠父子的估计是不少，这个打不但是为了阿苏，估计也是遂了不知多少人的心愿，只是这终究不是放得下台面的手段，希望终有一日可以光明正大的扳倒他。”
“父亲，如此说来我便放心了，其实也不是我一个人出手的，还有那个回纥公子的侍从，唤作野狼，这名字也真是怪。”李象忽地想起补充道。
李光弼听了有点诧异，正色说道，“他们居然也牵扯其中，因为汇儿的缘故吗？这二人的具体来历我虽不知，但是可以肯定得是他们应该是回纥的贵族子弟，你们与他们交往还是要把握一些分寸。”
李象点了点头，又欠身回道，“儿记住了。”
李光弼又打量了一下李象，悠悠的说道，“你也大了，一直以来听说你和阿苏关系不错，那日还听大春提起，她脚受伤了，你还抱着她进屋子接骨了，虽说是表妹，还是要注意一下分寸。你要有意于她，我和贺二娘都会同意的，所以，你不用太心急。”
李象听闻此言，神色落寞了下来，无力的看着窗外一眼，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根本轮不到我着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从此往后，也只能是兄妹了。”
“愣小子，这就泄气了啊，她才多大，来日方长啊。”李光弼敲了一下李象的头，故作生气道。在他心中，其实也一直看好李象和阿苏在一起，这两孩子都生性活泼，又是表亲，婚姻能成就是亲上加亲，贺二娘也不愁女儿们都嫁出去，老了没人在跟前照应了。
经过父亲这一点拨，李象灰暗了多日的心情突然明朗起来了，是啊，阿苏过两月才及笄，就是及笄了，出嫁多则三四年，少则一两年，这么长的时间，说不定就改主意也不一定，自己近水楼台，难道还争不过别人上门来提亲的。
喜悦之情慢慢的从心底浮到了脸上，李象一脸崇拜的看着父亲，看着父亲平时那么严肃，想不到也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姜还是老的辣啊，于是再次欠身，笑而赞道，“多谢父亲点拨。”
李光弼舒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明月凝神良久，淡淡的说道，“再过两个月，你和汇儿都要参加科举考试了，你们一文一武，希望都能有所成。”
第七十四章 兄妹上门吊唁（）
自从上次逛街回来以后，阿苏因为随后脚受伤一直在家里，再后来脚好了，也不见仆固珊瑚来找她，疑心之下，派了小菊去仆固丰府上探望，却带来一个人震惊的消息，仆固丰家的娘子没了。
刚来长安的时候，对那个仆固丰还是印象深刻的，一群的小妾围着，好不风流，当时就没有见到他的正室夫人，据说是身体不好，可曾想过不了一个月，居然没了。
李光弼得知了，便让李象带着阿苏去府上吊唁，虽然他与仆固丰没多少交往，但毕竟两家有姻亲关系，如今他府里出了这种事，还是得上门看看的。
前往仆固丰府上吊唁的人并不多，仆固丰来京城时间短，而且放在京城，一个六品官员也就是芝麻绿豆一样到处都是，所以也就一些和他平日有公事往来的人过来。
门子传报李象和阿苏来了，仆固扬便带着仆固珊瑚一起出门迎接，四人上次见面还是在长亭外，这次确曾想是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也没多说话，仆固扬领着李象兄妹就往灵堂去。
灵堂里，仆固丰一身白袍木木的站在那里，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礼节性的回应着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人，看见李象和阿苏，倒是有了一点意外，不过也马上神色恢复如常，感谢他们前来吊唁。
此时，灵堂排位前面，两个孩子披麻戴孝在烧纸，大的孩子是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只是低头不语，小的是个八九岁的男孩，脸已哭得通红，身子还随着啜泣一抽抽的，看得怪叫人心疼的。阿苏心想这估计就是已故李夫人的儿子了，这么小，就没了亲娘，也是可怜。
那四个姨太太现在也是一身素净站在了仆固丰后面，低着头也不知是何表情，李象和阿苏上前上了香，过去安慰了两个孩子，又给仆固丰说了些节哀顺变的话，便抬步出来了，仆固珊瑚和仆固扬自然又是跟着送出门。
“阿苏，过两日，我们和大哥要一起送嫂子回灵州，嫂子临终的遗愿还是要安葬在灵州。”仆固珊瑚目光黯然的对着李象和阿苏说道。
李象看了一眼仆固扬，关切问道，“五郎，你也一起走吗？”
仆固扬默默的点了点头，“这次本计划是考了武举人再回，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可能一个人呆在这里。”
阿苏想到屋子内那四个姨娘，心想难道也带着一起回去，忍不住朝灵堂看了她们一眼。
仆固珊瑚似乎看出了阿苏的心思，拉了阿苏一下，低声说道，“那些小嫂子不跟我们过去，她们要去，我父亲保不准将她们打出来呢。”
“刚才看见跪着的还有个女孩，这是谁的孩子啊？”阿苏好奇问道。
“你是说珮儿吧，她是大哥和大张氏的女儿，是大哥的第一个孩子，今年十二岁了。”
“这么大了，仆固丰大哥比我们不过大九岁，想不到孩子都只比阿苏小三岁了。”李象闻言不得感叹道。
仆固珊瑚和仆固扬尴尬的相互看了看，也不好说什么，这个哥哥十几岁就做了爹，当时可是把家里闹得够呛。
阿苏看着忙岔开话题，对着仆固珊瑚说，“你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过来啊。”
仆固珊瑚听了默默的摇了摇头，然后想起来什么，又对阿苏说，“阿苏，我们不过来，你以后不回灵州了吗，听说你姨父在这边买了宅院，难道你们家打算举家搬迁到长安了吗？”
“这个并没有啊，姨父只说接王夫人、老夫人来长安过年，虽然置办了宅子，可是也没说以后就常住于此了。再说，我姐姐还在灵州呢，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她了。”阿苏想起了姐姐，忍不住看着仆固扬，也不知道姐姐这段日子过得好不好。
仆固扬看出了阿苏眼中的担心，于是接话道，“阿苏，放心吧，我会好好对你姐姐的，以后就算你们常驻长安了，也要就记得来灵州看我们啊。可不要来了长安，就忘记了灵州。”
“姐夫放心，你们离开长安，我和二表哥再来送你们。”阿苏拉了一下李象的袖子，又对着仆固扬和仆固珊瑚说道。
可仆固珊瑚和仆固扬却都摇了摇头，表示他们这是送灵车出殡，这样子的场合还是不要相送了，今天就此别过，权当送别好了。
夜晚的风呜呜的吹着，灵堂里此时只剩下珠儿一个人还在那儿跪坐着烧纸，年纪小小的他，遭遇如此变故，伤心可想而知，父亲和姨娘们几次三番劝他回屋子休息一会儿，他却还是不动，只是低着头回应道，“求你们再让我陪陪阿娘。”
仆固珊瑚于心不忍，这一天了，珠儿也没好好吃下一点饭，在这样熬下去，怕也是要病了，于是热好了一碗粥端了过去，慢慢的蹲下来，柔声说道，“好孩子，吃一点粥吧，要是你阿娘现在看你这样，也是不忍心的。”
珠儿看了一样仆固珊瑚，他母亲病重的这几日，也就是这个姑姑来往得最频繁，突然心中又是一酸，哭着扑入仆固珊瑚的怀抱，“姑姑，珠儿没有阿娘了，以后没有人照顾珠儿了。”
仆固珊瑚楼他入怀，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傻孩子，你还有父亲，有姑姑，有叔叔，有爷爷，有奶奶们还有好多好多人会疼你，爱你，这次你跟着我们回灵州，以后就和姑姑一起在灵州待着，好不好？”
珠儿垂着泪，默默的点点头，仆固珊瑚用手帕擦了擦挂在他脸上的泪珠，然后将粥递给他，轻轻的说道，“好孩子，快吃点东西吧。”
门外，此时却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们，他的手上此时也端着一碗粥。看着珠儿终于吃东西了，仆固丰悬着的心也放下些许，自从李氏病故以后，这个儿子对他越发的抵触，仿佛是自己害死了他的阿娘。
想起李氏，仆固丰内心也是有愧疚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