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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愫雪冷眼不屑地望着床上慵懒的公子:“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映紫姑娘喜欢你,而且她很想和你远走高飞。”
“呵!喜欢我的妖女一大把。”
“可你自己也说了,每年来此最想见的人是她,说明她在你心里也是特别的,为什么你不能遂了她的心愿,带她远走高飞?”
“啧啧!灵姑娘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说的远走高飞很容易似的,她的赎金整整三座金山,不是三个包子!我哪有那么多钱救她出囹圄?”
“你不是收租吗?这么多年收的租也应该凑的差不多了!”
“差不多个屁!我收的租金是要交给妖王大人!你以为我和门外那些坐拥千金,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一样,金山银山信手拈来?”
灵愫雪一愣:“原来你不是这块地的主人。”
“那当然,我活了四千年,一个座金山都存不到。你要我怎么去赎映紫?”酆逝隐将身一侧,背对窗外:“我自己的事都愁不过来,哪还有心情和资金去顾别人!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旁人帮不了多少!”
灵愫雪忽然目露惭愧。本以为饱读诗书的自己,能够从中领略天下各种悲伤疾苦,没想到自己亲身经历,才知道如此凄哀无奈。
许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主宰的。
灵愫雪伤感地站在小厅堂,垂眸沉浸在无奈的悲伤中。
许久,酆逝隐忽然转过身来,望着她:“怎么?你也多愁伤感起来了?本公子可告诉你,我最受不了多愁善感的人,没事总喜欢胡思乱想,跟得了被害妄想症一样。”说罢,他挑着眉毛,手在腰便床榻上拍了拍,催促:“快过来,陪睡!”
陪睡?
“你刚才不是说要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睡个好觉?”灵愫雪汗然。
“那是客套话。”酆逝隐呵欠连连。
“既然你不喜欢映紫陪你,你刚才就不应该让她进屋,害的人家对你心生期许。”
“我故意的!你快过来吧,不然我掀被抓你了!我可没穿衣服!”
“哼!你不用骗了,我上床不过片刻,根本来不及脱衣服!”
“你忘了我是狐妖,衣服说没就没,啰,你看!”酆逝隐竟然真的掀开被子,一丝不挂地敞着曲线优美的身躯!
灵愫雪连忙将脸一捂,羞涩地厉斥:“你快把衣服穿上!”
“不过来,我就穿!”
“你先穿,我再过去。”
“好,我穿好了!”酆逝隐邪魅一笑。
灵愫雪缓缓放下手,双颊羞红如熟透的苹果,朝酆逝隐望去,立刻又将双手捂在脸上,愤然:“你骗人,你根本没穿。”
“哈哈哈!谁叫你那么好骗,你快过来!不然我就这么一直敞着被子,赤条条。”酆逝隐玩味地望着灵愫雪。
灵愫雪羞恼,捂着脸转身朝门口跑去。哼,你光你的身子,我跑我的路!
“想跑?没门!”酆逝隐眼眸一沉。
然后卧室的门就真的消失了,灵愫雪铛的一声撞在墙壁上。
“哈哈哈!看你怎么出去!”
灵愫雪透过之分一看,门呢?
糟糕!这只臭狐狸,竟然玩弄自己。灵愫雪恼羞成怒,用捂在脸上的手臂,使劲捶墙,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
“叫罢!她们是听不见了!”
灵愫雪一愣,立刻不叫,面对墙壁,目不斜视,一本正经道:“酆公子,你到底想怎样?”
“想要你过来,看看我矫健修长的美丽酮体,并大大方方地夸赞!”
变态。灵愫雪真想狠狠地甩出这两个字。
但为了显示自己的涵养与淡定,灵愫雪只冷冷道:“绝不可能!”
“在本少爷眼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
忽然一条纤长蜿蜒的蓝缎子,像蛇一样从床榻飞出,朝灵愫雪纤细的腰一卷,把她硬生生卷离的墙壁,拖至床榻边。
灵愫雪紧紧地闭着眼,就是不看。
纵床上雪白肌肤多么吹弹可破,撩人魅惑,她也坚决不看!
酆逝隐脸色一黑,愤怒:“不识好歹!”
“你挖了我的双眼吧!”灵愫雪倔强道。
酆逝隐一愣,心仿佛被刀刮了一下,他头一次遇见这么顽固执着的女人,心中有些受打击,闷闷不悦地将被子盖回身上,如怨妇般幽怨地念叨:“你们仙、凡是不是觉得越美丽的妖精越可耻。”
灵愫雪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沉默,一言不发。
酆逝隐心头悲伤袭来,深邃的凤眼迷离着点点潮湿:“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倔强!”
“我们?”灵愫雪疑惑。
“对,你和她一样,都嫌弃我!而且你比她还要嫌弃我,至少每次我去找她,她还陪我弹弹琴,喝个茶。而你呢!你从一开始就不停地想离开,根本就没有她好!”
忽然之间酆逝隐,变成了一个人生受挫的怨妇。
灵愫雪更是莫名其妙,都不知道他在拿自己和谁比,为什么要比?
而对酆逝隐而言,他不想那么快承认心爱女人的无情,所以要找个替死鬼来烘托,她还是美好善良的。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
灵愫雪缓缓睁开双眼,看到酆逝隐美丽脸庞挂着泪水,连忙询问:“酆公子,你怎么了?”
酆逝隐将她一推:“我不要你假惺惺的关怀,你们都一样,表面故作君子,心里其实不知多嫌弃我这只妖精!”
“酆公子,你是不是被女人伤害了!”
“我没有!”酆逝隐骄傲的嘴硬,忽然挺身从穿上起来:“算了,今夜又要难眠了,你陪我出去喝点酒。”
说罢,他起身下床,拉着灵愫雪来至一楼大厅,一口接一口的灌的酒。
灵愫雪滴酒未沾,酆逝隐却已经喝完十坛,而且每一坛都有一尺高,二十斤的样子。
然而酆逝隐就像千杯不醉,脸不红,眼不朦,继续一口一口如饮白水。
又饮了三坛,灵愫雪忍不住伸手去拦:“别喝那么多了,对身体不好。”
“走开!”
“好,我走。”
“回来!给我安安静静的坐这。”酆逝隐命令。
灵愫雪被他弄的精神疲惫,头脑发懵,坐得眼皮直往下垂。
然,酆逝隐只想要一个可以陪自己度过漫漫长夜的知心人。
可惜,知心难觅。
唯有杜康。(。)
第一百章 斑驳的过往(一)()
♂,
灯红酒绿,漫夜长长。
灵愫雪坐在桌前昏昏欲睡,摇摇晃晃。
酆逝隐兀自一壶接一壶的喝着,眸光忧伤的就是深海波涛,暗流汹涌,却只字不言。
过了许久,高处隐隐约约传来熟悉的呼唤。
“灵姐姐!灵姐姐!”
灵愫雪听了,立刻清醒。小元醒了,太好了!
然后,她起凳要走。
酆逝隐凤眸诡异的光芒一烁,她的鞋底就跟沾了强力胶一样,用尽力气也迈不出步。
“酆公子,小元醒了,我必去看看!”
“不许!”酆逝隐任性。
“你在此喝酒,又不需要我做什么,求你放我去看看小元罢!”
“我怎么不需要你做什么?你没看见酒水都洒在了我身上。”酆逝隐故意将酒壶对着自己胸膛倾斜,汩汩清冽的酒水很快就打湿了他的深海如蓝的缎衫。
“你……”灵愫雪无奈,从袖中掏出娟帕,轻轻地帮他擦拭。
沾了酒水的衣衫,是怎么都擦拭不干净的,所以灵愫雪只是用娟帕吸完他身上的酒水,继续恳求:“让我去见小元。”
酆逝隐冷若冰霜:“小元他有脚吗?”
“有。”
“他瞎吗?”
“不瞎。”
“那不就行了,乖乖给我坐在这里,等他来找你既可。”酆逝隐眼眸一闪,灵愫雪乖乖坐回了凳子上。
片刻后,脸色苍白的傅正元果然下着楼梯找来,他跑至灵愫雪跟前,声音埋怨:“灵姐姐,我喊你大么多声,你怎么不答应?”
“小元乖!姐姐要陪这位公子,你快回去休息吧!”灵愫雪轻轻推着傅正元。
心思敏锐的傅正元,发觉灵愫雪淡笑面孔下的悲伤,立刻从自己怀兜中摸出一把短小的匕首,用刀锋抵在酆逝隐的后背,警惕地询问:“你对灵姐姐做了什么?她可是绝不会丢下我不顾的人!”
酆逝隐凤眸一瞟,冷笑:“小小年纪,本事倒是不小,竟然拿刀子威胁我!”
灵愫雪惊慌,连忙去夺匕首。
傅正元将匕首一移,不小心割到灵愫雪的手。
汩汩鲜红之血,像扬洒的桃花,滴溅在酆逝隐深蓝华贵的缎衣上。
“灵姐姐对不起!”傅正元立刻扔掉匕首,摁住灵愫雪掌心的一寸长的刀口。
灵愫雪蹙眉,忍疼:“没事,你赶紧捡起刀先回卧室,等姐姐忙完这边的事情,就去找你。”
“可是你的伤!”傅正元不想走。
“无碍,姐姐能坚持住。”灵愫雪眼神急促望着傅正元。
傅正元依依不舍,拾起地上的匕首,愤愤不乐地朝楼梯口走去。
酆逝隐继续饮着美酒,不言不语,只当看戏。
灵愫雪用娟巾缠好受伤的手掌,无奈口子太大,一块娟巾根本挡不住鲜红的洪水,一滴一滴的吧嗒落地。
酆逝隐看了觉得碍眼,抛出一句冷语:“没用的仙奴,连小小的伤口都愈合不了。”
“……”
灵愫雪脸沉默,不予理会,撕扯自己的衣角,想用大点布块来缠住自己胳膊止血。
酆逝隐忽然放下手中的酒壶,伸出修长雪白的手握着灵愫雪受伤的手,轻轻一抚,血染湿透的娟巾立刻变的干爽崭新,掌心的刀口也不疼了。
灵愫雪惊讶,缓缓解开缠缚掌心的娟巾,手心竟然不医而合,无疼无疤。
“你为什么要帮我?”灵愫雪淡然感激。
“因为本公子讨厌鲜血淋漓的东西!”酆逝隐简短的回答,又继续喝酒。
灵愫雪泯然一笑,忽然领略到,酆逝隐其实是一个外冷内暖的狐妖。
虽然他表情冷漠,言语尖锐,但做的事却充斥着一丝慈悲善良。
他这么大口大口的灌酒,灵愫雪看了不忍:“公子,别喝了,酒根本不能驱赶心中的忧愁,只会让你越喝越痛苦。”
酆逝隐眸波不屑:“说的好像你也经历用绝望心伤似的。”
“我经历过!”
酆逝隐瞬间燃起起了好奇心:“你经历过被心爱之人无情拒绝的事?”
“没有……但是我经历的和你表达的差不多。”
“那快说来听听,好让痛苦的我有些安慰!至少觉得这世界上不是我一人这么凄惨!”
灵愫雪淡淡苦笑,眸光渐渐地浮起潮湿的忧伤,她望着一盏灯火昏黄的摇曳之灯,怅然道:“我本是苍茫雪域里一片修炼成灵的雪,以为自己的人生会像雪域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没有任何其他颜色。谁知有一天仙界派仙官前往雪域招收大批仙奴,于是与我一同修炼成灵的结拜姐姐,她前往七重天嫏嬛仙阁为奴,在那里呆了数百年后,她受到阁主的提拔成了看管妖书楼的监管仙司。没多久,她就向招收仙奴的仙官提名,把我带出雪域,带进宁静祥和的嫏嬛阁。”
“然后呢?”酆逝隐兴趣越来越浓,眸光凝视着灵愫雪没有粉黛的素脸。
“后来,我拜见了阁主,只一眼便将他英俊神武的尊严铭记在心里,然后在妖书楼三层书房里呆了五百年。这五百年,纵使无数女仙奴们倾慕阁主到了句句不离他的地步,我也依然将倾慕之心沉在心底。”
“原来,你单相思。”
“算是一种相思,但又不像相思。因为天界第戒律第一卷第一章第一条例就明确地规定,仙人必须心如止水,不能动心,否则天谴处置。所以很多仙女对阁主都只是淡淡的爱慕,给苍白枯燥的人生增添一抹淡淡的色彩。所以我们就这么抱着一份淡淡的不理性,按部就班的日复一日生活着。”
“如此说来,天界生活很是无聊。”
“但仙奴已经习惯,所以数百年如一日,时间转瞬即逝。有一日,嫏嬛阁妖书楼失窃,我与仙卫前往芒康山查询书的下落,好不容易将丢失的书追寻回来,没想到日子没有平静几日,又有妖魔来犯。于是我与仙卫前往追捕,却在峨眉山上空被人打落凡间……”
“然后你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发现打你下界的人正是你倾慕已久的嫏嬛仙阁阁主!”
“不错。”灵愫雪眸光泛着泪水。
酆逝隐冷冽凤眸,微微一软:“没想到你比我还要凄惨,单相思了五百年,竟然被阁主打下界。而且阁主当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