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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犬却撇下他们,直奔着花轿而来!
正如它自己所说,大凡妖怪最喜欢的莫过于年轻女子和稚嫩孩童,他们的肉质鲜美且颇具灵力,吃进嘴里不但能够满足口腹之欲,还可以提升功力、强身健体…这其中,又以未出生的胎儿为最佳,所以一听说新娘子身怀有孕,它便无暇顾及其他,一心执念盘中餐了!
一把掀开轿帘,天犬喜不自禁!
只见轿子里坐着个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乌云成髻、面带桃花,腹部微凸,身穿一件大红色的喜服,衬得脸色愈发白皙赛雪,只见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带着几分娇嗔羞赧,鼻若悬胆、口似樱桃、眉若远山、身弱杨柳…雾庄这种穷乡僻壤,竟然能够遇见这等绝色,实在难得啊!
美人吃起来原本就美味,更别提还是个带馅的!
天犬兴奋的鬃毛都竖了起来,二话不说,张开大嘴就咬了下去!…
咣当!
预想中肉香四溢没有了,天犬只觉得自己咬到了什么硬东西,耳边传来一阵吟唱咒语的声音——
“…魔也翻,鬼也翻,唯有地神执灵柱,去渺茫来均迅速,世间万事莫干扰!…妖孽,退散!”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天犬嘴巴里爆开了,炸得它向后摔倒,利齿间血肉模糊,就连钢牙都掉了几颗!但它毕竟是个修行数百年的大妖怪,就势在地上滚了一圈,利爪着地插进土里,很快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摆出战斗姿势,面对着花轿的方向!
就见刚才含羞带娇的新娘子,取出藏在喜服下的桃木剑,正威风凛凛站在轿前,一手隔空画符,口中念念有词!
“原来是修仙的毛孩子啊!不自量力!”
天犬气得鬃毛炸起,嘴上沾满鲜血和涎水,它发动妖气,上半身突然暴涨了不止一倍,变得更加筋肉结实,显得愈发恐怖起来,只见它随意一挥,便将身旁碗口粗的花树折断,咆哮着便向那姑娘扑来!
女孩毫不慌张,换两手持剑,剑身打横,摆出了招架的姿势,准备与妖怪决一高下…
眼看着天犬扑到面前,花轿后却飞起一个身影,手持枣木长棍,凌空挥落,正中天犬面门,打得它发出凄厉惨叫,捂着口鼻连连后退,留下一路血滴!
“没叫你出手,干嘛抢我功劳?!”
新娘子火冒三丈,气呼呼的大叫道。
“原先说好你就是诱饵,乖乖坐在那里,很快就完事。”
半路杀出的是个清瘦修长的少年,他头戴斗笠,看不清颜面,原本混在迎亲的家丁中,此刻手持枣木长棍,气定神闲的站在天犬面前,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材和敌人相比,差了不止一两倍的悬殊。
天犬此时愈发愤怒,它发疯似的冲上前来,挥舞着利刃般的手爪,招招犀利致命,想将那少年开膛破肚,一雪前耻!
少年手握长棍,并不正面接招,而是反应敏捷的步步化解,他总能避开锋芒,找到敌人攻击的间隙,趁其不备、攻其软肋!
不到十招下来,天犬最为薄弱的腰腹、腋下已经连连受创,它喘着粗气,口中鲜血直流,动作也渐渐变慢了。但它毕竟还有数百年的修行在,眼看着少年举棍袭来,立刻气沉丹田,运周天之气集于咽喉,伴随着一声咆哮,只见白光闪现,具化的妖气如利剑般,直冲着少年而去!
所谓具化妖气,是大妖怪们常用的招数之一,便是将大半妖气化为实体,变成可以直接攻击的武器,往往是保命招数,若非灵力上乘的修仙者,否则很难化解。
少年没想到它竟出此大招,仓皇间反应极快,手持长棍点地,身体轻盈的旋向半空,仿佛不带半点重量,天犬具化的妖气从他刚才站立的地方飞过,撞上了一排花树,只见木屑飞溅,小片树林竟然转眼间灰飞烟灭!
“没事吧?!受伤了吗?!”
原本气呼呼的新娘子见状,吓得脸色惨白,烟尘弥漫看不清状况,只得大声询问道。
第19章 悬红()
天犬妖力损失大半,却还有一身蛮力和尖牙利爪。
而勉强躲过具化妖气攻击的少年,却被气浪波及,撞上了树干,昏头涨脑的倒在断裂的木屑中。
“原来你这家伙…并不是什么修仙人啊!”
天犬喘着粗气,狞笑着步步逼近:“毫无灵力却还有胆量向我挑战,不得不说,真叫人佩服!不过…不自量力的后果可没那么好看啊!”
说着,它弯腰抓住少年的脖颈,将他高高举了起来!
斗笠掉落在地,露出了少年的真面目。
即便是凶残又见多识广的妖怪,看到这张半边被毁、布满了火燎旧伤,面目狰狞的脸孔,天犬也不禁愣了下,冷笑道:“我活了四百年,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丑的东西,就算勉强拿来在牙缝,都怪恶心的…罢了,就让我将你的筋骨寸寸折断,听听惨叫声也蛮好玩的!”
“想听我…发出那种声音…再多活个一万年吧!”
少年被它扼住喉咙,脸色变得青紫,却依旧毫无惧色。身穿大红喜服的新娘此时跑到他们身后,手里提着少年掉落的枣木棍,大声道:
“肃肃,接着!”
长棍凌空丢了过来,少年一把接住!
与此同时,红衣少女口中念着咒语,指尖涌出青白色的光芒,与她的桃木剑连成一线,就见少年手中的木棍也散发出同样的光芒!
天犬愣了下,只见被它攥住脖颈的少年将长棍高高举起,单手挥落,灵力包裹着的枣木棍竟深深刺入妖怪胸口,它发出凄厉惨叫,立刻松开他,踉跄着颓然倒地!
少年掉在地上,单膝跪地,没有片刻喘息的工夫就飞身上前,一把拔出天犬胸口的枣木棍,冲着它眉心便狠狠砸了下去!
但凡修仙、修魔、修妖的,灵力来源全在祖窍所在,而祖窍大半就存在于两眼之间,有生下来就带天眼的,便是天生灵力超强之人,若非如此,就需要经年累月的修炼,让祖窍通透、灵力增长,才有希望能成大乘。
而修为较差的,无论人还是妖,只要用外力捣毁祖窍,也可能散其一身灵力,打回原形…
果不其然,一棍下去,原本身形巨大、尖牙利嘴、十分张扬的天犬妖怪,便在惨叫声中渐渐变回一条土狗,皮毛稀疏,模样凄惨,可怜兮兮的瘫倒在乱草丛中。
少年见状,抡起枣木棍,便准备敲碎它的脑袋,结果了这畜生。
“等等!”
红衣少女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既然妖力散尽,它不过就是条老狗而已,何必痛下杀手呢?”
“这厮害死了雾庄数条人命,几百年来杀人无数,现在看来是条老狗罢了,但你忘了吗?刚才它可是差点要了你我的性命。”
少年攥着长棍,冷冷说道:“陆子充,我叫你充当诱饵,才换上了一身女装,难不成因为这样,你就有了妇人之仁?还是你这种世家子,天生就带着不必要的悲悯心呢?”
“我说过多少遍,不许再叫我世家子!”
陆子充涨红了白皙的面皮,三两下脱下红裙,拽掉了发髻上的珠花:“是你要赚雾庄镇长的悬红钱,我才扮成这个鬼样子帮你,反倒叫你嘲笑?!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自己上!”
“我这张脸,穿上罗裙再敷脂粉…呵呵,别说人了,妖怪都不会接近的,好吗?”
低头捡起斗笠,韩灵肃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十年来,她在傍山居中与若耶派众人一同练功、修行,虽然依旧是毫无灵根的凡人,七甲仙的秘密也并未解开,但跟十年前那个瘦弱、跛脚的小女孩相比,此时的她四肢健全、武艺高强,除了毁坏的面孔无法治愈以外,她已与十年前判若两人。
“跟脸相比,最有问题的是你的性格吧?”
陆子充闷声道,他用布条帮呻吟的老狗包好伤处,轻轻挥手,方才迎亲队伍中的人,包括被撕成两半的媒婆在内,全都变成了轻飘飘棉絮状的东西,四散飞舞,消失无踪。
这是若耶派开坛宗师天心散人的自创招数,名叫“天云朵朵”,是十分厉害的障眼法,弟子之中,也只有陆子充精通此术。
而在韩灵肃看来,明明是炼体的外修流派,却鼓捣出避祸的结界与障眼法,还取了这样可疑的名字,本身就说明,天心散人是个不太正经的仙人…
幸亏她老人家已经飞升仙寰,否则若耶派恐怕会更加不知所谓的。
“你去哪啊?!”抬眼见师姐往树林外走去,陆子充连忙问道。
韩灵肃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你先回傍山居,我要到镇上去领悬红,这事趁热不打铁,恐怕被别人冒认了功劳。待会回去的时候,我会给师父师兄买些好吃的,他们一高兴,自然就不会生气咱们私自下山了。”
“我跟你一起…”
“别粘着我。再不听师姐的话,小心我打你屁股。”
陆子充气鼓鼓的站在原地,看着她往雾庄的方向渐行渐远。
世间修仙之人,但凡没跑偏、走错道的,基本上都会标榜自己是侠肝义胆,要留一身正气,才不枉费自己得道之人的美誉。因此,那些毗邻门派主坛的村庄、城镇,都会得到所属门派的庇护,若干小妖不敢踏进半步,百姓们自然乐得安逸。
而且,即便是心无旁骛的修仙,也是需要花钱的。
内修的流派,采买仙丹要钱;外修的流派,购置原料要钱;门内动辄上百上千的弟子,每日每月吃喝拉撒都要钱…所以,修仙门派向所辖村镇定期收取“保护费”,这也是约定俗成的事情。
十三派即是如此,四宗就更不得了了。
传说四宗之首的冥灵门,拥有主坛洞真墟方圆千顷的沃土,佃农万户,每年进项不少于万两黄金,极为阔绰,就连俗世中显赫的贵族都无法与之媲美…
可是,若耶派的徐有旸却是个异类。
他宁可自己穷的叮当响,带着徒弟一日三餐野菜果腹,也不肯接受雾庄镇长的供奉,帮助镇民铲除妖怪,只愿意免费设下结界,保护镇内安全。
像是天犬这等流窜在外的妖怪,他却连管都不管。
无奈之下,镇长才设下十两银的悬红,希望有方外之士能够挺身而出,铲除恶犬。
“随便就能赚来十两银子,视而不见才是傻瓜所为。”
一边迈步走进雾庄,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存款的数量,韩灵肃发现不知是正午日头强烈,还是最近闹妖怪的缘故,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上空无人烟,就连酒肆茶舍都无顾客,显得极为冷清。
碰巧,路边走过一个脚步匆匆的大爷,她将脸藏在斗笠下面,沉声问道:
“老人家,请问镇上为何如此冷清?大家都到哪里去了呢?”
“这位小哥,你是外地来的吧?!”
大爷有些惊讶的反问道:“难怪没听到消息呢…大家都跑到衙门那边去了,听说冥灵门的首座弟子屈尊驾到,全都是去看热闹的!”
冥灵门首座弟子?!
韩灵肃心念一动,微微皱了下眉头。
第20章 灯心玄珠()
说起冥灵门的首座弟子,即便是乡野村夫也都耳熟能详。
这人名叫宋夣(meng),出身赫赫有名的修真名门——彰龙山宋家,十八年前攻打钵池法宗,不幸与纥骨鸠同归于尽的冥灵门前代掌门宋濂青,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抛去显赫的身世不提,坊间流传宋夣乃是千年难寻的修仙奇才,不足十岁便已筑基,二十岁之前就练成了二候二阶的修为,但这人向来深居简出,绝少离开洞真墟,因此世人对他的了解,就只能停留在玄乎其玄的传说中…
“恐怕,就只是个欺世盗名的世家子罢了。”
镇长官衙前挤满了看热闹的人,韩灵肃不耐烦的啐了口,心里充满不屑。
“…师兄,究竟那灯心玄珠有何神奇?竟然都惊动了冥灵门那位大少爷!”
耳边传来说话声,听嗓音年纪不大,但已是一候一阶的筑基功力,韩灵肃连忙闪身人后,从斗笠下向外窥视——只见官衙不远处的茶摊上,坐着三个身穿素丝黑纱蝉衣的男子,头戴木冠,年纪三十到二十岁不等,发问的那个看上去最年轻,长着个蒜头鼻、招风耳,实在不太标致。
虽然貌不惊人,可韩灵肃从他们的穿着上看出,这三个乃是四宗之中排名第二无名宗的人,发髻上带着木冠,就说明他们并非法师,只是宗门弟子而已。
可在雾庄这等穷乡僻壤,不但有冥灵门的首座弟子驾到,还有另外四宗中人现身,不可谓不是个奇迹…
韩灵肃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靠近他们,想要听得更加清楚。
“…管好自己的口舌。谈论那位师兄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