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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做韩灵肃?”
刚分好组,就见金玲珑手拿卷册走了过来,面前这个娇小艳丽的女孩不算陌生,正是第一场掉下雀楼,却被宋夣所救的那个,原本就让她印象深刻,没想到,她的名字更是让人过目难忘…
韩灵肃见她面露诧异,假笑着抱手行礼道:“回首徒问话,正是在下。”
“朢虚修真家族,好像并没有姓韩的。你出身何地?如何取到不德法门的邀书?”
收敛心神,金玲珑一脸肃穆,沉声问道。
“不瞒您说,我确实并非修真家族出身,乃是当今雍都人皇的表妹,全家都是俗人,可没想到,无端端出了我这么一个异类,又跟冥灵门首徒解下缘分,这才有幸拜入宗门的。”
她的回答堪称滴水不漏,表面上恭敬谦卑,实则透露出不容小觑的背景。
金玲珑撇了下嘴角,名为“韩灵肃”的女子,在她看来总像一抹冤魂,不知道宋夣是否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对她青眼相看:
“既然已经拜师,入了山门,就不会再问你过去是谁。从今往后,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无分彼此,不问过往。三场比试,恭喜你拔得头筹,分在甲组,但是刚才掌门宗师亲下口谕,要你不必急着从众修炼,先到丹炉洞打打下手,做些基础的工作。”
此言一出,周围听到了的弟子都不免侧目,露出疑惑惊讶的神情。
原本,招贤会拔得头筹,分在甲组,那就是入门弟子中的精英,在未来的修炼中,能够得到高阶炼师的指导,有机会学习到更加精妙的法术,能够更快提升修为…明明本该如此,却叫韩灵肃这样精英中的精英,去往丹炉洞打杂,分给了丁组末席的待遇,确实叫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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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韩灵肃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愤怒或者委屈,反倒有丝丝高兴,那丹炉洞顾名思义,肯定是不德法门炼制丹药的地方,倘若与炼丹有关,肯定就能更快找到陆子充的下落,这才是她拜师不德法门的首要原因,才不是要学什么宗门高义呢!
于是她笑嘻嘻的,抱手行礼,一揖到地:“徒儿谨遵掌门命令,即刻就去丹炉洞报到!”
“倒也不必这么着急…”
她不怒反笑,倒让金玲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冲她高傲的抬起下巴,冷冷道:“今日行拜师礼,乃是门中大事,少顷将在大殿举行宴会,所有弟子都要参加。报到的话,明日再去吧。”
说着,她便带着一干师妹,扬长而去了。
第85章 丹炉洞再别()
不德法门弟子居住的地方名为“素掸院”,是个占地相当大的院中院,由若干三进三间的院落组成,中间用过厅相连,男舍与女舍间不得互通,用院墙砌死了,连说话声都听不见。
大殿的宴会下来,韩灵肃按照指示来到女舍,就见自己恰好与耽崱浚疽患湎岱靠晒┧娜司幼。捎诘‘身形巨大、相貌凶狠,其他人害怕与她同住,分来分去,这间房就只剩下她们两人了。
“正好,落得清静。”
韩灵肃合衣躺在床上,笑着说道。
那来自极北之地的女巨人似乎并不喜欢说话,背过身去,面对墙壁一言不发。
如此这般,她们度过了在不德法门的第一晚。
次日清晨,东方微微发白的时候,韩灵肃便惊醒过来,跳起身,就见耽崱拇查缴弦丫瘴抟蝗耍蠢此鸬酶纾峙乱丫サ角霸捍蜃飨⒘恕
她没有耽搁时间,匆匆整理下衣物发髻,便快步向丹炉洞走去。
不德法门虽然大,但为了方便门中弟子,每处区域都放置着素笺折成的纸鸢,上面附着法力,只要捡起纸鸢,轻声说出自己要去的地方,再吹口气,纸鸢就会轻飘飘飞上半空,带人来到目的地,然后再调头回到自己原本所在。
韩灵肃跟着纸鸢曲折前行,一直来到不德法门最东侧,这里应该距离悬崖不远,能够清晰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只见纸鸢飘然停在一处拱门前,门上写着三个篆书小字——丹炉洞。
“辛苦你了。”
韩灵肃扭头看着飘飘往回飞的纸鸢,轻笑了下,迈步走进拱门中。
就跟所谓“玄女洞”并非洞府一样,丹炉洞也不在山洞中,而是个异常开阔的空地,跟冥灵门的天心台有一拼,足以容纳上千人,这其中摆放着数不清的丹炉,大的如同巨象,小的恰似铜鼎,有的是青铜质地,有的铸铁镀金,还有的却是原木削成,不晓得置于火中会不会化为灰烬…
没见到人,韩灵肃独自走在丹炉中,啧啧称奇。
这些大小各异、材质不同的丹炉,所用燃料也不尽相同,那些正在运作炼丹的炉子下,呈现出的火光五颜六色,还有些尽管离的很近,却感觉不到半点热度。
她正在东张西望,却听到身侧有人轻声道:
“你终于来了。”
韩灵肃吃了一惊,连忙转头,却见宋夣站在她右手边,两个丹炉远的地方。
只见他一身天绫青丝法袍,如玉树临风,亭亭而立,尤带青色的天光中,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更像是白玉雕刻,苍白的可怕。就见他独自负手而立,身边并没有东鳐相伴,韩灵肃远远站着,微笑道:
“法师原来还没离开啊。”
“我在等你。”
宋夣目不视物,他没有将脸转向她,反而低下头,仿佛试图将自己藏在丹炉的阴影中:
“早在初试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还未入门,便展露了二候一阶的功力,明真法师尽管德高望重,却是个自尊心极高的人物,倘若不将你锐气尽挫,如何会真正将你作为门下弟子…”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被发配丹炉洞的事情。
韩灵肃笑了下,无所谓的玩着衣带:
“法师多虑了。早在雍都的时候,我就跟您说过,我想成为宗门弟子,原本就不是为了飞升上仙,只不过想跟同类一起生活而已。不管是在法堂上打坐练功,还是在丹炉洞里生火扫地,在我看来,都没有太大区别啊!”
她说的轻松,宋夣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不等她说完,这位冥灵门首徒突然欺身向前,眨眼功夫就到了她的面前!
韩灵肃瞪大眼睛,脑袋里一片空白,就见他一手紧紧攥着她的右臂,一手抬起,刹那间,似乎想要触摸她的脸颊,却在最后关头刹住了,半空中紧紧攥成拳头:
“你要我…说什么好呢…”
“法师,我的话错了吗?”
面对他如叹息般的低语,韩灵肃佯装天真,仰着脸问道。
宋夣低下头,面对只到自己胸口处的女孩,他虽然看不见,却能够想象出她的一颦一笑,这比能够看见更加折磨人,也更加让他难以自持…半晌,他慢慢放开她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
“我已经取得了接骨玉,天亮之后,便要离开玄女洞,回仰溪去了。”
“是吗?这段时间以来,多谢您的照顾…”
“你初涉修真之门,还有诸多事情不懂,难免会走弯路。我只想说,虽然俗世纷争、人心不古,可在修仙的人中间,也有太多的不应该,需要你看清楚,躲过去…灵姑娘,我虽然是冥灵门首徒,可毕竟山高水远,与你相隔千里,就算有心,也无力相护,想到这,就觉得…”
这个从来冰冷淡漠的男人,第一次叫了她的名,第一次说出这种话,那张让女人们魂牵梦萦的面孔,第一次露出近乎痛苦的神情…就算是韩灵肃,也不禁稍稍动容。
但她没有一秒忘记过,徐有旸正是死在他的脚下。
于是,她也后退了一步,笑嘻嘻的问道:
“法师,您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难不成,就如法师这般德高望重之人,也做过什么亏心事吗?”
宋夣并未回答,他刚才的失态似乎只是一瞬间,此时此刻,已然恢复了往日冷漠的神情,只是将手伸入怀中,取出一件东西递给她:
“那日与火岷派相斗,弄坏了冲虚天师送你的折扇。这一件…虽然没法相比,但是,希望你能收着,权做护身之物吧。”
韩灵肃接过来一看,却是把玉骨折扇,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竟是千年寒冰玄铁所造,不禁打了个激灵。
因为她认出来了,这把扇子,正是当年在雾庄外残忍杀害火岷派众法师的少年所用,原来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宋夣正是那可怕的傀儡师,是他,或是藏在他身体中那个诡异的散仙…
若罔顾这段历史,这把扇子的价值却远远大于清静宗冲虚天师的那一把。
韩灵肃抬起头,正想婉拒,丹炉阵中却早已空无一人。
第86章 哀,莫大于心死()
韩灵肃在素掸院合衣而眠、渡过成为不德法门弟子的第一晚时,宋夣却整夜未眠。
他端坐在内院一座歇山顶压水凉亭上,对面坐着明真天师蒋不一,两人中间是盘残棋,周围并无从人,院子里静寂无声,只听得到池水在凉亭下轻拍波澜。
面容肃穆的蒋不一举手落棋,没看他,冷冷说道:
“因是你来要,所以即便是接骨玉,我也会给你。只不过,当初说你在雍都擅杀人命,我就马上飞书给轩辕齐,劝他妥善调查,不可轻易降罪,没成想,那竖子竟然置若罔闻,甚至惊动了戒律团…你的眼睛究竟怎么了?若因伤病,不德法门一定有办法治愈,何苦落下残疾?!”
这位天师出了名的严苛,此时说话,却又像个唠唠叨叨的慈母,一边抱怨冥灵门掌门无德,一边又担忧着他的目盲…宋夣一向冷漠的表情,都因此有了些许松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放下一枚棋子:
“弟子不才,让您忧心了。当初雍都血案,就连我都说不清楚,若没有韩灵肃硬闯冥灵门、仗义执言,掌门如何能够辨明是非?这一切只能怨弟子修行不足,令师门蒙羞,而这双眼睛,便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以双目换韩灵肃一条人命,这其中的缘由,他决定隐瞒到死了。
蒋不一冷着脸,半晌,长叹一声:“昔日尚未拜师之时,你父亲与我乃是一处玩耍的青梅之好,即便后来他成家生子,我们偶尔还是会相邀出游,把酒论道,好不逍遥…哪成想,星移斗转,故人已逝,作为他唯一的骨肉,你却身陷囹圄、受人掣肘!”
“天师言重了。”
宋夣不由苦笑了下:“我派掌门宗师曾是父亲最钟爱的师弟,天资聪颖、恪守门规,自他接掌冥灵门后,门中事务有条不紊,弟子质素逐年提升,我只遗憾自己能力不及,作为首徒,没能好好辅佐宗师…”
“若没有仙天劫那档子事,冥灵门掌门之位,稳稳就该是你来坐!”
重重落下一子,蒋不一衣袖带过棋盘,搅乱了残局,面上更是冷若冰霜:
“二十年前在钵池法宗,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是你冥灵门中机密,我不会探问。可是,你自己心里要清楚,若你成功渡劫,十个轩辕齐都不是你的对手,难道他不知道吗?这些年来,他看似将你留在门中,好生照顾,其实严苛拘束了你的行动,将你如同雀鸟,养在牢笼之中!”
“不…天师,这其中另有机密不便明说。但,掌门宗师待我不薄,是您误会他了。”
“哼!三年前,那个钵池法宗的余孽死在天心台前,我的徒弟金玲珑展示的那串黑曜石珠子,你还记得吗?!”
宋夣眉尖挑了下,不动声色的低下头:“记得。”
“那串珠子原本是证明那臭丫头身份的证物,不料将她打下刃影瀑,碎尸万段之后,轩辕齐却跑到我这里,想要将那串不值钱的珠子要了去,我便留了个心眼,没给他,还让人妥善收了,详细查看。”
明真天师说到这里,觉得气闷,索性站起身来,负手看着水榭外漆黑一片的池塘:
“原来,这东西看上去不起眼,竟是被物化的仙天劫…如此一来,为那妖女所有也并不出奇啊。”
“弟子碍于门派之别,没有向您明说,请天师原谅。”
“你有什么错?大好的前程,却被莫名其妙的物化师搅了局,本来就很可怜,结果,这串珠子更成为你的软肋…你想想看,若是当年让轩辕齐得了去,他会想办法帮你解开法术,助你渡劫吗?”
蒋不一回过头,冷冷注视着他。
宋夣没有立刻回答,一只手藏在袖子里,抚摸着手腕上齿痕的旧伤:
“天师,当年将我仙天劫物化之人,原本是为了救我一命,这代价,便是要我护着那名为丑儿的姑娘,让她平安长大…可您亲眼见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