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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像你这种祖窍无光之人,都可以借助服用仙丹化体得道!”
韩灵肃眼前一亮,急忙追问道:
“真有这么神奇?!但为何不德法门在四宗之中,仅仅排名第三呢?!”
徐有旸从腰带里摸出烟管,冲着烟锅轻吹口气,事先填好的烟丝就烧了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这才缓缓开口道:
“《天丹心法》乃是不德法门开坛宗师所留,照理说,只有历任掌门宗师才有权利阅读。我刚才就说过,那官燕燕当年乃是掌门座下首徒,顺理成章将继承宗师之位,可能就是因此,她才有机会接触到《天丹心法》。而纥骨峥与她情事败露之后,官燕燕身受酷刑,失去了腹中骨肉,想必对不德法门恨之入骨,所以才拼劲最后一口气,将半部《天丹心法》传给爱人,无奈命不久矣,没来得及背诵全本,她就撒手人寰了。”
“她仅仅是背诵出来而已,《天丹心法》不还好端端在不德法门中吗?”
“没错。但是纥骨峥还活着啊,不光活着,仇恨与复仇的欲望令他脱胎换骨,这个人虽然修真天资较差,脑子却十分好使,悟性极高,凭着半本《天丹心法》和昔日在清静宗所习内修功法,他用了短短十年时间,就自创了钵池法宗,从末流的下阶弟子,一跃成为身负三候功力的开坛宗师!”
“他…复仇成功了吗?”
韩灵肃咬着下唇,不自觉将两手紧紧成拳。
“怎么说呢,可以说成功了,也可以说没成功。”徐有旸轻轻摇了摇头:“那时候,不德法门的掌门宗师已然仙逝,他一路杀入山门,血洗法坛,昔日残害他爱人的罪魁祸首却早已驾鹤西去。盛怒之下,纥骨峥杀了新继位的掌门宗师,翻出不德法门镇派之宝《天丹心法》,将其撕成两半,扔进丹炉中,这才拂袖而去。”
“《天丹心法》…毁了?!”女孩失望的垂下肩膀:“太可惜了…”
“是呀,并且掌门宗师暴毙,只能依靠她座下首徒的零碎记忆,拼凑出了并不完整的《天丹心法》,却已无法与过去声望相提并论了…倘若如今的不德法门,没有明真天师坐镇掌门的话,恐怕早就滑下四宗宝座,变成一个不入流的门派吧。”
言语间,他似乎对这位明真天师非常敬仰。
韩灵肃依旧皱着眉头,不太高兴的说道:“你还是没有解释,额哲鹿究竟是什么怪物呢。”
“哈哈哈!你还没忘记啊?!咬住了就绝不松口,跟獒犬一样的性格,还真像你父亲啊!”
徐有旸笑了起来,女孩却心头一动,这还是她第一次遇见有人用如此怀念的口气谈论那人:“你跟…韩志子,真的是朋友吗?”
“我从来不会说谎,怎么会骗你啊?!”
他伸长手臂,用烟管轻轻敲了敲她的头顶:“没礼貌。韩志子的名讳是你叫的吗?!”
“对于一个未曾谋面、没有带给我任何美好回忆,反而因为他的关系,让我记事以来吃尽苦头的人…你觉得我还会叫他什么?”韩灵肃冷冷的看着他。
徐有旸叹了口气,没再追究,继续说了下去:“关于那头额哲鹿啊…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我只有十岁而已,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那年我拜在若耶派门下,跟随师父修真求仙,因为年纪尚小,还很贪玩,所以经常在晚上偷溜出去,在山野间找点乐子。有一天,我误打误撞走到了那片废墟,却听到阵阵悠扬乐声,好奇心驱使,忘记了师父叫我远离那里的警告,径自走了过去。”
“乐声?!那怪物还会演奏乐器?!”
“哈哈,当然不会啦!那晚朗朗星空之下,坐在大石头上吹奏排箫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与我年纪相仿,看上去清瘦柔弱,但是在他面前,却匍匐着一头怪兽,身形庞大、全身过火,明明生着鹿角却是牛头马身,看上去十分吓人!”
“额哲鹿?!”
“没错,但是不知为何,在那少年面前,这凶兽却似猫咪般安详,静静趴在那里听完少年的吹奏,才缓缓起身,慢悠悠的回到浮酗洞中去了。”
“那少年…”
“就是你爹韩志子啊。”
徐有旸吐出青色的烟雾,脸上带着微笑,眼神仿佛看向很远的地方,陷入了回忆之中: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这小子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啊。人们总说,钵池法宗是邪教,是无耻狂徒聚集之处,但是在我看来,他是那么聪明绝顶、天资卓绝,豪爽又彬彬有礼,丝毫不输名门正派的世家子!是他告诉我,山坳中那处修真遗迹,原本是钵池法宗的诞生之地,而千年来盘踞此处的额哲鹿,相传就是渡劫失败的纥骨峥所变,因此钵池法宗弟子世代侍奉此兽,而额哲鹿也绝不会伤害同门之人…”
听他说着,韩灵肃突然想起,自己在浮酗洞水下找到的那柄玉簪。
如果真如传说所言,那里曾经是纥骨峥修炼的场所,那么被层层保护、慎重收藏的玉簪,难不成就是千年前殒身的官燕燕遗物?…她摸了下藏在袖口里的玉簪,还是决定暂时隐瞒此事:
“你叫我明辨是非,那四宗十三派天下名门,就该是正义一方,却因为区区门第声誉,不惜对自己弟子痛下杀手,且手段凶残;而那纥骨峥,尽管曾血洗不德法门,又创建了声名狼藉的钵池法宗,但为了妻子舍生忘死,不失为有情有义…还有东白原的金家,他们应该算得上名门正派,响当当的好人吧?可那些好人对我做了些什么,你都清楚吧?所以,请你告诉我,修仙之人,究竟到底谁好谁坏?谁能够信任,谁又应当远离呢?”
徐有旸收回目光,平静的看着她,却显得有些悲伤起来:
“总觉得你成熟的像个大人,却问出这样的话,果然还是个孩子啊…肃肃,我虽然是你的师父,能够教你防身健体之术,为你指点修真之途,助你功德圆满,终成大乘…可唯独教不了的,就是明辨是非的能力。非但是我,就算是我派开坛宗师天心散人,用了数十年的光景,也没能教会我啊。”
他将温暖的大手放在她头顶,语气轻缓:
“从今往后,你要用你自己的眼睛,你自己的心去看、去感受,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什么需要守护,什么要赶紧丢掉…每个人心中都有各自不同的标尺。在我看来,这世间本无对错,不同的,只有众人的心而已。”
韩灵肃似懂非懂,扭曲变形的脸孔微微颤抖,即便窗外透进明媚的阳光,可在这个八岁的孩子看来,周遭永远阴沉又冰冷。
她默默向后退了一步,躲开师父的手:“你没什么大碍了,我去书房看看陆子充,有事再叫我吧。”
说着,便转身往门外走。
徐有旸连忙叫住她:“对了,肃肃,我还没有问,你们那么晚跑到遗迹去干嘛了?!”
“这个…”
韩灵肃深吸了口气,转头轻声说道:“和你一样。我们去玩呢。”
第16章 人血药引()
陆子充并不在书房里。
找遍了整座傍山居,就连呼呼大睡的铁牛房间都去过,韩灵肃始终没找到男孩的踪影。
最后,她将目光转向了陆子充卧室里的一个不大的衣橱。
“晌午了,你不去做饭,窝在这里干嘛?”
看着蜷缩在橱柜里的孩子,韩灵肃冷冷道。
陆子充有点惊讶,有点畏惧的往后缩了缩,充满戒备的斜眼看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这种没本事硬碰硬,只有胆量笑里藏刀、背后伤人的家伙,遇到事情肯定只会躲起来,而且不会躲得太远,只敢呆在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韩灵肃不耐烦的敲了敲柜门,催促道:
“赶紧出来,去做饭啊!待会铁牛师兄醒了一定会大吵大闹,说他肚子饿,师父昨晚忙了一宿,早饭也没有吃,你也想叫他饿肚子吗?”
“可是…难道你没有跟师父说,昨晚是我…”
男孩紧张的脸色苍白,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摆,始终不敢从衣橱里走出来。
她冷笑了下:“我说过的,只要你乖乖叫我师姐,从今以后尊重我,不要顶撞我,也不要再妄想除掉我,那昨晚的事情,我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自然也不会跑去跟师父告状了。但是,你要时刻牢记心中,倘若以后再让我不高兴的话,肯定会叫你悔不当初的…记住哦。”
说完,她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陆子充嘴唇翕张几下,最终还是没忍住,从衣橱里跳出来,大声问道:“为什么你不怕那凶兽的火焰?!为什么你身上会有那么多伤痕?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看着韩灵肃停住脚步,慢慢回过身,他突然后悔提问,有些畏惧的后退一步:“如果你不方便回答…”
“你呢?堂堂洛水陆家的正房嫡孙,即便想要成为四宗弟子都无不可,却为何投身若耶派这种不入流的门派,还带着一身可悲的伤痕?”
“不许你说若耶派的坏话!”
陆子充怒从心头起,一时间忘记了害怕,涨红脸瞪着面前的女孩。
韩灵肃又冷笑了下,扭曲了毁坏的面孔,看上去很是吓人。她快步上前,冲着男孩猛地抬起手,吓得他连忙蜷缩起身子,蹲在地上两手抱头,瑟瑟发抖。
“看你的反应,还真是有趣呢。”
她放下手,冷冷道:“只有长期生活在暴力虐待之下的人,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吧…你说的没错,我跟你一样,也带着一身可悲的伤痕,但我跟你不一样的,就是我并不害怕那些施虐的人。无论他们有多么强大、多么凶残,我都绝对不会屈服,也不会让他们看到我惊恐的模样。快站起来吧,有你这种软弱的同门师弟,还真叫人害臊呢…”
“你知道什么?!”
陆子充蹲在地上,将脸埋在双手中,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虽不知是何人伤害了你,可是在我身上留下道道疤痕、将我视为毒草、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正是我的亲生父母、我的骨血亲人啊!那些原本疼爱我的,将我捧在手心里的人们,突然有天反目成仇,倘若不是师父出手相救,将我带离洛水,恐怕我就会被他们活活打死…这种恐惧,你又如何感同身受?!对那些伤害了我的人,我又如何仇恨的起来?!”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手指缝里掉下来,男孩哭得泣不成声:
“我不怕被说软弱,也不怕被说没出息…倘若能够让娘再抱抱我,让爹再摸摸我的头,即便要我双膝跪地,一路磕头回到洛水,我都愿意!可是…他们不要我了,再也不愿见到我,再也不会爱我了…”
小男孩的崩溃让韩灵肃有些束手无措。
她心中有丝丝愧疚,可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在她痛苦之时施以援手,所以面对此情此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傻傻站在一边,呆呆看着:
“他、他们为何要如此对你?”
“还以为师父都告诉过你了…”
陆子充用袖口抹着眼泪鼻涕,因为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偏过脸不看她:“洛水陆家擅长七政四余星命之术,即便是在朢虚全境的修真家族中,也是仙俗两界都赫赫有名的大家。”
“哼,好像谁不知道一样…不必吹嘘了,就算是我也知道,陆家世代还为俗世皇帝占卜天命来着。”
“正因为如此,数百年前曾有先辈预言,倘若陆家继续利用修仙的潜能,为俗世效力,以换取权利和财富的话,总有一天,上天将降下诅咒,玷污陆氏一族的血脉,最终使其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可你不是正房嫡孙吗?为何要将你赶尽杀绝?”
“我…恐怕就是预言中所说的,被玷污的血脉。”
陆子充垂下肩膀,无助又绝望的站在那里,眉目低垂,气若游丝:“你听说过阴散毒血吗?”
“阴散毒血?”韩灵肃皱起眉,摇摇头,这名字听上去都透着不祥。
“我四岁的时候,家中请来了无名宗掌门宗师全素天师郑沅,原本是想请天师观我灵根,好叫我投身四宗之中排名第二的无名宗,光耀门楣。没想到,郑沅刚一见我,就面露不悦,什么都没说便拂袖而去。陆家上下不明就里,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天师看出我身上所淌乃是阴散毒血…”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陆子充抬起眼皮,有气无力的看着她:“你听说过钵池法宗开坛宗师纥骨峥的故事吗?”
“巧了,师父刚跟我说过…”
“那你肯定知道,他凭着半部《天丹心法》和清静宗的内功修为,短短十年便修成三候法力吧?但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