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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伤新伤混杂在一起的痛楚,令她难受万分,很快的,厚厚的衣物也无法遮住不断渗出的血迹,一袭白衣上,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甚至有越变越多的趋势。
苍白的脸色,豆大的汗珠混杂在一起,她的动作显然变得迟滞很多,但还在竭尽全力保持状态的优雅。
“咻”又是从另一处射来的一箭,场下开始发出低低的惊呼声,她吃力的闪身避过,动作已经开始止不住的踉跄,在银弦上摇摇欲坠。
“好!”慕容腾冲又一次鼓起了掌来,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看起来似乎并不知道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暗算。
而这一次,台下观众响应他的掌声却是稀稀拉拉,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台上那道弱不经风的身影上。洛之航的眸色也越蹙越深,斜靠在龙座上,缓缓捋动着胡须,注意着台上的变化。
“咻”又是一箭朝着舞台射来。洛仲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要下台去,可是辰妃却又一次拉住了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能过去。然而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终究还是挣开了辰妃的手,愤然离去。
当全场以为未央又有新的危险时,人们忽然发现,这一箭的目标似乎并不是她,而是她所踩着的银弦。
未央见势不妙,赶忙一个飞身脱离了银弦,接着,只听见“嘣”的一声,银弦便猝然断裂,在半空中扭动了几下后,又弹到了两边。那支箭被银弦弹中后,也改变了方向,软软落到地上,滚了两圈后就停下了。
而此时,未央已经踩到了地面上,极速转了几圈后,来了一个稳稳的收尾。
又是一段漫长的寂静。
又是慕容腾冲带头响起的掌声和喝彩声。
然而,场上的人们都似乎提着一口气,尚未从这惊险的一幕中反应过来。直到终于有人跟着响起了掌声,才将他们从受到惊吓的状态中拉回来。
未央紧咬着下唇,忍着痛向高位上的人鞠了一躬,便准备下台。她离去的每一步,都在正红色的地毯上留下深红血迹,零星点点,看得人心惊又心疼。
高位上的人却仿似未曾发现,只是沉默着目送她的离场,双眼审度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保持正常姿势走到人群看不见的地方后,下一刻,未央便控制不住的将要倒下。
只是她并没有倒在冷冰冰的地面,而是跌进了一个有着淡淡薄荷草香气的怀抱。
是那个只要闻到,就会让她心安的味道。
她满怀期待的抬眼去看,却只能看见穆常安的脸。
霎时,又是一阵失望。
“你没事吧?”穆常安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坐起来,眸子里满是心疼。
“我没事……”未央想要推开他,却实在没有力气,嘴唇已经完全没了血色。她只能轻轻的朝着穆常安摇摇头,“穆太医,我没事。”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穆常安的眼睛里已然布满了愤怒的血红色,像一头随时会发怒的狮子,“下一个节目我们别去了。”他顿了顿,又开口道,“我不许你去!”
一贯清冷的穆太医,在这个时候一反常态的发了彪,不止令未央感到意外,也令站在他们身后,静静看着眼前状况的洛仲霖感到诧异。
看着不远处那道白红相间的身影疲软倒在穆常安怀里的虚弱样子,他刚刚才松开的拳头再一次攥紧,心里也如同刀绞一般无所适从。
“不行啊……”未央努力把头摇的更用力些,“我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若是不去,就是抗旨不尊,会牵连很多人……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看不出来吗?!再上场你会死的!”穆常安抱着未央的手,也在隐隐的颤抖着。
“当然不可以!”一个熟悉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二人抬头去看,便发现了墨舞手里正抱着琴和箫,居高临下的站在二人对面,带着一反常态的疏离气息。
“墨舞姑娘?”穆常安的眸子里,装满了难以置信。
“原来他们想杀的人,是你。”墨舞冷笑一声,接着便蹲下了身子,用只有三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冲她说道,“那是不是曾经,凝舞的死,沈大人的死,也都是因为你?”
“墨舞姑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穆常安尽力压下怒火,以平和口吻说出这句话。
墨舞只是用冷如坚冰的眸色回应穆常安:“穆太医,这是我们霓裳阁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干涉。”
穆常安只得噤了声。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我想早晚有一天,我能查个水落石出。但现在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伤的怎么样,下一个节目,你必须要去。”
“霓裳阁上上下下百十号人命系在你我身上,不是我们想说不干,就能不干的。若你想临阵脱逃,倒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
第072章 她的身份()
台上的音乐缓缓收尾,远处又飘来了一阵掌声。
墨舞冷冷起了身13,再一次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虚弱的未央,冷冷开口:“该说的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到底上不上场,决定权在你。但你的生死,在我手上。”
“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不上场。”未央无奈的笑了,又抬眸给了穆常安一个宽慰的眼神。
穆常安只好妥协,将虚弱的未央扶起了身,轻轻在她耳边叮嘱道:“千万小心。”
二人再上场时,就变成了两道红色的身影——因为未央的白色衣服,已被血色浸红了大片。
场上的观众眼见未央煞白的脸,心里也开始隐隐觉得事有蹊跷。而洛之航和慕容腾冲却依旧一言不发,静静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
宫人搬来琴台和椅子,未央和墨舞缓缓坐下,台下也随之变得异乎寻常的安静。
接着,朗月清风之下,便悠悠然响起了《美景良辰》的柔缓旋律。琴箫和鸣的动人音符,如流水缓缓倾泻而下,在明媚月光下,显得异乎寻常的轻柔婉约。
人们听的如痴如醉,不忍打断这一瞬的宁静。而慕容安却紧紧盯着未央身上正在越变越红的衣服,早就被攥破的掌心依旧没有止住力道。
她再一次扭头,望向远处那个空出的座位,心里又是一痛。她始终想不明白,那个岳未央有什么好,值得他为了这个前朝余孽如此上心!
悠扬的旋律演奏到了尾声,迎接她们的依旧是台下如雷贯耳的掌声。
未央和墨舞四目相对了一瞬,刚松了口气准备收琴,岂料高位上却忽然响起了慕容安熟悉的声音:
“这样好的时节,这样美的琴音,只听一曲岂不可惜?”
未央缓缓抬起头,便对上了慕容安直直投在自己身上的凌厉视线:“不如再来一曲,如何?”
洛之航也忽然笑着接话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二位姑娘,不如就再奏一曲吧。”
未央与墨舞面面相觑,心里却在打着鼓。因为排练时间有限,她们只合奏过这一曲,并没有别的曲子,这该如何是好?
未央在脑海中飞快搜索一阵后,忽然有了主意。她扭头对上墨舞疑惑的视线,给了她一个心安的笑容,接着便缓缓拨弦,静静起了音。
抑扬顿挫的琴音,缓缓流出,很安静的旋律,却让墨舞愣在当下。
上一次听到这支曲子,还是十年前的中秋节。
也是在这座宫殿的御花园里,她的母后和她的姨母——忠武夫人,共同弹起了这支曲子。
记忆中,那晚的月亮特别圆,也特别亮。细长的柳枝迎风飘扬,勾动着水面,漾起浅浅涟漪。
母后和姨母静静坐在湖心的小船上,眉眼含笑,满目温柔。她们一人抚琴,一人鸣箫,伴随着潺潺的水声,让旋律悠然流淌在绝美的月光之下。
她和她的郡主妹妹,各自依偎在父亲的身旁,沉浸在动人的旋律里,脸上是满足的笑意。
她还记得父王说,这首曲子名字叫做《执子之手》,是母后和姨母共同编写的曲子。
她也还记得,父王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眸子里有晶莹的泪光闪动,她从那双深情的眸子里,仿佛看到了每一个携手相伴的温暖明日。
……
那时候的快乐是真的,幸福也都是真的。
她曾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然而,一夕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如今安坐在高位上的那两个人卑鄙的勾当,戛然而止。
是他们合力出击,亲手撕碎了前朝每一个人心中曾经无限渴望的幸福。
这样的仇,怎么能不报……
而如今,再次听到这首曲子,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时刻。那首只有六个人听过的曲子,居然被眼前的女子熟练的弹奏了出来……
她流畅自如的拨动着琴弦,清隽淡然的样子,与记忆中那个女孩的小小身影慢慢重合。
那个会拉着她的手,叫着她“公主姐姐”的小女孩;
那个永远笑眯眯的跟着她,说要做自己永远的小跟班的小女孩;
那个与她拉着勾,发誓一辈子都要相亲相爱的小女孩……
一种复杂的情愫悄然在墨舞心中涌动而生。她不觉将箫抬到唇边,随着琴音的起伏,缓缓吹奏起了这在心里早就重复了无数遍的旋律。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听过这首曲子,却无不为清澈悠然的旋律而心动。浅浅的温暖随着音符流淌在每个角落,连原本愤怒的慕容安也不免被安抚下来,静静听着发着呆,像是在想着什么。
一曲过后,洛之航带头鼓起了掌,眸光愈发深不可测。慕容安却怅然若失的离了席。
台上的两个姑娘,神色都有些恍然。刚才的合奏虽然算不上天衣无缝,但却居然奇妙的完成了。
而有些事情的真相,也因为这一曲合奏而明朗了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台,墨舞跟在未央身后,一路都在失着神。
她一路走,一边静静盯着未央踉跄的背影,几次开口想问,终究是憋在心里。
如果她不是,又怎么会知道这首曲子?
如果她不是,那她选择弹起这首曲子,是代表她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为什么不和自己相认?
如果是这样,那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
太多令她疑惑的问题,令她想要上前抓住未央,摇晃着她的双手问个明白。但是,再一抬头时,未央却不见了踪影。
一种近乎抓狂的感受瞬间袭来,墨舞顾不上其他,放下了箫后,便离开了后台,朝着背后的御花园摸索着走去,毕竟那是曾经她们一起听曲子的地方,她会出现在那里吗?
除夕夜的风,似乎比往常更冷了些,今日宫中到处都布满红色的灯笼,把整个皇宫照得亮堂又喜庆。
但奇怪的是,御花园的风似乎特别大,这一片的灯笼居然都被吹熄了。
想是宫人们都偷偷溜去看表演了,并没有认真在守夜。
凭记忆穿过一小段弯曲的小道,再往前走一段就要到湖心亭了。
可是在一旁的假山后,却忽然传来两个人的声音,墨舞知道不宜久留,但在听到他们对话的内容后,脚却像灌了铅般,动弹不得。
“她是什么身份,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这并不是你该管的事。”
“哼。一个曾经入宫行刺你爹的前朝余孽,一个试图谋逆,置前朝君主于死地的乱臣贼子的女儿。她岳未央有什么资格得到你的在意,她有什么资格令你对她如此动心!”(。)
第073章 寒水如冰()
“话不可以乱说。岳将军是什么样的为人,我比你清楚。”洛仲霖的声?13??里,充斥着不耐烦的情绪。他低头看着眼前姑娘歇斯底里的脸,前所未有的对她生出了厌烦的情绪。
“哼。你以为你知道的,就都是真的?”慕容安不禁上前一步;
“当初的西疆一战,傅云鹤其实根本不用死。你父王的兵马把他们逼到无涯山,两方交战情况很惨烈,若是西照不派兵增援,顶多是个两败俱伤,断不至于令傅云鹤的人马全军覆没。而我们当时根本不知道他们究竟被困在哪里。”
“可后来,你们还是出兵了。”洛仲霖的声音还是冷冷的,“若不是知道位置,你们怎么出兵?”
“可你知道,是谁派人来通风报信的吗?”
“……”
“是岳如海的心腹,孟雷。”
“孟雷?”洛仲霖的吃惊溢于言表,孟雷陪着岳如海出生入死的事迹,在整个皇城都很有名,他当然知道。
“我们就是循着他的线索派的增援兵力,但是增援对象居然不是傅云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