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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环视四方,只望见附近有一处翠绿欲滴的树林,远方青山如黛,山顶绕着一团团洁白云朵,浑不似这边春雨淋漓。
然而,她只扫了一眼,就发觉自己情况不太对劲。
雨水沾在草叶上,晶莹透亮,断线珍珠般滚落,凑近了看,正是一副令人气定神安的美景。不幸之处在于,她如今正是凑近了看。
青草长度超过成年男子膝盖,也超过她的大腿,将她整个人掩在青青草色中。她低头,眼睁睁看着雨珠滚落,草叶末梢在眼前摇荡不休,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轻声道:“我…日。”
她伸出手,看见衣袖遮住双手,直垂至地,再往下看,衣裙亦在地面堆成一堆。全身衣物正在松脱滑落,被单般披在她身上。
一言以蔽之,她就像个偷穿母亲衣服的小女孩,满脸晦气地站在草丛正中,别提多么滑稽了。
一旦进入副本世界,她年龄亦随机改变,鲜有与现实年龄相符之时。即使如此,她也很少变成这么小的孩童。由身高可以推测,她如今的身体只有五六岁年纪,正是雪团一样可爱的好时候。
苏夜甩了甩袖子,脸色却渐渐阴沉,阴的简直可以滴出水。她想了一会儿,径直伸手,再度握住玉佩,瞬时返回洞天福地。
在此之前,她考虑到类似情况,所以在里面预先放置了几套衣物,分别对应不同年纪。自打认识程灵素以来,她没再用过孩童时代的衣裳,这次却派上了用场。
她找出合体衣物,一边换衣服,一边皱起眉头,打量青铜门上新近浮出的文字。门扉上层,金色光芒已然消失,变的黯淡无光,要等规定的时间过去,才能再度开启。
她首先去看时间,发觉它比普通情况更长,端端正正标着“十年”。如果她被玉佩强行征召,一般都是这个时长,从未有过稍短的三年或五年。在这样的副本中,任务通常更紧凑也更为复杂,亦有更多分支。
十年给人的感觉十分漫长,实际上,往往刚够完成任务。她运气不好时,还会觉得时间紧迫。
果不其然,路线分成了两大类,每一大类下面,再分两类。这两大类一类名为“江山”,一类名为“江湖”。江山分为“隋室”与“自立”,江湖则分为“魔门”与“正道”。任何一类完成度超过百分之五十,她都可以免除死亡的噩运。
任务分类众多,指示说明也不少,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半扇门。江山含义自然是争霸天下,若扶助隋室,她必须荡平天下各处起义的军阀势力,让九鼎稳稳握于杨氏之手;若她选择起兵自立,得覆灭隋朝,吞并其他势力,最终定都称帝。
两条路线有着共同的终极目标,称为“四海靖平”。
至于江湖任务,指向更为明确,几乎指名道姓,明确写出了她要做的事情,和有必要认识的人。魔门路线完成度与天魔策有关,天魔策集齐的卷数越多,完成度也越高,最后需要集齐八卷,一统魔门。正道路线倾向于对抗,而非收集,要她击败魔门八大高手,获得正道诸位魁首认可,然后再击败“邪帝”向雨田。
江湖路线亦有共同的终极目标,挑战“武尊”毕玄、“奕剑大师”傅采林、“散人”宁道奇,还有“天刀”宋缺四位宗师,并于决战中获胜。
这些任务以文字形式写在门上,当然有前后顺序之分,却不受顺序束缚。她可以在任何时间,完成任何一项,获得的奖励总是相同。
在苏夜看来,终极目标难度似有问题,比不上每条路线末端的目标。倘若她能集齐天魔策,抑或击败向雨田,那么胜过那四位应该不成问题。
与此同时,这些路线均有前易后难的特色。她挑选任一路线,都可顺利完成百分之五十以上,若要达到百分之百,成功率就微乎其微了。
她十分庆幸,这个世界是她能够预知走向的世界之一。时值乱世,奇人异士层出不穷,情节横跨中原与异域,因而任务繁多,时间跨度亦大。它正如之前的试练副本,充满了机遇与挑战,端看她有多少本事。
苏夜仔细读完,默默记住内容,取下玉佩,调短红丝绳的长度,又挂回颈上,然后摸出一面小圆镜,在面前一照。圆镜之中,映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皮肤娇嫩的好像一碰就破,正是她六岁时的容貌。
但那双大眼睛中,射出的乃是令人心悸的寒光,因为她对这张脸并不满意。她伸手一抓,地上的夜刀弹了起来,跃到她手中。夜刀本是短刀,被她握住后,比例与正常的刀毫无区别,已经不能再被称为短刀。
她凝视夜刀,想起自己要站到凳子上,才能与当铺伙计说话,以及十年任务期限,不禁又郁卒地叹了口气。
第一百四十六章()
美貌女子孤身上路,往往有诸多不便,极易被贼人盯上。美貌萝莉孤身上路,情况比前者还糟,简直是在周身上下,挂满了“来拐我啊”的横幅。
苏夜轻功极为出众,学通“瞬息千里”后,又融入周易六十四卦往复循环的道理,配合先天八卦中的巽卦,身法堪称神鬼难测。然而,普通人看不见她,摸不透她行踪,不等于她能永远做个鬼魂。她初临异世,总有吃饭、投宿、打听消息的时候。
如果她与恶棍交谈,对方很可能打她主意,意欲拐走她卖掉,从而惹上麻烦。而善心的好人比恶棍更难缠,非得问一大堆啰里啰嗦的问题不可,诸如你家大人何在,你莫非与他们走散了之类,然后试图送她回家。
她的手大小刚够握住夜刀刀柄,腿也很短,说话时,声音清脆稚嫩。就算她本人,也很难重视这样一个小女孩的话,遑论其他人。
她第二次离开洞天福地时,心里充满了对上述场景的想象,致使脸色愈发阴沉。所幸四面八方空无一人,没有在田里劳作的农夫,也没有策马飞奔的骑士。她可以慢慢想出办法,再作具体行动。
此地气候温和,地势平缓,风景与江南江北均十分相似,应当是中原两河流域的平原地区,只不知具体在哪里。她对长江两岸颇为熟悉,直觉并非身处江南,但要说个理由,又说不出来。
古代社会与现代不同,即便是富庶繁华之地,人口也不太密集,常有大片未经开发的森林与平原。苏夜再度环视一圈,发觉视野中没有农田,确定自己正在荒郊野外。
她俯下身,查看青草长势,草下泥土的干湿情况,最后选定南边方向,飞掠而去。
如果她在城中现身,自然很容易找人打探消息,问出那座城的名字,当朝年号,运气够好的话,还能打听到当世著名大侠是谁。通常而言,这些消息已经足够。她听完之后,可以以此为基础,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不过,像现在这样,事情就难办一些。她向来选择往水边走,无论溪流、小河还是大江,均为百姓生活必需的水源。找到水源,就相当于找到住在水源附近的人家。
她遵从这个理论,从未出过差错,此次疾奔了盏茶时分,便见不远处淙淙溪水,银带般往低处流动。而溪水两边,亦出现青翠稻田。稻叶比青草更为茁壮,可见得到农家的精心照顾。
稻田近在眼前,种稻子的人也不会远。她小心观察他们,选定一个面貌聪明,孤身劳作的年轻村女,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缓缓接近她,向她打听道路。
那村女见她年纪幼小,独自一人跑来问路,十分诧异。即使如此,她仍好心地回答她的问题,还怕她听不懂,耐心解释了一番。
苏夜所料无差,此地乃江北众多平原中的一处,离沮水仅有半日步行路程。沮水为汉水分支,水流由西向东,与其他水道一起汇进长江,奔流入海。水道两旁,土质都颇为肥沃,适宜作物生长。自古至今,江北平原一直受到上天庇佑,令生活于此的百姓衣食无忧。
据村女所说,最近的小镇为白水镇,最近的城为当阳、远安两座大城。驴车行走一日,可到当阳北门。本地人若去城里办事,总在清晨动身,晚上宿在那里,第二天再原路返回。
她还应苏夜请求,说出了当今年号,但听在苏夜耳朵里,和没听见相差无几。她对隋朝几乎一无所知,不像对北宋那样熟悉,就算知道今年是哪一年,也不清楚即将发生什么。
还好,她对当阳城一清二楚,心知去了城里,定能发现更多线索。
那位村女答完之后,正想问她是否与家人走散,找不到父母,只觉眼前一花,好端端站在眼前的小女孩已不见了,原地留下一锭银子,证明她并非白日做梦。
直至当天晚上,她还逢人就说这段奇遇,将苏夜与鬼神联系起来,全然想不到自己遇上了一个特殊的武林高手。
村女讲故事时,苏夜正飞奔向当阳城。她连续奔跑一日一夜,也不会感到疲乏,除非途中和强敌动手。更何况,她飞奔之速,远胜拉着板车的驴子。太阳完全沉下地平线,夜色笼罩大地。当阳城中华灯高悬,夜宴方开,苏夜已站在了北门外面,冷冷盯着尚未关闭的城门。
武侠世界毕竟与真正的古代世界不同,规矩宽松的多。她读小说时,从未见过需要路引文书的人物,全都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不必拿出身份证明。但她与他们不同,倘若大摇大摆通过城门,势必会被守卫拦下。
她思索半晌,在去野外找个破庙,盘膝打坐疗伤,和进城四处摸索,打听城中江湖人物之间犹豫,终于选定后者。城门守卫森严,但只是普通兵士。她想瞒过他们的耳目,易如反掌,趁他们略微分心时,轻轻巧巧溜进城门,踏上当阳城进城的大道。
农家爱惜蜡烛灯油,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城中却尽有富豪人家。他们不仅在家里寻欢作乐,还时常去青楼风流快活,单看大道两边,小楼排列整齐,高烧银烛,就知道当阳城十分富庶,不愧为沮水一带的大城。
苏夜苦思冥想,始终记不起城里有何重要角色。若她在扬州,大可去找一位名叫石龙的武馆教头,或者名叫寇仲、徐子陵的小混混,甚至街上卖包子的贞嫂。但当阳不同,听上去有点耳熟,真往深处想,又发觉想不出任何实际名字。
而且,那名村女言语之中,并无天下大乱,硝烟四起的颓丧意味,也未说何处义军揭竿而起,占城为王。她不由猜测,现在的确是隋炀帝杨广在位,但隋朝气数未尽,还有几年寿命。她按照记忆中的剧情找人,很可能出现差错。
她怀着重重疑虑,在大街小巷中徘徊,刻意回避行人。只要她愿意,即使从他们身边走过,对方亦茫然无觉。她知道,这个世界里的高姓大阀,均与江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阀主本人,以及门户中的重要人物,全部习练高深武功,各有各的绝学。也就是说,找到当阳大户后,不愁找不到切入江湖的时机。
苏夜在当阳转了一圈,心想当阳大户,再大也大不过本城太守,便不再犹豫,向太守府走去,打算潜入府中,见一见太守本人,看他能否提供重要情报。
似是命中注定,她所到之处,经常发生意外事故,如杀人放火、劫财灭门。她以夜色为掩饰,刚靠近太守府大门,就发现府中人声嘈杂,一片乱象。手持火把的士兵、衙役跑进跑出,人人脸上露出紧张神色,像是遇上了很严重的事情。一个人高马大,军官模样的人站在门前,朝衙役们大声吆喝,命令他们搜索一个黑衣人。
“遭贼了?遭刺客了?太守老婆跟着黑衣人跑了?”
刹那间,苏夜心里出现无数猜测,每一项都很有可能。她从不怕事,也不觉得有必要害怕,二话没说,轻车熟路地绕道而行,直绕到太守府后墙,想看看府中情况。
太守府面朝青石大道,堂堂正正,后门却位于一条小巷中。小巷一端封锁,是条死路。苏夜赶到巷口,忽然之间心有所感,倏地向后退去,藏进旁边暗影,同时屏气敛息,心跳、脉搏、呼吸齐齐停止,整个人如同一块无生命的岩石,绝不会被人发现。
她躲避之时,巷口出现一条深黑色的人影。此人身着黑色夜行衣,头戴黑色头套,仿佛真正的影子。他周身轮廓溶入黑暗,与阴影合为一体,几乎分不清哪部分是人,哪部分是石墙投下的暗影。
他的可怕之处,还不在这种神出鬼没的身法,而在他给人的感觉。那种感觉极具压迫力,极端冷酷,让人觉得他冷漠无情,视生命为粪土。他身上散发出血腥气息,好像刚杀过人,又增添了几分恐怖。
苏夜早已晋入先天境界,眼力过人,一眼看破此人行踪。否则,恐怕得等对方拔出兵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