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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故国神游-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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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劳入水之时,苏夜左袖里飞出一只铁爪。铁爪后面,连着长达十丈,强韧结实的冰蚕丝。铁爪共有两只,名叫“飞天神遁”,乃是鲁妙子的作品。他喜爱寇仲与徐子陵,遂把它送给他们。苏夜见他们一心磨炼轻功,弃飞爪而不用,便要了过来。

    不过一呼一吸间,任劳全身湿透,狼狈不堪地回到小艇甲板。他惊魂未定,忽觉劲风当头压下,双手立成虎爪之形,疾抓向那支船桨。

    他结结实实地抓到了,与此同时,另一支木桨狠狠打在他右肩上。他武功尚不及任怨,想挡已来不及,遭到木桨一击,右手不由吃痛放松。他抓着的那船桨轻松抽出,一桨敲中他头顶中心。

    头皮里的血液实在不多。饶是如此,他也把能流的血都流了出来,瞬间血流满面。

    两人当年对付“天衣有缝”许天衣,几无还手之力,险些命丧针下,不得不见风使舵,向敌人认输。这一次,他们压根没有认输的机会,只觉桨影漫天,寒风扑面,未及看清对方身影,已经吃痛倒下。

    任怨强撑起身,才起了一半,背后传来一股沉重至极的压力,险些压断他脊骨,背上穴道好像被无数尖针戳刺,使他长声号叫。叫声尖利高亢,随风而出,传出很远很远,却没有人赶来救他。

    疼痛迅速臻至顶峰,他后心亦多了一只铁爪。两只铁爪勾住两个人,像是他们衣物后心的装饰。苏夜左手勒住冰蚕丝,运功一抽一抛,连丝带人扔往身侧。

    颜鹤发惊的不知怎么才好,忽见空中银丝闪烁,竟是黑衣人把飞爪扔给了他,赶紧伸手接住。任劳、任怨先后而至,重重摔在他脚下,呻…吟一声比一声高,偏偏动弹不得。

    苏夜冷笑不止,看都不看他们,纵身跃起,跃进其他小艇。她一桨打翻一人,如入无人之境。任怨挣扎着伸手,去摸剧烈疼痛的后背时,附近八人已全部惨死。

    他刚才可以动弹,这时全身力气急速外泄,一寸都移不得。他因剧痛而呲牙咧嘴,奋力干呕了几下,只能呕出满嘴苦味。任劳就倒在他侧面,可他哪有力气顾及别人?别说一指戳倒颜鹤发,就算像平时那样站着,都是不可完成的梦想。

    任劳变成患有风湿的老人,捂着关节哀哀叫唤。他喘的像只破风箱,脑袋一歪,目光投向小舟侧畔,忽然看到黑衣人乘坐的小舟上,坐着第二个人。

    他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人,那人也无声盯着他。那两道目光里,似乎充满了蔑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两点寒火。

    白愁飞投靠太师府,认蔡京作义父,成为他众多义子之一。今次谋害苏梦枕,攫夺金风细雨楼,全程由白愁飞主导。任劳、任怨虽是朱月明的亲信,却想和蔡京交好,为蔡京出力,所以自愿参加这项行动。

    名义上是白愁飞发号施令,他们遵从实行。然而,他们心里打着小算盘,并不乐意把白愁飞当作上司。

    人人都喜欢朱月明,蔡京却不喜欢。他认为刑部那么重要的地方,必须要被他完全掌握。如果可能的话,他很乐意弄死朱月明,换上忠诚于他的官员。

    任氏兄弟察觉他的想法后,心思开始蠢蠢欲动。

    朱月明若倒台,下一任刑总是谁?显然就是平日奉承太师,逢迎太师,为太师做了无数脏活累活的人。凭他们自己,决计无法扳倒那个整天笑呵呵的和气胖子。想引动蔡京出手帮忙,必须立下令他刮目相看的大功。

    白愁飞的意思是,只要他们抓到苏梦枕,就立刻杀了他,不要给他喘息时间。任怨的意思是,只要抓到苏梦枕,就立刻离开天泉湖,奔向太师府,把他献给蔡京。

    蔡京钦佩欣赏苏梦枕,长期盘算如何利用这位不世之雄。白愁飞想要苏梦枕死,他正好相反。如果计划成功,他绝不会杀了他,只会好好养着他,让他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以后苏梦枕肯为他做事,那么一切都好谈,若不肯,反正主动权由他掌握,要杀要剐,依然是他说了算。

    任氏兄弟成功之后,风头将压倒其他重要人物,成为蔡京最得力的干将。将来朱月明一死,刑总之位便唾手可得。

    由于他们心怀鬼胎,颜鹤发才能活到现在。他们怕他杀死苏梦枕,失去近在咫尺的大功劳,被迫停下快艇,与他隔空谈判。谁能想到,苏梦枕根本不在他那只小破木舟上!

    任怨细皮嫩肉的脸皱成一个包子,嘴角挂着未能吐出的唾沫。他想大喊苏梦枕在此,却已失去机会。而且,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白愁飞多次表示苏梦枕孤家寡人,必死无疑,那个杀人如麻的神秘人物又来自何方?

    他看见苏梦枕的同时,听见了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

    苏夜狂笑道:“你们这样的东西,想来杀苏梦枕,是不是白日做梦?”

    她的笑声也像钢针,刺进旁人耳鼓,震的他们双耳嗡嗡蜂鸣。小艇为困住颜鹤发,以他为中心,围出一个圆形,互相隔着的距离并不太远,以便彼此呼应。

    这恰好让她从一艘小艇上,跳到与它相邻的另一艘。她不必长出翅膀,就能御风而行,就像死神派出的使者,一艘一艘地搜刮人命。

    任氏兄弟并未下令,也无力下令。到了这个时候,艇中人发现大家命在顷刻,不约而同地行动起来。一半人划船逃走,由于慌张匆忙,速度远不如正常时候。另一半见黑衣人凌空扑来,惊慌万状,走投无路,跳水逃生,噗通之声不绝于耳。

    两者均犯了大错,忘记湖中的拦江网尚未完全清除。苏夜并非真正的龙王,仅仅打断了颜鹤发附近的网子,剩下大半仍在原地。于是,小艇缠在网里,游水的勇士直冲入网,惊叫着去解身上束缚。

    很快,叫声越来越稀疏,越来越微弱。这些人武功尚不如发梦二党的成员,无人能在她手底走过一招,转眼惨死当场。二十一条小艇,四十二名官兵衙差,竟无人得活。最远的一位游出超过十丈,未能逃过身后暗器,与同伴共赴黄泉。

    苏夜站在艇里,仰天长笑。长笑声未绝,她已回到颜鹤发船上。

    这下子,颜鹤发都感觉毛骨悚然。他眼见黑影闪电般逼近,下意识朝旁边让开,给她让出一块空旷位置。苏夜足尖触地,纤腰一弯,如同老鹰捉小鸡,顺手拎起趴在地上,蚕蛹一样蠕动的两兄弟。

    她精通医术,对人身诸般弱点了如指掌,故意要他们多受痛苦。可这点疼痛,怎比得上他们喜爱的挖眼、剥皮、抽筋、断肠?他们折磨反对权臣的忠臣侠客时,从不知什么叫手软。这一生中,他们最爱听的便是人犯的哀嚎惨叫,可惜临近人生终点,只能听自己的叫声。

    任劳的头被强扭向她,看见她冷酷绝伦的眼睛。他的恐惧到了极点,若非被她提着,早已软倒躺下。不过,他毕竟六七十岁了,于危难之际大声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你要替苏梦枕出气,去找白愁飞!去找蔡太师!何必为难替人办事的小卒?”

    苏夜一愣,哈哈大笑,笑道:“好理由,你到了阴曹地府,向阎王说吧!”

    刹那间黑光大盛,倏出倏收。任劳胸腹一阵凉意,撕裂痛感接踵而来。他经验极为丰富,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扯着嗓子大叫,叫声已不像人类能够发出来的。

    他上半身从乳下至肚脐,被她一刀剖开,露出肚腹中的内脏。苏夜轻轻一推,把他推进湖里,任凭他疯狂地挣扎嚎叫。

    任怨神情扭曲如恶鬼,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力气,拼命想要挣脱她的手。他总算聪明些,用更大的声音说:“我们不想杀苏梦枕,只想把他活着带给太师。太师惜才爱才,会给苏公子好处。你应该去杀白愁飞,这……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苏梦枕安静的像是死了,不催促也不阻止。颜鹤发仍瞪着水里的任劳,不敢相信他就这么完了。世界这么大,没人能帮他。

    同一道刀光,同一处伤口,同一声水响,然后才是不同的惨叫。鲜血一丝一缕地飘出,染红了四周湖水。两人随波浮沉,脏器正一个个被湖水浸透。

    惨叫声中,苏夜很勉强地笑了笑,随即转向颜鹤发,平静地说:“咱们走吧。”

第三百三十一章() 
那轮弯弯的明月往东边沉去。

    这是冬至第二天凌晨,月影东去,转到下半夜时分。月光游移,寒风轻拂,院中花影随之起伏,树影亦婆娑起舞。可惜,枝头鲜花和嫩叶均已落尽,剩下干枯枝条,在风中瑟瑟发抖。

    戚少商站在一大丛枯枝旁边,双眉紧皱,眺望那间灯火通明的屋子。

    屋里有人,窗纸却未映出人影。屋中人的名字不说则已,一说出来,将引发无穷无尽的麻烦,因为汴梁城中,上至蔡元长,下至蔡追猫,都在找这个人。倘若他走漏了风声,神侯府以后永无宁日。

    即便消息封锁得密不透风,仍可能遇到官兵搜查,高手半夜入府查探。

    除了苏梦枕,谁能闹出这么大一场戏?他的生死,与其他人的权势富贵息息相关。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无数人想把他弄到手。他却成功逃离天泉山,冲过严密布防的水路,抵达神侯府门前。

    戚少商迎出门时,心里出现数不清的问题。

    那时,苏梦枕并非独自来到府外。事实上,他已奄奄一息,甚至失去了走路的力气,被“不老峒主”颜鹤发负在身后。他们后面,跟着一名诡异的黑衣人。黑衣人一肩扛一人,并很自觉地进行介绍,说肩上这两位是六分半堂的两大干将。

    戚少商眼睛看着黑衣人,手里提着一名俘虏,口中与苏梦枕说话,兀自满头雾水。他应该是全城最了解内情的人,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们带来的不是白愁飞手下,而是六分半堂的堂主?

    他满腹疑云,不顾风度地问长问短,终于弄清楚幕后内情。他要苏梦枕好生休息,自己却不肯去睡,坚持在外等待。他知道,这件事远远没到完结的时候。那名黑衣女子出来之后,他们可以深入地谈一谈。

    于是,苏夜一出房门,马上就看到了他。

    这个世界没有五湖龙王,却有连云寨中的□□。戚少商被顾惜朝暗算,断臂逃亡,狼狈不堪,最终依靠藏在青龙剑剑柄里的证据,反将皇帝一军,摘去叛贼之名。待尘埃落定,他来到京城,代替铁游夏,与另外三位名捕共同办案。

    此时,他一洗逃亡时的狼狈情态,身着白衣,腰佩宝剑,容貌三分清俊,三分轩昂,三分沉郁,还有一份落拓不羁。在他身上,书生的文雅与侠客的豪雄完美结合,创造出独一无二的气质,令人眼前一亮。

    他曾失去左臂,后来四大名捕之首无情亲自动手,为他制作了一只假手。这只手极为精细逼真,观之与真手无异,亦可完成抓握、拿取等动作。倘若他力道运用得当,还能用它摘下腊梅的一片花瓣。

    她看他一眼,看那丛枝条一眼,缓步走下石阶,负手仰望夜空,似是要吁尽胸中郁结,长长叹了一声。

    纵观京城内外,有能力且有可能愿意庇护苏梦枕的,一是神侯府,二是发梦二党。因此,在金风细雨楼通往神侯府的路上,出现了任劳、任怨,出现了“瞎王子”马克白、“金钱鞭”归当,还出现了邓苍生、任鬼神。

    第一批表面服从白愁飞,暗地里以讨好蔡京为己任。第二批的确忠于白愁飞,怎奈武功不济,只好半路埋伏打探消息。第三批,则是狄飞惊不甘寂寞,派出来瞧瞧正在发生什么事,有什么便宜可捡的总堂高手。

    任氏兄弟和四十二人一起,横尸于天泉湖中。马、归两人是江湖上的小角色,任谁办事,都不会把机密要务告诉这种人,所以她直接杀人灭口,绕了一小段路,把尸体丢进某户人家的后园。

    户主第二天如何惊叫,如何报官,都与她无关了。

    邓、任则是难得一见的肥羊。她将苏梦枕扔给颜鹤发,经过半番激战,总算顺利擒下两人。一行五人像逃荒的饥民般,匆匆进了神侯府。府里能说上话的人只有戚少商,再就是被无情留在京城的四个童儿。即使如此,她到了这里,也隐隐有了放心的感觉。

    月下,戚少商面露诧异,大踏步走向她,打量着她的装扮,笑问道:“姑娘生的这么美,换了别人,一天理妆三次仍觉不足。你怎会反其道而行之,非要把自己打扮成老人?”

    苏夜一动不动,淡淡道:“你不明白?”

    戚少商道:“当然不明白。”

    苏夜道:“因为我以后要做的事,最好别和苏梦枕拉上关系,最好别让人知道我的身份。唉,我真的很后悔,不该为了一时之气,威胁白愁飞和天下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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