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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着心理建设,再抬头,看向宋辰仪复杂的面色,郑如骄的面色平稳了不少。
而宋辰仪救人没抱到要救的人,自然知道面前这女子会武,也知这骄阳县主本来是不准备显露自己会武的。
不然,刚刚要摔倒,这郑十一娘不会假装跌下去。
可他去救她,她却闪开了。
闪开了。
宋辰仪站直身子,微笑绵绵,幽暗细长的眼尾扫啊扫,他直瞅着面前娇娇柔柔的少女。
这是他第一次注意起这女子长什么样子。
娇娇玉颜,芙蓉扫作胭脂淡抹在颊畔,唇色浅浅淡粉俏如三月枝头桃花开,水眸杏眼熠熠生辉,璨如月色皎皎。耳下两只粉水晶桃花耳环随着她掠出去的身子悠悠荡荡,可怜可爱。云髻高耸,其上插一支羊脂白玉细雕精啄的凤头钗,边上斜插一朵粉□□滴山茶花。
看着是淡眉轻扫梨花带雨姿,柔中带弱,娇中三分怜的长相,却是穿着一件绝对艳色,颜色鲜亮夺目的鹅黄衫子,底下更是套了一条繁复厚重超十二幅肥大宽腴,雍容华丽的嫩姜色金缕裙,裙上用捻银线绣着大朵大朵的山茶花,行走间,裙幅摇曳,层层叠叠铺展开来,犹如牡丹花开的郁金华丽。
外罩一层透亮清澈纱衣,烟笼云雾却隔了这华丽厚重,富贵绮丽,他这看来,这清瘦柔弱长相的少女居然完全压住了这艳色繁丽奢华无度的鹅黄裙。
“骄阳县主?”宋辰仪轻挑眉,薄唇轻启,声音沉沉低缓,淡淡显露威压。
“是,摄政王殿下。”那少女又重复了遍刚刚的行礼动作,规矩礼仪很是做得有模有样。
都说这昭王府的嫡次女娇娇弱弱,病歪歪风一吹就倒的样子,性子百里挑一的又乖又柔。
呵。病西施?这身手,轻盈灵活的闪避,他可是连一层衣角都没碰到?
柔弱乖顺的脾气,倒确实有点样子。
真个可伶可爱的女子,让人一见难忘啊。
如果不是要推行百花令,他其实喜欢……算了,四国不一统,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喜欢更作孽,后院只会添乱,所以张心妍那么挡着所有贵女嫁进摄政王府,他也无动于衷。
纵低眉顺眼,掩不住腰肢纤纤不盈一握,肤白柔细如粉瓷。
“这大唐,帷帽幂篱如此多余。”
什么鬼?
郑如骄抬头,莫名其妙的摄政王殿下,说的什么鬼玩意?
不过,他想通了,不找她麻烦了,真好。
看着宋辰仪转身很快离开的身影,郑如骄回头对婢女们说道:“回马车上去吧。”
再不要遇到什么古怪了,这一惊一乍的,她的心脏再接受不了了。
几个丫鬟点点头,跟在郑如骄身后上了马车回府。
今日这一行,大家都累了。
回去要好好休息,真是精彩纷呈的一整天啊。尤其是她们家娘子的这一天过得,极为丰富。
几个丫鬟心中各自思量。
而郑如骄是自坐上马车,就一直闭目养神,直到回到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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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辆青色车身,象牙装饰的,雕刻花鸟虫兽的华丽马车上,微笑梨涡的少女正在贼兮兮装模作样地偷看对面坐上的青年。
看不过瘾,她还在一旁自个捧着双颊面色怪异地笑,揶揄嘲笑青年的笑:“阿兄今日恐怕不是单纯来长川诗社接我回府吧?”
青年抬头,扫了一眼自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妹妹一眼,没有说什么。
少女却是不满他这无视的态度,又巴巴地挑起话题,再次引诱青年说话道:“光接妹妹回府,如何要穿戴一新,风姿卓绝地出府来?”
听这说话,原来这少女便是今日在长川诗社和郑如骄一起才艺比试的清河陈蘅,被她揶揄得厉害的青年便是她的兄长清河陈述。
听妹妹如此说,陈述实在无话可说,于是低下头继续翻书,完全不理会妹妹。
陈蘅急了,急切地冲他道:“阿兄不要装傻,昨儿你跟我说,要娶昭王府的这骄阳县主。我就巴巴地递了邀请函给骄阳县主,帮十七郞来相看未来嫂嫂。现在阿兄借着接我的机会看过了未来嫂嫂,就过河拆桥,不理人了。”
说着这赌气的话,陈蘅把头别到一边,气呼呼不说话了。
陈述无奈一笑:“阿蘅觉得是就是吧。”
听这回答,陈蘅满意了,回头就一直鬼祟地冲着陈述笑,之后更是把今日才艺表演的事说给自家兄长听,并发表意见道:“那摄政王眼光实在独到,可怜未来嫂嫂只能得最后一名了。”
陈述面色不变,微笑淡淡道:“哦?是如此吗?”
陈蘅嘴巴一瘪道:“对啊。他这么一来,外界都要说未来嫂嫂才艺不通,如此,长老们知道了,不得反对阿兄娶未来嫂嫂了。”
说着这话,陈蘅又皱眉撇嘴道:“可宗室那些县主我都见过,除了未来嫂嫂,其他那些都好难相处,跟我们五姓七家的女儿势同水火。一个个唯张心妍马首是瞻,阿兄不要去娶她们进府。娶了她们,以后我都不敢回娘家了。”
听妹妹如此抱怨,陈述笑了,对妹妹道:“阿蘅羞不羞?还没嫁人就思量着娘家夫家?”
陈蘅自知说错话,抬眸瞪兄长,同时生气道:“阿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会娶其他宗室女的,不是这骄阳县主,就不娶了。”陈述声音淡淡道。
清和陈氏的当家主母,如果娶的是宗室女,断断只要一个听话乖顺的女子。
一干宗室女,就属这郑十一娘里里外外都乖巧柔弱,便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又如何?他也从没想过要娶一个才女。
陈述心里思量着,这回任妹妹如何叽叽喳喳地说笑,都不再说话。
车行滚滚,似乎走了好久的路,应该快要到家了。
陈述微微撩开厚重窗幔,望向车外。
外面是白的过分的一个世界。
不知何时,外面又开始下雪了,西北风透过车幔嗖地窜进来,陈蘅在旁呼呼嚷着冷,陈述才放下车幔,静坐车内,闭眼休息。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从长川诗社回到陈府,马车才停下,便有一仆人面有焦虑之色地上前来。
陈述下车后,他便急急忙忙跟上来说道府里情况:“十七郞,六大长老齐聚荣安堂,莲长老身边的云鹤刚过来找郎君,让郎君回来了尽快去荣安堂。”
“嗯,莲长老那说了是什么事吗?”回到初云阁,解下大氅,拍落一身的雪,陈述都没来得及喝口热水,换身干的衣服,就急忙往荣安堂走去,边走边问这仆从。
那仆人道:“五娘子和骄阳县主她们在长川诗社的比试已经传到府上,府上得知骄阳县主得了最后一名,听云鹤说六大长老为此很是不满。本来六大长老就不同意你去娶宗室女,这才艺比试还爆出来你要娶的宗室女不通文墨,所以凌长老就嚷嚷着要郎君过去给个说法。”
凌长老,清和陈氏大长老,反对陈述做下任族长的那派人的头头,一个顽固严肃的老头,他力主大房长子嫡孙的陈澜才是名正言顺的下任族长人选。
莲长老,清和陈氏二长老,很是嬉皮笑脸行为开通的老头,这人力挺陈述当清和陈氏的下任族长。
因这两人,清和陈氏下任族长继承人位置一直很有争议。清和陈氏大房和三房更是关系微妙。
陈述赶到荣安堂的时候,还没进里屋,就听见凌长老一声冷哼道:“哟,这是有自知之明,娶个愚笨的宗室女,直接宣布退出下任族长继承人的竞争。阿莲,不是说你看中的这三房小子有魄力有能力,他要是当了我们清和陈氏的下任族长,必将带动我们清和陈氏更上一层楼。百年之内,我清和陈氏必然安然无恙于这大唐朝,论那摄政王如何阴狠诡计,我清和陈氏必然毫发无伤。阿莲把这小子夸得如此有能耐,是真有这能耐吗?有这能耐的人能自甘堕落去娶那么一文不值的宗室女,还是个一窍不通,琴棋书画这些最基本的都不会的宗室女,真是好眼光。如此好眼光,不知到底要如何带动我们清河陈氏更上一层楼呢?”
凌长老捻着他那两撮胡须,鹰眼很有斗志地瞪向来人。
陈述推门进来这荣安堂,六大长老正争得面红耳赤。
这屋里是既没有烧火炉,也没有设大火盆壁炉,可是因着这现场闹腾争执的气氛,竟是让人感觉不出冷意。
看到陈述进来,凌长老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眯了眯,踱步过来,阴阳怪气道:“呵。说曹操曹操到。十七郞来了。既然来了,那某作为长辈就要说道你几句了。你昨日跟我们几个老头子说的娶骄阳县主这事,我们几人商议了,不同意。我们清河陈氏还没落魄呢?如何要娶个才艺不通的女子进门做当家主母。即便是落魄,这样什么都不会的女子,旁的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都不会娶个这样的妇人做妻子。你陈十七郞倒好,给我们府上挑一位这样的主母回来,这让人知道,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咱府上都是怎么逼迫作践你们三房。照我说,宗室女就不能娶进来,那上头圣人都是傀儡一个,我们清和陈氏还有必要遵循傀儡皇帝的诏令吗?你陈十七好歹也是我们清和陈氏三房嫡子,不用做如此牺牲。”
“呵呵。陈凌你个老不死的说得比唱得好听,旁人不晓得听了你这话,还以为你多为三房的人好。要真为三房好,摄政王的百花令下,怎么把这诏令娶妻的事推到三房头上,如今倒信口雌黄假仁假义让三房拒了皇家的亲事。是,现在诏令卡在二房三房四房手里,若是拒婚,可不关你们大房什么事。说的什么狗屁话,也不想想,其他房好不了,真的拒婚皇家宗室,那摄政王正愁找不到我们清和陈氏的把柄。你这送上把柄上去,你笑话的卢氏一族就是你的前车之鉴。真出了事,你以为你们大房能脱得了关系,真是不知所谓的糊涂虫。”一向嘻哈的陈莲看着完全拎不清的陈凌,当场就跳出来指着陈凌的鼻子大骂。
陈凌被骂得恼羞成怒,拍案就要怒骂。
眼看现场就要再一次陷入混战,陈述看一边的几上有一套岳州窑的茶具,便走过去,拿起一只茶碗,手一松,茶碗应声落地。
终于,两方争执的人马安静了,各个回头奇怪安静地看着陈述。
陈述道:“又不是娶的五姓七家女,甚至都不是关中四姓或是其他高门大族的女子,娶的是皇家那边的宗室女,如何要一个强势大方得体的当家主母?这样的女子娶进门来,是要清和陈氏鸡犬不宁吗?这骄阳县主纵是千般万般不好,只一点,她比任何宗室女都乖巧温顺,就这一点,她就甚过任何女子。百花令如果真避无可避,清和陈氏不要这骄阳县主进门,还准备选宗室哪家县主进门?”
陈凌:“……”
族长:“……”
其他长老:“……”
半响后,陈莲长老才哈哈大笑道:“就是,十七郞来之前,某也这么说,其他人也都没意见,就陈凌这个老顽固叽叽喳喳闹不完。不知他是站在清和陈氏这边还是皇家这边,都娶宗室女了,居然还想娶个会来事,什么都会,各方面能力很强的女子进我清河陈氏府邸门。要我说,陈凌老东西保不定是向摄政王投诚了,才如此反对十七郞娶昭王府的病秧子进门。不然,府上娶进一个病秧子,死了,再娶一个不就能娶个端庄大方的高门嫡女。不死,一个柔弱无主见的病秧子又能妨碍府上什么事。如何就娶不的。要我说,宗室女多亏有了这病歪歪的西施女,也省了我们阖府一桩心事。而十七郞如此顾全大局为我清和陈氏考虑,可不比某些娶个女人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有些人强。清河陈氏下任族长的位置,谁好谁适合,某思量着,脑袋清楚的都知道了吧。”
说着,陈莲更是横了一眼陈凌。
陈凌那张老脸立时阴暗了下来。
陈莲口中娶个女人就要死要活的那个人,不是别人,便是他支持要立的下任族长,长房的嫡长子陈澜。这个混账东西也是,不就娶个宗室女吗?不娶就不娶,咱可以想别的办法,怎么为这事还夜宿青楼楚馆了。
这下子,娶宗室女是不用他了,只是下任族长的位置,一个家族出大事就只知道推脱、逃避,混迹脂粉地的郎君,还争什么下任族长的位置。
现在这清河陈氏,下任族长除了三房这嫡子,再没有其他人好选。
只是既然要做清和陈氏的下任族长,如何能娶一个宗室女为当家主母,所以他今日真是好意相劝,可惜他这好意没人理。也是,他平日一直支持大房的陈澜,跟三房闹不快惯了,口气一时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