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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也没法,就是开药,吃了两幅还是一样,倒不如停了,这过了头三月就成了。”牡丹都是不在意,她其实心中也有些不太肯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害喜也实在太严重了些,莫不是因为思念宴王害喜这才加重了?也不知宴王到底如何了,也没那边的消息传来。
思菊突然想到王妃特别喜欢吃她做的点心,忙道:“王妃,要不奴婢去厨房给您做些点心来吃,您这样总是不成的。”
牡丹一听到点心两字就想吐,如何还吃的下,急忙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没事儿,你把衣铺的账放着就回去吧,我没什么大碍的。”
思菊本想留下来伺候她的,牡丹不让,思菊如今都不是她的丫鬟了,让她在衣铺里头待着也是为了锻炼下她,也好容易让她自己寻个如意郎君,走的时候,牡丹还不忘调侃她,笑眯眯的道:“思菊,你也老大不小了,忙的时候也莫要忘记给自己寻个如意郎君了。”
羞得思菊红着脸跑了出去。
接下来是庄子的账目,庄子里头专门有个掌柜,另外寇江先生也是住在庄子里,也算是个管事,平日里掌柜有什么事情也都是找的寇江先生。这回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寇江先生,等到掌柜的把账报了上去,寇江先生也说了个好消息,庄子里的暖房已经建好了。
牡丹听了心中果然欢喜,只是此刻她这身子也不能去庄子瞧瞧了,只得吩咐寇江,笑道:“这暖房里头可以种些花草,另外种一些蔬菜也成,里头的温度不错,哪怕不是当季的蔬菜也是能够长成的。”又转头冲庄子上的韦掌柜笑道:“韦掌柜,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了,等到日后那蔬菜长起来,价格你瞧着定,定的贵一些也是无妨的。”反正能去庄子里头的都是有钱人,也不会在乎这点银子了,且她的蔬菜长起来可是比市面上提早了一个月,价格贵一些也说的过去。
等到寇江和韦掌柜离去,牡丹靠在床头看了账目,基本上都对的上,衣铺跟庄子这一个月的盈利差不多八万两银子了,这赚的的确算是挺多的了,只想到再过不久槐州的雪灾,却只觉得这些银子根本不够用了。
果然,没过半个月就听闻槐州那边冻死了不少人,且因为之前的大雪收成并不好,宣帝对槐州却是不管不顾的,甚至加重的税收,好多人家交了税收家中连颗粮食都不剩下了,整个槐州一片惨淡。
牡丹害喜的情况还是挺严重的,这会又想着槐州那边的情况,又担心着宴王,胃口更加不好了。她想着槐州那边宴王应该早已经安排好了。考虑半响后,她把府中的侍卫长叫了过来,侍卫长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长的高高大大,不苟言笑,姓冯名君泽。
冯君泽一进来就冲牡丹躬了躬身,道:“属下参见王妃。”
牡丹道:“快些起来吧,我寻你过来是有些事情想问你,槐州那边的事情你应该都知晓了吧?殿下之之前可跟你有什么交代的?”
冯君泽道:“回王妃的话,殿下走的时候已经有交代过了,前往槐州的赈灾物资已经运送了过去,不过宣帝如此做法,槐州那边已经有许多百姓朝着凉州迁移了过来。”
“可知有多少百姓想要迁移过来?”
“大约是几十万的人数,不过迁移之途非常的辛苦,再加上战乱,能够一路平安来到凉州的只怕连一半的人数都会没有了。”冯君泽的声音也低沉了些。
牡丹蹙着眉头,又问:“如今不是有许多从其他地方迁移过来的百姓们吗?他们都如何了?”
冯君泽道:“凉州有许多的荒地,如今这些百姓们正在开垦荒地,求得一个安身之处。”似又知道王妃要问什么,他接着道:“王妃不必担心,殿下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些百姓们如今不缺吃喝的……”
“那等到槐州那些难民过来可有吃有何的?殿下当初从蒋侯府缴获的银子可是留有一部分用在了这方面上?”
冯君泽迟疑了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就听见牡丹道:“殿下留下的银子莫要再动了,那些银子你寻人去置办士兵们需要的粮草,兵器和棉衣。至于安置这些难民所需的银两你无需在管,我来处理就好。”她深知银子对战争的重要性,没有银两就没有粮草跟兵器,士兵们连普通的温饱都顾不上的话,如何用心在前线打仗。她记得当初宴王与宣帝的那长达一年的战争就是因为没有多余的银子所以赢的异常的辛苦。
冯君泽迟疑了下,看着王妃消瘦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道:“王妃,殿下离开的时候说莫让您操劳这些事情。”
牡丹笑道:“冯侍卫长莫要担忧,我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先置办那些难民们需要的粮食跟其他的物资,这点银子肯定是不够的,我会快会筹到的,倒时其他的事宜就麻烦你了。”说罢,她让豆儿把箱底的锦盒拿了过去,取出了里面的银票给冯君泽。
冯君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牡丹看他的样子,道:“侍卫长莫不是想要我亲自去操办置办难民粮食和物资的事情?”
冯君泽终于还是把这银子接了下来。
等到冯君泽离开,牡丹轻轻抚了抚肚子,冲几个丫鬟们道:“这些日子准备准备吧,十日后邀请平陵望族和官家的夫人小姐们来王府一聚。”
作者有话要说:我当初怀孕的时候害喜特别严重,吃什么吐什么,前三个月特苦逼,走路都走不了,跟我老公出去买东西,我走一百米至少要歇两次,头昏眼花,人都快昏过去了。第4个月的时候反胃,但是至少吃东西不会吐了,第五个月胃口大开……苦逼了,体重蹭蹭的往上涨。
第107章()
这十天牡丹也没闲着;找了沈家已经出嫁的姐妹过来聊了天;另外还拜托了沈家这些个姐妹,把她们认识的闺秀小姐或者好友都先请来王府一聚。
沈家分支的沈莹跟沈芳华都嫁在临淮,芳兰跟雁蓉两人在平陵也认识了几个闺友,再加上分支那边的几个沈家姐妹也认识不少闺秀小姐们;三天后带了不少人过来。牡丹让丫鬟们送了茶水跟点心后就退了出来,没人知道王妃在里头跟她们聊什么。
晃晃悠悠一天时间就过去了,牡丹整个人昏的厉害;不过还是坚持着把这些闺秀姑娘们送了出去;等回到房里的时候,她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如此又过了几天,明日就是王府宴请各位望族太太和官家夫人小姐们的日子了;牡丹早就让人都准备好了,前两天她也让大夫给开了止吐的药,这两天吃了些东西,人也精神了不少。
翌日一早,王府里头最大的西厅里摆了不少炭盆,偌大的西厅都暖呼呼的,西厅的四个角落各自放着半人多高的青花瓷瓶,里面插着娇艳欲滴的腊梅,中间摆了不少桌椅,上头放着各色点心,有丫鬟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
等到管家把人迎了进来,牡丹忙着招呼,她这段时间瘦的厉害,大家都以为她是担心宴王,来一个劝一个,都是劝她要太操劳了,莫把身子弄垮了。牡丹都笑眯眯的应了下来。
等到人到齐的时候,大家依次坐下,平陵望族王家太太担忧的看了牡丹一眼,道:“王妃,您可要顾着身子啊,殿下如今在外征战,最担心的人肯定就是王妃了,王妃可要好好保重。”
王家太太的儿媳赵氏也担忧的道:“可不是,王妃娘娘要保重。”
这一说着,好几个管家夫人跟望族太太们就符合了起来,都叫沈牡丹保重身子,莫要太操劳了。
牡丹叹了口气,道:“殿下如今在外,我如何能安得了心,心中又是惊惧又是担忧。”
宣义郎李家的夫人孙氏疑惑的道:“王妃这是担心什么?”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都知晓王妃这次宴请她们是为何,就算这当中有许多夫人和太太不愿意掏银子,不愿意来,可她们却不得不来,甚至待会王妃说了情况,她们不得不掏银子。因为她们心中都知晓宴王跟宣帝之间的战争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宴王若是赢了这场战事,那么宴王肯定会乘胜追击,打到安阳去,宴王若是胜利,这天下将会换了主人。她们怎么敢得罪这日后有可能成为皇帝的宴王和其王妃。
平陵都城的人看的很清楚,清楚的知道宴王对这王妃的感情,若是天下换人,那么眼前的王妃说不定有可能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之人,她们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甚至想着若只用讨一些银子就能在王妃面前卖个好,这何乐而不为呢。
牡丹忧愁的道:“殿下在外征战,可城内也不安稳,那些无家可归之人迁移来到平陵,缺吃少喝,他们如今都在殿下的封地上,这些就是殿下的责任,可殿下征战在外,也顾不得他们,他们越发的可怜,我这里心里,担忧的很啊,总想着替殿下分担一些,只是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那望族王太太的儿媳赵氏忽然道:“王妃,民妇倒是有个主意。”
牡丹哦了一声,笑道:“大奶奶倒不妨说一下是何主意。”
赵氏笑道:“咱们这些人自惯都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没见过人间疾苦,前些日子我听爹爹说了那难民开荒之地,说是凄凉无比,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其实我想着,咱们只要节省一些,从平日的吃穿用度里头节省一些银子出来就能帮助了他们。我提议倒不如一人捐一些银两,如果家中实在不殷实,我们无用的衣物吃食也都是可以拿出来的。”
沈牡丹眼睛一亮,看着赵氏,“王大奶奶这话说的不错,是个好主意,咱们有钱出钱,无钱的话,不用的衣物,棉布,吃食也都是可以的。这办法甚好。”
下面立刻有几人跟着附和了起来,“可不是,这是个好法子。”
王家大太太看了眼儿媳,笑道:“既然是老大媳妇说的,我这个做婆婆的自然要先表个态了,咱们王家就出一万两银子吧。”
牡丹起身冲着王家大太太点了点头,笑道:“太太,谢谢你了。”
王家太太忙站了起来,摆了摆手,“王妃,这使不得,这没什么的,眼下平陵有了困难,自当是我们这些名门望族和官宦之家来帮忙了。”
下面的妇人和姑娘们连连点头,跟着宣义郎家李的夫人孙氏道:“既如此,我们李家捐五千两的银子。”李家和王家不同,王家是大族,这一万两银子根本没什么,可宣义郎李家身为从七品下的官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才四千多两银子而已。五千两银子可见其心。
这有人带头了,下头的妇人和姑娘们也都跟着捐了,多的上万两的银子,少的也有两三千两的银子了。
牡丹笑道:“如此就感谢各位夫人了,各位捐的银子我会让人全部整理清楚写出来贴在城中的公告榜上,到时这些银子的各项花费也都会清楚的列出来的。”
众人心想着,这可真是老狐狸,这下子捐的少的人只怕为了面子都会多捐一些的,果然,立刻有几家捐的少的夫人又把自己身上的首饰脱了几件下来,说是也捐了。
牡丹道谢后又冲外喊道:“来人!”
等到侍卫长冯君泽进来,牡丹把方才的事情又交代了一遍,笑道:“除了这些,另外在写一张公告,就说如今难民生活很是辛苦,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盼的大家的救助,希望大家有银的捐银,如若没有银两的话,家中不需要的衣物,棉衣和吃食都是可以捐的。当然了,每一笔捐助都跟方才一样,全部记录下来张贴出来。”
冯君泽看了一眼,显得有些意外,也有些动容,他立刻恭敬的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等到冯君泽退下,牡丹这才又回头冲这些夫人小姐们笑道:“今天的事情就多谢各位夫人和姑娘们了,我在这里感激不尽,我已让厨房备了薄席,希望各位夫人姑娘赏面留下来用了膳在走。”
大家自然留下来用了膳,牡丹也陪着在,一桌上有荤有素,还有各种干货海鲜,牡丹闻着这些味难受的不行,依旧坚持着陪着大家用了膳。等到人都离开,这才回了房。
几个丫鬟早就备了热水,牡丹泡在白玉池子里,氤氲的雾气缓缓升腾,有些看不清楚旁边的景儿。牡丹任由身后的红萦和红霞轻轻的捏着肩膀,思绪翻飞,方才的捐银差不多有二十多万两的银子了。她这次的主要目标当然不是这些望族和管家夫人们,而是平陵的大的商户。商户在这个时代是属于最低贱的,哪怕他们家财颇为丰盛,也敌不过士工农商这个阶级制度,所以牡丹让这些捐款透明化,这些商人自然是为了面子和攀关系也会跟着一起捐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