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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总……李小姐、”
“二位都听到了,请不要为难我,都请回去吧。”
申元靳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似生了根,静地怵人。李欣艾更是,只有一双眼睛簌簌地流着泪,胜过泉水。
阿姨干陪着许久,忍不住僵硬地开口:“两位……”
这时候,申元靳动了。
他走到李欣艾身边,居高临下,对她嗤了一口,“闹够了?看见棺材了?”
冷眼盯了许久,而后弯下腰,将李欣艾抱了起来。
冷硬的唇角扯动,“她说的对,该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北笙只会让你连争的抢的机会都没有。”
爱情的某种极致,就是一个人的情敌会变成双方共同的敌人。
到了卧室,易北笙一手顺便关上了门。
“啧”了一声,悠悠道,“打人可真狠呀!你是不知道,李欣艾的两边脸都红了!啧啧啧!”
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简慕南道:“怎么,心疼?”
“哪儿能啊!就是觉得我老婆是真的威武霸气!”
“……”
先前脑子分不出空暇去注意称呼的问题,现在却听的分明。或许是两个人之间亲昵的言辞都少有,“老婆”听起来格外别扭。
“你别这么叫。”
“呦。”易北笙咂了咂嘴,“不这么叫我能怎么叫?”
“原来怎么叫就怎么叫。”
“阿南?”
乍一听这个称呼,简慕南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当初那个面容姣好却性子温纯的男人还历历在目。现在……都成了往事。
感叹了一声,简慕南正色,“我今天这么做,你不觉得我过分?毕竟李欣艾确确实实从小跟你一起长大。”
还是被当做童养媳的存在……
啧,想着就觉得很膈应。
简慕南悄悄咬紧了牙,假如易北笙敢说什么让她不顺心的话,他就完蛋了!
她瞎是瞎了,这是事实。可事实最让人伤心,所以才说看破不说破。她才做一个瞎子不久,所以不能容忍别人一口一个“瞎”!
“过分?”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便是十足的寡淡。“如果不是你一开始拦着我,她不可能完好无损地从这里走出去。”
就算简慕南的失明跟她并不是十分关系,可是只要涉及到了,易北笙就觉得只有迁怒才会让他不那么暴躁。
这答案,还是差强人意的。
所以说,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到了晚上的时候,两个人坐在花园里刚搭好的秋千上吹风。
秋风略有萧索,却因为身边人的体温多了柔和。
简慕南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不上班吗?不能一直这么陪着我吧?”
听他的意思,先是看医生,又是领证,还不让离开一步,那他上班怎么办?
“把文件拿回家来处理。”
“那有些必须你自己出席的会议什么的怎么办?”
“暂时还没想到。”一直视频会议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真的不会再放她一个人。
那不就是天天要在一起?
现在,简慕南对两个人密不可分的相处当然没有什么腻烦的感觉,只是一想两个人干什么都要在一起,就觉得对易北笙太不公平。
她瞎了,他又没瞎,凭什么就跟她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易北笙,你明天出去上班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家里有阿姨,我没事的。”
“不要。”
“……你不能老跟我待在一块儿,不腻吗?”
“不腻。”
“我不信。”
“你傻呀,我腻了也不会告诉你的!”
“……看来你这是活腻了。”
“没有呀我还有好多年好多年要跟你一起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没有尽头的希望()
天色将晚,几分蒙昧。从阳台走道上向远处眺望,可以看到远处帝都中心的斑斓灯光,浮华中透着虚幻。
走道壁灯的光打在男人胜似雕像的侧脸上,映出另外半边的晦暗。一双内敛而上勾瑞风眼半垂着,浓密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他手垂着,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火红的亮光明明灭灭,眼看着就要接触到那层白皙的皮肤。
金发碧眼的医生微微吃惊,用英文说道:“易先生,你的烟!要烫到手了!”
阖了阖眼,易北笙“嗯”了一声,然后把烟按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声音低哑,“你也只能告诉这样的结果?”
标准的伦敦腔,只是因为其中低沉的情绪,像旧时候蒙着的雾气,有些伤情。
医生对此表示惋惜,但是外国人向来坦诚,不会中国式的委婉,“事实上,她康复的几率只有一半,并且因为有遗传因素在,就算恢复了也说不准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很抱歉,但我只能做到这里了。”
“好,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整个人转了过去。脊背微微靠在墙上,弯成一张弓的弧度,一种无名的颓丧传散开。
医生与他也算是熟识,瞧见他这样心里诧异,微偏过头向他掠了一眼,更是吃惊。他闭着眼,眉眼都皱在一起,仿佛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那是你的未婚妻?”
“是。”
“你看起来很在乎她。”
“是。”
“但是你似乎同样介意她的眼睛?”
人的本性,倒也没什么可避开的。
“是介意,也是担心。”
易北笙深吸了一口气,“你明白我现在有多介意,那她呢?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只会比我更介意,更难受。”
“所以你不会告诉她?”
“不会。”
医生皱眉,“那你就要承受所有的压力和担心?但是到了一定时间没好的话,她总是会察觉到的,到时候该怎么办?”
“谁说她到时候不会好?”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仿佛又变回了商场上自信高傲的易盛国际总裁。
笑了一声,这时候医生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他想让简慕南相信这份希望,他自己就必须从心底里相信。
“祝你们好运,你的真心会得到上帝的保护。”
“借你吉言。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你说。”
“你留下来,按照你在美国的薪酬,我给你两倍。希望你专心照顾她,帮助她最快恢复。”
“你……”医生微微咋舌,“你这么做……可能其实没什么用,何必要花这么大的代价?你知道的,我在美国的薪水至少抵得上你们中国一个科室主任了。”
“无所谓,只要你安心照顾她,给她最专业的帮助就够了。同意不同意?”
“你……哎!”
摊了摊手,他最终没能拒绝金钱的诱惑,“同意!”
“那请你什么都别说,就算终将有一天她会知道,那我也希望是我告诉她的。明天正式开始。”
“好。”
两个人谈到签订劳动合同的时候,听到一声不大的呼叫声。医生还没能听清,易北笙就拍了拍他的手,留下一句“条件你自己考虑,我都能满足”就下楼了。
一边走一边大声答应,“我来了!”
医生好奇,就跟着走过去两步,看到了男人牵着女人的手,弯着腰对她讲话,神态温柔宠溺,一点不像对着一个失明的人。
想起这位曾经狂拽酷帅的总裁,医生不禁感叹一声:爱情真是个伟大的东西!
楼下,简慕南摸到了易北笙的手,“你说跟医生有些事要商量,怎么样?”
“说好了,我请他留下来,照顾你的眼睛。他的这方面最专业的,这样我才放心。”
“他答应了?”
“当然!我都出马了,自然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口吻听来颇有几分自傲。
女人听了,唇角弯弯笑了两声,“走吧,阿姨的晚饭做好了,我们去吃。”
“呃……好!”
易北笙被她拉着,看着她的脸失神。
怎么没问她的眼睛?
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没有跟她提起一个字的。
奇怪的同时又有些庆幸,应该是忘记了吧,或者觉得眼睛不会有太大问题。
问吗?
易北笙想了很久,最终决定不问,就当做没发生,省的还要再去骗她。
饭桌上,易北笙要喂饭,简慕南却坚持自己来。所以最后易北笙给她夹好她喜欢的东西,由她摸索着用勺子吃饭。
有好几次,她不小心喂到了嘴角个鼻子边,易北笙笑了一声,“傻瓜!”
一只手去摸摸她的头,另一手垂在桌边紧紧握起。
她以后都要这样吗?
不,不会的。
简慕南自己也抿唇笑,可是心里却和易北笙想到了同样的事情。她以后都会变成这样?
连吃饭都要变成一件麻烦事?
眼前一片黑暗,生活也见不到亮光……
易北笙有心想带着简慕南出去绕着院子走走,再呼吸些新鲜空气,疏解心中郁气。简慕南也答应了。
两个人走着走着,想起来就说两句话。
然而,原本十分相合的氛围渐渐变了,深重的夜气仿佛从他们的鼻腔钻入了心肺,压在胸口,越来越沉。
别墅里的光照在简慕南的脸上,一张脸白璧无瑕,五官娇俏艳丽,可偏偏……
谁都不能确定她究竟能不能好了。
在漫长的希望中等待,却看不到等待的尽头。
“北北。”
“……嗯、嗯?!”
这还是初见那些时候她这样叫过自己。易北笙反应过来,心里突然有一块就滚烫了起来。
“我有点冷。”
这么淡淡的一句,易北笙却心有灵犀似的听出了一点的惆怅和害怕。
身子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牵着她的手,一把揽入怀中。抱得紧紧的。他也怕。
怕她真的好不了,怕她以后知道了痛不欲生。
“这样呢?好点了吗?”
简慕南把头深深地埋在他胸口,汲取着他的温度和力量。她没说话,只是用力地拱头。
她知道。
一直都知道。
从洛城过来那一天起她就知道。
她的眼睛哪有那么轻易地好了?从15岁开始时一直吃药都没能抑制,现在突发之后想要恢复如常更是难上加难。
更何况,若是没有问题,他怎么会再请一位国外的专家?
她想起一句话。
这世界上有运气的,只是发生在你身上时才有。
“北北——”
她又叫了一声,且抱得更紧。
易北笙察觉到什么,却什么都没问,越发用力地抱紧她。
“我在。”
“易北笙。”
“我在,我会一直在。”
一夜北风紧。
可是因为有了那么一个人,所以冬天变得不那么寒冷。
第二天,医生扎博克正式留了下来。包括之前一直跟踪简慕南病情的医疗小队,易北笙也联系了。双方合作,一起给出最为合适的治疗方案。从食疗到每周定期检查,做眼部缓解复健,全面覆盖。
易北笙本来还担心简慕南会问,结果她十分配合,从来不问。既不问自己的眼睛现状,也不问完全恢复如常所需要的时间,这让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早上,易北笙出去了一趟,到了中午才回来,期间简慕南就窝在书房里,听听音乐剧。
易北笙在办公室里面处理一些堆积的文件,林特助在外面接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让林特助神经一跳。
“你说什么,跟一个盲人结婚?”
“我想,那个词以后不要再从你嘴里出来了。这也就是我,如果易总听到了,那真是要恭喜你了。”
“咳咳……如果跟一个盲、跟一个暂时看不见的人结婚,这事有点麻烦。如果真的是暂时的,那最好等她好了再去;如果长时间的话…要比正常人领证多很多手续。”
“你确定这事是易总要问的不是你要问的?”
堂堂一个集团老总,怎么会跟一个盲人在一起?
“其他的你不用多问,没有简单的办法吗?”
“别人的话不可能。易总的话,有是有,就是别的地方要疏通了。”
“好!那我先挂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林特助立刻挂了电话,到办公室里给易北笙回复。
听到了答案,易北笙蹙了蹙眉,“我知道了。”
处理好了文件,易北笙片刻不曾逗留,立刻回了家。
从前在办公室,几天不回家;现如今倒好,反过来了,几天不来办公室,天天在家陪人。
一到家,易北笙就问阿姨,“太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