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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学兄好。”
梅雪嫣微笑,总觉得毛姓念起来怪怪的。
“不敢当”毛恺之忙摆手道,“你跟我是同届,且府试在我之上,这声学兄我实在是不敢受了。”
梅雪嫣抿嘴,这个时候的人,都喜欢装成熟,毛恺之明明年纪不大,大部分时间被读书占据,这成不成熟是佯装不来的。
“那我叫你兄台好了,有什么事吗?”
让梅雪嫣始料未及的是,毛恺之直愣愣地跪了下去,扎扎实实地双膝跪地,还磕了一个头,动作来得迅速,梅雪嫣还没反应过来。
这算哪跟哪?怎么弄得好像自己归西了似的,梅雪嫣不习惯被人叩拜,连忙去拉他。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这是对之前,恺之做了对不住梅姑娘的事而跪歉。”
毛恺之认真地说道,虽然也有点脸红,毕竟众目睽睽,他还是脸皮薄的,但他很是坚定。梅雪嫣一愣,才想起他说的是什么事。
“我们俩甚至都没有说过话,你没有事对不住我。”梅雪嫣无奈道,“如果你是指府试的事,你不过是表达自己的意愿,我没怪你,你也别放在心上了。”
周围人本来就多,瞬间讨论的声音就盖过了蝉鸣,毛恺之怎么会对梅雪嫣下跪?这让人好奇不已。
“那梅姑娘是原谅我了?”毛恺之抬头问道。
见他执意如此,梅雪嫣只能说道:“嗯,你快些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天地国亲师,不用对外人行大礼。”
说完之后,只见毛恺之又磕头拜了一拜。
“你你这又是做什么?”
梅雪嫣生气,这读书人就是迂腐固执,自己跟他说情表理,结果都当耳旁风了,依然我行我素。
“这是拜师之礼。”
旁人一听,都惊愕了,拜师这是毛恺之要拜梅雪嫣为师?!众人眼里,毛恺之和梅雪嫣不相伯仲,即使有差距,那也是毫厘之间,怎么能当师徒?
“钟院君说,姑娘胸有丘壑,目观九州,耳听天下,心系社稷,言为百姓,见闻学识是我的百倍,学问跟年龄无关,你做我的老师绰绰有余。孔子也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我是真心求教,不全是听钟院君的话我知道事情唐突,但我心已决,梅师就算此时拒绝了我,我也不会放弃的。”
一席话说得梅雪嫣震惊不已,更让旁人瞠目结舌,不说梅雪嫣愿不愿意收他为徒,毛恺之这份决心真是让人钦佩啊。
文人傲骨,虽说成天读孔圣的论语,可有几个人真的能做到三人行必有我师?尤其是对同龄人,且还是一位女子。
毛恺之自己就是状元啊!在众人心目中,已经是太源府最出色的年轻人了,他居然甘愿做梅雪嫣的徒弟?
“你要做我的学生?”
梅雪嫣惊讶之余,却嫣然失笑。
自己十几岁,在地球上还未成年的年纪,居然有人跟她拜师,实在是滑稽,但毛恺之说得实在是通情达理,也没什么可反驳的地方。
“没错!如果承蒙梅师看得起,我愿意败在门下”
众人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毛恺之已然是太源府状元,出去就是一方父母官了,他给梅雪嫣拜师,简直就是天大的面子。
梅雪嫣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
“容我想想”
围观者皆跌倒,这样的事可是千载难逢,毛恺之情愿拜师,梅雪嫣却不愿意收徒,这世道真是无奇不有啊!
“如果是解惑老师,我可以指点你一二,你不必对我行拜师大礼,如果是授业恩师那我既要考虑你的德行天资,同时也要对你负责,这可是不小的事,你跟你父母说了你的决定吗?”
梅雪嫣在想,毛恺之好歹代表毛氏世家,这一拜师,岂不是有点毛家矮一头的意思?别他这边拜师,结果他爹娘打上门来。
“我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做主!如果梅师愿意,请做我的授业恩师!”
毛恺之脸已经通红,被人围观的滋味不好受,但不逼自己一把,他永远都如钟院君所说,他只是温室里呵护长大的花苞,看似明艳实则一折就断,永远长不成参天大树。
他下这个决心之前,就考虑到族人双亲,但他已经是大人了,不能永远听从他父母的意见,这一回,他只服从自己的内心。
“好吧”梅雪嫣为难道,“我暂且答应你,不过我可有随时逐你出师门的权力。”
实际上,梅雪嫣压根不怎么认识他,对他的人品也不熟悉,稀里糊涂收个徒弟,当然要谨慎一些,而且自己有什么可教他的呢?
“太好了!”
毛恺之高兴地说道,作势又要磕头,梅雪嫣已经把他拦住。
“既然你认我做老师,那前两个规矩就是,不许对我再磕头行礼了,第二是别叫我梅师,这你要是做不到,就别谈拜师了。”
可难听了。
梅雪嫣心想,梅师梅师,听起来像没事。
毛恺之想了几个眨眼,才说道:“好!不过那我叫你什么?”
“直呼其名都行,梅姑娘也成。”
梅雪嫣不想被人当猴子看了,招手道:“你先起来,坐下说话。”
毛恺之很是乖巧地和梅雪嫣对坐,围观的举人秀才慢慢地散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九章 阮季()
和毛恺之坐了一会儿,差不多人也到齐了。
梅雪嫣这稀里糊涂收的便宜徒弟,倒是对她很恭敬,亲自端茶递水,梅雪嫣却没有这些臭毛病,熟识了之后,毛恺之也知道她不喜欢拘礼,便放松下来。
“她的学识我自认为可能比我高一筹,可是钟院君却说胜我百倍,不知道到底她有何神奇之处”
毛恺之时刻观察着梅雪嫣,看她好似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寻常人家出来的闺女,和丫头说说笑笑,别说谈古论今,就是诗词都不提一句,和那个叫木铃的丫鬟一直在说哪个点心好吃,绣荷包的针法之类的。
当然,观察她的一言一行,毛恺之是虚心想多学一些。
不过他好歹是天之骄子,也是有傲气的,实在想弄明白,钟院君为何这么高看她。
“今日知府大人和同知大人都来了呢。”木铃低低地跟梅雪嫣说道。
梅雪嫣看着前方的画廊中,苗毅、施元忠坐在两旁,却把中间一个蒲团空了出来。
“是还有一位大人要来?”
“没错。”毛恺之回答道,“是文院的一位院判,名叫阮季。”
文院的院判虽然没有官爵,但是他必定是一位大儒,所以让苗毅和施元忠都让座,也没什么不妥,毕竟今天是文会。
梅雪嫣看看时辰,对于来的是大儒还是大学士根本不关系,有点心不在焉。
这时苗毅突然站起来,抱拳道:“诸位秀才举人,今日京城文院院判莅临,同众青年才俊交流共襄盛会,有请阮季阮院判!”
这文会没那么正规,有人喜欢便跑去簇拥着阮季,没兴趣的便依然在自己的座位上谈天说笑。
梅雪嫣远远地瞧了一眼,这阮季大约五十来岁,嘴角下垂所以感觉板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
“梅姑娘不去和阮院判打个招呼么?”毛恺之问道。
“为何?”
“阮季可是当今文院三位院判之一,而且主管科举之事,像咱们以后还想更进一步的话,不能和阮季交恶。”
梅雪嫣都已经是新科状元了,毛恺之觉得她还是会更进一步,参加州试和殿试。
“什么意思?难道和他关系不好的人,便不能参加州试殿试了么?”梅雪嫣奇怪地问道。
“这倒不是”毛恺之解释道,“只是州试不像府试以下,想报名就报名了,而是报名之后,由文院考量举人的德行,一旦有什么污点,便拒之门外,阮季都到太源府了,说起来咱们都是后进学生,去主动和他请安也是应该的。”
毛恺之顿了顿,又说道:“免得到时候被安上一个不懂得尊师重教的罪名。”
“你去吧,我就免了。”
梅雪嫣现在一门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而且她也已经没了去州试殿试的野心,说来也怪,以前觉得孤身一人,便要独立自强,有自己做主的能力,现在和林三郎交付真心后,自己便觉得有了后盾一般,也无需去争抢什么,只挂念他的安危。
“那我去吧。”
毛恺之站起身来,走去画廊那边,远远看起来也神态很是恭谨,却不谄媚,不卑不亢地在说着话,好像阮季还沉着脸问了他几个问题,他从容回答了。
毛恺之不愧是太源府的天骄,和马锦骐齐名的才子,一举一动极为风雅,又不觉得招摇,举止看起来赏心悦目。
不知道他们说到什么,毛恺之往梅雪嫣这边一指,梅雪嫣见阮季看过来,便报以微笑,阮季却眼睑抖动,寒着脸扭到一边去。
“咦?这老头是不是怪夫人没去给他行礼请安?”木铃在一旁也看到了,如此问道。
“不知道,他是大儒,该不会这么容易记仇吧”
毛恺之回来之后,木铃又拉着他问。
“方才那老头是不是有问夫人?怪夫人没有去问安?”
“呃倒是有说起梅姑娘,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毛恺之入座之后说道,“其实吧我也不是很想和他谈话,不过他是左相的门徒,以后恐怕是要掌管文院的。”
梅雪嫣听懂了毛恺之的意思,左相势大,在朝中占了半壁江山,只有文院是独立于朝廷的,所以左相扶持阮季,让文院也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哪个是梅雪嫣?”
阮季突然高声问道,并且半眯着眼睛环顾四周。
梅雪嫣站起身来,朝画廊这边屈膝福礼,只是女子的寻常礼节,而非学生礼,梅雪嫣对左相一派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发觉了太源府中的一些猫腻之后。
“我听说江南出了个才女,通政事,擅诗词,懂医术,会兵法,还有自己的思想主张我从京城来,便是特地来瞧瞧的,你过来。”
阮季倒是挤出鲜有的笑容,朝梅雪嫣招手,在其他秀才举人眼里,这是阮季第一次朝一个人笑,可见他对梅雪嫣的重视。
“小女子见过苗大人、施大人,阮院判。”
“呵呵”阮季突然笑了一声,“你县试府试的考卷我都看过,奇联对得上,算术也难不倒你,果真不错。”
梅雪嫣微笑道:“阮院判谬赞了。”
“既然你擅长对联诗词,我这两天冥思苦想,有几个上联要考考你。”
阮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梅雪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不敢当擅长二字,太源府的才子能人众多,阮院判有什么趣联,大家一起取乐好了。”
“怎么?你怕我考校?本院判能指点你,是你的福分,推三阻四做什么?难道你怕对不上来,当众出丑?”
阮季霎时阴沉着脸,让旁人的嬉笑声都停了下来,他这话可一点都不客气,仅是如此严厉的呵斥,放在一般秀才举人身上,都要被吓得战战兢兢了。
“今日是振军文会,主角是我景国的将士,是征讨倭寇的赤炎军,阮院判不必将重心放在我一个小女子身上。”
阮季嗤声一笑,说道:“正巧了,我的对联跟此次文会息息相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章 骂人()
“那小女子洗耳恭听。”
梅雪嫣只得说道,看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阮季摇头晃脑念道:“螳臂当车,暴虎凭河,匹夫何堪言勇?”
“阮院判这是什么意思?赤炎军出征在即,阮院判是说他们是螳螂老虎,还是鲁莽的匹夫?难道倭寇才是无法击溃的车和河?”
梅雪嫣有些不悦,定军心振士气,说的就是一个勇字,阮季在这关头,说匹夫不堪言勇,隐隐是对赤炎军的鄙夷。
让梅雪嫣心惊的是,在座的文人才子,没有一个觉得不对劲!
“诶,只是对联而已,梅状元何必较真呢?”阮季无所谓地说道,“倭寇和赤炎军谁是螳螂谁是车不要紧,反正都是些武夫”
梅雪嫣瞠目结舌,这时候,她才知道,景国以文为尊的风气有多盛行,堂堂大儒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形容自己的将士,而所有文人没人觉得不妥!
“赤炎军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并非莽夫。”
梅雪嫣沉静地说道,她要替赤炎军说话,难怪梅雪嫣见到的军户,除了林三郎这种行事猖狂的,极少有和文人争执的,因为景国的法令保护着读书人,而将军士兵不会巧舌争辩,一旦纠纷,文人能把所有过错推到他们身上,形成了今日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