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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公子还是更看好梅姑娘嘛。”
“她用不着我看好。”
宋杰曦难得想了想才说道:“那日融雪文会,她算是唯一真正即兴赋诗的人,其他人都是提前打腹稿,你以为诗词这么好作吗?这女子聪敏果敢才思内敛,现在看起来平凡无奇,将来凤凰一朝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啊。”
宋杰曦说着,轻浮随意的脸庞逐渐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嘁”书童嗤笑道,“公子给她这么高的评价,她要真有这么大本事,怎么还不知道背后作祟的是那沈子文呢?”
“谁说她不知道?”宋杰曦挑起剑眉道,“她咦?”
她是根本没把沈子文放在眼里啊。
宋杰曦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从窗户望过去,看到沈子文和农妇一前一后拐进了巷子,宋杰曦只远远看了一眼,认得那个农妇就是闹事的蒋妻。
沈子文看着眼前的农妇,想骂几句但是又骂不出来。
“沈公子,你可看到了,不是我不闹,你们那个院君也忒狠了,我都差点被他派人打了!我是不敢再去了,何况,回头蒋全还不知道怎么对我呢,要是把我休了”
“蒋全那个废物,连妻儿都养不活,还靠你供他上学,你跟着他有什么好?大不了和离了,你改嫁不就行了,我给你的银子足够你添置一套丰厚的嫁妆了。”
“哎!话可不说这么说的。”蒋妻尖声叫道,“之前说好是定金,成事后还得给我十两,我家里拖着一个孩子,要是被休了我拿什么养活他?还改嫁,说得轻巧,谁要我这个嫁过人的女人,你倒是给我找个婆家”
“行了行了,这是你的酬劳。”
沈子文甩给她一袋银子,尽管不情愿,可蒋妻哭惨让他也不好意思赖账。蒋妻拿着掂量几下,分量不轻,小心收进怀中。
“多谢沈公子!那要没事,我就回去了?”
“等等!”
沈子文叫住她,舅母沈氏给他的银子,他上下打点花得差不多了,他自己都很拮据,又不好意思再跟舅母要,沈氏是林府的少夫人,风光是风光了,掌管着林府的家用,可大权终究在林夫人那里,她能支出来的银子不算多。
要是这回不见成效,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沈氏那边没法交代。
“这事你还得帮我办妥了,放心,不用去县学堂了。”
“嗯?”蒋妻眼睛一亮问道,“那工钱是不是另算?”
沈子文如同吃了苍蝇一般,这贪得无厌的乡下夫人真令他厌恶。
周夫子那边已经花了近百两,而且还不好善后,吃了这么一个亏,恐怕是在县学堂待不下去了,还得使银子打点,沈氏倒是答允了可以让他去林氏学堂任教。
这农妇还想从他身上刮油水,简直是雪上加霜。
“如果你能帮我办妥了,还是十两。”
沈子文板着脸说道:“学堂那边有冯秋墨护着她,怕是不行了,你现在就沿街哭诉,该怎么做你清楚的,最好是一路哭到林府,记住,切勿与林府的人起冲突。”
沈子文暗想,冯秋墨庇护你,那林府呢?
林夫人要是知道她做出这么有辱家门的事来,加上沈氏添油加醋,夫人还能容得下她?只要她被赶出林府,那舅母沈氏交给他的任务他也算完成了。
“我省得,不就是逢人就哭嘛。”蒋妻又道,“沈公子为啥不让我直接闹上林府呢?”
“你想吃官司吗?”
沈子文不耐烦地说道,跟个愚妇打交道真是烦心,林府岂是县学堂那般好说话的?谁敢进去闹试试,那些家仆不把你打个半死不活?
蒋妻缩了缩脖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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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军爷()
蒋妻这回学聪明了些,不再闹上门,只在街角巷尾菜市口,逮着人便哭诉。
“你知道吗?那狐狸精勾引我丈夫,我去跟她评理,她让人活生生把我们打了出来,尽是欺负我们乡下人啊!你们看看,我这腿都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现在是有家不能回,连丈夫都要把我休了”
街上有的是嫉恶如仇买卖果蔬的婆子妇人,一听这种事自然是愤慨。
“是嘛?原来那个是这种货色啊,我还听儿子讲过她是个什么才女呢!”
“你们也要当心,她在县学堂作妖,你们的儿子丈夫千万别被她勾搭上了,可真是个害人精啊!”
“蒋家娘子,你也是倒霉,怎么摊上这种事了呢,回头我也要跟我家丈夫说道说道,不能受了这害人精的蛊惑。”
蒋妻走走停停,以讹传讹之下,整条街的人都知道此事了,不少好心人见蒋妻可怜,还收留她去喝点水,吃点面充充饥。
梅雪嫣从学堂回府时,三三两两的妇人高谈阔论,“不要脸”“狐狸精”诸如此类的词语不绝于耳,似乎是故意讲给她听的。
而蒋妻也离她不远,一直谩骂不休,梅雪嫣走一步她就跟一步。
农妇没有什么主张,蒋妻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看来是沈子文支了招,梅雪嫣再沉静也有些气愤,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光使些下作手段,沈子文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就跟茅坑里的蟑螂似的,咬不着人却恶心人。
嘴长在别人身上,梅雪嫣只能不予理会,快到林府时,蒋妻见她无动于衷,忍耐不住大步走上下将梅雪嫣拦下。
“狐狸精!你就没有一丝羞耻之心的吗?居然还敢出门招摇,你害得我丈夫被县学堂除名了,害得我们夫妻不合,你却好端端的,看来你这浪蹄子伺候过不少人呢,县学堂的人都向着你”
“我行得正坐得端,有何不敢出门的?蒋嫂子可知道,你丈夫今年本可以考秀才了,你为了蝇头小利,败坏的是他的声名,活生生耽误了他的光阴?”
蒋妻有些心虚,她自然指望蒋全能够高中,那她也可以做个官家夫人,一时间也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蒋全,可想想怀里的银子,这些便无关紧要了。
“你少狡辩,都怪你这个害人精!害了我们家!”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有任何不满大可去击鼓鸣冤,咱们大可对簿公堂,如果你只是纠缠,我却没时间奉陪。”
蒋妻和她的娘家兄弟冲过去,将梅雪嫣团团围住,那些看热闹的妇人婆子也都围拢过来,只见蒋妻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泪一把鼻涕地痛哭。
“谁不知道你们林府是临安的名门望族?跟县老爷关系亲密得紧呢,可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有没有活路了?”
看他们的架势,也不准备动手了,蒋妻的娘家兄弟也知道了,只要不动手伤人,就是县老爷也管不着,律法还规定不允许在大街上哭吗?
梅雪嫣生出孤立无援的感觉,这世上,她无双亲娘家庇护,林府的人更是视她如仇寇,也就陈君生娘俩对她真心实意,可他们同样势单力薄,她有一瞬间泄气,在这世间无依无靠,她无论怎么挣扎,她都是孤身一人。
不由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正当梅雪嫣拿这些泼皮无赖没法子时,人群被急促的马蹄声给冲散,大伙都往旁边闪躲,这急行的快马撞一下,不死也要断胳膊瘸腿的。
一匹高大的枣红骏马飞奔而来,梅雪嫣立在街道中央,正发怔恍神,也忘了躲避,直到骏马的铁蹄到了眼前,她才惊得腿脚发软,差点没站稳。
“吁——”
骏马被勒住缰绳,高高跃起,那驭马的人身子一侧,见梅雪嫣也是惊魂未定的模样,跟高大的骏马对比,她身子纤弱得跟柳条似的,责骂的话没说出口。
“小丫头,要不是军爷我马术精湛,你恐怕就香消玉殒啦!”
梅雪嫣回过神来,背后生出冷汗。
眼前这一人一马,气势猖獗得很,居然敢在闹市奔腾。
梅雪嫣抬头看了看驭马的人,一身劲装皮靴,年纪可大可小,面皮夋黑,许是奔波劳累,下巴上的胡茬紧密,倒是一口大白牙熠熠生辉。
“那多谢军爷你蹄下留情啊!”
梅雪嫣有些气恼地说道,明明是这人不顾过往行人,横冲直撞的,根本就是草菅人命,说得好像他反倒成了救命恩人似的。
那军户哈哈大笑一声,跃下马来,身姿矫健如豹,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军户走到梅雪嫣面前,梅雪嫣才发觉这人有多健壮,她仅仅只到胸膛,连直视他都要昂着头。军户肩宽腰细,胸膛宽厚,站在她面前跟铁墩子一般,让梅雪嫣感觉到压迫。
梅雪嫣只瞧了他一眼,眼神锐利如锋刃,竟是饱含内敛的杀意,让人不敢直视,英挺的鼻子让他看起来十分刚毅。果然是上阵杀敌的军户,否则一般府衙的兵可没有这威势。
不过一说话,让梅雪嫣觉得他正直刚毅的军人形象瞬间崩塌,更像是个军痞。
“嗬小丫头,你这是在骂我呢?不过军爷我不跟小丫头斤斤计较,走了,二狗子。”
军户牵着骏马,大摇大摆地从梅雪嫣身边经过,那骏马顺带打了个响鼻,冲了梅雪嫣一脸的鼻涕沫。
走了两步,那军户回过头来问:“诶!你们这挤一堆干嘛呢?”
蒋妻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她一时没想好到底是哭还是不哭,面对这么一个威风凛凛煞气十足的军户,她有点胆颤,这年头,宁愿惹读书人,也别惹当兵的,他们可不是士子文人,气急败坏了也就之乎者也地骂几句。
当兵的不同,他们本就是不安分的,虽说如今文人当道,可不代表武人好惹。
“军爷,您可要给我这个农妇做主啊!”
蒋妻突然心生一计,学堂林府和县令不都偏袒梅雪嫣嘛?可军户不同,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最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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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莽夫()
“军爷最见不得不平之事,你且说说你有啥委屈。”
军户大马金刀地往那一站,端得是器宇轩昂,不过梅雪嫣鄙夷,明明自个儿就横行无忌,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呢。
蒋妻哭哭啼啼把事情说了一遍,军户捏着下巴衡量了一会儿。
“这么说来,是这小丫头先勾引的你丈夫?”
“是的,就是这个不知检点的浪蹄子!”
军户指着梅雪嫣调侃道:“这小丫头跟鸬鹚似的,身上没三两肉,她也能勾引你丈夫?要我说,女人嘛,要丰乳肥臀一些,睡起来才有滋味”
梅雪嫣听着这人越说越不靠谱,瞪了他一眼,浓眉大眼血气方刚的样子,没想到肚子里却是个龌龊草包。
“咳咳”蒋妻忍不住提醒道,“军爷。”
“哦,那事情就明了了。”军户收敛笑容问道,“所以你清早去县学堂堵这小丫头,骂了一通被赶出来,你不甘心,所以满大街宣扬,好让大伙帮你一起辱骂,最好是骂到她无处容身,不堪羞辱上吊?”
“这浪蹄子做得出,难道还怕别人说嘛?这种货色在我们村里是要被浸猪笼的。”
“呵呵。”
军户突然冷笑,随后一声暴喝如雷,差点把蒋妻吓得跳起来。
“好你个草菅人命的泼妇!”军户目光凌厉大喝道,“人家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被你追上门来辱骂,败坏人家姑娘的声名,还敢来骗军爷我!你当军爷是聋了还是瞎了?一大家子人上街围攻一个小姑娘,真他妈一屋子王八!”
蒋妻惊愕,就连梅雪嫣也有些愕然,当兵的多是有头无脑易于挑拨的人,这人难得仅听一面之词就能辨是非,至少不是梅雪嫣所以为的莽汉了。
“不对啊!”蒋妻的娘家兄弟跳起来说道,“不要脸的是她,你你你个狗当兵的,就会欺负我们穷人!你仗势欺人!”
“谁说我仗势?滚你丫的!”
军户抬脚一踢,这人被踢出两丈远,瘫软在地上,嘴里头竟然吐出血来。
梅雪嫣没想到他敢在大街上动手,且片刻重伤,不由得惊叹这军户如此猖狂,可恶人自有人磨,讲理的怕光脚的,光脚的的怕横的。
“打人了!打人啦!”
蒋妻见自家兄弟口里还不住吐着血沫子,顿时失了分寸,只哭嚎起来。其他的男丁见军户打人,即使对这个武人害怕,也都怒火冲天,上去拉他要见官。
“我不光打人,还杀人呢!”
军户手别在腰间,原来他腰间挎的是一把宽刃大刀,拔出来往地上一插,青石跟豆腐块一般,大刀没入其中,闪烁着寒光。
蒋家人瞬间不语了,这军户杀气腾腾,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跟一个从尸山血海里头爬出来的武人相比,实在不够看的。
梅雪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