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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要用的话只管学去,不用经我许可了,想来祖冲之前辈也是为了造福后世,才殚精竭虑想出如此办法吧。”
梅雪嫣没有藏私,表格法是人人可学的,不能说没有缺陷,但至少能帮人省下不少精力,有益于民。
“多谢梅姑娘慷慨,不过我才粗略地看了一遍,其中许多奥妙还需向姑娘请教。请问姑娘,那九章算术的残本现在何处,可否一观?”
熊才倒是谦虚,他学了十几年算术,一路顺风顺水,自认为除开自己的师门之外,少有比他更精于算术的人了,今日见到梅雪嫣,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顶多算是井底之蛙。
连梅雪嫣这个小女子令他拜服,更别说与那位算术大家祖冲之相比了。
“请教不敢当,后学愿意和大人交流学术,若能借大人的手将九章算术的妙法推之天下,那就更好了,只是残本毁了七八成,得花些时日才能整理出来,届时一定带给大人观摩。”
熊才肃然起敬,什么叫大家风范,这才是大家风范啊!不管是大师还是普通手艺人,一个个藏着掖着生怕被人学到,可瞧瞧人家姑娘这胸怀,熊才只觉得惭愧。
“好好好,回头再跟姑娘细谈,若姑娘哪日进京,我会向我师傅‘神算’引见,一同钻研姑娘所说的九章算术。”
吴县令直称奇,这才女就是不一样,做什么都能熠熠生辉,随手写诗便能上诗报,让她做账,也能被“神算”的弟子发掘,是驴子是马,果真是遛遛即能分辨。
珍珠的光华无法被沙砾掩盖,这就是所谓的才华横溢吧。
熊才高兴之下说道:“吴大人,贵县财账上的问题,终究是大人自己的事,知府大人那边我可以暂且不报,但空亏要早日补上,不要耽误了向上头缴税便成。”
“多谢熊大人。”
吴县令知道,熊才是看在梅雪嫣的份上才没有紧逼,许他喘口气的。
“现下主簿一职空缺,县衙里头没有能人,要统管财务事宜,从哪找来这么一个人呢”
吴县令犯难了,临安县的秀才童生倒是不少,可很少有人学算账的,毕竟文人看不起这种斤斤计较的小道。可也不能去请一个账房先生来,律法规定,八品官职必须有秀才文位。
“吴大人,眼下不正有此人嘛。”邹老先生说道,“梅姑娘揭发马主簿有功,且能力毋庸置疑,大家都有目共睹,足以接替主簿职位。”
另外两个副主簿失了靠山,声都不敢吱,连忙出言讨好。
“是啊是啊,梅姑娘就是秀才,又身具才干,做主簿咱们也都服气。”
“呃”
梅雪嫣有些意外,她还没当几天差,没想过升官加爵的事。
“我是新手,许多事还在学着处置,怕是不能胜任。”
熊才插嘴说道:“外人小看我们,觉得我们只是算账管钱的,却不知要胜任绝非易事,梅姑娘先有‘才华’显赫,又有心系百姓的‘才情’,更有脚踏实地的‘才能’,兼具‘三才’,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吗?”
熊才起先对梅雪嫣稍有轻视,即使她才名在外,可女子生来要比男人低上一层,却无疑被她的能力折服,且谈吐之间,更是钦佩她的胸怀。
吴县令暗喜,实则他早有此意,不过梅雪嫣是他一手提拔的,他直接委任多少有些私心的嫌疑,现在既然众执一词,那也就顺理成章了。
“那好,既然是众望所归,就委任梅雪嫣为主簿,你也不要推辞了。”
邹老和其他两位副主簿齐齐道贺,只是那两个副主簿眼神闪烁,显然是害怕梅雪嫣如今上位报复。
小半日,徐师爷便回来复命了,马主簿的宅子已经被查封,家眷赶出府邸,财产没收充公。
“抄家所得的银票、金砖银锭、贵重字画首饰摆件等等,加上宅院,初步估算价值一共五万两白银,具体还需仔细清点。”
这只是一个主簿,家产居然差不多是一个县一年的赋税了。众人为如此庞大的数字惊叹之余,又心觉马主簿的贪财,他将财产金银等死物储藏,却没有活变为产业,是个实打实的守财奴。
吴县令自然是少不得破口大骂,他这个县令都没有如此丰厚的家业,日子虽说不算清苦,可从不奢侈铺张。
而熊才在学习了梅雪嫣“表格”、“曲线”、“柱状图”此三道统计法之后,心满意足地回去研习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章 下酒()
“谢家公子被人打了!”
方一回到吉祥酒家,陈婆子就告诉梅雪嫣这个消息。
“被人打了?上午不还好好的吗?”
梅雪嫣惊讶问道,谢家公子书生意气斯文有礼,不像是会得罪人的,好端端的,怎么会惹上是非?
陈婆子手里头正收拾刚买的羊肉,泡去血水后和萝卜块一起放进罐里炖着。
“可不是嘛,多好的一个后生,在上午在回去的路上就被人拦下来,大庭广众地动起手脚。”
梅雪嫣微愠道:“临安居然还有这么无视法度的狂徒,凶手没被抓起来吗?”
陈婆子神色异样说道:“呃既然是敢逞凶的恶霸,普通百姓谁敢插手,听说那人打完人大摇大摆走了。”
梅雪嫣点头,忽然想到,她所认识的人里面,此般嚣张的只有林三郎。
“该不会是林家的那个土匪吧?”梅雪嫣瞧陈婆子脸色,猜测说道,“谢公子哪里惹这个恶徒了。”
“呃,嫣娘你还不知道?我倒觉得他是为了你啊,谢公子不是找人提亲嘛,三爷多半是心里不痛快吧。”
“不痛快就随便打人?”
林三郎的臭脾气还是容易惹梅雪嫣愤愤,自己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别说是他人来提亲,就是锣鼓熏天结亲都与他无关。
又或者是自己自作多情,林三郎和谢公子有他们自己的纠纷也未可知。
总之动不动就伤人的蛮横总是惹人讨厌的,他这作风一点都不见收敛。
“要我说,三爷那日冲动说了那样的话,他自个儿也后悔呢,他还是在意娘子的。”
“你可别替他说话。”梅雪嫣又问道,“陈妈妈,你是不是和林三郎说了什么话?”
陈婆子嗫嚅道:“是三爷来找你许多次了,我见他有悔过之心,只是碍于情面没有亲口跟你说。”
“他要是好心,就最好让吕氏把婚契退还给我,免得跟蛛丝一般牵着吊着。”
梅雪嫣开始在走廊上活动手脚,五禽戏的动作她做得越来越精准,可越来越觉得艰难,才做半套就浑身热汗。
效果也是显著,才练几日,梅雪嫣的精神不错,腿脚轻便有力了许多。
旁边罐子里头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诱人的香味溢出,梅雪嫣摸摸肚皮,被勾起了馋虫,以前吃饭几口就饱腹了,习了五禽戏之后,她胃口好了很多,饿得也快了。
“好香啊!”
宋杰曦从房里头跑出来,直往炉罐旁凑。
“梅姑娘在做什么好吃的?我能否讨上一口?正好我这壶酒还没下酒菜呢。”
宋杰曦已经不客气地自己动起手盛碗了,梅雪嫣也没有推拒他的理由,尽管明明只需要唤小二就有一桌下酒菜,便默许了。
“炖得酥烂的羊肉,好久没吃过了,多谢梅姑娘款待。”
梅雪嫣轻笑,不款待你自己也不会客气。宋杰曦两只手大快朵颐,没有一点文人的样子。
“宋学兄说好久没吃过?”
“是啊,几年了,上回还是在北方老家,江南做羊肉嫌膻,总是要配大料,或是葱爆,或是卤煮,北方却是一锅子炖了,吃起来更爽快,来,尝尝我带来的酒。”
宋杰曦亲自斟了一小杯酒,梅雪嫣意外没有闻到刺鼻的酒味,而是淡香沁人,她不嗜酒,瞧着清澈的美酒也忍不住嘬了一小口。
“不辣,反而香甜甘醇,是桃花酒?”
梅雪嫣将一小杯桃花酒一饮而尽,唇齿留香。
“没错,桃瓣是去西郊一片桃花林采的,酒里加了冰糖,现在香味都浸出来了。”
梅雪嫣甚少有游山玩水,上次散心还是融雪文会,那时天寒地冻天下皆白,景色就已是怡人了,听说有一片桃花林,不禁心生神往。
“桃花林在哪片地方?”
“现在已经繁华落尽了,姑娘还要去吗?”
“真是可惜。”
梅雪嫣遗憾道,果然不能困在林府,外头那么多有趣的物事,可惜错过了这次桃花盛开的节气。
“这有什么可惜的,姑娘要是喜欢,我下次寻到了有趣的地方,带姑娘一块去就是了。”
梅雪嫣没有答话,宋杰曦的心意她哪能不知道,桃花酒明明是适合女子喝的。
跟宋杰曦谈了一会儿天,宋杰曦倒吃得酣畅淋漓,罐子里的羊肉所剩不多,梅雪嫣想着还要给陈婆子留一些,干脆找个由头逐客了。
被抄了家的马主簿府宅,外头家眷背着零碎包袱哭得以头抢地,马主簿舍不得花银子买下人,拢共主仆只有十几个。
“夫人,咱们家都被官府封了,这可怎么办啊?”
马姓一族在临安是个大姓,夫人马氏是马主簿出了五服的远族亲。
“现在老爷不在,咱们只能投奔族长,让他们替老爷和咱们做主!”
马氏领着一群家眷,浩浩荡荡地一路哭诉到了马府,马族长不在,但是马锦骐和二小姐马锦隽客气相待,安慰了好一会儿马氏,才止住哭泣。
“婶子还没有告诉我们,叔叔是怎么遭的大难,才入了的狱?吴县令和马家是有往来的,他怎么敢如此做?”
马锦隽学着当家,马锦骐也不说话,只在旁边看着。
“我也不知道老爷到底是什么事得罪了县令大人,听说是受奸人挑唆,告发老爷贪墨了裤银,这年头哪个当官的不吃点拿点,偏偏有歹毒之人跟咱们老爷过不去!二小姐要给我们做主啊。”
马锦隽虽说稍稍有些看不起这位堂叔这些小偷小摸,但始终是自家族亲,受人陷害了,自然是同仇敌忾。
“有没有打听到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跟马家人作对?”
马氏哭强道:“好似是那个叫梅雪嫣的,刚去老爷手下当差,就开始使手段,可见是个心肠歹毒的贱女人!”
马锦骐微微侧身问道:“是今年的茂才梅氏?”
“除了她还有能谁?”
“又是这个女人!”马锦隽站起来怒道,“怎么哪都有她跟我们马家过不去?”
马锦隽最厌恶听到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她,马家好不容易垄断临安的书业,现在却失了大好局面。现在梅雪嫣又害得堂叔入狱,家眷牵连,简直是个扫把星。
“婶婶老小先在府里安心住下,我派人先去牢狱探望堂叔,梅雪嫣这个被人抛弃的贱妇三番五次作妖,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马锦隽咬牙切齿说道,一旁的马锦骐稍稍蹙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一章 铺面()
“我已经亲自去牢狱里探望堂叔了,果真是梅雪嫣那个贱妇暗中使计陷害他。”
马锦隽折腾了一晌午,用绣帕擦净细汗,衣袖扇着凉风,倒上一大碗凉茶喝了。
马锦骐捧着一本书读着,听到马锦隽火急火燎的,微微不悦。
“别一口一个贱妇,闺中女儿要贤惠温和一点。”
马锦隽努嘴说道:“我就是不喜欢这个女人,她都害得堂叔下狱了,哥哥言语间还总护着她,对这等一肚子坏水的人,还斯文守礼做什么?。”
马锦骐无奈地摇头,到底是从小娇纵的二小姐,沉不住气,还需磨练。
“我哪是帮她,是护着你呢。”马锦骐温声道,“堂叔还好吗?”
“好什么好,在暗牢里头吃得不好睡不着觉,我去的时候,都快跟我哭出来了,老大把年纪,看着真是可怜。”
马锦骐只问道:“他具体是犯了什么事?”
“堂叔也真是的,县衙原先的主簿刚出事,他上任才一年,胆子忒大了,这回家里被抄出五万两,我还以为他需要我们接济呢”
“五万两”马锦骐也讶异道,“就算他擅长弄假账,也迟早有一天要出岔子的,堂叔真是糊涂了,贪心不足”
马锦隽也点头道:“说起来堂叔也是倒霉,正巧碰到知府大人派人来查账,他原以为梅雪嫣什么都不懂,就胡乱找人来顶罪,却被梅雪嫣将旧账全部翻出来,在大堂上被人揭发了,吴县令能不拿他开刀嘛,现在想救他都难。”
马锦骐听了细想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声,堂叔敢这么恣意妄为,多半也是仗着马家的权势。
“那你现在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