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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量片刻,开口与沈若华:“那商人如今在你铺子里?我这就让人把他带去京郊舒清宫,让那里清理封宫,不让人随意进出,如此才能稳妥些。”
冯朝生与一众太医顿时一个激灵,太后恐怕是要吩咐他们去诊症了,不说此事事关重大,一不小心就要丢了乌纱帽和脑袋,更何况这是疫症,若真是大疫之症,只怕最先染上的就是前去看诊的太医,他们是怎么也不愿意去的。
“太后娘娘,此人既然是去了沈女医的药铺才发现的,沈女医对他的病症怕是最为清楚,方才她也说了,只要让她再问上些话,查看一番就能断出病症来,何不就让沈女医前去看诊。”冯朝生道,“毕竟是疫症,还是不要让别人随意进去才好,免得都染上了疫症,引来疫灾。”
邵太后看着沈若华:“沈女医觉得如何?”如今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西北那边岌岌可危,若是能够尽早断症准备药材送去西北才能及早平定这一次疫灾。
沈若华淡淡看了一眼正目光复杂盯着她的冯朝生几人,向着邵太后欠了欠身:“臣定当尽力。”她知道冯朝生是要她当替死鬼,只是她并想拒绝,此事事关帝国安危,容不得半点拖延,她要尽快断症拿出药方才行。
邵太后心头稍轻,看着沈若华的目光也温和许多,点点头道:“沈女医能为我与皇上分忧,实在是难得,此事事关重大,又是危险,你若是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她指了指跪着的冯朝生几人:“你诊症期间,太医院的人与药材都由得你动用,但凡有什么只管让他们去做就是了。”
沈若华屈膝道:“臣谢娘娘恩典。”
那边的冯朝生几人脸色有些狰狞难看,想不到邵太后如此信得过沈若华,连太医院的人都由得她用,只是现在他们半句话也不敢说,只能磕头道:“臣等遵旨。”瘟疫岂是小事,他们就不相信沈若华还能治得好疫症,都抱着等着看沈若华下场的打算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一章 刻不容缓(第三更)()
舒清宫是京都郊外的一处别宫,只是原本作为皇家园林的行宫,近十余年来已经没有启用,渐渐破落下来,只有照看宫殿的宫人守在里面,很是冷清。此时羽林卫将舒清宫牢牢把守起来,将宫中的宫人都安置在一处偏殿里,不让随意进出,清理出一间殿室来给沈若华看诊用。
回春堂前来看诊的病人都已经被打发走了,一身甲胄腰仗佩刀的羽林卫威严地站在门前,把看热闹的人们与回春堂里的人隔开来,回春堂里的王福生、小药童与青梅都与那位染了疫病的商人接触过,怕也染上疫病,所以一并带去舒清宫里观察隔离。
一身银鳞甲头束簪缨冠腰仗长剑的齐明睿脸色沉沉走进回春堂,看着身着女官袍服的沈若华,皱起眉头来:“你这是胡闹!”他语气里满是忧虑和气愤,“这是疫症,不比一般的病症,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染上,你怎么能答应去舒清宫看诊!”
沈若华看他往日稳重镇定的脸上满是担忧,心里轻轻一动,微笑着道:“无妨,我先前就替他把了脉,不是传尸那样的大疫,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齐明睿浓黑的眉毛皱得更厉害,好一会才道:“我这次会在舒清宫驻守,你有什么事就与我说,若是真的治不了,我送你走。”他的话里没有提邵太后的诏谕,也就是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护送沈若华离开。
沈若华有些吃惊,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轻声道:“多谢齐将军。”
那位商人被送到舒清宫时,已经是四肢冰凉身子摇摇晃晃几乎走不动了,先前还勉力支撑着坐着,这时候已经坐不住了,只能躺在榻上,口中还不住地要喝水,腹泻与呕吐更是厉害了。
沈若华拧着眉头坐在他的榻边,再一次替他把脉,脉象依旧是难寻到,左右按压才寻到脉象,这是伏脉。
“你在大同府待了几日?”沈若华放下手,问那商人。
商人很是虚弱,嘴唇焦干不住地舔着,纵然喝了水也无济于事,很快就又吐又拉折腾了干净,倒是更渴了。他无力地道:“只在那里待了三四日,就是为了采买马匹,然后就往京都赶了回来。”
沈若华点点头,又问道:“在大同可曾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商人摇了摇头:“都是在客栈吃住,哪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我一同去的几个伙计都还好好的,他们也是与我一起吃住的。”
他说着话,忽然一睁眼,道:“不曾吃什么不干净的,倒是在出城时喝了些不干净的水。”他见沈若华拧着眉头看着他,忙道:“赶着马匹出了大同府不远,我一时口渴,又不舍得用水囊里的水,看路边不远有条溪水,就凑合着下去吃了几口,后来才知道那溪水不干净,是边上村子里用了的水。”
沈若华听他说完,才长长叹了口气,看来是霍乱不错了,因为吃了染了病的人污染了的水才染上,乱于肠胃,上呕下泻,脉象为伏脉,都是霍乱的症状。只是教她疑惑的是,霍乱之病大都发生于暑夏之际,天气炎热才会有霍乱横行,可现在明明还只是四月暮春之时,西北更是天气才回温,怎么会有霍乱之疫!
她唤了王福生取了笔墨来,斟酌着写了一副方子,让他把方子交给看守在宫门外的齐明睿,羽林卫会把药材送进来,而她不仅要给商人断症,还要拿了方子在商人身上试用,想法子找出治疗疫症的药方,要确定他真的好了才算完成太后的吩咐。
药材很快被送了来,都是太医院里上好的,这时候谁也不敢再动什么手脚。沈若华也没有让青梅煎药,她自己提着个小炉子在殿外回廊上看着火煎着药,这些事她从前在慈明殿也是常做的,那时候太后的汤药她从不假手他人,都是自己亲自动手煎熬,如此才能把握住煎药的火候与时间,才能更放心。
看着炉子里的火烧的旺了起来,沈若华有些出神。西北大同与潞安两府都出了霍乱之疫,连梁家军里都有将士染了病,若是不尽快拿出法子医治,恐怕很快就会蔓延开去,不消多少时日,西北只怕就是一片大乱了,可是这霍乱之病的源头是哪里呢?为何在这个时候就有了霍乱,还是在甚少有此疫症的西北?
沈若华本能地觉得一切好似不那么简单,这场疫症来得太过蹊跷。
就在她怔怔出神之时,身后有人走了过来,看着坐在小炉子前拿着蒲扇出神的她,开口道:“为何不让他们帮着煎药?”是齐明睿,他站在她身后静静望着她。
沈若华回过神来,忙起身道:“横竖在这里没什么事,也没有病人要我看诊,还不如帮着煎药,还能打发些时间。”
齐明睿走上前来,很是自然地取过她手里的蒲扇,蹲在小炉子前慢慢摇着,看着炉子里的火苗越发旺盛起来:“你说这疫症是霍乱?可会要命?”他漆黑幽深的眼眸盯着那火不曾移开,神色却很是沉重。
沈若华微微皱眉,道:“若是不能及时用药救治,就会呕泻不止,无法进食而死。”她望向齐明睿:“梁家军也有人染了疫症。”她没有再说下去,等着齐明睿开口。
齐明睿英俊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凝重,声音低沉:“我二舅就在大同梁家军中镇守,昨日得了急报,他已经染了疫症,卧病不起了。”
沈若华脸色微变,心里更是一沉,她先前听说梁家军有将士染上了疫病,只当是寻常的士兵和将领,却没有想到是梁家军主将梁裕之,现在梁老将军因为先前中了毒箭在京都修养,梁秉之与梁夫人在京都陪着照看,西北梁家军只有梁裕之镇守,可他如今又染了疫病,那么梁家军岂不是已经没有主将镇守,只要稍一疏忽就会军心大乱,无法应敌?看来真的已经是十分危急,拿出治疗疫症的方子片刻都耽误不得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下场(第一更)()
西北暴发疫灾的消息终究还是在京都传开来了,一时间人人自危,虽然京都隔着西北千里之遥,可百姓与贵府里的人们也都小心起来,唯恐被染上疫症,街市上走动的人都少了许多,贵府都是大门紧闭,小厮婆子也被勒令不得随意外出。
薛文昊大婚的第二日,薛老夫人终于还是醒了过来,只是这一次她却是没法子再抱怨咒骂了,在睁开眼后不多久她就发现自己不但动弹不得,就连张开嘴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来,想要唤了丫头进来都不能,费尽力气除了把脸憋得通红,眼珠飞快转动,连手指头都动弹不了了,彻彻底底瘫在了榻上。
可是一早寿宁长公主就闹着回了长公主府,薛文昊自然也被她带了去,不但没有照着礼仪规矩一早去给薛茂业和薛老夫人敬茶,就连梨清院的门都没有进去,对着来请他们过去的陈氏与姚氏冷冷丢下句话:“我早就吩咐了你们快些送了她走,还在大喜之日出这样晦气的事,若不是看在驸马的份上少不得要问了你们的罪!还敢来让我去给那个废人敬茶!”说罢,带着一众丫头婆子拂袖而去。
陈氏与姚氏没了法子,回去禀报了在梨清院正房里等着敬茶的薛茂业。薛茂业听完半晌没有开口,脸色是说不出的复杂,许久之后才幽幽地道:“罢了,走了就走了吧。”就是不走他也不敢真的让长公主敬茶,现在他最是担心的却是侯府的支用,凑齐了那份聘礼之后,府里的银子已经干干净净一点也没剩下,还欠了别的府里好几万两,原本指望着宫里的赏赐与陪嫁来了就能还上,还能有不少富余,可现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他总不能去与寿宁长公主要陪嫁与赏赐吧。
他思来想去,终究是半点法子也想不出,咬了咬牙与陈氏道:“账上还有多少银子,都凑一凑领了来与我,我去康王府走一走。”眼下只有求着康王给个职缺,才能想办法凑点银子把眼下应付过去了。
陈氏只得答应了,心里却更是没有底,账上只剩下不到一千两银子,可已经是侯府仅剩的一点子银钱了,若是侯爷再想不到法子,只怕很快侯府就要揭不开锅了,这上上下下一百多人又改怎么办!
等薛茂业出去了,陈氏才与姚氏一起进了薛老夫人的厢房来,一大早常嬷嬷就带着人给薛老夫人换上簇新的衣裙,虽然她已经彻底瘫在榻上了,可若是长公主与薛文昊要来敬茶,少不得要扶了她起来的,这打扮可不能马虎了。
陈氏与姚氏进了房的时候,薛老夫人已经被扶着靠在软枕上半坐在榻上,只是她身子软绵绵地如同一滩烂泥,半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能瘫在背后的软枕上,穿着簇新的织金褙子和马面裙,却是脸色如同死灰一般,透着一股子晦暗之气,一双眼死死盯着门口,见陈氏与姚氏进来目光亮了起来。
她虽然已经彻底瘫了,心里却终究是有盼头的,薛文昊可是她的亲生儿子,长公主既然嫁给了薛文昊那就是她的儿媳妇,就算身份再贵重,那也得照着规矩来,前一日长公主恼了没有行礼,但肯留在侯府过夜就还是认了这门婚事,今日肯定是要来给她敬茶的。
她如今也没有别的指望了,连沈若华都说治不了她的中风了,她这辈子只能瘫在榻上不能说话不能动如同废物一样度过余生,可只要她是薛文昊的亲娘,是寿宁长公主的婆婆,得了长公主的承认,这侯府里上上下下连同外边的人就不敢太怠慢她,所以她一心期盼着薛文昊夫妇能过来给她敬茶。
只是在她期盼地眼神中,陈氏与姚氏进来屈膝行了礼:“老夫人安好。”却又不肯再说什么,都是脸色有些不自在地互相看了看,问起小丫头老夫人的身子来。
薛老夫人盯了好一会门口,也不见有人进来禀报回话,外边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动静,并不像是寿宁长公主与薛文昊要来敬茶的样子,心里很是急了,眉头紧皱目光慌乱地死死盯着姚氏,她是要问为何不见长公主与薛文昊夫妇二人过来敬茶。
姚氏自然是明白薛老夫人的意思,只是她不敢说,只怕又会气得老夫人昏了过去,这会子薛老夫人的身子可是如同风中残烛,经不起任何折腾了,二房里可还指望着她,哪里敢说半句,只是别开脸去,假装没有看见。
还是陈氏看了面露不忍,轻言细语地道:“长公主一早就与老三回了长公主府去了,只怕是要进宫谢恩,所以就不过来敬茶了。”她叹了口气,“老夫人早些歇息吧,莫要再费了心神,身子要紧。”
薛老夫人眼中的那点子亮光瞬时熄灭了,脸上的神色开始扭曲起来,长公主连敬茶都不肯来,分明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