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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薛文昊虽然在意莲姨娘的肚子,却也不曾留在西厢房陪她,只是说了几句就带着桂姨娘回了南厢房去了,把莲姨娘气了个倒仰,好不容易有了身子,可是更没理由留着薛文昊在西厢房了。她看着桂姨娘得意地留下个眼风,扭着腰肢跟着薛文昊走了,气得把床边案几上的花瓶一把扫到地上,砸了个粉碎,连同送了茶盏上来的小丫头都被骂的抬不起头来:“你是猪头蒙了心了?我如今是有身子的,还能吃茶?你也想害了我肚里的哥儿去?还不快些收拾干净滚下去,仔细你那一身皮!”
带着青梅在回廊里小坐的沈若华听到西厢房那边的吵嚷声,不由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嘲讽的笑,看来莲姨娘有了这身子,这个院子里要不太平了,只是这些与她没有太多关系,她要在意的是明日英国公老夫人的寿宴,老夫人与陈氏千方百计要让她去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九章 亲热的婆媳()
英国公府不是广平侯府这样的夺爵多年才刚刚得回爵位的清闲侯府能够比的,英国公齐绍远可是正经的世袭一等公,还兼着工部尚书,绝对算得上是实权在握。这英国公府自然也不与广平侯府一样委委屈屈在崇教坊里,而是在正经靠近宫城的仁寿坊里,单单是那高头大柱的门脸与那题着英国公府的赤金青底匾额就远比广平侯府气派得多,更不用说富丽堂皇的府邸与穿着讲究往来不绝的婆子小厮们了。
广平侯府的马车早早就过来了,却是被堵在了仁寿坊外,实在是来给英国公老夫人拜寿的宾客太多了,马车都挤不进去,只能缓缓地向前行。广平侯府薛老夫人皱着眉头,吩咐大丫头芍药:“你打发人去瞧瞧,这么这半晌还不见走动。”今日的寿宴听说几位贵人也会过来,可不能耽搁了时候。
芍药打发了人去问了,英国公府的婆子也是一脸歉意,只能告诉他们实在是来给英国公老夫人拜寿的宾客太多了,难免会水泄不通,已经打发了人来帮着带路指引疏通,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听了这回话,薛老夫人只得按捺着性子,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神色自若的沈若华,顿时觉得胸口那股气上不得下不得,堵得她愤懑难受,却又无处发泄。前两日陪嫁的事沈若华借着锦衣卫和顺天府的势,逼的她没了法子,让陈氏把公账上与铺子里的银票尽数取了来,还把原本从沈氏陪嫁里拿了去的全部还了回去,才勉强遮掩了过去。饶是这样还在那几个人面前把老脸都丢尽了,只能装病回了院子去,真真是丢尽了钱财还打了脸,她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这两日可是气得什么都吃不下,一想到被拿得干干净净的银票子和陪嫁,她就胸口痛。
可偏生她还不能拿沈若华怎么样,薛文昊来与她说了,沈若华与锦衣卫佥事徐勉府上不知怎么有了交情,还时不时去拜访一番,她若是再动了沈若华,只怕真的会惹来麻烦了。她把牙咬碎了,才硬把这口气咽在喉咙里,生生忍了这几日,就等着今天带着沈若华来英国公府赴宴。
看着安静坐在马车上并不与她说话的沈若华,薛老夫人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就算沈若华用尽心思,那些银票陪嫁还是得归了侯府。
马车好容易走到英国公府门前,沈若华扶着小丫头的手先下了马车,笑盈盈地立在一旁伸手去扶薛老夫人:“老夫人您慢着点。”
薛老夫人看着她就恨得肝疼,哪里还肯让她扶,正要甩开她的手时,一旁的马车上下来几位夫人,笑着与她打招呼:“是广平侯薛老夫人呀,好些时日不见了。”
有外人在,薛老夫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教人看出什么来,只得让沈若华扶着笑容满面地下了马车来:“是有些时日不见了,几位夫人也来给英国公老夫人贺寿呀。”
那几位夫人瞧见了沈若华,倒是有些稀奇地打量了一番:“这是府上三夫人吧,倒是少见。”却是互相使了个眼色,广平侯府的世子夫人与二房夫人倒还时不时能见上几面,就这位三房夫人是嫁进门后便甚少露面,听说是个软弱不中用的性子,沈督抚又已经被关在大理寺了,想不到还会跟着薛老夫人出来赴宴,这倒是个稀罕事。
沈若华微微一笑,屈了屈膝给那几位夫人见礼:“几位夫人安好。”又笑着扶着薛老夫人,“我往日少有出来走动,怨不得夫人们不识的我,是我的不是。”笑容亲切温和,教人挑不出毛病来。
那几位公侯夫人想不到沈若华并不似传言中那般胆小怯懦,说话举止也都落落大方,并不扭捏作态,倒是笑了起来:“这样一副好模样,怪不得你婆婆心疼你,舍不得带你出来应酬呢。”
薛老夫人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并不答话,沈若华倒是微笑着道了谢。
那几位夫人与薛老夫人一道朝着英国公府里走去,一路与薛老夫人说着抄经上香的事,她们府里都供着菩萨,往日里都是请了薛老夫人替她们讲经说法,对她很是尊敬信任的。薛老夫人乐得她们不提沈若华,笑得慈眉善目,捏着佛珠念了句佛号,与她们说起佛经来,把沈若华丢在身后不再理会。
沈若华笑了笑,从善如流地跟在她们身后走着。
英国公府极大,粉墙环抱,庭院依依,转过垂花门楼,过了好几处穿堂,才到一处极为宽阔的正房大院前,堂前回廊上挂着紫檀笼子,里面是鹦鹉画眉,一旁垂手立着好些年轻美貌的丫头,见夫人们来了,忙迎了上来拜下:“夫人们安好。”
英国公夫人傅氏听了小丫头的传话,满面笑容快步迎了出来:“几位夫人来了,有失远迎,还恕我失礼了才是。”她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容貌俏丽,身形很是娇小,眉梢眼角都透着说不出的妩媚。
她与其他几位夫人寒暄几句,却是堆满了笑,亲自上前扶住薛老夫人:“老夫人可算来了,方才我婆婆问了好一会了,就惦记着您呢,直排揎我没有亲自去迎了您来府里。”
薛老夫人笑着让她扶着,与她一道朝着里面去:“你婆婆可好?前一次来给她讲经,她还说要与我一道去明光寺上香”
傅氏一边答着她的话,一边回头与沈若华笑了:“这位是三夫人吧,快随我来,我家老夫人方才还说不曾见过您,要见见呢。”
沈若华笑着答应着,跟在她们后头走着,看着傅氏的目光另有深意。这位英国公夫人傅氏是英国公齐绍远的继室,先前的英国公夫人梁氏两年,就娶了她作继室夫人,当年便为齐绍远生了个儿子齐明轩,只比梁氏所生的嫡长子小上三岁而已,可齐绍远对这个儿子的爱重却是远远大过嫡长子,不惜拼着被宫中责罚也要把世子之位传给了次子,可想这位傅氏手段如何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章 莫名其妙的敌意()
临进门前,傅氏轻轻托了一把薛老夫人,道:“寿宁长公主已经到了,正在里面吃茶说话呢。”
薛老夫人笑着道:“还是沾你婆婆的光,我可是有些日子不曾见过长公主了。”她脚下步子不停,唤着身后的沈若华:“快随我去见过殿下,莫要失礼。”
沈若华答应着,却是垂下眼帘来,目光有些复杂。寿宁长公主与康王同为已故的先皇罗贵妃所出,也是当今皇上的长姐,想不到她会亲自来这寿宴,看来英国公府很得康王看重,不知一会康王妃可会亲自来。
进了花厅,沈若华一眼就看见坐在正位的英国公齐老夫人,还有坐在她身边一身玫瑰紫洋缎五彩牡丹凤凰通袖长袄的寿宁长公主,她带着紫貂鼠昭君套,头上的九尾含珠凤钗明晃晃地耀眼,通身上下只有腰间系着的素绦表明了孀居的身份,正与齐老夫人说着话,容长脸上隐约可见细纹,刻板的神情如同从前在慈明宫中每一次见到一样,难得见到笑容。
听说薛老夫人来了,寿宁长公主与齐老夫人齐齐看了过来,只是目光都落在了薛老夫人身边跟着的沈若华身上。薛老夫人带着沈若华到了跟前,先给寿宁长公主屈膝行礼:“长公主安好。”
寿宁长公主看了眼薛老夫人,淡淡道:“广平侯老夫人不必多礼了,请起来吧。”目光却是放在沈若华身上一直未曾移开:“这位是府上的三夫人?”虽然是问话,却很是肯定了。
薛老夫人忙应着:“是,是三房媳妇沈氏。”有些忐忑地站在一旁,连丫头们送上来的圈椅都没有坐。
沈若华平平静静地回望着寿宁长公主,任由她肆无忌惮地看着,却是分明察觉到,那目光里不止是好奇地打量,似乎还有说不出的阴冷,让人不由地心生警惕。她不明白,为何寿宁长公主会对沈氏这么个小人物这样上心,她记忆中的寿宁长公主尚了襄阳侯之子冯义,原本也算是年少夫妻一段佳话,可不想冯义在刚成婚不到两个月就忽然得了急病撒手而去,寿宁长公主只得孀居在长公主府里十余年,许是青春丧偶,让这位长公主殿下性情大变,沈若华自小进宫时便见到的是她那刻板的脸,那张脸上几乎很难见到笑容,只有看见年轻清俊的男子才会微微露出笑来,这也一直是慈明宫中嬷嬷宫女私下里的笑话,更传出长公主府里养了好几个小倌,传得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的。
只是从前她与寿宁长公主的来往也很少,寿宁长公主是康王胞姐,她是太后最为信任得力的永嘉郡主,彼此相见也都是见了礼维持表面客气,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想不到再见却是这样的情形。
寿宁长公主看了好一会,才微微勾起嘴角,寡淡的脸上露出笑容来:“你是保定府督抚沈均儒的女儿?”那笑容不及眼底,盯着沈若华的目光很是冰冷。
沈若华屈了屈膝:“是,家父沈均儒。”
“你父亲不是还在大理寺吗?”寿宁长公主的声音高高扬起,“照我说,大理寺越发无用了,断个案子还要这样久,真是一班子酒囊饭袋!”
花厅里的夫人们都听出意思来了,看着沈若华的目光更是复杂,却不知道这位广平侯府三夫人因为何事惹得寿宁长公主如此不喜欢,也都知道这位长公主可是脾气古怪难伺候,对沈若华都抱了些怜悯之意。
沈若华倒是并不在意,微微笑着道:“长公主说的是,分明是无罪还要拖延这样久,真是不该。”平平静静一句话,却把寿宁长公主话里的意思完全改变了,却让人挑不出不是来。
寿宁长公主眉头一皱,看沈若华的目光更是有怒意,却还是冷冷道:“罢了,你也下去吧。”并没有再说下去。
沈若华道了谢,走到薛老夫人的座位后找了一处空位坐下了,心里却是疑惑着,沈氏与寿宁长公主应当是完全不曾有过来往,就是沈均儒沈家与寿宁长公主之间也并无过节,这样看来是并不相干的两个人,可为何寿宁长公主对沈氏这样不满,初次见面就是这样对待,难道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缘故?
沈若华坐的位置旁也坐着好几位年轻的夫人,看得出往日就是常来往的,正一处说着话,看着沈若华坐在她们旁边,都停了停,却是没人与沈若华搭话,想来是因为方才寿宁长公主对沈若华的不喜,没人敢冒着得罪寿宁长公主的危险来与她说话了。
沈若华倒也没什么兴趣与她们多说什么,这些女眷凑在一起无非是家长里短,不是说哪一府里新添了个哥儿,就是哪一家又嫁出去个娘子,再不就是哪一处市坊的衣料时兴,她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兴趣,倒不如安安静静坐在这里。她能感觉到,老夫人之所以带了她来英国公府赴宴,目的并不那么单纯,只是她还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必须格外小心。
她接过丫头送来的茶盏,端在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拂弄着茶水并不喝,打量着上位坐着的齐老夫人与一旁满面笑容伺候着的傅氏,齐老夫人头发花白,目光温和,坐在位上并不太说话,只是和气地笑着附和两句,与八面玲珑在花厅里四处招呼着与人亲亲热热说话的傅氏倒是很不一样。这一对婆媳也很是有意思,傅氏在齐老夫人身边伺候时,虽然齐老夫人并无不悦之意,只是她送上的茶盏点心是一样都不碰,让人接过去放在案几上原样摆着,傅氏凑趣说几句笑话,齐老夫人也只是笑一笑,不会接过话去,半点回应也没有。
沈若华看到这里,笑了笑,看样子那个消息是真的,齐老夫人一直对英国公原配夫人梁氏很是满意,对继室傅氏却是看不上的,这对婆媳也是维持着表面的和气罢了。
“三夫人,”沈若华身后有人招呼道,“你可还记得我了,我是临江伯府孙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