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嬷嬷看了眼哭成泪人的芳杏,又是厌恶又是难过,别开脸去:“已经在角门外候着了。”
沈若华起身:“芳杏身子还未大好,让她带回庄子上去养着吧。”这个养着已经不是先前的养着了,芳杏说了她知道的事了,只是给她留下条性命,至于其他已经不再重要了。
芳杏吓得面如土色,身子抖若筛糠,跪着膝行几步追着沈若华:“娘子,娘子饶了婢吧,婢也是一时糊涂,不要把婢再送回庄子上去了,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娘子,不敢再有别的心思了,娘子”
沈若华头也不回地走了,夏嬷嬷跟着她出了花厅,夭桃看着委顿在地上的芳杏,也是红着眼睛跺了跺脚走了,还是青梅留了下来,扶了她起来,叹了口气道:“娘子也是慈悲,才留了你一条性命,就你做的那些事死十遍也是不够的,你怎么还能想着继续留在院子里,就算娘子不计较,你心里又怎么过意得去。你若真的知道错了,就跟着孙五家的安心去庄子上吧。”
芳杏哭得睁不开眼来,只是死死拉着青梅:“青梅,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劝劝娘子,让她不要送了我去庄子上,那里实在是太过破陋,我”
青梅慢慢松开了手,冷漠地望着她:“你做了那些事,还想着能留在府里,其实你根本不曾悔过,只想着能好过些罢了!”她不再理会芳杏,向着花厅外走去,“孙五家的会带你走的,你不必指望了。”
芳杏眼中的希冀慢慢消失了,她软软跌坐在地上,她再也不能留在侯府里了,不但当不上姨娘,连个体面的大丫头都不是了,她要被带去那个穷苦破烂的庄子上,以后也要跟那些妇人一样,就当个庄户到老死吗?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忽然一骨碌爬起身来,她要去见常嬷嬷,要去见老夫人,让老夫人知道这件事,老夫人一定不会让她就这样被送到庄子上去的,一定会留下她来,她还能当姨娘!
只是还不等她走出花厅,一个粗哑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妄想:“姑娘这是要去哪?还不快些跟我回庄子上去?!”孙五家的走过来冷着脸看着她,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狠狠拽着她往外走去,“庄子上多得是农活,可没工夫跟你在这里耽搁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八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薛文昊才回到府里,在书房的圈椅里舒舒服服地坐下,手里把玩着一支赤金的蝶恋花挑心,看那上面嵌着的指甲盖大的红宝,是个值不少银钱的女子的首饰。他摩挲着精致的赤金花瓣,嘴角噙着一丝笑,广和楼那小旦金玉颜着实是貌美多情,又是个知风雅的人,跟着他出去打了两次茶围,听了几句甜言蜜语,就送了这贴身的首饰作为定物与他,叫他怎么能不得意。
他拈着那支挑心凑近鼻端,似乎隐约还可以闻见金玉颜发间的桂花油的香味,实在是叫他心荡神驰。看了一会,他放下了那支挑心,忽而想到,若是把这支挑心送了与齐娘子,只怕她又不知道会欢喜成什么样子了,一想到那样娇弱怯生生的模样,对着他感激又钦慕的样子,看得他满心得意与熨贴。
只是还不等他再美滋滋地想下去,小丫头进来屈膝道:“三爷,西厢房莲姨娘打发人,说是身子有些不好,想请三爷过去瞧瞧。”
薛文昊一惊之下,心中那点子遐思已经飞到九霄云外,把那支挑心随手拢在袖子里,起身道:“怎么会不好了,可打发人去请郎中了?”莲姨娘肚子里可是有他的子嗣,她病了就罢了,可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差池。
小丫头低声道:“婢不知,只是照着吩咐过来的。”
薛文昊也顾不得再想什么齐娘子,大步跟着小丫头去了内院。一进西厢房门,就见莲姨娘委委屈屈地躺在小榻上,一只手用衣袖掩着脸,一只手扶着肚子,一旁的春香低声劝慰着,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一般。他沉着脸,大步进去:“这是怎么了,身上有什么不好,可请了郎中来瞧过了?”
听见他进来了,春香忙拜下去:“三爷来了。”
莲姨娘这会子拿下衣袖露出脸来,却是红着眼眶望着薛文昊:“三爷可算是回来了。”她扶着春香就要起来,“三爷安好。”就要给薛文昊见礼。
薛文昊皱着眉,上前一把拉住她:“罢了,你有了身子,这些不必讲究了。”看着莲姨娘,“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身子不好?”
莲姨娘委委屈屈在小榻上坐了,吩咐春香给薛文昊端了参汤来,这才道:“也不是身子不好,是妾身这几日眼皮直跳,又是诸事不顺,今儿一早起来时,爷先前赏的那只摆在窗边的美人瓶好端端地就掉了下来,砸了个粉碎,唬地妾身到这会子心还怦怦乱跳呢,不信爷摸摸看是不是。”她握着薛文昊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煞白的小脸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薛文昊想不到是因为这个,瞧了眼窗前,果然往日摆在那里的青花美人瓶不见了,他笑了:“原来是为了这个,不过是只瓶儿,没了就让人去东厢房再领就是了,哪里值当吓成这样子。”
莲姨娘撅着嘴儿,嗔道:“不是为了一只瓶儿,而是这每日心惊肉跳的,妾身连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岂不是累着肚里的哥儿。”她低低声说着,“妾身已经拖了人去问过王师婆了,她也说是妇人有了身子,会气运低些,难免会冲撞什么,还得要爷在房里多镇着些才会好。”
薛文昊听她说起王师婆,很是不耐烦,在他看来那些装神弄鬼的婆子最是惹祸,只是莲姨娘如今有了身子,他也不好太过苛责,只能含糊应着,又见她白着脸怯怯地依偎在怀里,也不好再拒绝了,只好答应多留在西厢房里陪陪她,让她宽心,不会因为受惊动了胎气。
莲姨娘自然是欢喜不尽,殷勤地吩咐人准备了晚饭,不顾自己有了身子,亲自伺候薛文昊用了饭,又是温柔小意地陪着薛文昊在院子里散了散,待到掌了灯要落栓了,才送了薛文昊出来,也是因为她有了身子,不能伺候薛文昊了,不得不送了他出西厢房。
可薛文昊才走出西厢房,还没沿着回廊走出多远,就看见东厢房那边院子有人向这边过来,走到他不远处便听到桂姨娘惊喜地声音:“是三爷,三爷安好。”她带着小丫头盈盈拜下去。
薛文昊愣了愣,道:“你怎么在这里?”
桂姨娘娇羞地道:“妾身想来看看莲姐姐,不想在这里遇见了三爷。”说是来西厢房看莲姨娘,却是瞧也没瞧西厢房的方向,一双杏眼含情脉脉只望着薛文昊。
薛文昊瞧着她那深情的模样,笑了起来:“她才歇下,你就不要过去扰了她了。”伸手拉起她来,“有些时日不曾去你房里了,瞧着你好似清减了些。”
桂姨娘满心欢喜,忙道:“妾身一心想着三爷,心里有所挂念,所以才会”她轻声说着,“昨儿给爷新裁了件衣袍,却不知道合适不合适,爷不如去房里试一试?”
薛文昊哪里会不明白她的意思,邪邪一笑:“你既然这么有心,那就去试试吧。”桂姨娘羞红了脸,却是半步不肯停下,跟着薛文昊回南厢房去了。
莲姨娘远远站在自己厢房的廊下,看着薛文昊跟着桂姨娘走远了,气得直咬牙,许久才愤愤回了房,春香想劝两句,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终究还是你们没一个有用的,我现在有了身子不能伺候,给了你们出头的时候,却没一个能让爷多看一眼的,倒让那个贱人又钻了空子!”
春香又羞又急,低着头道:“婢不敢。”
莲姨娘啐了她一口:“你就看着那么个贱蹄子爬了三爷的床,还抬了姨娘,我让你留三爷都留不住,真是无用!”只是她恼归恼,也知道这会子不是跟南厢房斗气的时候,让桂姨娘沾光,总好过被官家出身的齐娘子进了院子要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九章 不死心的齐娘子(第三更)()
打那日被送出侯府,齐娘子满心甜蜜地回了在永阳巷子里的破旧的齐家宅院,这是一处别人住过再转卖了的二进小院子,却是满满当当挤了齐家一家十几口子人,齐光儒的老母亲齐邓氏已经年过半百,只有齐光儒与齐光旭两兄弟,齐光儒如今不过是从五品户部主事,只有微薄的俸禄来养家,偏生齐大太太好生养,一年一个地生,竟然给齐娘子添了五个弟妹。齐光旭也跟着兄长来了京都,只是他一无官职二无营生,只能在家里吃吃闲饭,靠着齐邓氏给些闲钱度日,前些年在保定府倒也娶了媳妇,是寻常小门小户的女儿彭氏,却也是个烈性子,虽然还能帮着齐大太太做些女红贴补家用,却也为了几个铜钱闹得宅子里鸡飞狗跳,时不时还眼红着齐娘子那点子寒酸的首饰,想尽法子去讨要一两件过来。
只是这几日,齐娘子看着这往日令她讨厌又无奈的宅子似乎也没那么厌烦了,她穿着簇新的衣裙小心翼翼地避开婶子彭氏的打量,悄悄溜出门去。她前一回跟广平侯府三爷薛文昊约好了的,这几日又会打发人来接她去侯府,陪着他吃茶品诗。
其实那些诗书她已经生疏许久,早已经忘得干净了,并不知道他口中的刘文房、韦苏州是何人,作的诗又如何,只是被薛三爷那专注的目光看一眼,她就心如鹿撞,砰砰跳个不停,他生的真是俊秀,那样温柔的眼,那么俊挺的鼻梁,就连说的话也格外好听,他说自己是红袖添香呢,让她自己都觉得往日里在井水里泡着搓洗衣物打扫的一双手,也能文雅好看地给他研墨点香,甚至她觉得自己就该是那个满身锦绣呼婢唤仆簇拥着的贵夫人,陪在他身边共享富贵,而不是一个住在破烂小院子里,每日为了几钱银子被母亲和婶子训斥的老姑娘。
若是真有一日,他开口要向自己提亲,是应还是不应呢?齐娘子一边走着想着,一边不由地红了脸,只怕他要是真的提亲,母亲与婶子一定会吓一跳,必然是满脸笑容地巴结她夸赞她,再不敢逼着她去打扫浣洗了!只是他已经有了妻室了,是沈氏那个愚蠢无用的!
想到这里,齐娘子又拉长了脸,这样好的薛三爷,偏生娶了沈氏那个蠢货!为什么沈氏总能得到好的,出身在督抚府里,享尽荣华富贵,又能嫁给广平侯府三爷,夫婿人才出众又当了侯府三夫人,处处都要比她好那么多,明明她比沈氏强多了,论模样论才智哪一点比沈氏差,可她就不得不巴巴儿仰望着沈氏拥有的一切!
齐娘子越想也觉得薛三爷对自己那样温柔,也算是解了些恨,恨不能指着沈氏的鼻子告诉她,虽然她才是薛三爷的妻室,可是薛三爷对自己要远远好过对沈氏,沈氏这一辈子也休想能得到这样的温柔!
可是为什么等了这几日了,还不见薛三爷使了人来接她呢?齐娘子咬了咬唇,有些担忧地想着,兴许是他事太多,一时不记得了也是有的,毕竟他可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年轻有为,哪里能时时记着这些儿女之情。虽然她心里有些不舒坦,却还是抿嘴笑了,一想到这样出众的薛三爷对她那么用心,心里更是欢喜了许多。
到了广平侯府角门边上,她停下步子,整了整身上的衣裙,这可是薛三爷特意让薛兴送了与她的衣料做的,衣料的颜色花样都是时兴的,还是荣昌布庄才到的新样式,她咬了牙花了二两银子,请了裁衣娘子做好了才穿过一回,薛三爷见过直夸好看,不来侯府她都舍不得穿上,只怕又被婶子彭氏瞧见了想法子弄了去。
待她看着一身打扮都妥帖了,这才堆起笑上前与角门边坐着闲磕牙的看门婆子道:“有劳妈妈转告琼碧院兴哥儿一声,就说齐娘子有事寻他。”她终究还是避讳着的,知道自己去见薛文昊名不正言不顺,每一回都是让薛兴带了话进去与薛文昊的,也都是薛兴打发人出来接了她的。
看门的婆子斜了她一眼,咳嗽了一声,吐出口黄痰来:“兴哥儿?什么时候这府里多了个兴哥儿了?!”
齐娘子愣了下,脸上笑容有些僵了,却还是道:“就是府上三爷的长随薛兴,他可在府里?”
看门的婆子冷笑起来:“我道是哪个兴哥儿,原来是薛兴那猴儿,却在我面前拿乔,他也算哥儿!”说着上下扫了一眼齐娘子,“他不在府里,跟着三爷出去了,你也不必在这里等了,快些回去吧,莫要拦着门上。”
齐娘子不料她问也不问自己,就把自己打发走了,先前她每回跟着薛兴进侯府,这些婆子虽然不似见了正经主子那般尽心尽力,也都是笑脸相迎客客气气地,不曾想这回却翻脸装作不认识了,顿时一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