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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桂这才放了心,带着碧玉往东厢房去了。
东厢房的报厦里,莲姨娘已经到了,正拉长着脸坐着吃茶,半盏茶的功夫已经发了好一通气:“还真是怠慢,当初我抬姨娘的时候,可是早早在夫人房门口候着了,哪有这个时候还不过来的,难不成还让爷与夫人等着她不成?”
她越说越生气:“抬房是爷给她的体面,谁不知道她早就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还遮遮掩掩,打量这院子里的人都是瞎子聋子不成”
她正说着,门帘撩开来,薛文昊走进来,唬地她忙住了嘴,一脸娇媚的笑迎上前去:“爷来了。”一边替薛文昊解了披风,殷勤地接过小丫头手里的茶送上去。
薛文昊扫了一眼抱厦里,皱了眉:“沈氏人呢?”
莲姨娘嘴角弯起幸灾乐祸的笑,口中却是恭敬地回道:“夫人身子不好,怕是还未起身,一会子才过来呢,还有咱们的桂姨娘都还不曾过来呢。”
薛文昊顿时沉了脸:“她既然管着事,就该早早安排好,哪里有这样没规矩的!”说的是沈若华。
“三爷是在说我么?”沈若华扶着青梅的手进了抱厦,淡淡笑着望着薛文昊与他身边来不及收起笑容的莲姨娘。
她不等薛文昊开口,唤过身后跟着的金桂:“还不去给三爷请安,待会全了礼,你可就是贴身伺候三爷的人了。”
金桂红着脸,上前给薛文昊见礼,薛文昊这才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沈若华这才向着薛文昊身旁的太师椅走过去坐下,吩咐夏嬷嬷:“时候不早了,开始吧。”
小丫头上前扶着金桂到薛文昊与沈若华面前跪下,她工工整整给薛文昊二人磕了三个头,丫头端了两盏茶过来,要奉了茶才算彻底全礼。
金桂端着茶先送到薛文昊跟前,娇娇软软地唤了一声:“爷,吃茶。”一双眼含情脉脉地望着薛文昊。
薛文昊原本因为金桂是沈若华的陪嫁丫头,并不曾想过要给她抬了姨娘,只是看她模样出挑,打算收个通房,不料沈若华竟然说要抬了她作姨娘,分明是赌气,他最是瞧不上沈若华,哪里还能在意这个,索性答应了。
看着金桂那娇俏的模样,薛文昊伸手接过茶盏,吃了一口才放下,欢喜地金桂面带桃花,羞怯不已。这模样倒让薛文昊想起前一日在侯府侧门撞见的那位齐娘子,也是这样羞羞怯怯的模样,却是比金桂更叫人怜惜。
金桂端起第二盏茶,就要送到沈若华面前时,抱厦外边传来婆子的问话声:“三夫人在房里吗?世子夫人请她过去琼华院,说是有事与三夫人商量。”
丫头进来回了话,沈若华一脸为难的表情:“这个时候?只是我这里怕是脱不了身呢,可世子夫人请我去,我若是不去,只怕”她转过脸看向薛文昊。
薛文昊一脸不耐烦:“世子夫人既然说是有事与你商量,打发人来请必然是有要紧的事,抬房的事有什么要紧的,你连这个也想不明白?真是愚蠢!”他前几日才跟世子提了提想要调任六部的事,不知道是不是有消息了。
沈若华也不恼,起身道:“那我就过去看看。”她扶着青梅的手走了两步,又想起来回头道:“桂姨娘且等一等吧,我去去就回。”
金桂一时愣了,眼看就要奉了茶全了礼,怎么夫人说走就走,偏生这个时候世子夫人有事找了来,她现在该怎么是好?继续等在这里?
一旁的莲姨娘看出些什么来,笑面如花地与薛文昊说着话:“爷,今日妾身特意让厨里熬了野鸡崽子汤,现在怕是正好,横竖夫人还要上一会才回来,不如先去西厢房歇一歇用些汤吧。”她语气娇嗔,“爷好些时日不曾去西厢房了。”
这句话声音低低软软,如同小钩子钩钩挠挠着薛文昊的心。他望着莲姨娘,勾起嘴角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吧。”莲姨娘大喜过望,忙跟着薛文昊向外走去,看也不看一眼还端着茶跪在地上的金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三章 妯娌()
琼华院里,广平侯世子夫人陈氏与二夫人姚氏相对而坐,案几上摆着两盏冒着热气的茶盏,二人却不曾开口,也不曾端起来吃一口,房里一片静默之声。
“听丫头说,三弟妹前些日子病得重了,连梨清院都不曾去。”陈氏还是打破了沉默,缓缓开口道。她素来性子慢,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让人急不起来。
姚氏嗤笑一声,伸手端起茶盏,吹了吹半浮半沉的茶,吃了一口:“她就是不病,也不抵事。听说她陪嫁的丫头趁着她病着,在书房里就伺候了三爷,这会子她还惦记着把那丫头抬了作姨娘呢。”
陈氏愣了愣,低声道:“我还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呢。”
姚氏瞥了一眼她,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你是世子夫人,忙着当家理事,哪里有功夫听这些闲言碎语,这府里也只有我这个闲人把丫头婆子们嚼舌根子的话当正经事来听了。”那话很是尖酸。
陈氏也不恼,只是摇摇头叹气:“三弟妹那身子这样下去怕是不好,又没个一儿半女的,才过门不到半年已经抬了两房姨娘了,日后怕是日子难过。”
姚氏一哂,放下茶盏:“琼碧院的事哪一件由得她了,老夫人过问着呢,倒也奇了,这会子要抬了人作姨娘,老夫人也准了,就不怕”
她话还没说完,陈氏难得地冷了脸,打断她的话:“那也是琼碧院的房里事,老夫人自有打算,哪里轮到我们来说。”
姚氏撇了撇嘴,也不说这个了,却是说起别的来:“听说沈督抚已经送到大理寺了,也不见咱们家这个去看一看,前些时日还听着说躲在房里哭一哭,这病了一场之后却是再不提这事了,这会子连托人去瞧一瞧都不曾,难不成是病得糊涂了。”
陈氏皱了皱眉:“大理寺是寻常人能进去瞧的,她也是没法子。”
正说话间,小丫头进来屈膝道:“常嬷嬷来了。”
陈氏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快请嬷嬷进来。”姚氏也闭了嘴,却是转开脸去,看也不看跟着小丫头进来的常嬷嬷。
“嬷嬷来了,快坐下说话。”陈氏笑着吩咐小丫头给常嬷嬷上了茶,“尝尝这新沏的枫露。”
常嬷嬷不似在琼碧院那般冷着脸,这会子满脸堆着笑,半坐在圆凳上,端着那枫露茶吃了一口,笑着道:“这还是沾了世子夫人的光,老奴才能吃上这样的好茶。”
姚氏瞧着常嬷嬷那副模样,笑出声来:“嬷嬷这是哪里话,老夫人的梨清院里啥都有,又不是琼碧院,嬷嬷不是已经回去伺候老夫人了,想来这些茶是尽有的。”明里暗里就是在说常嬷嬷被沈若华赶回了梨清院的事。
常嬷嬷脸皮一跳,挤出丝笑来:“二夫人取笑呢,婢是个下人,哪里敢想这些,自然是老夫人让婢去哪就去哪。”
陈氏打断她俩的话:“是老夫人让嬷嬷过来的吗?”
常嬷嬷点头:“老夫人听说了三房的事,打发婢来问一问,这帐簿子与支用都给了三房了,怎么还闹出这些事来。”一想到沈若华逼着她交出琼碧院的对牌,把她送回了梨清院,让她老脸都丢光了,她心里就是满腹怨气。
陈氏微微点头:“我已经打发人去请三弟妹了,想来一会就到了,嬷嬷既然来了,索性也等等吧。”
姚氏百无聊赖地捻起案几上的蜜橘,慢慢剥开露出里面的橘肉:“老夫人又出府说经去了?”
常嬷嬷对着姚氏却是有点怕的,低声道:“是,去给成安伯府老夫人和夫人们讲佛经去了。”
“咱们老夫人还真是菩萨心肠,日日礼佛,还给这些公侯府里的夫人娘子们都讲佛,还真是个善信居士。”姚氏笑得花枝乱颤,陈氏一脸木讷,恍若没有听见。
好一会,沈若华才扶着青梅的手,带着夭桃与芳杏过来了,进了房与陈氏、姚氏见礼:“教嫂子们久等了,我走得慢,这会子才到。”
姚氏放肆地上下打量着她,口中笑着:“三弟妹清减了不少,看来病还未大好。”
沈若华微微笑着:“谢二嫂关心,我身子倒是好些了,只是好些时候不曾走动,才这么一会子就没了气力。”
陈氏吩咐丫头给沈若华拿了迎枕来垫在身后,面色担忧地道:“三弟妹身子还弱着,就该多多歇息,大夫可说了什么不曾?要用什么药?”
沈若华看着这位广平侯府世子夫人,说来这位陈氏还真是不寻常,她并不是广平侯世子薛文怀的结发妻室,而是续房。薛文怀结发妻子邓氏嫁到薛家不到一年光景就病得没了,留下个才三个月的女儿大姐儿薛银屏。那时候薛家正被夺了爵,京都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肯把女儿嫁过来作薛家的续房,只有苑马寺从七品的陈主簿愿意把自己女儿嫁过来,也是因为陈家大娘子陈氏已经十七岁,容貌寻常,没有好人家可以再挑了,这才做成了姻亲。可是不想陈氏嫁过来不几年,薛家竟然复爵又是广平侯府了,她这个七品主簿的女儿成了广平侯府的世子夫人,还真是成了京都贵府里的一个传奇。
在沈氏的记忆里,这位世子夫人亲切体贴,是广平侯府里难得的好人。
沈若华不禁笑了,这位沈氏还真是天真幼稚,苑马寺七品主簿的女儿能够稳稳坐住广平侯世子夫人的位置,连广平侯老夫人都挑剔不出她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角色,也只有沈氏才会觉得她可亲可近吧。
她也不拒绝陈氏的好意,靠着迎枕坐下:“多谢世子夫人,先前大夫给瞧过,只是用了药也不见好,反而重了些,怕是不对症,我便不曾再用了。”
陈氏目光微闪,轻轻一叹:“还是再请个大夫来瞧瞧,身子要紧,不能耽搁了。”她停了停,才又道,“今儿请三弟妹来,是问一问那交到公中的银子,为何琼碧院还不见送过来?”
那边常嬷嬷已经拉长了脸,在一旁冷冷看着沈若华,目光里满是阴毒,她等着要好好发难,落一落不知天高地厚的沈若华的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四章 加倍奉还()
沈若华微微笑着看着陈氏:“世子夫人原来是为了这个。”她说了这一句,接过小丫头送上来的茶盏,闻了闻就放下了,“我身子虚,吃茶怕是经不住。”
陈氏想不到自己的话问出来并没有半点回应,好似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不由地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吩咐丫头们:“快去给三夫人换成饮子,太不小心了,怎么不记得三夫人还病着呢!”
姚氏在旁笑了一声:“三弟妹身子虚着,还惦记着把院子里的事都打理起来,真是费心费力。”她朝着常嬷嬷努了努嘴,“亏了常嬷嬷每日这么操心琼碧院的事,这不是早早过来问话了。”
常嬷嬷老脸有些挂不住,看向姚氏,却见她毫不在意地看也不看自己,只得不自在地别开眼去,与沈若华皮笑肉不笑地道:“三夫人,老夫人打发婢来问一问,莫不是那帐簿子理不清楚,若是三夫人没有心力打理,还是莫要逞强坏了身子,这院子里的事原本都有规矩的,可不能随意就坏了规矩。”
沈若华望着常嬷嬷:“嬷嬷不说,我还忘了,先前接了那账簿子才发现有几处不明白的,要请了嬷嬷去问一问呢,谁知道嬷嬷正巧在这里,也就不必费事了。”
“我盘算着这院子里的支用每月除去上上下下月钱三百两,采买吃用二百两,每一季添置衣物四百两,再除掉各种人情往来也不过五百两,每个月交到公中的银子五百两,算来这账上还有一万七千两银子,另外我那两处铺面是赁了出去了,只是每月放的租钱也不见入账里,算来也该有个小二千两银子,如此账上结余原该有一万九千两银子,只是嬷嬷送来的时候,账上却只有不到五百两。”沈若华一气说了下来,面上还是笑眯眯地,“所以想问问嬷嬷,是不是记得岔了,漏记了一万九千两银子。”
姚氏原本吃着蜜橘,险些呛着,咳了好几声,才把那片橘肉吞了下去,差点笑出声来,想不到这沈氏也是个妙人,竟然这样直白地问常嬷嬷,这账上的银子去了哪里,不都是心知肚明的事,老夫人也是料定了沈氏不敢说不敢闹,才将那帐簿子连半点遮掩都不做就给了她,谁成想她却完全没有先前的懦弱了,方才的话说得干净利落,还真不像是沈氏的作风。
她不由地仔细打量起沈若华来,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当初嫁进来的时候,府里上下就说了,这位三夫人是保定府沈督抚府上的娘子,身子柔弱性子也软和,现在看起来,身子怕是还不见好,倒是不似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