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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殇红颜-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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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休战,燕山关内的黑虎军休养生息,而关外的骨赫却如饿狼般,从未停歇捕猎”,

    宁远武重重砸了下案桌,道,“当年的黑虎将士或是年岁老矣,或是娶妻生子,如今的一帮小崽子,岂是骨赫饿狼的对手!”,

    宁远威拍拍宁远武的肩,“骨赫蓄谋已久,黑虎军仓促应战,确是有些难以应付,但是当年青笙做的兵器装备、火雷等,足以驱逐骨赫,只是我担心,战事拖延的越长,流血伤亡越大。而且,骨赫还在不断拉拢其他部落,拖下去,只怕横生枝节,燕山关,独木难支”。

    “北有骨赫,西蛮猖獗,周朝腹背受敌,恐怕皇上难以调兵支援”,宁远武说道,“那西蛮正是听闻皇上龙体欠安,骨赫兴兵攻城,遂趁机侵吞西北边境”,宁远威道,“形势危急,只求皇上

    龙体安康”。

    无巧不成书,就在宁远威和宁远武商讨不久后,一封急诏传到燕山关,命昭宁公主周池羽速速回宫,不得延误。

    诏书寥寥数字,可有心人一想,便可知,恐怕是皇上龙体有恙了。

    朱墙琉璃瓦,刻着古兽的青石板,周池羽再回皇宫时,已与出宫时的心境大为不同了。

    当初告知宫里,昭宁公主依旧生还的消息后,周池羽修书一封给景弘帝,称愿留在燕山关,与黑虎军共同退敌,而皇上允了。

    周朝自古只有皇子能领兵,上战场杀敌,七皇子周越领兵,征战西蜀,而周池羽能获皇上允许,漠北领兵杀敌,称的上,周朝数千年来,头一个。

    承德宫

    回到宫中,只觉得四处皆是死气沉沉,有种压抑的喘不过气的感觉,周池羽跪下,道,“昭宁回宫,向父皇请安”,

    李承前入殿通报后,宣了周池羽进殿。

    殿里有浓郁的药味,景弘帝着龙袍,侧躺在榻上,背影消瘦、孱弱,宽大袍袖下的手臂,没有血色,干枯的手,端着药碗,仰头喝下去,

    “咳咳”,景弘帝咳嗽了两声,重重喘了气,李承前扶着他靠着,“羽儿,回来了”,景弘帝说道,抬起眼,双眸有血丝,眼袋掉着,

    周池羽微惊,匆匆上前两步,跪下道,“父皇,孩儿回来了”,景弘帝抬手,摸着她的头顶,

    “总算舍得回来看朕了”,

    “父皇。。。”,周池羽抬起头,眼眶盈满泪水,道,“孩儿不孝,没有早些回来给父皇请安,服侍膝下”,“漠北战乱,朕听闻昭宁公主领兵,赫赫有名”,景弘帝笑道,“朕的皇子、公主皆是人中龙凤”。

    两人说了一会话,景弘帝有些乏了,便让周池羽先回宫歇息。周池羽刚出殿门,就看到苏皇后领着二皇子周仁过来了,“皇后娘娘”,周池羽行礼道,“公主回来了”,苏皇后眉角上挑,眸子里透着厉害的劲儿,语气淡然,

    相比苏皇后的冷淡,周仁可就热络多了,喊了声,“皇妹”,“皇兄”,周池羽朝他笑了下,正要离去,就听得周仁说道,“七弟也回来了,就在城门,过会就入宫给父皇请安”,

    周池羽眼神一闪,低头行礼,推说回宫歇息,便离开了。

    “任儿,皇子里你最年长,行事要有分寸,这些人,都是你当太子的拦路石”,苏皇后看着李承前进殿回禀,低声说道,

    “母后未免过虑,七弟的母妃犯下过错,他自罚西蜀守军,其余皇子皆年幼,而皇妹是公主,何来拦路石之说?”,周仁说道,

    苏皇后望着周仁,最为年长的他,眼神带着稚嫩,一身书卷气,与周越的果决狠戾不同,与周池羽超乎年纪的谋算不同,若是没有自己的扶持,这个孩子岂是那两人的对手。

    “你父皇看重池羽,从前许她陪同批阅奏折,如今,允她领兵打仗,如此的纵容,母后不得不留心。太子之位,定是你的”,苏皇后抚着周仁的头,笃定地说道。

    周池羽出了承德殿,坐辇往羽殿而去,却在殿门,遇到一身戎装的人,铠甲如墨,露出一双手,有着粗糙的厚茧,蜕皮的伤疤,触目惊心。

    “这可不像是养尊处优的七皇子”,周池羽从辇走下来,淡然说道,那人转身,轮廓锋利,眼神冷漠、无情,嘴角轻挑起一抹嘲笑,“昭宁,许久不见了”。

    “难得从西蜀回京,你不去给父皇请安,跑到羽殿前做何?”,周池羽打量着周越,沙场洗涤了他的稚气,整个人像一把锋利的剑,散发着锐利的气势。

    周越斜睨着她,抿了抿唇,戾气的眼神直直盯着周池羽,周池羽不怵,她见血流成河的沣州,走过尸首遍地的漠北,她缓缓两步,走近了周越,站定不语。

    澄澈的眸子里,倒映出周越的容颜,周越脸色古怪,他后退了步,眼神阴狠,说道,“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的脚下求饶”。

    周池羽神色淡然,经过周越,径直走开了。

    空气里残留着周池羽身上淡淡的馨香,让周越的眸子阴厉里又泛着血丝,他站在原地,胸膛起伏,握紧了伤痕累累的手。

第69章 妙计() 
苏府

    “祖父、爹、娘,孩儿回来了”,苏沐雪笔直跪在苏暮寒和娘亲跟前,“回来就好,漠北战乱,可有受伤?”,苏暮寒担忧地问道,“没有,苏家枪法岂容人近的了身?”,苏沐雪俏皮地眨了眨眼。

    “你祖父成日都在记挂你,你也是,连封书信也没”,苏暮寒偷看了眼老爷子,给苏沐雪使了个眼色,说道,

    “沐雪从柳州给祖父带了最爱的绿豆糕,这就拿上来”,苏沐雪乖巧地说道,苏之年沉着脸,喝道,“你一个姑娘家,先是沣州大乱,接着去了漠北军营,还嫌闹的不够大吗?!”,

    苏沐雪跪着,恭敬地磕了个头,“沐雪不止是苏家的女儿,还是周朝的左司谏,沣州叛乱,漠北兵变,沐雪不能坐视不管”。

    苏之年重重地放下茶杯,哼道,“巧舌如簧,老夫辩不过你,暮寒你也是,终日练兵,也不知道如何管教女儿,年纪已是这般大了,开春已是二十,亲事一拖再拖!”,

    “父亲说的是,儿子这就着手安排”,城门失火,殃及鱼池,苏暮寒连声应道,苏之年挥手,道,“不必了,依你的性子,不知拖到何时。林家嫡子林文轩乃今年的新科状元,相貌出众,又有才情,本来皇上有意配给芝菱郡主的,是老夫厚着脸皮去求的这门亲事。年末,就把这门亲事办了”。

    苏沐雪大惊失色,重重磕头,道,“祖父!我与林家公子素未谋面,岂能随意了事?!”,苏之年说道,“在新科宴上,我见过林文轩,确是仪表堂堂,谈吐有礼”,“沐雪不嫁!”,苏沐雪跪倒在地。

    “婚姻大事,由不得你”,苏之年语气很强硬,“当年你爹也是不愿,后来,娶了你娘,如今日子和美”,“爹,过去的事就不提了”,苏暮寒脸上有一丝尴尬,打了个圆场,“过几日,让沐雪和文轩见一面,若是彼此有意,再谈亲事”,苏之年这才勉强应了。

    儿女绕膝下,皇帝的病有了些起色,当夜办了家宴,邀各宫妃嫔、皇子公主,没有大张旗鼓,只是清淡的膳食,相互聊些家常。

    “父皇,儿臣有好消息”,周越站起身,昂然挺胸,朗声说道,“在儿臣来京前,率西南军击溃了蛮子最强的圭族军,如今,西蛮已是气数渐消,相信不久之日,便会臣服在周朝麾下”,

    “好!越儿征战数年,守护西南边境,朕心甚慰”,景弘帝称赞道,命人重赏周越,

    “儿臣敬父皇!”,周越身如青山,高举酒杯,仰头饮尽,英武气概,“好!”,景弘帝仿佛感染了军人气概,笑道,“朕陪你饮酒!”,说罢,命李承前上酒来,

    “父皇龙体尚未康复,此酒恐怕饮不得,为了大周江山,父皇还请顾惜”,周仁起身,温声说道,

    “这。。。。”,景弘帝有些迟疑,君王一言,岂能反口,

    周池羽起身,说道,“儿臣为此宴,特备了松竹梅白璧藏吟酿,性温而清淡,父皇少饮些,不伤龙体”,

    “善!大善!”,景弘帝笑道,“昭宁心思细腻”,命李承前上前取酒,

    “臣妾替皇上斟酒”,苏皇后在旁软语轻笑,亲自挽袖替景弘帝斟酒,不经意道,“皇上,今年开春,仁儿对《论国策》的总编,得了太傅的首肯,改日臣妾让人递给皇上,给任儿指点几番”,

    “喔?真有此事,朕对此册早有所闻,只是奈何这些日子易困乏,憾不能览,如此甚好,朕可先一阅仁儿的编著”,景弘帝喜文,爱书成痴,即刻与周仁聊了几句论国策,周越见景弘帝注意已移走,讪然坐下,脸色阴厉。

    苏皇后边替景弘帝斟酒,边在旁附和,让其余众人看的清,最为器重的到底是二皇子,有皇后在旁吹着枕边风,这太子之位,还能是谁。

    景弘帝谈的兴起,看着席下,二皇子周仁着绛色蟒袍,如兰芝玉树的温润、稳重,七皇子周越不着蟒袍,却是黑色软甲披风,看上去威风凛凛,气势如虹。再看周池羽,一袭素淡兰草锦裳,云淡风轻的坐在不起眼的位子上,轻易的淹没在华服盛彩的众人中。

    “池羽,你坐到朕身边来”,景弘帝招了招手,开口道,底下轻声细语骤停,目光都凝聚在周池羽身上,各种情绪都有。

    “是,父皇”,周池羽颔首,步步生莲,在景弘帝身边坐下,两手放在膝上,垂首敛目,“听闻昭宁在漠北奋勇杀敌,回宫倒是敛了气性”,景弘帝笑道,周池羽抬眼,灿如星辰,含笑带嗔道,“在外,儿臣是昭宁公主,回宫,自然做回父皇的羽儿,难道还整日打打杀杀的”,说罢,凤眼轻瞟了眼坐在下方,软甲贵胄的周越。

    景弘帝摇头,“朕不以为,如今,骨赫族野心勃勃,图谋大周河山,朕倒想听听你们,如何看之”,

    周仁躬身应道,“先太后十年兴民,减赋税,养民生,方得周朝百姓安居乐业。儿臣知战,白骨露于野,万姓以死亡,颠沛流离,增民赋,强征军,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十年安民,毁于一旦”,“骨赫族在荒瘠之地,杀马宰牛以过寒冬。儿臣认为,不若减少骨赫朝奉,逢冬时,送上棉衣粮草,或能化干戈为玉帛,岂非好事?战则伤!和则全!”,

    “皇兄成日呆在京城,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周越忍不住出声呛道,“西蛮、漠北皆是大周边境,时有外贼图之。狼子野心,岂是小恩小惠所能满足?”,

    景弘帝望向周越,“越儿,你如何看之”,周越朗声道,“杀!敌!立!威!击溃西蛮、驱逐骨赫,让周朝万里扬威,外敌不敢犯!”,

    周越看了眼周仁,说道,“皇兄知先太后十年兴民,却不知,当年黑虎军彻底击溃骨赫气数,十年不敢兴兵。如今,定要再给骨赫狠狠的教训,才不敢再犯”。

    “皇弟,并非好勇嗜杀之辈,为何要血洗骨赫?就算是外敌,同样有老弱妇孺,如此,只会让人说周朝乃欺凌弱小,有损颜面”,周仁不赞成的说道,

    周越冷哼了声,“生死之战,对敌人宽恕,乃是将生死交予对方之手,皇兄没去过战场,不曾见过血流满地的景象,那里,没有仁慈的字眼”,

    “周越!你!”,周仁满脸通红,他性情温和,见不得杀戮,不精通骑射,虽饱读诗书,但朝中内外皆知,七皇子和昭宁公主皆上战场杀敌,而他,就算编了论国策,提起来,仍是少了几分赞许。

    景弘帝挥手,揉了揉额头,“别争了,朕在朝廷已经听够了”,朝中同样分战与和的两派,吵了一天,皇帝想听下儿臣的意见,结果,仍是吵了起来。

    “昭宁,你来说说”,景弘帝见周池羽撑在下巴发呆,不禁笑道,

    周池羽手指抚着酒盏的边沿,沉吟了会,说道,“骨赫凶残,战之,周朝损伤严重,求和,则无异于与虎谋皮”,“这正是朕的为难之处”,景弘帝点头,

    “不过,事出必有因,骨赫袭周,乃是骨赫单于伊靬邪不甘十年前受辱,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对战败耿耿于怀,才挑唆族人,收买邻近部落,共同对抗周朝”,

    “羽儿,说下去”,景弘帝应声道,“伊靬邪鲁莽冲动,竟亲自率军征战,若是能拿下他,则骨赫必乱”,

    “骨赫单于,哪能轻易取下首级”,周越哼道,

    周池羽嘴角扬笑,“我几时说过,要取下伊靬邪的首级,何况,拿下伊靬邪的,并非从外,而是从内”,

    “小公主,别卖关子了,说得好,朕有重赏!”,景弘帝见周池羽似是胸有成竹,笑道,

    “伊靬邪有两位已成年的皇子,二皇子伊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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