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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选择她最虚弱的时候解决她了。”沈略的语气十分淡,又道:“她现下受了伤,可能会带我们找到落辰。”
沈略话音刚落,便听见远处开门的声音,又有东西掉落的清脆声。
“是石门?”沈略皱眉问。
“嗯。”阎冰此时的身体已恢复了七七八八,刚要走,却发现沈略还站在原地。
“略,你?”阎冰有些不解的看向这个女人,如果是以往这样的黑暗她也可以适应。
只见女人淡淡回应:“我刚中了你们巫医的蛊毒。”
“让我看看。”
沈略摇摇头,继续道:“只是我天生体质有所不同,是什么蛊都不能将我如何。但是会暂时退化我的五感,刚刚为了对付老太婆我把所有的注意力用在了推演时间上,促进了毒发。目前的我已经开始看不清了,然后听不清慢慢的无法说话,最后呼吸会困难,再之后才会慢慢一样一样恢复。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
阎冰站在原地眉头微蹙的望着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外面乌灵最后那一击,她没有躲,不是知道顾倾的出现,而是她没办法躲开。
眉心紧了紧,伸手攥住沈略手臂,轻声道:“略,那你跟紧我。”
伸手握住,道:“好。”
在黑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阎冰好像能看见所有东西一样,七拐八拐的走到佛堂最深处。
“有血的味道,可是这里没路了。”
“可能在地下,这老太婆不是最喜欢挖地宫吗……”沈略冷笑一声。
阎冰会意的点点头,闭着眼睛用将五感放到最大,好像用内力发出一道道声波,用传回来的波纹,感应房间的四周。
桌子,椅子,烛台,灯,书架,还有一本本的书。
扫过地面,沈略的捕鲸叉,顺着血迹一路前行。
在书架上……
第一排没有,第二排没有,第三排……
第三排的笔筒!
阎冰睁开眼,闪身来到书架前,把笔筒一拧。
沈略隐约看到眼前开了一道门,有阵阵轻风扫过她的皮肤。
“阎。”沈略唤了一声。
阎冰拾起沈略的捕鲸叉来到沈略跟前,带着她走了进去。在二人进去以后,石门也落了下来。
二人一路跟着血迹前行,忽然阎冰顿住脚步,低声道:“有动静。”
“多么?”沈略此时已经看不清跟前的阎冰,听觉也开始有些不清。
“不少。”阎冰道。
“你去找落辰,我来应付这里。”沈略淡淡道。
“可是你……”阎冰皱眉道。
“没关系,区区几个生物还奈何不了我。记住,我死不要紧,你要救到落辰。”说着一把推开阎冰,又认真道:“阎,如果还活着,就对伊琳好好的负责下去,你已经逃避了一次,莫要有第二次。”
“略!?”阎冰神色一愣,轻唤道。
“若我们都没死,月圆之夜的屋顶,便将未饮完的酒喝完它。”沈略嘴角勾笑道。
阎冰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时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别耽误时间,嗯?”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要小心。”阎冰将她的捕鲸叉递到沈略手里,道。
“嗯。”
沈略站在漆黑的走廊里,她知道阎冰已经消失在这里。控制好呼吸的她,伸手摸到一面墙,用背靠着,身体的麻木已经感觉不到冰冷的墙壁了。
眼前早已一片模糊不清,如果再晚点,或许还有的救,此时……
会死吗?
沈略胸口微微起伏着,将仅有的听力放到最大,隐约能听见微弱的脚步声。
一个。
三个。
六个。
十个。
……
接二连三走近脚步声,正慢慢的靠近沈略。
闭着双眸的她,举起枪朝着远处射去……
……
咔嗒,咔嗒,枪没了子弹。
在周围一片寂静后,那些微弱的声音又陆续的靠近。
沈略平复着呼吸,随手丢掉手里的枪,握着那把伴随她多年的捕鲸叉,嘴角微微勾起。
随后眉头一皱,手一松,捕鲸叉掉落在地上……
……
阎冰一路顺着血的味道,找到了乌夫人最后走进的门口。只是稍微做了停顿,便伸手将门推开。
房间里,顶上的灯好像被什么破坏掉了,电流“呲啦——呲啦——”的闪着昏暗的房间。
白色的床单上有一片血迹。
地上还有红色蛊的尸体。
怎么回事?阎冰不懂了。
平下心之后,可以感觉到房里有很微弱“呜呜”的声音。是风声,从一个书柜后面传来。阎冰走过去将书柜推开,是一道很新的石门。
推开后发现是一条长长的隧道,里面充实着阵阵的冷风。阎冰没有多想,迈着脚步走了进去。
隧道没想象中那么长,直通古宅后山。
这里四周的环境对于阎冰并不陌生,像极了儿时生活的地方。而那片林子,应该就是秦峯饲养的鬼犬巫的地方,只是为什么偏偏乌夫人要把司落辰放在这个房间里?
莫非发生什么意外的事?
总感觉在沈略的计划中,哪里出现了问题。
刺骨的寒风让阎冰没有多想,朝着地上浅浅的脚印,一路快速赶上,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申?”阎冰走进后发现,而她怀里抱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司落辰。
申看见阎冰,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哼道:“死鬼,你可不可以不这么忽然出现在我身后?我刚被那老太婆的模样差点吓了个半死。我现在要尽快给她治疗……晚了就糟了。”
“好。你怎么会在这里,略不是让你?”阎冰不解问。
“说来话长,我要先救她。”说着申往森林深处看了看:“你去看看你哥吧,刚刚是他救了我。”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死鬼的哥哥,但是能养拿东西的人,还有那个面具,想来应该没错。
阎冰表情有些惊讶,垂眉看着脸色发白的司落辰,点点头:“那……辛苦了。”说完转身朝着森林深处跑去。
森林里,随处可见的是鬼犬巫的尸体。
想来这些鬼犬在平日里,光是看样子就能吓跑普通人,战斗力也十分灵活,牙齿和爪子上都有毒。
如今在阎冰看来,它们在乌夫人手里就像一张白纸,可以随意撕揉。
最终在鬼犬尸体最多的地方,阎冰发现了一个人。
走过去,阎冰眉头蹙起,俯身将人翻了过来,是秦峯。伸手按住脖颈,还可以探到一丝微弱的脉象。
还活着!
阎冰用指力打在秦峯身上的要穴,没一会儿秦峯眼皮轻抖了下,然后深喘一口气,抬起眼皮看着眼前人,唤道:“阿宛?”
“她……人呢?”阎冰抬眼四下看了看,询问道。
“夫人……她死了。”
死了?
秦峯奄奄一息道:“抱歉,阿宛,我本以为她当年只是出于私心才救下我和你。原来……她是一手策划了这一切的人,目的就是为了我们秦家的禁术。”
“说话了,我先带你疗伤。”在阎冰心里,眼前的人虽然看着陌生,却也是她世间上唯一的亲人,阎冰不忍他就这么死去。
“不用了。”秦峯喘着气,眼神似有放空的盯着黑色的上空,淡淡道:“阿宛,能再看见你,已经足以。夫人早就知道她大限将至,所以……很早之前就给这里所有的人都下了契约蛊。”
“真的吗?”阎冰皱起眉,脑海里忽然想起了沈略最后的举止,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这个女人!
“所以,夫人一死,我们迟早都会死。”秦峯眉心忽然皱起,一口血从嘴里溢出,嘴角微微勾起道:“不过可以手刃仇人,也算是为我们秦家报仇了,最重要的是,阿宛还活着……够……够了……”
“夫人的尸体在哪里?”阎冰问道,却发现秦峯的呼吸停止了。
……
阎冰单膝跪在地上,直直的看着他,没表情的眼底微微泛着一丝涟漪,身为巫医的她从小早已将生死看的很淡。
无奈这些年跟在沈略身边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让她了解生命的价值不仅仅如此,还有更多的意义。
目光扫到一旁沾满鲜血的玉石面具。握在手里,定定看着它,阎冰嘴角有些颤抖的微微勾起。
回忆年少时,爹爹出行找到了一块儿晶莹剔透的白色玉石,开心的找工匠打造了两个世间独一无二,纹理一模一样的玉石面具。分别送给了,当时还年少的秦峯和秦宛,当做正式成为巫医的礼物。
如今,所有的事都早已沧海桑田。
阎冰垂了垂眉,并将面具盖在秦峯的脸上,正色道:“不管发生多少事,我们始终是秦家的人,没有丢秦家人的脸,爹爹泉下有知……会很开心。哥,走好。”
说完阎冰起身,从秦峯身上拿出两样东西,一个是煤油,一个是打火器。
巫医一生制蛊,炼蛊,自然知道肉身的作用,死后自然不会让自己留下全尸。
阎冰冷着表情将哪壶煤油洒在秦峯周身,随后将打火器扔在一旁,窜起的火光将漆黑的夜点亮。
火焰映着四周,阎冰垂下眉,却在地上发现了一个铁制的东西。
远处还活着的鬼犬巫,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纷纷朝天吼叫……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还没这么轻易的完。嗯。
第105章()
第105章
房间里,壁炉里烧着木柴;偶尔会发出“啪——啪——”的声音。
蹙着眉睁开眼;有些刺眼的光让人下意识抬起手臂;却发现手臂上捆着纱布;另一只手在被子里随意一摸;整个人好像被捆成了木乃伊。
沈略睁开眼;转过头看向一旁坐在椅子上正悠哉的吃着苹果的女人;淡淡问:“这是哪里?”
徐诺轻起身,一脸桃花眼打量着沈略;道:“我的房间里。”
沈略挑眉:“那我的衣服呢?”
徐诺轻看着远处的垃圾桶;又咬了一口苹果;回答:“垃圾桶里,反正你现在浑身都捆着绷带;也不用穿衣服。”
“你帮我捆的?”沈略问。
“不然呢?”徐诺轻说着,将吃完的苹果准确无误的丢进垃圾桶里,挑眉道:“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我不会对你负责的。何况,你刚刚血肉模糊的,我连欣赏的心情都没了。”说着一脸无奈的撇撇嘴。
沈略挑眉:“那我要谢谢你救了我。我睡了多久?”
徐诺轻抬起手,看着手表道:“不到五个小时,你恢复倒是挺快的,正常人至少一个月也下不来床。”
“五个小时,天亮了?”沈略皱眉。
“对,有几件事我需要和你说,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坏的吧。”
徐诺轻的脸上难得浮现严肃的表情:“不过,坏消息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沈略憨笑道。
“司家府邸一半都被毁了,我的人去看了,没活几个人,就跟当年在地下室发生的那场爆炸一样。”徐诺轻说着,看到沈略眉心微微皱起。
“向文天死了,你的手下也死了……”徐诺轻的语气有些慢,因为她已经从沈略的目光看到冷意,“好消息是你讨厌的老太婆也死了。向文天的女儿目前还在抢救,不知道能不能活,落辰已经平安的送到医院也在抢救,司家大小姐也在抢救。危机关头,是你手下的人用自己救了她们。你的手下,长发曾经对我不敬的女人,知道这个消息后,离开了这里。那个喜欢摆酷的女人,也不见了。不过在后山,找到了一个烧毁的尸体,证实是伊家的看门人,秦峯。”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徐诺轻拿起水杯抿了口水,看向沈略。
只见沈略没有说话,而是不解的看着她。
徐诺轻放下水杯,摊手道:“问题出现在那个你们从湘西救回来的美国士兵身上。司家的人认为只要拆掉向文天身上的炸弹就好了。却忽略了,在隔壁的那个人,具体怎么引爆的我并不清楚,这件事并非我负责。我只是没想到那个老太婆,竟然谁都不信。”
沈略皱着眉头将身体撑起来,徐诺轻看见后拿着枕头放在她背后,道:“有什么不能躺着说的,非要坐着说。”
沈略微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徐诺轻道:“你早知道你不是伊家的人?所以,你才肆无忌惮的对伊琳做那些事?还是说,伊家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徐诺轻挑眉,似笑非笑道:“怎么,你是嫉妒我比你先行一步,还是佩服我演技比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