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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当我随口说说。”赵平安却坚定的摇头,“他答应我的事,从来没有不做的。所以,他必定会来看我,并不争这一时片刻的。你想啊,他处理的可是外头的大事,若真被有心人钻空子就麻烦了。”
阿布不知说什么好,抓了抓头发。
还没再说话,就见赵平安站起身来,拎着那个棉垫子,头也不回的挥手,“你快睡会儿吧,最近你也很累的。唉,跟打仗似的,没个完呢。”
不等阿布应声,已经进了屋。
秋香正抱着把短刀,倚在门框上打盹,听到她的脚步声立即惊醒了。自从公主府被人冲击,秋香现在几乎就像是枕戈待旦的士兵,随时准备拎着刀子拼了。
“睡就好好睡,站在怎么成?”赵平安点了一下秋香的额头,“现在府里没事,穆大将军的人在呢。我就去看看小小,之后就回来,抓紧时间眯会儿。”
据她猜,宫里宣她的旨意只怕就在这一半天,她得养精蓄锐。
“我和公主一道去!”秋香很坚决。
赵平安犹豫了下,知道说不通,干脆就由着她。
小小目前单独隔离在原来的院子中,除了一个暗卫出身又种过痘的李婆子,就唐太医和楼大掌柜,以及赵平安自己可出入。
整个院子都已经消了毒,临时用做病房的地方还日夜还用解毒的中药汤熏着。若不是因为输液打针这种事赵平安坚持亲自来,负责侍候起居,换衣上药,端水送饭的李婆子绝不会让她冒险。
唐太医和楼大掌柜对此完全没有怀疑过,因为这时代的人讲究自秘,医术,厨艺,武功什么的,甚至书画技巧,不是本门中人,不轻易外传。所以她神神秘秘的启用了中西医结合治疗,还混出好多加了西药的中药来,只要不相克,不出问题,真没有人多问多想。
…………有话要说…………
回来晚了,没写完第二章。
和明天调换一下,明天双更吧。
然后,祝大家520有情人终成眷属。
163 十年前()
“我看她的状况是好多了。”李婆子看赵平安站在小小的病床前,离得有点近,连忙道。
“好转的力度不大,所幸也没有变坏。”赵平安拉了拉脸上的解毒面巾,目光闪闪,“但是不坏就是好,真希望她能早点康复。”
到时候她就拉着小小到街上转一圈,让东京城的百姓们都看看。
这就是个活广告,到时候还有谁不信种痘的事?到时候又有谁还会怀疑,她可以带领全东京城的人抗击疫症?到时候那些惹更好这滔天大祸的人,也该洗干净自己的脖子了。。。
“八成能保住她的小命。”李婆子答道,有意往床边一站,把赵平安挤得远了点,“可惜花朵似的小姑娘,只怕是毁了容了。”
赵平安望着小小脸上的红色斑点以及已经形成的痘疤,默然。
这个,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有句话说得好,可能有人不爱钱,但没有人不爱美。
小小的年纪不过十六七,多么美好的年纪。而在古代这样女性地位低下的年代,容貌损毁的结果比在现代还要严重得多。至少在现代,医美手段相对发达,可在大江,她就算有最好的药,也没有那种外科手段,何况还是整形外科。
但转过来想,能活下来,还是小小有机缘。
首先遇到了她这个穿越加重生者,其次她在现代时还是学医药专业的。并极幸运的,她拥有神奇的空间,可以联通古今。
“走一步看一步吧,总能想法子活下去的。人生,除了死也没什么大事。”赵平安沉吟了片刻道,“倒是李大娘您,此事一了,可得给您记一大功。”
就算那些舍生忘死、医德极好的大夫,也不敢这样近身照顾一个病源体,天花发作最厉害,传染性最强的病人。
“大长公主说这话,可真是折杀我了。”李婆子连忙道,“我是暗卫,我的命都属于大长公主。何况我入府后吃好喝好,没为大长公主尽过什么力……”
“你记着,暗卫的命也是命。”赵平安深吸一口气,慨然于暗卫们都是同样心思,可见被洗脑洗得彻底。
她又是感激他们,又是分外愧疚,“拿命搏的,都会有个好结果。”她重重点了点头。
李婆子就红了眼,低声道,“大长公主有所不知,十年前的惠州……我就是惠州人。身为暗卫的都是孤儿,无牵无挂的才能把命奉给主人。可我被训练成暗卫之前,年纪本比其他人略大,记得小时候的事。所以就算没有亲人了,长大后因为任务的关系也悄悄的回到过惠州,看看那方生我育我的水土。我本只想逗留了几日,哪成想,正赶上疫症爆发。”
李婆子把埋在心里十年的秘密说出,因为看得出大长公主真的无惧天花,而且她的善良是真的善,表面上看来心肠硬,其实做真事,不似贵族女眷们那样做点善事是为搏名声的。
“你染过天花?”赵平安眼睛亮了。
李婆子不敢直视主上,却瞄到赵平安的神情,心中感觉又是怪异,又是放心。
因为,她看到大长公主没有害怕,而且有些兴奋,甚至高兴的样子。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路数,总归是让人安心的。
“是,属下得过天花,当初被年少的楼大掌柜和他祖父救过,但并没有痊愈。不过年代久远,楼大掌柜不可能记得一个普通的病患罢了。”李婆子老老实实的回答。
“当时的情形是怎样的?”赵平安问。
“听说是一个货郎从偏远山地带来的病症,他进了惠州不久就死了,但不过半月就感染了全城。”李婆子心有余悸地道,“那时也是腊月里快过年的时候,渔民都不出海,农家也歇了冬。就连在外讨生活的,也都往家赶,没有外出的。”
真是万幸,天然的条件令疫情没有全国性传播。哪怕是十年前的事,赵平安也听得有些紧张。而且,东京城不一样,这里的旅人太多了,年关前太多人要往外跑。
“等大夫确定此症为天花时,已经晚了。”李婆子叹了口气,“其实现在想来,也怪不得朝廷会那么狠。疫症猛于虎,为了保住整个大江国才不得不下令焚城。可是当时对于城中人来说,那真是人间炼狱一般。”她说到这儿的时候,情不自禁的缩了下肩膀。
赵平安看得心里难受,“你当时在城里吗?”其实这句话相当于白问,若不在现场,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感触?
李婆子感激地回望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平静了心绪,继续道,“什么是鬼哭狼嚎?那时候我终于懂了。从前暗卫训练时曾经到过深山老林,自己不逃出来,就会被野兽吃掉。但不管多恐怖的野兽嚎叫,都不比不上那时城里人的哭喊。这人啊,活得狠毒时,恶魔也比不上。可活得若不堪,简直就像活鬼一般。我还记得大火烧起来的那天,整个天空都红了。活人没进过地狱,但我想,地狱也就是这样子吧!”
情不自禁的,赵平安握住李婆子的手,感觉两人的手都冰凉凉的,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心脏抽走了似的。
赵平安只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场景,想想都恐怖,何况身处其中。
“当时我还想,许是我做暗卫许久,手上人命太多了,所以老天来收我。可是我看看周围,那些稚子何辜?那些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老人呢?那些含辛茹苦的女人呢?那些任劳任怨只为养活家人的男人呢?就连府城县城的官员兵士,一个也没能出去,没有例外!”
说到这儿,李婆子流下了泪来。就连赵平安,没有亲身经历过那场巨祸,都红了眼眶。
太惨了啊,想想都知道有多惨啊!
当时她还小,被保护得很好,很久后才听说这件事。
后来过了很多年,她还听到过有人为此诟病皇兄。说天将灾祸是皇帝不仁,说皇帝心中没有百姓,下了这道更损天德的圣旨。更有甚者,说皇帝英年早逝,是上天的惩罚。
…………有话要说…………
第一更。
第二更九点左右。
164 幸存()
可当时皇兄能有什么办法?!
古代对天花没有任何有效的方法,如果不做出这般残忍的事,大江国可能亡国灭种!何况臣强君弱,她后来打听到,是当时大臣们在大朝会上强逼皇兄下旨的。
结果,锅却是皇兄一个人背。
她知道皇兄曾为此寝食难安,经常在噩梦中醒来,可见他心中有多内疚。
其实仔细想来,皇兄也不太适合做皇帝。
他是个性情中人,性子又烈,心肠还软,残忍,忍耐和容人之忍,他只具备最后一项。
所以有时候她常常觉得皇兄可怜,身子那么弱却担了最重的担子,还得时时克服自己的心魔,压抑自己的脾气。空有雄心,却接过祖宗留下的的烂摊子,壮志不得申。
可若非他这些年的努力,拼了命的支撑,大江早完蛋了吧?她现在哪里还当得成尊贵的国公主,早就是亡国公主了,不知会流落到何处,境遇有多凄凉。
现在的大江国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虽然富足,却极可能是过路财神,内忧外患能让大厦即刻倾倒,百姓创造的财富很可能易手。
所以,危如累卵了解一下?
“公主,您不知道我有多感激您。”李婆子哭了会儿,突然跪倒在赵平安面前,“因为您没有放弃东京城,也没有放弃任何一个人,甚至包括小小。若在别处,若是别人,小小会第一个死。没经历过被所有人抛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不会知道您的恩情。”
“不,不对。”赵平安哽咽着拉起李婆子,“我皇兄也不曾放弃,可他没办法,他真的没办法!你相信我,他十年来不知有多么难过和自责。就算当时我年纪没那么小,我也一样有心无力。若不是……若不是我得遇仙长,得了几张旷古烁今的方子,今天我能如何?大不了和大家一起死。可我皇兄不能,他是皇上,是天子,他连自己的生死也不能做主,因为他担着整个大江国!”
她说的是真的,当日若她知道实情又能怎样?谁会听她一个小姑娘的?就算她知道怎么治疗,但是如果没有这个空间,没有药品源源不断送过来,又如何能产生效果?
李婆子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公主。不是先皇心狠,实在是壮士断腕,不得已而为之啊。我只是告诉您,我信您!我相信您说的,哪怕是如此恶疾,也有人能够活下来!为此我愿意为您做任何危险的事,不是作为暗卫,而是作为一个曾经死里逃生的人。”
“你放心,李大娘,今日不同往日。还是那话,我不能保证人人能救得过来,但大部分人只要听大夫的话,就都能活!”赵平安郑重地承诺,“现在这个样子,我能有办法,谁敢说不是我皇兄的在天之灵护佑呢?”
若不是皇兄离开,她怎么可能重生?
虽然她还不知道重生的意义,但她莫名其妙多了个空间,谁敢说不是皇兄借上天之手帮她?她能再活一世,谁敢说不是皇兄强烈的愿望?
他必是不放心她,心疼她,知道她前一生过得不快乐,所以让她能够有机会重来。
所以,她怎能辜负?
而李婆子闻言,感动得又要跪,却让赵平安死死拉住。
她定了定心神,从医学角度考虑,觉得有必要问清当年的事,于是又问,“李大娘,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我并不清楚怎么能幸存,许是命硬?”李婆子苦笑道,“那时,我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了,倒也并不怕。一则是我们暗卫受过训练,看淡生死。二则,反正此病症让人生不如死,倒不如走了干净。我记得,那天四处都是大火,连喘口气都能烫嗓子,我爬到一处水井附近,随后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大火已经熄灭了。我强撑着,半爬半走,发现偌大个惠州城就如同死城一般,烧死的人堆积如山。很多就是倒在城墙之下。其实我倒是觉得,在那种生死之下,人不能做出正确判断。因为着火之后,好多人以为出城就能活命,岂不知官兵们全副武装,把城池围得铁桶似的,就算有本事从封闭的城里跑出来,也被守在外面的官兵射死。”
“不能怪他们,在那样的情形下,恐惧主宰了一切。除非,是你这种受过特殊训练的高手。”赵平安摇头叹息。
但她很快甩掉这些负能量的情绪,抛开过去了的事,问道,“除了你,可还有幸存者?”
这次,李婆子肯定地点头,“必然有的,虽然千不足一,甚至万不足一,可我看到过其他人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