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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点头示意后才退了下去。这种敬意对失宠于家主的欧珠来说还真是久违了很多时间。自然而然,她就想到了老这样说话的刘婷。
想到只差一步洪吉就再难成为儿子的敌人,而刘婷偏偏帮了对方,欧珠攥成拳的手重重的敲了一下身下的床板。她侧头问身边的女仆:“那头没成年的羊死哪里去了?”
“在羊圈呢。”一直为刘婷挤到欧珠身边不忿,女仆脸带厌恶的说:“那头快死的公羊被抬进羊圈时,她就一直跟着。我叫她几次都不回来。汉奴就是贱,三天不打就不知道自己只是头牲畜!我帮您去教训她一顿吧?”
“快死的公羊”指的是简仲溪。在欧珠眼里,简仲溪做了和刘婷一样的事——保住洪吉。差点得逞的欧珠气得牙痒痒,拿起手边的木棍对女仆交待:“去教训她!打服了再带到我跟前来。”
提着木棍的女仆还没走出营帐时,欧珠又补了一句:“也别放过守羊的那头畜牲。”
冷笑连连的女仆走进羊圈时,并没找到刘婷。看了看正在简仲溪前胸捆绑木条的男人,女仆不耐烦的道:“胸前的骨头被踢断了?不过是个汉奴,伤成这样没有胡医给治早晚要死,你又何必帮他?”
“他死了就该轮到我守着羊圈了。”用布条胡乱把木架捆好,男人转身给了简仲溪几个耳光。见后面仍然毫无反应,叹着气说:“看这样子,没个胡医来熬不过半个月。”
女仆才懒得关心简仲溪是死是活。把棍子往地上一杵,她没好脸的问道:“刘婷呢?”
刘婷正跪在娜梅尔面前,乞求她救救简仲溪。虽然一再夸大简仲溪护住了洪吉,娜梅尔却不为所动。
“让你办的事没办好,还弄得洪吉差点出事,你还有脸到我跟前来求胡医?”抱着儿子不敢放手的娜梅尔冷冷的说道:“扎西的马鞍出了意外,连带着让烟媚逃过了一劫。这事我不怪你,可洪吉怎么会无怨无故跑过去?”
对洪吉被算计的事一无所知,不能怪娜梅尔。铁勒人做事向来明来明往,因着信仰的原故,又极少将阴谋算计用在未成年的孩子身上。从小生长在这种直来直去的种族,造就了娜梅尔心里没有算计的性格。以她的思维暂没想到惊马的事会是人为。
最先出现异动的马是扎西的坐驾。除了扎西,常人就算接近粟毛马都难,又如何能在马身上做手脚?
能想出在烟媚的马鞍上做手脚,娜梅尔当然也对扎西的马鞍起了疑心。可她一不觉得刘婷有这个胆子,二不熟悉铁器的特性。在所有铁勒人都说马鞍因铁制框架年久失修出了问题的现在,娜梅尔可不认为自己会有什么独到的见解。而儿子险些出事的变故吓得她三魂不见七魄,只顾着洪吉去见胡医,哪还会有四下查看的心思?
就算有心查看,欧珠使人丢在地上的面团也早被马蹄和往来的人踏碎,又如何发现得了玄机所在?再加上刘婷一口咬定:“洪吉不过几岁。孩子眼里,乱跑的马儿可不是好玩么?”
除了王族,铁勒的孩子多是放养。洪吉在营区四处乱跑就连娜梅尔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介意,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可娜梅尔的脸色虽霁,却并不松口。
“事没成,我不怪你便不错了,还想要胡医去救治一头牲畜?”轻柔的抚着儿子胸口,娜梅尔皱着眉头说:“除非,你能如我所愿。”
刘婷怎么不知道娜梅尔的愿望是什么?不过就是为了提升儿子的身价,重获扎西宠爱罢了。不是嫡长子的洪吉此时只能依靠生母的地位获利,可娜梅尔重获扎西宠爱,就更不会把欧珠放在眼里了。
62。 挣扎()
想到欧珠那里还有一顿教训等着自己,刘婷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您的愿望不就是让洪吉可以过得更好吗?”见娜梅尔轻笑了一声,算是默认,刘婷跪在她身边道:“让洪吉过得更好,得扎西疼爱是一种办法,与下任家主交好也是一种办法。您何不趁现在与格洛搞好关系……”
“格洛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去讨好?”厌恶的表情弥漫在娜梅尔的整张脸上:“一个回鹘来的女人生下的杂种罢了!早晚有一天要叫他知道我的厉害。”
“可格洛比洪吉大了十几岁,扎西与回鹘那边所有的买卖也都在他手里啊。”情急之下,刘婷抱住娜梅尔的腿乞求道:“扎西一旦没了,格洛就是下任家主。他正是青春年少之时,又常在回鹘不回来。您要动他极难,何不在明面上摆出交好之意?”
见娜梅尔根本不为所动,刘婷又劝道:“大吴的妾室对嫡长子都颇为讨好,为的就是家主换人之后,自己还能过得不错。这种事来日方长,为了您的儿子,该做长远打算。”
“这话是欧珠让你说给我听的吧?”冷冷的推开了刘婷,娜梅尔毫不吝啬对大吴的鄙夷。“妾室除了讨好格洛,当然没别的法子。可我是谁?我是扎西的妻子,不是妾室!本就与格洛的母亲平起平坐,凭什么要去讨好她的儿子?而且,你也别忘了铁勒的规矩——大吴换了家主,妾室再不济也能被关在小院子里当长辈敬着吧?格洛要是成了家主,我就得嫁给他,还得尊他生母为长辈,这种日子还不如你们大吴的妾室!现在讨好后,以后就得永远讨好他。你是叫我走一条永远没有出头的路吗?”
感慨多妻制比一妻多妾复杂太多的同时,刘婷倒也没忘了还在羊圈中等着医治的简仲溪。知道一时难以说服娜梅尔,刘婷索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直接拜倒在娜梅尔脚边说:“只要您叫了胡医去救简仲溪,让我做什么都成。”
在刘婷不断对自己磕头时,娜梅尔总算收敛了鄙夷的斜瞄。
汉奴嘴严,有什么不好的事交给汉奴比给铁勒下人更不易被泄露,这是欧珠和娜梅尔愿意利用刘婷的原因。不过,在娜梅尔看来,刘婷的好处可不光是嘴严——汉奴说的话没有铁勒人会信,就算有朝一日刘婷指证自己,也会被当成是诬陷。这种没有风险的奴隶,正适合做谋害格洛的事。
可是,马鞍这么小的事都出了变故,她还有什么可利用价值?
若不是指使汉奴远比指使铁勒下人更安全,娜梅尔险些脱而出“滚出去”。压着怒火思量的同时,娜梅尔开始细细的端详刘婷。
视线从刘婷失了白晰却依然光洁细腻的额头上扫过,落在了顾盼生辉的明眸上。又扫过了汉族独有的端庄五官后,连一向对汉人颇有成见的娜梅尔也不得不承认,年仅12岁的刘婷一旦成年,光华便是勾了扎西魂的烟媚都难以媲美。这般姿色,再经过铁勒几年的熏陶,必将仍保精致的同时又拥有铁勒男人所喜的野性。到她成年之时,已经娶了一个汉族女人的扎西会不将她拒为已有吗?
看了看怀里的洪吉,娜梅尔照着刘婷提及的“长远打算”思考。她想了两种选择,一是与刘婷示好,以搏日后;二是趁她还没成势便除之而后快。
除掉一个未成年的奴隶毕竟触犯忌禁。而除掉扎西明言不能打死的奴隶,娜梅尔再蠢也知道不能由自己动手。不擅长阴谋并不代表愚笨,触犯忌禁这种事事,娜梅尔光凭直觉就知道应该给最讨厌的人去做。
娜梅尔最讨厌的并非欧珠,而是与洪吉同为嫡子的格洛。连做梦都希望格洛犯了扎西的忌讳,娜梅尔想当然的把格洛和刘婷联系在了一起。不过,是何打算娜梅尔不打算现在就向刘婷明说,以免格洛还没回来的现在再起了什么变故。
“我会教你套马,也会让胡医去看看你的同伴。”摇了摇怀里已然沉睡的儿子,娜梅尔低声说道:“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
如此轻意就答应了?
刘婷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见到娜梅尔的冷笑,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可现在的她又哪里顾得上去思考其他?比起以后的可怕,不知死活的简仲溪显然是刘婷最担心的所在,再多的不祥感到了此时,也化为了欣慰。
刘婷没能见到胡医。出了娜梅尔的营帐,她便被连拉带打的推进了欧珠的营帐,连简仲溪现在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而始作俑者欧珠,则悠闲喝着油茶的同时,冷眼看着女仆不断将木棒重重的落在刘婷身上。
直到刘婷连求饶声都发不出来,只有力气闷哼时,欧珠才让女仆住手。
“居然敢救洪吉!”把杯中冷却下来的茶尽数倒在刘婷脸上,欧珠对打了一个激灵的刘婷道:“这就是你反抗我的下场。”
“洪吉若死了,我也会死。”在地上蜷成一团的刘婷心灰意冷的说:“被您教训总好过死。”
欧珠不悦的瞪了过来,即而发出冷笑:“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说说怎么帮我除掉洪吉,我也许可以饶过你。”
“您还不明白吗?就连牛羊被杀前都知道要逃,我又怎么会去做一件明知道会害死自己的事。”深感疲惫的刘婷索性与欧珠对视,在对方如炬的目光下定定的道:“我不会帮您害死洪吉。”
被一个汉奴直截了当的拒绝,欧珠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可出乎她的意料,挨了自己一脚的刘婷除了又哼了一声,接下来的话却没有半分示弱的意思。她说:“您也不该对洪吉下手。家主对烟媚怎么样您都看在眼里,何不趁烟媚无所出的时候,与娜梅尔联手制住她?”
“你的脑子被打坏了吗?和娜梅尔联手?她就差在脸上写着‘我的儿子才是下任家主’。若不是烟媚来了,天知道她会狂成什么样。你居然叫我和她联手?”
63。 灰心()
“您和她联手,不光能减掉一个敌人,还不影响格洛的身份。”见欧珠神色有所松动,刘婷咬着牙撑起身来道:“您儿子是嫡长子,只要平平安安熬到扎西去了,娜梅尔再有什么想法也是枉然。又何必与娜梅尔继续恶斗,让格洛多添一份阻力呢?”
刘婷说的办法欧珠不是没有想过。可模糊的念头一起,与娜梅尔几年来不好的接触便让欧珠心生厌恶,连带着不愿再继续思考下去。哪怕刘婷把整个计划如此清晰的摆在面前,心中一动的欧珠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
“那个女人自打进了这个家门,就没做过什么好事!”向着娜梅尔营帐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欧珠忿忿的道:“她娶进门的那天就敢说回鹘与铁勒的路上不太平,摆明了要咒格洛。”
“除了没有用的诅咒,她怎么折腾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格洛成为家主。”刘婷诚心诚意的乞求:“您就看在格洛的面子上,忍了她吧。等格洛成为家主,她就是您的儿媳,想怎么报复不行?”
看在格洛的份上,欧珠的确能忽略自己的得失。可欧珠从不打算与娜梅尔联手,又岂是仅仅对娜梅尔腻烦?
“你都知道格洛做了家主,她就是我的儿媳,娜梅尔那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把刘婷拉到床榻边,欧珠强忍着反胃道:“闭着眼睛都知道,这种事派个人去传话没有诚意,自己去说,也不过被娜梅尔当面拒绝。以她的脾气,还会百般羞辱——谁都不是傻瓜,干嘛要做这种利于我却不利于她的事?”
“换成以前,她断然会拒绝。可是烟媚来了的现在,她没有与您对抗的资本了。”将喉咙中的甜腥感压了下去,刘婷有气无力的说:“烟媚来了不会影响格洛,对洪吉却是不小的威胁。换成以前,家主哪天不会花大半天时间陪着洪吉?您瞧瞧现在,除了惊马当时抱了洪吉一下,安慰了几句,其他时间家主都在陪着烟媚。”
这话说得欧珠心中大悦,感觉眼前的刘婷也顺眼了不少。把刘婷扶着靠在床榻边,欧珠正色问道:“这不正是除掉洪吉最好的时机了吗?”
“您看汉族的太子,谁不是与非尽可能的离远些?只要太子时期不出任何变故,便能顺利登上皇位。格洛什么都不做都能当上家主,您又何必给他添乱?更何况,少了洪吉一个,扎西又不是只剩下格洛一个儿子。没必要为了这种治不了根源的事冒风险。”见欧珠皱着眉头开始沉吟,刘婷停了停,才试探性的说:“给格洛减少一个麻烦,才是更稳妥的办法。趁着烟媚正得宠,才有机会打动娜梅尔,把麻烦变成助力。”
虽未完全打消除掉洪吉的想法,欧珠还是点了点头。
“你要能说动娜梅尔,我倒不介意。反正我是首妻,即便与她联手,她也得在我之下。至于拒绝,也是你这个传话的人受辱。”得意的弹了弹胸前并不存在的灰尘,欧珠言不由衷的说:“若真能让娜梅尔听我的话,不给格洛添乱,等格洛成为家主的那天,我让他把你收进帐子里,不用再做奴隶。”
从扎西的奴性变成格洛的妾室,这样的变化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