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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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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年龄较轻的男子结束了犹豫,在同伴的打量下轻声说:“那就有劳公子了。方便的话,写封信给在下在榆林书院做门房的同乡吧。”

    庄澄再次鞠躬相送。弯下腰的那一刻,他在内心暗暗点头:榆林书院的门房,顺着这条线找下去,便能知道硕儿的真实身份。多半,也能通过硕儿的身份查到更多。

    在毫无收获,不希望去往塞外的女子便是庄硕的情况下,庄澄只能用这个安慰自己。可这件不止是安慰,被列为一定要做的事,没过几天便被愈加强烈的忐忑感消除在脑海——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得到消息的可能会更低。

    若不是一直用“她从未离开”的念头强撑着,庄澄怀疑自己根本等不到再见母亲的那一刻。他依稀记得,似乎是在自己难以进食的第七天,庄望舒带着几个得力的副将赶了过来。

    身着灰黑色常服的忠武将军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一出现便惹得镇门附近的官吏们围了上去。费了一会功夫,庄望舒才摆脱了铺天盖地的“节哀”问候。当他站在嘴上起泡,趴在桌子上连起身之力都没有的庄澄跟前时,身后的几个副将很明显的看到将军的肩轻颤了一下。

    “你在这里已经待快半月了。要做戏给别人看,也不能不回家。”伏腰在儿子耳边低语的庄望舒声音嘶哑,低声提醒:“你母亲十天没见你了。再不回去,你母亲怎么办?”

    庄澄张了张嘴,想说“母亲还有您,硕儿身边谁都没有”。可他说出嘴的话连自己都不听清,又怎能指望已经离开身边的父亲?

    直起腰身的忠武将军向后侧了一下头,身后的副将立刻迎上前去,将反抗之力都没有的庄澄架上了马车。

    这一天,庄家人痛失嫡女的哀恸由官吏交口相传;这一天,面对母亲泪水的庄澄如同嚼蜡般吞下了小半碗饭。当大哥把汤药强灌进嘴里时,庄澄首次发现流进嘴里的汤药一点都不苦。

    这一天,刘婷首次睡进了木笼。仅有干草遮身的刘婷在半夜中冻到醒来,坐在角落中瑟瑟发抖。她挣扎着挪了挪,想靠近笼边尚在燃烧的火堆,动静却惹来了一顿完全听不懂的训斥。操着夷语的人骂了没多久,一个披着外袍的男子便捧着酒了走来。

    他毕恭毕敬的跪在了夷人面前,双手将手袋举过了头顶。接过酒的夷人看了看男子,又瞄了一眼刘婷,交待了一句后,终是拿着酒袋走到了烧得更旺的火堆边。

    “尽量别让他们感觉到你的存在。”男子居然用标准的汉语低声对刘婷说:“这样你就能少挨点打了。”

    刘婷睁大了眼睛,借着火堆散发出的微光,看清了对方的脸。

    男子脸上的皮肤干枯开裂,比夷人的肌肤更显粗糙。可他的双眼和眉毛,却与夷人的粗犷有着根本的区别。

    “你是……汉人?”得到对方的点头后,刘婷喜得向对方伸出手。“你能帮我逃走吗?”

    “到了塞外,不想死的话永远别想逃跑的事。”男人语气沮丧却清晰,“没有足够的粮食,你会饿死在路上。遇到夷人的话,会被他们扭送回来。凡是逃跑被抓回来的奴隶,会被夷族人共享。没成年的孩子也不能幸免……”

    刘婷的声音带上了哭腔:“难道要永远待在这里?”

    “哄好扎西,他是家主。扎西高兴了,也许会赏你自由。”

    男子话音刚落,捧着酒的夷人又发了出喝斥声。对着夷人连连鞠躬,男子看都没再看刘婷一眼,便又消失在了掩盖着的帐帘后。

18。 铁勒() 
刘婷第二天再次见到了男子。

    胡医查看过她的断腿,两个铁勒妇人将她抬进扎西的帐篷后,蹲在角落里的男子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衣衫不整的扎西就躺在帐内唯一的床上,身边还抱着一个卷着毛皮毯的夷族姑娘。他对汉族男子摆了一下手,说了一串夷语。

    男子走向她时,躺在床上的扎西带着怀疑的神色坐了起来。敞露在外的胸膛上长满了黑色的发毛,刺得刘婷赶紧低下头不愿再看。

    看不见,不代表能逃离不好的感觉。

    “你说自己会做帐。做来看看。”扎西不地道的汉语在帐内环绕,“若做得不好,你会吃得比马还差。”

    刘婷没办法想象比马吃得还差是什么样的体验,她只是下意识的接过汉族男子递来的帐本。

    凭着在现代社会掌握的算术技能,刘婷很快便将整个帐目算完。当她轻声对身边男人说“算好了”时,不仅是一直在身边看着的汉族男人用复杂的眼神打量了她一眼,就连衣袍还没完全穿好的扎西也诧异的挑眉来看。

    刘婷用汉字写下了最终数目的帐本,经过三人查看后被递到了扎西面前。捧着帐本皱了半天眉的扎西给了刘婷一个点头,并从他身前的餐桌上端起了一个小碗。身边的夷人旋即将碗接在了手里,放在了刘婷身边。

    “扎西赏你的。”汉族男子低头对他交待了一声,在喝斥声中快速离开。

    刘婷不知道他的背影为什么看上去那般失落。只知道再见对方时,他正睡在羊圈的角落中。在日渐寒冷的塞外,汉族男子抱着几头羊,用衣袍把全张脸都裹了个严严实实。

    作为只有七张营帐的家主,扎西家会汉语的人着实不多。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在扎西离家的时间,男人出现在了刘婷身边。因着会做帐的技能,刘婷被安置在群宿帐内,还得到一张摆在下人帐中的硬床。而被带来的男人,则负责用汉语告诉她做帐的内容。

    仅是半天的时间,刘婷便通过做帐的间隙知道了男子叫简仲溪。

    家道日渐中落的简仲溪随父到塞外交易,不仅被夷人掳劫了所有的货物,更失去了所有的随行者,包括他的父亲。在完全陌生的铁勒部族里苦熬了三年,简仲溪主要工作是做帐,首要工作是被扎西当宠物一般,牵着去参加族人的酒会。

    铁勒商者喜欢将自己的奴隶扮成各式打扮,并相互比较。简仲溪曾在酒会上见有汉人奴隶被披上了龙袍,扮作汉族皇帝为铁勒倒酒,也曾见过有汉族女奴当场被主人割喉。

    “不管扎西让你做什么,都不要反抗。”翻着帐本的简仲溪压低声音提醒:“表面上千万别反抗。杀汉奴在铁勒人眼里比杀了一头羊的代价更低。”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抱怨了一句后,刘婷指着帐本上的文字,却说着与帐本完全不相关的话:“你说哄好了扎西他就会放我们。可你来了三年,不但没被放走,还从帐篷搬到羊圈里面去住了。”

    “你会做帐,还做得比我好。我当然只能去拾羊粪了。”简仲溪苦笑着摇头,却毫无怨念的鼓励:“铁勒人会做帐的极少。你好好做,也许能保你不受扎西的凌辱。”

    刘婷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出现简仲溪失去原有的一切。她张了张嘴,无比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我不知道……”

    “羊圈没什么不好,能少见见扎西那张脸。我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想杀他。”早已被塞外生活折腾到麻木的简仲溪语气平淡的调侃:“我现在满身羊骚味,他多半也不会乐意拉我出去向朋友炫耀了。倒是你……”

    扫了一眼刘婷的腿,简仲溪担忧的说道:“你腿好了之前应该不会拉你出去。可你的腿好了之后,扎西一定不会错过炫耀的机会。铁勒人不讲礼仪,连伦常概念也极为淡薄。你一个姑娘家,最好想办法在成年前离开才行。”

    刘婷不知道“成年前离开”的意思,她只想哭着,哭着把刀刺进扎西的身份,哭着逃离这片陌生又恶劣的土地。

    眼前的简仲溪在这里待了三年,不仅没被放走,居住的地方还从帐篷换到了羊圈,刘婷不觉得自己的命运会比他更好,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讨好扎西。事实告诉她,做帐这项技能只能在扎西眼里换来聊以生存的吃住罢了,对方并没对她另眼看待。

    怎么样才能讨好扎西,让他肯放我离开呢?

    这个问题从简仲溪被拖走后,一直环绕在刘婷的脑海中。直到帐内的两个女仆在剧烈的争吵过后,一个明显处于下锋的女仆把满腔怒火发泄在了刘婷的身上。

    被一巴掌打到床下的刘婷没敢抬头。舔尽了嘴角边的鲜血,她一边以求饶的姿态匍匐在地上,一边咬紧了牙关。立在旁边的女仆发出一连串听不懂的叫骂声后,总算走远,也让刘婷决定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学习夷语。

    接下来的几天,她刻意加慢了做帐的速度。在扎西不满意的抽了她几鞭之后,窝在地上的刘婷低声说:”我看不懂你们的文字,也听不懂管家在说什么。”

    当晚,满身羊毛的简仲溪便被拉到了她面前——刘婷知道,扎西全家最精通的汉族与铁勒语的人显然是简仲溪。

    “扎西说你两周内还看不懂帐本,就把你交给娜梅尔处置。”简仲溪满面忧容的说:“娜梅尔是扎西的第三个妻子,他们家最可怕的女人。”

    铁勒女人的强悍,刘婷在同住一个营帐的女仆身上可见一斑。

    汉族女子,越是身份高贵越是养在深宅后院。而夷族的女子的风格则截然不同。在恶劣环境下成长的她们不仅可以抛头露面,在牧羊和骑术方面也能与男子较量。这种深受汉族唾弃的风俗,落在刘婷眼里却有了“自强不息”的味道。她甚至有点感激掌掴过自己的女仆。

    正是那个女仆一脚踢开了落坐的男人,霸道的占有了对方的位置。而目睹了一切的铁勒人不禁对女仆伸出了大拇指,就连扎西也给了女仆塞外最珍惜的瓜果作为奖励。

    让刘婷发现:在铁勒人的世界里,强大可以让自己得到更多。她对自己说:在无从逃避的现在,强大是唯一让自己好好活下去的办法。

    “两周我应该能看懂了。”刘婷自信的说:“学习新语种,我还可以。”

19。 无计() 
一碗毒药和眼前的奴隶身份,让刘婷对生活了月余的庄家毫无牵挂。安心学习新语种、并被铁勒女人的自强不断感染,刘婷用两周时间掌握了基本的铁勒语。比起一无所知的她来,庄澄的情况却惨不忍睹。

    母亲的眼泪和兄长的乞求,能让庄澄吃下赖以生计的食物。但也仅仅只是赖以生存而已。完全失了方向的庄澄昏昏噩噩的待在后院,满脑子都是可怕的幻想。他不知道自己用这个样子过了多少天,只知道父亲站在自己身前时,丫环们正在屋外指使小厮取下白灯笼。

    庄澄知道白灯笼被取下代表着什么——未出嫁的女子死了,本家的吊唁时间不会太长。为了掩饰盘山庵夷匪作乱的真相,庄府刻意将吊唁做得极尽盛隆重,不惜一反常规在全府挂上了白灯笼。可是,再隆重的假象也会结束。

    庄澄后知后觉的想:这么说来,我连硕儿的葬礼也错过了?

    庄望舒没让他再有时间继续思考。一进屋便把所有下人远远谴走的父亲坐在了榻边,对着庄澄说了一句能让他坐起来的话。他说:“你要真放不下,当她没死好了。”

    “她本来就没死。”挣扎着坐起来的庄澄絮絮叨叨的说:“硕儿一直没离开。昨天夜里我还看到她来找我。”

    庄望舒把庄澄的话完全当成笑谈。但他一点也不介意顺着儿子的话说下去。

    “硕儿若没死,你倒是长长本事娶了她啊。且不论硕儿身世,光是庄家嫡女,是你这种躺在床上一直昏睡的人能求娶的吗?”让神色变得严峻了起来,庄望舒抱着胸说:“你即说硕儿没离开,就拿出求娶的实力来。你以为出自陇西庄氏,同辈男子中排行第七的身份够娶硕儿?”

    庄澄听得出父亲话里面的挑衅和嘲弄滋味。

    他对自己说:是啊。若我都觉得硕儿离开了,又有谁能相信她没有死,又有谁还会记挂着她呢?一个人活在世上,若是连个牵挂她的人都没有,她还算活着吗?不管硕儿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只要我相信她还在,便有求娶的机会。

    “我会用最好的东西求娶硕儿。”庄澄一个激灵,居然坐了起来。铺天盖地的眩晕感让他晃了两下,到底握住了父亲伸过来的手。“父亲是要告诉我硕儿是谁了吗?”

    这话一说完,庄澄激动了起来。用殷切的眼神看向父亲,庄澄期盼能立刻知道庄硕的身份。提前得知求娶所需的实力,是他想知道的。连寻找方向都没有的现在,真实出身亦是庄澄目前唯一能够抓住的方向。

    “硕儿她……”庄舒望停顿了片刻,对满脸期待的儿子说:“她的身世,等你到陇西寻机会问你祖父吧。”

    庄澄拒绝去陇西,在庄望舒明言要他到移居到陇西。得知全家都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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