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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北捷内乱,无力对外,十七皇女趁机收复北捷。之后大举进攻国力大不如前的北捷。自此,凤翾收复四国,改国号为“鑫”。
如此看来,雪域应该不会成为她的绊脚石。既然最后一统天下的是“十七皇女”,那么只要她在九炽连环阵还没被解开时,破解九炽连环阵,她就能理所当然的成为“十七皇女”,兑现与楼冥的约定。
那么问题来了,她该怎么解开见都没见过、据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个什么阵?
哦不不不,她不应该怀疑自己的,她可是有boss光环的人。
此时雪域皇宫。
【近日将来雪域,准备好八抬大轿迎接你的救命恩人。】
没错,这就是钱来来写的信。看到这封信时,轩老握信的手都是颤抖的:“臭丫头未免太嚣张了!这是什么态度啊?八抬大轿,老夫非给她关在城门外不可!”
“国师大人,那还接不接?”信使一脸无辜。你关就关,欺负我一个跑龙套的干什么?就因为你是高级跑龙套的?
沉默了几秒,轩老气呼呼的吼:“接!去给老夫准备八抬大轿,现在就去侯着!”
信使弱弱的:“是……”
天道好轮回,我相信自己以后也会成为一个高级跑龙套的!我是个有理想的跑龙套!
雪皇督见轩老乍乍呼呼的模样,笑着回头看我自怡然的慕玉尘:“是你说很有趣的小丫头?”能把轩老气成这样,也不知道那丫头片子做了什么。
“没错,相信皇兄也会很感兴趣的。”慕玉尘白衣胜雪,指节分明的手执着乌黑的棋子,越发衬得他指尖如玉。
“哦?兴趣。听你的之前意思,这丫头来哪个国家,哪个国家的皇帝倒霉不是?”雪皇一袭绛紫色纹龙衣袍,与慕玉尘五分像,眉目间多了一份硬朗,唇边似笑非笑的弧度也不如慕玉尘温润亲切。
慕玉尘落下一子,眉目间透出几分恭敬:“北捷、苍鼎朝政腐败,死有余辜,皇兄英明神武,我看她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
他说得恭维,偏偏眼神中的诚恳让人不由得信服。雪皇不仅大笑起来:“二弟啊,你这三寸不烂之舌,可真是圆滑得很!”
“好,孤倒要看看,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能力翻天!”(。)
楼冥杀了苏缪?()
天空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扑簌簌的落在万里雪原上。一方小山洞隐约?13??火光印地。
钱来来抱着膝盖坐在洞口,愣愣的盯着星星点点的雪绒。啊,虽然逞强说没关系,但还是挺不面对一个五星级差评的破山洞的。
嘤嘤嘤,想想可以跟美男共处一“室”,她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楼冥低眉顺目的翻烤着火堆,淡淡的开口:“钱来来。”
“嗯?”
“把戒指给我。”
钱来来一愣,抬手望向因为尺寸太大而只能套在拇指上的指环,黑色的曜石在暖黄色的火光中闪闪发光。心中一沉,她摘下戒指,递给他。
楼冥默默接过,细看,那指环中间有一根细长的银针,因为常年没入配带者的皮肉中而泛着血色。钱来来拇指上开了个几乎贯穿指骨的洞,流着沽沽的血。幸好没那么痛了。她如是想着,悄悄将手藏于袖下。
一时间连陷入沉思的楼冥都没发现她细微的变化。总觉得夜离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原本以为墨染锁仙绳加身夜离不会有事,这才稍作耽搁,现在看来没这么简单。
也是,以夜离那性子,怎么可能置苏缪于不顾?
夜离修为并不高,如果身为上仙的墨染挣脱锁仙绳,只怕首先成为目标的,就是一再想唤醒苏缪的夜离。夜离出了什么事的话……
眸底划过一丝杀意。
那眼神看得钱来来心惊肉跳,心中腾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她小心的观察着他:“楼冥,你能把苏缪带回来的吧?”怎么觉得……那股子杀意是冲着苏缪去的?发生了什么?
“大概吧。”但愿墨染别做出让他无法保证她安危的事。楼冥督见她不安的眼神,不禁蹙起了眉:“你受伤了?”
钱来来先是一愣,随即将手握得更紧了:“不要老是窥探我的内心啊……”老是注意些无关紧要的事,就不能体谅一下她两者都无法割舍的心情吗?
“……”他并没有窥探。钱来来不知道的事,很多事只要她一个眼神,他就能知晓她的状态。
没有过多解释,他从随身空间中拿出瓶伤药,略带强硬的拉出她的手:“不该逞强的时候就别逞强,就算死不了,也会痛的吧。”
“以后不会痛了就不用上药了吗?”钱来来一下子委屈起来,吸吸鼻子。
楼冥督了她一眼:“我替你疼。”
安静良久,山洞里只能听见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药瓶的碰撞声。一个因为害羞,一个因为不懂自己脱口而出的话。
听着他沉稳的呼吸,钱来来垂着眸子,小声的说:“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留她一命好吗?苏缪她……一定能压制住墨染的,她一定会回来的。”
她已经不敢想象同时失去这两个人的状况了。久孤成病,她是依赖成性。
他却不肯骗她,宁愿让她失望:“我很快就回来。”说罢祭出衍天宝灯,光芒散及之地都温暖起来,仿佛被圈进了不同的世界。他说:“待在这别动。”
模棱两可、不,该说是避之不及的答案让钱来来眼神一黯,咬咬嘴唇:“那我跟你一起去,里面躺着的不是别人,是我的亲人。”
“不,这个空间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很难同时保全你。”楼冥拒绝的十分干脆,起身望着她:“等我回来。”
钱来来鬼使神差的点了头:“我等你。”
*
四周一片昏幽暗沉,仿佛抬手就能摸到天际,可一伸手,却又像遥不可及。半空中不时冒出一些大大小小的物什,没有攻击力,速度飞快的往某处赶去。地面隐约能看到一片水光,不深,有如一片天然的保护膜。
楼冥心中一沉。这个戒指是能够一定程度反映主人的内心的,这么晦暗,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墨染进来时身上是缠着锁仙绳的,不出意外,应该';在那!
他追着一个从身边闪过的物什往前跑,也不知走了多久,面前出现一丝光亮。
明黄色的光越来越近,直到那阶梯出现在他眼前――墨染仙子身着一袭朱红薄纱裙,黑发披散,美目紧闭,被锁仙绳绑在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通天柱上。
一个黑色的、小小的身影在这鲜明的颜色中显得格外扎眼。黑猫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平时警戒竖起的耳朵软趴趴的搭下,了无生机。
楼冥瞳孔猛地放大,步伐也跟着沉重起来:“夜……离?”
*
钱来来终究是放心不下,悄悄跟了进来。这周围虽黑,但她能目视百里,在黑暗中也矫健如猫。
索性这里头的物什虽然通灵,但没什么攻击性,一路走来也不过因为过于弱小,被几个以大欺小的家具冲过去时撞了几下(因为身手太差只能眼睁睁被撞的人)。
走了大约半日,她隐约督见了前方的光亮。
也许她不该来的。
因为靠近通天柱附近时,她看到了满地的血迹。她的腿像灌了铅,挪动一步都十分艰难。
“这是……谁的血啊……”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楼冥依旧是那个楼冥,只不过为她涂药、无数次被她称赞修长匀称的手里执着剑,剑的那头插在苏缪的心窝上。
她几乎浑身颤抖起来:“楼冥,你在干什么?那个人……不是苏缪吧?里面有什么误会、你不会……把她杀了吧……?”
真是个不好笑的笑话,这是个噩梦,她该醒醒了……她明明想相信楼冥的……
“她是苏缪。”楼冥轻而易举的粉碎了她的自我安慰,沾着温热血珠的容颜显得冷酷而遥远。
“你……你在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你说啊!现在就跟我解释!”从一开始牵强的笑容到最后的歇嘶竭底,钱来来只觉得浑身脱力。
楼冥看她的目光冰冷无比:“抱歉。”
她割舍着最后的尊严,努力的求证:“说什么抱歉……楼冥,告诉我,这是假的对不对……”
“你可以走了,我放你自由。”
他抱起地上尸骨已寒的黑猫,与她擦肩而过。
她的眼泪终于是掉了。(。)
苏缪原来没有死()
天庭。
云雾缭绕间露出一角金殿,其中仙人云集,一粉嫩的小娃13娃身着霓裳彩衣,坐在流光溢彩的天镜边,注视着蹲在黑暗中无声流泪的女子。
嘛,她还以为神仙是不会流泪的呢,变成人就会哭了吗?真神奇。
床榻边男子细心照料着黑猫,眉目间带着些许疲倦。桑椹眨巴眨巴眼睛:“这样好吗?她把一切都怪在你头上。”
楼冥注视着塌上身体已经冰冷的黑猫,声线冷清:“最可怕的是你们这群主导一切却置身事外的神。”
夜离是他看着长大的,放任它变成这样,他最厌恶的是自己。如果他多介入它的事,它也不至于妖丹尽碎、无力回天。
桑椹支着下巴,语气依旧十分平静:“漂亮哥哥,你这么说,我可是会加收医疗费的。”这只猫对她来说无关轻重,她也没必要装出同情、自责的模样。
生死由命,神仙也不能逆天而行。
“夜离情况如何?”他一向冷静自持,没法强求迁怒与她,只是淡淡的问。
桑椹督了夜离一眼:“哦,吊着条小命,恕我直言,还不如放它去投胎转世。”
“……”
没了妖丹对一只妖来说以为着什么,身为前任妖王的楼冥再清楚不过。它已经无力回天了,只是他用缚灵术困住了它的灵魂,打算最后一搏。
散发着幽绿色光芒、半透明的小猫在自己尸体旁边徘徊,幽幽的瞳孔仿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桑椹从天镜上慢慢爬下来,落地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一张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沉稳:“就算救回来,它这辈子也只能是只废猫了。”她踮起脚去抚摸床上的灵体,小猫眯起了眼睛,发出舒服的咕噜声:“夜离,下辈子会幸福的哟。”
“楼冥,放过它吧。”坐在窗边凝视云海的女子有着精致细腻的容颜,交握的手间紧握着一个紫底黄线、略显粗糙的香囊,眉目间几分惆怅游离。
这不是死在楼冥剑下的苏缪是谁?!
苏缪、哦不,现在该称之为墨染仙子。她似乎连看向夜离的勇气都没有,一双美目下带着明显的红肿,轻轻的仿佛在喃喃自语:“现在想来,从第一次见到它,它就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守护着我……我让它受了许多苦。”
从化作百里清救她、安慰她陪伴她,但后来云中林模糊中看到的人影,再到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清它的模样,她尽然让这只妖为她做了这么多,还傻傻的以为被别人拯救了。
她从没注意过它的感受。
“当我知道夜离耗尽生命为我指路、只为拉我回正途的那一刻,我就明白自艾自怨、甚至为了逃避现实分离出两重人格的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它、钱来来和更多人,她们都不曾放弃过我。”
楼冥实在没法因为她的自责有所动容,冷冷的说:“你顿悟了,重新位列仙班,它却得为你的任性买单,真是好笑。”
真是好笑……夜离到底做错了什么?忍受的疼痛剧烈到让它全身内脏、骨头一尽碎裂,它却傻乎乎的拖着这样的身体,为一个不断对它施加威压的女人铺平前路,最终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这世界并不是善良就会对你宽容。
墨染满心凄凉:“抱歉。”
“这是夜离自己的选择,怨不得谁。”桑椹逗弄着失去妖丹、与普通猫灵无异的夜离,不是很懂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说不定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夜离更加幸福呢?
桌边翘着二郎腿、一路追着楼冥而来的冥瞳终于忍受不住了:“叙完旧没?本大人还等着勾魂呢!唧唧歪歪的,猫死不能复生,讲不讲理啊!”居然跟她抢鬼魂,要不是打不过楼冥……不对,她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打不过楼冥!
笑面小鬼狱咧着嘴:“冥瞳大人,请注意仪态。”
“它阳寿已尽,强行留着也只会徒增它的痛苦。漂亮哥哥?”桑椹歪头望着楼冥,明眸清澈。
楼冥不自觉的蹙起眉,沉默半晌。“啧。”他终于是挣扎不过,干脆起身,拂袖而去。
他没法同意夜离死了的事实,但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