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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的客人以女性居多,应该是朋友特地安排的,基本也都是盛装打扮。
席间,三三两两总有相互认识的在热络地交谈。唯独程迦艺,一个人也不认识。
本来,同性之间应该比较好攀谈的,可是看着她们一个个彼此攀比的眼神,物色帅哥的眼神,背地里说三道四的神情,程迦艺就丝毫也提不起劲去应对了。
兀自拿手指绕着鬓角一小绺头玩儿,思维不知不觉飘去了别处。
其实,她今天到这儿来也不完全是浪费时间,至少见识了很多衣冠楚楚,而这些“衣冠”已经给了她足够的灵感和乐趣,默不作声地神游构思起来年的夏装。
很快,在两位合伙人激昂的感激词里,开了席。
程迦艺自得其乐地吃着,听着一旁的一对姐妹聊着做东的朋友的八卦。
据说前段时间娶了个富商的女儿,于是一下子就平步青云了。本来做信贷的人,交际圈就广,如今又跻身了“上流社会”,那更是不得了了。
今天到场的宾客里,****白道,一应俱全,非富即贵。
程迦艺瞄了眼自己,思索着作为东家多年的老朋友,到这场合来是不是有点儿高攀了……
可同桌的这群姑娘,又怎么回事儿呢?怎么看怎么跟“非富即贵”搭不上边儿,此刻还有人讨论起一会儿要去掐个尖儿之类……
让程迦艺很是有点儿悻悻,正猜着莫不是……等会儿要助兴用到的人儿……时,朋友端着酒杯过来了。
一看到她,就惊呼一声:“嫂子!你怎么坐这儿呐?!谁给领的座儿啊?罚钱!”
程迦艺笑:“坐哪儿还不一样么?”
朋友:“那哪能一样呢?不行,你跟我去那桌。”说着指了指主桌旁的那一桌。
程迦艺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倒还真看到一圈熟面孔。
这时候,旁边有人嘀咕的一句酸味儿的:“这女的什么来头?”落进了她的耳朵里,让她稍微有点不那么舒坦。
朋友见到她微微蹙眉的模样,很是有几分凌厉地瞪向说这话那姑娘:“怎么说话呢?这是?”
一桌人闭了嘴,程迦艺也觉得自己不好再继续待下去,于是跟着朋友去了另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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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半数以上都是舒航以前带她见过的朋友,很多都认出了她,喊她“嫂子”,如今身份不同了,被这么叫还挺尴尬的,可要她跟一桌人解释,又觉得会更尴尬,只得微笑着随他们去。
今天舒航没有来,她还莫名其妙代他接了好几杯敬过来的酒。
先前出门的时候,答应了叶卿云不喝酒的,结果却因为实在没有推脱的天分,还是被灌了不少。
她即懊恼又毫无办法。想了想,主动给叶卿云了认错的短信过去。
终于挨到了大家伙儿都酒足饭饱,原先那桌的姑娘们纷纷有了行动,正经人儿们逐一离席回了家。
程迦艺正准备跟朋友道个别也回家时,被个喝醉的男人揽住了肩膀。
她错愕地回头看着对方。
对方笑嘻嘻地回望着她,动作有些笨拙地上下左右打量完她,将另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嫂子,好!常听航哥提起你,闻名不如见面,果然美得我见犹怜。”
程迦艺讪笑着掰开他架在自己肩头的手,礼貌地回握了一下没答话。
可对方,显然是个酒后爱胡言的人,握着她的手,死活不松开,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地自说自话起来。
程迦艺本来只以为他酒疯,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抽手上,听着听着,才现他讲的话都跟她有关系,也就仔细分辨起内容来。
陌生男人:“航哥总和我们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我们只当他吹,才不信,又没见他带你出来过……今天见了,果然是好,至少长得足够好了……诶呀,他的原话怎么说来着?他说啊……你是这个世界上十亿人挑一的好女人,世界女性人口三十亿,去掉十亿老的,去掉十亿小的,你就是剩下那十亿里,唯一的一个……他数学好,拐着弯儿地夸你世间仅此一个,我当时听得一愣一愣的……”
程迦艺听到这里,忽然之间就红了眼眶。原来,舒航是这样回忆我的……事到如今,终于知道我的好了么?
后来这男人还说了一些好比别难过,好比一个月很快之类,让她听不太懂的话,最后是被做东的朋友,甩手轰开的。
程迦艺大概是喝的酒也不少,竟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睛里还噙着一汪水光,望着朋友问:“他刚才说的一个月是什么意思?”
朋友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模样,一时语塞。舒航先前交代过他,如果这次酒宴邀请她,她真的来了,谁也不许告诉她关于他的情况。
他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生了什么,可是,航哥明明那么爱她,从她的反应看,也必定念着旧情,她理应知道他的事情。
于是,斟酌再斟酌,他还是说了实情:“航哥,他前天,进去了。”
程迦艺不懂:“进哪儿去了?”
朋友:“醉酒驾驶,判了一个月有期徒刑,前天,进去了……”
程迦艺:“怎么会这样?”
朋友:“我也不是很清楚,六月份的事儿,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那天喝得特别多,喝多了还非自己开车回去,路上就被交警给逮了……其实兄弟几个,关系都给他摆平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变了性一样……执意去接受处罚……航哥,本来不准我们告诉你的……”
再后面,朋友说了什么,程迦艺已经全然听不见了。
六月,六月是她领证的时候,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所以,所以他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境地,都是她的错。
牢狱之灾啊,从前从来没有想象过,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一个月,说得轻巧,那也有三十天呐,72o个小时,432oo分钟。
一个娇生惯养,习惯被人服侍的公子哥儿,在那暗无天日的环境里,要如何去度过这432oo分钟?
程迦艺不敢想,一想就心痛,一想就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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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她没有回家,短信和叶卿云说想独自静静,就直接关了机。
找代驾把车开去了舒航的家里,途中又买了一些酒。明知道自己这么做毫无意义,甚至应该被指责为完全错误的行为,对于叶卿云而言,也太过……都找不到形容词,可她就是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举动。
不想去考虑叶卿云会着急担心成什么样子,她现在就只沉浸在一种毫无道理的自责里。
她觉得舒航出事,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没有结婚,如果自己默默结婚没有一时兴起秀恩爱,他也不至于心灰意冷到宁可去那样的地方待一个月……
程迦艺的钥匙串上,舒航家的两枚钥匙一直没有解下过。
于是,她拎着一打啤酒,就独自进了他家里。
电灯的开关还是记忆里的位子,随手一摸就准确地摁亮了灯。
这个家也还是原来的模样,跟一年多前,她离开时,几乎没有区别。当时她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都被他珍而重之地保管着。
床上那只他送给她的大白熊,比她的个头还大上好多的毛绒玩具,此刻乖巧地靠坐在那里。
她趴到床上,抱了抱它。脸埋在白熊圆鼓鼓的肚皮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状态仿佛又自欺欺人地回到了等他回家时的样子,打开电视机,转到电影频道,就着一部不太引人入胜的电影,一罐一罐地喝起酒来。
好像这个样子,他到凌晨时,自会如常地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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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事实上,他并没有。
而她第二天抱着大白熊醒来,也接受了,他入狱这件事。没记错的话,是大前天,今天已经第四天了,也不知道他在里面过得好不好?
呵,都不需要猜,肯定不好,在那里头怎么可能好得了呢?
程迦艺突然就很想去看看他,百度了一些经验,替他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跟着导航就往监狱所在开去。
她现在没有判断力,不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不想对不起叶卿云,可舒航此刻患着难,她本能上,就想为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虽然,她甚至也并不清楚,舒航是会想见她,还是根本也不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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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很远,才终于抵达位于郊区的监狱,从大路上拐进一条只能供一辆车通行的小路,开到路的尽头,就看到了那压抑严实灰色的建筑。
高高的围墙,用一扇厚重的铁门与外界隔绝。入目就是异常冰冷的观感。
程迦艺觉得胸口难受,闷得慌,步伐艰难地踏上台阶,进接待室咨询。
因为到的时间比较早,接待室里除了工作人员外,没有其他人。
原来这里的规定,一个月可以由被监管人,在内部申请两次探视机会,固定在月中和月末,按时间推算,月末他已经出狱了,所以就只有月中的一次。
但是,是得由他申请,狱警审核过了,才会通知被指定的人前来探视,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所以程迦艺毫无其他办法可想地只得放弃了见他的念头。
换洗衣物倒是受理的,一一检查过没有金属没有绑带,才让她签了名。
程迦艺又在接待室里逗留了好一会儿,才在自动售货机里买了瓶冰糖雪梨,边喝边离开。
虽然低落,但见不到是预料中的事。程迦艺在动车子前,又望着大铁门了好一会儿呆,心里默念着:舒航……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无论如何,请你坚强,保佑你往后的人生,也能找到一个对的人,让你懂得珍惜,给你无限的幸福……
对不起,我们没能如约走到最后,但,无论你遇到什么样的事,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在你最无助的此刻,其实我离你很近,你感觉到了么?
?(。)
Chapter。142()
回去的路上,程迦艺的神思才终于从一片混沌跟冲动里转醒过来。
后知后觉地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那么有欠妥当。
虽然就结果而言,尚未造成奇怪的局面。
但她当时想也不想,就这么擅自去了他家,如今回头再看倒有点后怕了。
如果他已然交了新的女友,酒驾的原因也跟自己毫无关系,那她这么自作多情地冲过去,好像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呢。
万一在他家里撞上点什么人,她这熟门熟路自行拿钥匙开门的举动,必然是要造成误会的,会很难解释过去。
程迦艺边开着车,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定是被昨天的酒和那一句句“嫂子”叫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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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已经将近中午,开门进屋,就感觉到气氛不对。果然叶卿云正面色阴沉地坐在客厅的沙里等她。
程迦艺把装在纸袋里的礼服随手往地上一丢,定了定神,还是决定老实交代。
换了鞋,幽幽地走去他身边坐下。一时两人都没有开口。
程迦艺绞着手指,有点不知所措。其实,和叶卿云在一起以来,从未有过这种难以开口说明的时候,在他追求她的时候,是有过同样的纠结,可那些纠结的情绪也都是可以巨细无遗地说给他听的,现在的情况,却是完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良久,叶卿云略带疲惫地冷声问:“回来了……”
程迦艺绞在一起的手指更加难分难解,埋下头低低地答:“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夜不归宿这种事,应该算是情节比较严重的吧。
叶卿云本想跟她冷战处罚一下的,可是看到她回来之后就一副唯唯诺诺小心胆怯的模样,莫名又软了心,放缓了语气道:“以后别这样。”
程迦艺侧过身来看着他,虽然情绪还处于低落状态,可她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深呼吸之后,换了笑脸,扯着他的胳膊撒起娇来:“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女人一旦起嗲来,男人总不免有点动容,更何况,是相爱的一对男女。
叶卿云揽过她的腰,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身上,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正面对着他,问:“后来生了什么事?”
程迦艺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谨慎地叮嘱:“说出来,你不许生气哦!”
叶卿云挑眉:“是会让我生气的事?”
程迦艺踌躇:“我也不知道……”
叶卿云:“你说。”
程迦艺:“不许生气,我才说。”
叶卿云:“你不说,我马上生气。”
程迦艺嘟着嘴,无奈:“好吧……诶……昨天,去吃了晚饭……然后……有朋友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