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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旗依旧-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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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珃看了看匣子,他蹙了蹙眉,“你该管好你的族人,这样的形势下,我们的主人不希望看到鲛人再用这样的东西。”

    “珃,你应该知道,大海中鲛人对大陆上人族的仇视,在短期内不会完全消除,这是大海里商客交易用的商品。”鲛人耸了耸肩,“你把这个匣子交给主人,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清楚。”珃点了点头后又从袖口间摸出一张鲨皮革朝着对方递去,“这是我为你们部落设计的武器,祝你们好运!”

    鲨皮革迅速被“撕拉”一声拉开,鲛人盯着皮革上的设计,他吸了口气,露出满意的神情,忽然间咬破手指,将指间上的血液点在自己的额头上,“艾明达部落的男人和女人愿永远效忠天机阁,愿为组织献出生命和灵魂。”

    在他的背后,其余几十位鲛人按照他的方式咬破手指点在自己的额头上,坐在鱼背上嘶吼起来。

    “萨格尔,我会将你们部落对组织的衷心带回去的。”珃望着宽阔的海面,他点了点头。

    “有劳了,老伙计。”萨格尔放下手,鱼群开始缓缓下沉散开,分列在大船的两侧开始护航。

    “起航吧,我们回去。”珃转身步入舱室,几个体型壮硕的山鬼族人紧接着走上甲板排成一列,双手握住粗大的锁链将锚从大海里缓缓地拉起。

    百里之内其余鲛人部落封锁的航线在艾明达鲛人部落的帮助下,那些封锁迅速被打开,船只顺利前行,一路畅通无比。

    。。。。。。。。。。。

    半月后

    【大虞。王殿】

    偌大的宫殿之中红烛列成两排,四个人围城一桌子把酒间不多言语。

    拓跋倩左右看了几人,尝试着说些什么,可眼前的这三个男人明显各怀着心事。

    项一鸣是那种明知道却不说,等待着对方搭理的人;而虞泽则是那种明知道不说,在背后谋算的男人。

    李子骞介于两人的性格间,他们三人现在围坐一桌,名义上虽然是联络感情,可实际上他们三人心知肚明。

    那日,当虞泽面对“幽明”之士以表自己信仰的姿势的时候,李子骞就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了。而且他要将剩余的幽明士兵从大虞带走,这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想必这般的行径,动作极大,定会惊动虞泽和项一鸣。

    “你们在想什么呢?今天可是好日子呢,我们几个好久都没这样聚在一起喝酒吃肉了,要是三哥在这里就好了。”拓跋倩托着腮帮尝试着说几句打开彼此话匣子的话题,“我记得大哥和二哥当年。。。。。。”

    “我的真名是李宏烨,越国的前世子。”李子骞打断拓跋倩的话,他浅浅的喝了口酒,重重的抿了抿嘴发出解脱的感叹声,“我可能在最近这段时间要回越国去。”

二百二十五 分崩之行 三十四() 
一句话让四人间的气氛更加低沉起来,项一鸣看了眼李子骞和虞泽,他手中的酒樽缓缓地抬起,脸色是不健康的苍白。

    “二弟是越国二十年前逃脱的那位小孩?”虞泽抬起头,目光柔和的盯着李子骞,看不出他是用怎样的心情问起。

    “嗯。”李子骞点了点头,“幽明之士全是我的国人。”

    “二弟今日跟寡人。。。。”虞泽说话一顿,“跟我说这些,是怕我组织二弟带走幽明之士吗?”

    他话一出,李子骞就是罕见的闭口起来,他低头看着酒樽中的酒水,抿着嘴。

    “两千的幽明在越国中掀不起什么风浪,二弟希望大哥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沉默了片刻后,虞泽嘴角勾起露出笑意,举起手中的酒樽歪向虞泽的方向,“举杯!”

    几人的神色在虞泽的话说完都是明显一缓,拓跋倩更是在反应过来之后,她率先举起了酒樽,“喝酒,喝酒,大哥、二哥喝酒。”

    “哈哈”虞泽望着拓跋倩笑了笑,在这倏忽的一刻,他有点用手将拓跋倩灿烂的小脸捧起来。

    几人依次举起手中的杯子将酒一饮而尽,项一鸣吃完酒,他看向李子骞,“二哥打算多久走?”

    “下个月。”李子骞回答,想起了项一鸣的身世,他知道对方的可能要跟着自己回越国。可这一来局势就复杂了,越是和虞泽相处,李子骞就越是觉得心里发寒。

    对方绝不然如说的那般,如项一鸣也跟着他回越国,他很难想象在虞泽的心里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我也要跟着二哥回去。”项一鸣接着说。

    “我也是。”拓跋倩歪在项一鸣的肩膀上,用双手轻轻的抱住项一鸣的手臂。

    “你们两个啊!”李子骞摇了摇头,他注意到拓跋倩说话的时候,对方的表情出现了刹那的停顿。

    “四弟去越国帮助二弟也好。”虞泽抿了口酒,他对项一鸣的身世并不了解。他说这话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拓跋倩,内心有种刀撬开的感觉,“五妹,你何不就在大虞呆着,越国那时兵荒马乱,你一介女流只怕。。。”

    “大哥,当初在大虞起事之时,我不也跟着你们冲锋陷阵吗?”拓跋倩双眼弯成半月弧,打断了虞泽的话,“我也很久没有回越国了,好想念那儿的水。”

    虞泽低下头,他眼圈深陷,目光紧紧的盯着酒樽中漾过的泛纹。在权利之下女人是很容易得到的,可这天下终究有不把权力放在眼里的女人,她们是群自我的存在,冥冥之中就拥有了自己的选择权。

    “不如你留在大虞吧,越国那时必然兵荒马路乱!”于片刻的默然后,项一鸣看着拓跋倩说道,他看着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此时,虞泽和李子骞两人都是抬起了头,沉默的看向项一鸣,各怀心思的想着。

    “我是周国项珂的孩子,我回去必然会以命搏之。”项一鸣看着拓跋倩,“杀我父亲者乃是越国的大将军……赵无可,我可能到时候顾不上你。”

    “项珂?”虞泽听到项一鸣的话,他心里苦笑一声,他这个四弟难怪如此骁勇善战,原来是虎门之子。只是现在对方患了血崩之症,未来的越国一战想来也要比长平、楚鲁战役来的艰险。更何况项一鸣的对手是越国的赵无可,哪怕虞泽远在大虞,这片隔着冰川就是极北之地的赤黄疆域上,他对赵无可的大名也是有所耳闻。

    李子骞闻言,他只是抬起手轻轻的喝了口酒。周国项珂的后代,也不知自己这个结拜的大哥听后,对方心头会掀起怎般的波澜。

    “赵无可?清雅妹妹的父亲?”拓跋倩在听清楚项一鸣的话后,她搂着项一鸣的双手迅速松开,不小心打倒桌几上的酒樽,愣愣的盯着项一鸣的侧脸,“遥遥许久不见,一鸣你何不看在清雅妹妹的脸面上,将这事放下!”

    “那年,我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被生生的割下头颅,在前方是大片的火光,我放不下。”项一鸣摇了摇头,说这话的时候,他不经意间想起了那个端庄可爱的姑娘。

    她在越国,是个水乡的女子。

    “这是条回不了头的路,彼此都回不了头。如是你死了,我放不下,若是清雅妹妹死了,清雅妹妹也放不下,我也会跟着内疚。”拓跋倩身体前扑,用手死死的攥着项一鸣的手臂开口,目光之中盈满了悲戚,“一鸣,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项一鸣没有回话,他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用牙齿狠狠的咬紧内嘴唇。

    看着自己自小敬仰的父亲被杀,是项一鸣幼年挥之不去的阴影。他很想放下,可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他的脑海中就是会莫名的想起那个夜晚成片的火光,自己的父亲背对着自己被赵无可生生的砍去头颅,血液喷涌的老高。

    如果现在放弃,那么过去的努力又算是什么?没有什么比否定过去努力来的残酷,更何况这努力的基石是杀父之仇。

    “对不起,可能要让你失望了。”项一鸣目光涣散开,“如是我死了,你也不必去恨。若是我胜了,你也不必内疚,一切的苦果都由我背吧!”

    “你。。。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执拗!一点也没变!”拓跋倩手一颤,她站了起来,背对着几人朝外走了几步,脑海之中蓦然想起转动的星宿,阻止不了的,她觉得自己改变不了眼前的人。她闭上眼,心头一酸,泪水流了下来,停下步子,“我跟着你回去,这也是我的命。”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正在沉默的三个男人全部都是抬起了头,呆呆的看着拓跋倩的背影。

    他们眼前的这个女人,从楚国出来就开始变了,变得越来越成熟,以往的活泼现在也只是昙花一现的稀罕物。

    是人世改变了人,还是人改变了人世。或许在拓跋倩的身上,他们三人都得到了各自的答案。

    “嗯。”项一鸣空拿着没有酒水的酒樽狠狠地一饮,在这刹那,他觉得自己醉了,该大哭一场了。可在成年男人的眼中是没有泪水的,他苦笑却是没有发出声。

二百二十六 分崩之行 三十五() 
同时同刻

    越国

    【清雅。花瑾年】

    这是花瑾年,越国女人会将结婚的当天会作为自己一生的花瑾年,意味“以花之名绽放”,花儿绽放后是枯萎,越国结婚后的女人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家里相夫教子。

    玄黑色的裙角摇曳到脚后跟,女子回头,她目光隔着轻薄的头纱看了一眼站在门口背着双手的男人,再次轻轻行了一礼。

    她今年二十三,早过了越国女子行婚的年龄。她一直想兴许当年拿着自己赠送匕首的男人会坐着大船从越国的那一边回来,可这一等就是八年多。

    港口上每天都有很多船,可从大船上走下的旅人没有一个可以让她目光有所停留。八年间,媒人经他人之手上百次的提婚,她终是熬于现在妥协了,选择嫁给了越国信氏家族的第二个公子。

    她和那个男人只是看过一眼,说不上喜欢也言不上讨厌。中州人族女子的婚约都是这样的,她清雅只是个普通人,哪怕她心心念念一个男人八年。

    她在越国听到了长平战役、楚鲁战役,曾经的那个拥有着湛蓝色眼睛的男孩现在是位将军了,一位让人闻风散胆的铁甲之士。

    “遥遥经年,少年初在相识时。”她低语了声,轿子的丝质帘幕落下,几人将轿子抬起,跟着前方一个穿着墨黑色大袍、骑着高头骏马的男人后面。

    那是今日的新郎,信家的第二位公子……信辁。

    唢呐声和鞭炮声在轿车动起来的刹那再次响起,围在周边的短褐百姓们目送着轿子,小声的说着。于他们看来这两家结为亲家是门当户对,一家是越国掌兵三十万的将军,一位是朝廷的文官要员,位居重位。

    在世俗的观念面前,极少有人会去想新人的感受,哪怕这群围观的百姓是过来人,明白命不由己、运皆在天的道理。

    过来人,熬住了自然麻木,逆反了不是枯坟长草就是位高权重,掌万万人于命运之辈。

    轿子一路朝北,路经途中的一家宅子,一个手里握着蜡黄葫芦的男人半趟在屋顶上,他望着车马滚滚而过,忽地仰头狂笑起。他从浦丹草原来,丢下手里杀人的双刃,日夜潜伏在女子的背后护她周全。

    他记得第一次看见清雅的时候,他被赵无可手下的士兵围困在一隅偏角。那日,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死了,杀手门派下的任务太难了,他很想知道雇主是谁,十万的金铢,这是楚国一个郡县三年的税收,出手之人绝非庸庸之辈。

    他正准备用刃锋划破自己的脸再割断自己血管的时候,那年,清雅披着天蓝色的斗篷出现在他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跟着我,我带你离开。”

    现在,他想想清雅这般的女人真是傻啊,善良到自己和别人的生死都是分不清。他是杀手,一个被人雇佣来杀她的男人,可对方却要背着自己的父亲来救他。

    生活就是那么荒诞,有些事用正常逻辑思考是想不到的。

    后来,男人问清雅为什么救他,清雅只是掀下自己的帽子,平静的笑,“杀手已经死了,你可以重新生活了,不用去顾你背后的组织。”

    一日后,越国洛城中就传开了他的死讯,一个不知名的杀手死在越国大火之中。男人知道清雅的意思,那是同情和祝福,中州的乱世中,几乎所有的杀手都是孤儿,一出生命就不由己。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回去,回到了那个组织。他只会杀人,这项技能注定了他被灌输的信仰在短时间内无法坍塌。

    惝恍的笑意中,他翻了个身,身体顺势滚落下去,他手里握着葫芦倒在地上,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目光望向那华丽无比的轿子。

    “什么人?”

    几乎是在一瞬,六个内套皮甲的士兵就是冲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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